秦氏找茬,李氏能忍下这口气,陈果儿可忍不了。
“可不呗,我们这铺子里一股子铜臭味,还不抵在爷奶家摆流水席呐。”陈果儿不冷不热的道:“我娘都说了,就算是在爷奶那摆流水席,肉和菜还有酒啥的我们也出。”
觉得陈果儿家铺子有铜臭味,那咋还来呐?
来就来了,还嫌这嫌那的,摆明了就是当女表子还想立牌坊,得了便宜还卖乖。
在座的几个掌柜的女眷们都听的明白,一个个掩嘴偷笑,看向秦氏的眼神里带着轻蔑。
秦氏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外人,陈果儿就敢这么怼她,这还了得?
“甭捡好听的说,俺又没吃你们的,俺吃的是老大的。”秦氏下意识的反击。
话一出口,又觉得这么说不对劲,都知道陈志忠才刚官复原职,还没上任呐。
“好像俺们不给银子似的。”秦氏急忙改口。
陈果儿抓住了秦氏的话把,故作惊喜的转向李氏,“娘,刚才我咋说的,奶才不稀罕咱花银子呐,李掌柜。”
陈果儿说着往外高声招呼道。
片刻后,李二狗一挑帘进来。
“今天花多少银子都算好了没?这可是咱自己个家请客,一文钱都不许赚,全部按照本钱算,还有人工费也都刨除去。”陈果儿又指了指秦氏,“这是我奶,待会别找差了人,不然工钱就你出。”
李二狗连连称是,满脸赔笑的来到秦氏跟前,手里还拿着账本,“老太太,一共是一百七十两银子零八百九十文钱,这是账本,您老瞧瞧。”
说着把账本拿到秦氏跟前。
“姑娘发话了,一文钱都不能赚,这都是本钱。”李二狗又道。
秦氏的脸成了猪肝色,一百七十多两?
要吃人呐?
陈果儿在一边继续煽风点火,“不是都跟你说了,按照最低价算,零头都抹了,给一百五十两得了。”
秦氏差点吐血。
一百五十两,把老宅的房子卖了也卖不上这么多银子。
一边看热闹的几个掌柜的女眷们也跟着凑火,“可别,这做买卖可都是有成本跟着的,旁人不知道,咱们这些个满身铜臭的人哪还能不知道呐?”
“果儿姑娘心肠软,可买卖要是这么做下去,可不得赔钱?”
“可不咋地,这可是官老太太,顺手丫缝漏点都够咱们嚼咕了,要我说直接给二百两得了。”
几个女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那叫一个畅快,谁叫刚才秦氏说她们满身铜臭,这会就叫她知道知道,铜臭可一点也不臭。
秦氏气了个倒仰,一个陈果儿已经不好对付了,这下子又加上几个外人,秦氏更是疲于应付。
看向卢氏和冯氏几个儿媳妇,却见她们只顾着吃,好像没听到一样,秦氏更是气的头顶冒烟,“就知道塞,也不怕噎死你们,一到关键时候就松套。”
冯氏只当做没听着,依旧吃,她可不傻,陈果儿那是好对付的?
以前冯氏也没少跟陈果儿交锋,小丫头看着不大,鬼主意可不少,她才不自找没趣呐。
再说秦氏对她也不好。
戚氏在陈果儿家干活,更是什么话都不能说。
秦氏就把目光放到卢氏身上。
卢氏现在可是正八经的官太太,可不想像秦氏那样跟个泼妇似的,只是笑了笑让秦氏消消气。
秦氏更是气的翻白眼,甚至看向了喜鹊,这小蹄子平常跟她对骂一点也不怯阵,这会倒成了哑巴。
喜鹊也只当没看着,跟冯氏有说有笑的唠嗑。
一时间,秦氏成了孤家寡人。
陈凤芝看不过去,刚要说话,就被别人打断,几次之后陈凤芝也忘了要说什么,气的干瞪眼。
陈果儿心里暗笑,又给李二狗递了个眼色。
李二狗闻音知意,立即又拿着账本到秦氏跟前,笑呵呵的道:“老太太。”
秦氏彻底下不来台了,总不能说没银子吧?
刚才她可是夸下了海口的。
可又真拿不出来,不过就算是有,她也绝不会给陈果儿一文钱。
秦氏没了辙,索性撒泼,扯过账本往地上一摔,三角眼立起来,“咋地,还怕俺赖账咋地?这不还没吃完呐,待会再说。”
李二狗赶紧捡起账本,看向陈果儿。
陈果儿故意大声道:“李掌柜,你是怎么办事的,没瞅着这还正吃着呐,把账记好,待会肯定给你结账。”
说罢,让李二狗出去,陈果儿又扯了下李氏,“娘,出来下,我有话说。”
李氏也巴不得赶紧出去,就跟着陈果儿回到了后院账房。
片刻后,陈莲儿和七郎也过来了。
本来娘几个正在里屋唠嗑,没想到没一会陈志义和陈老爷子也来了。
陈果儿把经过跟陈志义说了一遍。
陈志义也是叹了口气,“行啊,就这么地吧,也就这一回了。搭点银子没啥,左右咱不是有吗。”
李氏也点头,听秦氏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也是要跟着陈志忠走的,以后想搭也搭不上了。
陈志义又问陈果儿,“你还真记账了?”
他是指今天老宅请客花的银子。
陈果儿点头,当然是要记账的,“不然账目对不上。”
陈志义又担心的问陈果儿不会真打算跟秦氏要银子吧?
以他对秦氏的了解,要是敢要的话,秦氏都能作死他。
“我要了就能给咋地?”陈果儿反问。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光陈果儿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给不给是一回事,记不记账是另一回事。”陈果儿道:“银子我可以不要,但这事可不能马虎了。”
七郎也点头,“果儿说的没错。”
正这时候,陈志忠从外面进来了。
众人马上闭嘴。
“都在呐。”陈志忠朝李氏几个点点头,又看了眼陈志义,这是有话要说。
李氏几个立即站起来,说出去瞅瞅,就带着陈果儿几个离开了账房。
刚一出了门口,陈果儿一转身就往窗根底下跑,被七郎一把拉住了胳膊,朝她摇了摇头。
“非礼勿听。”七郎压低声音道。
这些日子他在私塾学了不少做人的道理,不再像以前喜欢听墙根,同时也不让陈果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