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不再淡然了,眼神不时往外偷瞄,露出惊惧之色。
死士自然是不怕死的,他们受过特训,一旦任务失败便咬破毒囊自尽,但这世上有很多比死更折磨的事。
更可悲的是他们现在连死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被折磨,并胆战心惊的想着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一个多时辰后,六子走进来,并且将一份口供送到赵九面前,“九爷,他们都交代了,是大皇子的余党。”
“可是与段齐等人勾搭连环故意制造事端?”赵九拿过口供一目十行的扫了眼。
段齐就是镇北王派来护送十美进京的侍卫头领,也是她帮着那个叫丽娘的女子潜入到陈果儿房中的人。
虽说是镇北王派来的人,但背主求荣的事也不稀奇。
六子摇头,“只是巧合,他们事先并未串通,是这些刺客见正好有机可乘,才下手的。”
赵九轻轻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有内奸里应外合就好。
时间差不多了,赵九将后续事情交代给六子去处理,转身回房。
“九爷。”六子叫住了赵九,“王爷送来的那些人如何处置?”
他指的是十美。
哪怕之前九爷让他全权处理,可毕竟是王爷送来的人,他也不好越俎代庖。
“发卖了吧。”赵九只略微顿了下,就做出了安排,见六子一脸犹豫,赵九蹙了蹙眉,“还有事?”
六子迟疑了下,还是把话说出来了,“九爷,毕竟是王爷送来的人。”
怎么也不能驳了王爷的面子不是?
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几个女人而已,收下了王爷会高兴,反之惹得王爷发怒实在没必要。
赵九扫过来一眼,六子瞬间感觉到劈面生寒,不过还是挺直了脊背,硬着头皮道:“且如此一来对夫人也有好处,九爷若不收下这些女子,王爷恐会迁怒于夫人,反倒不美。”
上次赵九已然将十名美女给送回去,这次若是再送回去的话,王爷怕会以为是陈果儿容不得人,才不让赵九纳妾。
“嗯?”赵九剑眉微挑,眸底闪过一丝寒芒。
六子瞬间不敢再言语,下一刻就听到赵九的声音响起,“不必多言,按我说的去做即可。”
赵九说完转身就走。
六子张了张嘴,没敢再劝,跟在九爷身边多年,他深知九爷说一不二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几乎就不会改变。
“这叫什么事。”六子摇着头走了。
赵九回去后院的时候,陈果儿刚刚沐浴完坐在桌边算账,仙客来被一把火付诸一炬却不能就此消失,铺子没了可以再盖,而且要尽快盖起来。
除此之外,因为仙客来的失火波及到了几处民房,虽然没有人伤亡,但赔偿是必要的。
或许可以把那几个民房也买过来,反正之前她也打算把铺子再扩建一下,这样算是一举两得了。
陈果儿想的入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进来的赵九,一旁伺候着的彩凤几个在看到赵九进来之际,早一起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人。
算账是件很繁琐的工作,尤其陈果儿还打算重新设计一下新铺子的内部结构,另外如果那几处民宅愿意卖的话,多出来的部分也要进行充分的安排。
想要尽快重盖铺子,就得赶紧把构架图拿出来,至少拿出个草图。
这会陈果儿正挖空心思的想着这些,想的有点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紧接着她的两只手覆上了她的手,代替她按揉着太阳穴,轻重适度还挺舒服。
起初陈果儿还以为是彩凤几个,有时候她们看她累的时候也会帮她按揉,只不过片刻后就感觉到不对劲,太阳穴上的手指好像有点粗?
陈果儿侧头抬眼,这才看清楚身后站着的是赵九,微讶,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来,“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看到?”
赵九勾了勾唇角,并没有坐下,反倒双手从后面抱住陈果儿,下颌枕在她的颈侧,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账目和初步构建的草图。
“你太专注了,心思都放在银子上,连夫君都不在意了。”低醇的声音似泛着一丝酸味?
陈果儿觉得好笑,难以想象赵九竟然也会有这一面。
“哪有?”陈果儿轻笑,转移开话题,“审问完了?”
赵九嗯了声,原本以为陈果儿会接着往下问,可是身前的小人儿却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账目和草图上。
赵九剑眉轻蹙,有点气闷,有种被忽略了的不满,惩罚的咬了下陈果儿柔嫩的耳垂,满意的看到她在轻呼一声之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他身上。
“怎么了?”陈果儿眨巴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赵九,清澈的眼底没有一丝杂念。在看到赵九带着不满的眼神后,恍然大悟,“问的怎么样了,是哪个皇子派来的?”
她指的是那些个刺客。
陈果儿一届商人,又没有什么仇家,所以只能是因为赵九这边。
刺客是官员派来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朝中多数是文官,且之前有仇的那些早被收拾掉了,就算没有,敢明目张胆动赵家的人也不多。
她是赵九的夫人,动了她就等于跟赵家开战。
所以就只剩下夺嫡失败的三位皇子。
而现在天下初定,原本三位皇子的党羽们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发配的发配,罢免的罢免,再掀不起什么风浪。
无非是还剩下的一小撮人不死心,想着最后的翻盘,
赵九挑了挑眉,对于陈果儿这么轻易的就锁定目标既意外又不意外,毕竟他知道他的果儿很聪明。
“是大殿下的人。”赵九实话实说。
陈果儿点点头,并没有什么意外,正事说完了又继续转头去看账目和草图。
赵九眉头蹙的更紧了,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父王千里迢迢送来的十个美女。陈果儿作为他的夫人,知道她们就在这王府中,却依旧无动于衷,整日对着这些账目,心思一点都不肯放在他这个夫君身上。
赵九胸臆之间充斥着一股郁气,他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