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陈果儿出嫁的日子还有五天,李氏和陈志义以及七郎商量,除却谢家窝铺的房子之外,剩下所有财产都给陈果儿作为陪嫁。
“当初要不是果儿,咱也赚不了这些银子,都给果儿带去。”李氏神色中带着忧虑,“不能叫人小瞧了去。”
他们没有雄厚的背景,不足以作为陈果儿的依靠,虽然镇北王府原本的女眷们都不在了,但一代新人换旧人,听说那些女人有些来头也不小。
陈果儿虽然嫁过去是九爷的正室,但那些女人毕竟也算是庶母,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吃亏。
陈志义和七郎也同意。
“我志不在经商,黄白之物与我无用,且我不善经营,说不定会毁了,还不如给果儿发扬光大。”七郎的志向一直都是念书,光耀门楣,改换门庭。
陈果儿自然是不同意,“那不行,你们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后盾,你们强大对我才最有益。”
陈果儿的话也不无道理,最终一家人决定将所有产业一分为二,一半留在家里,一半给陈果儿做嫁妆。
翌日上午,陈果儿正在看账本,突然有有丫鬟跑进来送信。
陈果儿抬头看过去,这时候彩凤已经出去了,片刻后回来,“姑娘,前面来人报信,让姑娘去接旨。”
接旨?
陈果儿狐疑,很快让彩凤和灵犀帮忙换好了衣服,重新打理了一番,才到了前面。
果然就看到陈志义正陪着赵九坐在前厅说话,一旁还有一位太监打扮模样的人,陈果儿记得对方好像是内务府总管,姓康。
“九爷,爹。”陈果儿福了福。
赵九的目光从陈果儿进来就一直放在她身上,算起来自从定亲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有好几次赵九来赵家,明知道陈果儿就在后院,却不好相见,只能隐忍,而今终于见到了。
陈果儿也飞快的打量了赵九一眼,数日不见,他的气色比以前好很多,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见赵九的目光一直纠缠着陈果儿,陈志义想提醒他传旨的钦差还在,但他面对赵九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紧张,哪怕对方即将成为他的女婿。
以至于陈志义好几次张嘴,却最终没敢开口。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滞,更带着些旖旎。
直到传旨的康公公轻咳了声,尖细的嗓音带着笑意响起,才拉回了赵九的注意力。
“果儿姑娘,京城一别,年余不见,真是越发的光彩照人了,难怪将军的眼睛好似生了根。”康公公笑着打趣,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
这会饶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赵九,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右手虚握成拳,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公公说笑了。”
康公公是带着圣上的旨意来的,双方契阔一番之后,便开始宣旨。
院子里,陈志义早已经让人摆上了供桌。
陈家众人跪了一地。
康公公站在香案前,展开圣旨,掐着尖细的嗓音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氏果儿聪慧贤淑,秀外慧中……赐婚镇北大将军……钦此。”
陈家众人谢恩,将圣旨供奉在佛堂之后,陈志义请众人去仙客来吃饭。
陈果儿自然不能跟着,在接了圣旨之后就退下去,由彩凤和灵犀陪着回了后院。
刚走到院门口,就见六郎正东张西望的,看到陈果儿来了,快步走过来,塞给她一个精致的小匣子,“这是九爷给你的。”
陈果儿诧异的看了眼小匣子,又问九爷有没有什么话交代。
六郎摇头,“你好好收着,九爷那边还有差遣,俺就先过去了。”
陈果儿点头,看着六郎离开,远远的看到他走到赵九和康公公身边,同时也看到赵九正好看过来,微微勾了勾唇角。
陈果儿脸颊发烧,也笑了下,转身去了后院。
“九爷心里可真是惦记着姑娘,就差这几天了,还专门差人送东西来。”彩凤在一旁打趣。
灵犀没说话,但眼底也带着笑意。
陈果儿嗔了她一眼,快步回了自己个的屋子,将小匣子放在桌上,心里也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么。
主要是赵九送的礼物太多,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更是不乏胭脂水粉、名贵的绸缎,以及各种簪环首饰。
陈果儿平时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做买卖上了,几乎很少买这些东西,所以她大部分的首饰等物几乎都是赵九送的。
然而当她打开小匣子,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有些发懵。
原本看着这精致的小匣子还以为又是些簪环首饰一类的,哪知道里面放着的是核桃酥。
“九爷可真是挂念姑娘,一直记着姑娘最喜欢吃的点心呐。”彩凤也跟进来,再次打趣道。
陈果儿瞪了她一眼,捻起一块点心塞到她嘴里,“看你再敢胡说。”
彩凤和灵犀相视一笑……
几天的时间眨眼即到,这天终于到了陈果儿大婚的日子。
出嫁的头天晚上,李氏把陈志义撵出去,把陈果儿留在自己个屋里,给她讲作为妻子的义务和责任,以及明晚洞房的种种。
这年代思想闭塞,女子尤甚,多数被养在深闺,即便是庄户人家也都对这种事很避讳,觉得污秽。
但嫁人之后这些却又要必须履行的,所以都由当娘的,或者家中女眷长辈在出嫁前的头天晚上亲自跟女孩子说,避免洞房时候闹出笑话。
陈果儿作为现代人,且前世经历过这些,自然什么都明白,但李氏不知道。
当晚陈果儿红着脸听着李氏详细的讲解,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明儿就嫁人了,有啥好害臊的。”李氏透过月光看着陈果儿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了,笑着摇了摇头,既欣慰又不舍。
欣慰陈果儿能嫁个好郎君,李氏作为过来人,自然看得出赵九对陈果儿的呵护,那是男人在看待心爱女子时候的眼神。
不舍的是终究是自己个的闺女,想着从今往后就是人家的人了,当娘的当然舍不得。
纵然闺女不好意思,但李氏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一直絮叨了大半夜,娘俩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