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阜,”冬至扔下宫羽鞭上前一把将他揽进怀里,“涼阜,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冬至啊,涼阜。”
“冬……冬至,”涼阜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鲜血淋漓的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
冬至一把握住他的手贴在脸颊处,“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你很快就没事了。”
“没用了,”涼阜苦笑着摇摇头,“能这样死在你怀里真好。”
“涼阜,”冬至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不然我就和你绝交,以后都不理你了。”
“不要哭,”抬手擦拭她脸颊的泪水,泪水顿时被晕染成红色,“以后……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咳咳,”剧烈的咳嗽吐出一口黑血来。
“涼阜,”冬至慌乱地拿袖子捂住他的脸颊,“不要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
“来不及了,”涼阜微微一笑,“能认识你真好。”
“不好,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接二连三的受伤,她们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扫把星,出生的时候大雪漫天冻死了很多人,及冠之年娘死了,爹没了,连家都没有了,现在就连你……”
“冬至,”涼阜捂住她的嘴唇,“你是最好的,那些事都和你没有关系,那都是命定的天数。”
命定的天数,这句话母亲也曾经说过,我们斗不过老天,只能卸下自己的盔甲,去适应去接受命运的安排,为什么她的命运如此波折,看着父母兄弟惨死,看着家国被铁骑践踏,她只能去接受,不,这样的命运我不接受,不接受。
“冬至,答应我,不要……不要忘记我,”说完这句话贴在脸颊的手缓缓落了下去。
“涼阜,涼阜……”冬至抱着浑身伤痕的涼阜哭的昏天暗地,“啊……为什么,为什么……”
狂风吹卷着落叶??飘落在两人的身上,冬至抱着冰冷的涼阜犹如石像一般岿然不动。
“大王,”樗里疾欲哭无泪,“赵军势如破竹,我军连连后退,函谷关恐怕不保啊,”函谷关是大秦命脉所在,函谷关不保,无疑与把命交付在别人手中。
嬴稷急的来回转悠,一个个平日里大话满天,真到战场有几个能打胜仗,能为大秦排忧解难。
“王上,”庸芮上前几步,“不如和解吧!”等到燕国大军一到,更难收场。
和解,和解又得割地赔偿,那些土地城池都是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换回来的,怎么能拱手让人,“白起那边怎么样了?”
“白起将军已经率兵攻破义渠大军,义渠部族已经南迁数里。”
嬴稷紧绷的心舒缓了几分,“让白起带兵回秦,一定要保住函谷关。”
“王上,”樗里疾大呼一声,“远水解不了近渴,义渠与函谷关路途遥远,等白起将军赶回,恐怕赵军已经长驱直入了。”
“那你要寡人怎么办?真要割地求和吗?”
“王上,这只是权宜之计,”庸芮示意卫兵撑开地图,“去年离石之战,我大秦一举拿下赵国八座城池,不如就以这个为交换的砝码,等解决了义渠内乱,咱们一鼓作气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嬴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是最好最快的解决办法了,连连征战闹的人心惶惶,函谷关长久被困,对将士们的作战情绪也有一定的影响,“庸大人觉得,这次议和谁去比较妥当?”
“臣樗里疾愿往。”
“王叔你,”不是嬴稷不信任他,樗里疾年事已高,实在不宜远行,现在正是两军交战的时候,万一赵军动了坏心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大秦的安危,刀山火海臣都愿意一试。”
嬴稷看着庸芮默许地点点头,“那就有劳王叔走一趟了。”
“夫人回来了,”管家鬼鬼祟祟地走进禅房,屏退下人关上房门。
“冬至那丫头呢?”白夫人忽地睁开眼睛。
管家摇摇头,“只有琉瑛一人回来了,看她面如死灰,这事八成是成了。”
白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扶着她站起身,“这个琉瑛够心狠手辣。”
“夫人,”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咱们袖手旁观,少爷回来知道这件事恐怕……”
“你知道些什么?”白夫人冷眼一扫,管家吓的忙低下头去。
“老奴日日陪着夫人诵佛念经,什么都不知道。”
白夫人叹了口气,她这傻儿子面对劲敌毫不示弱,面对女人的时候却手足无措,琉瑛的所作所为她心里跟明镜一般,原本想着她能为白家留后也是好事,事情过去都月余了,她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也怪她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