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白兄别来无恙,”嬴稷冲他眨眨眼,暗示他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
白起明白他的意思,抱拳作揖,“王兄别来无恙。”
他们认识,冬至看着两人没有言语,看他的穿着打扮,身后还跟着五六名随从,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白兄,”嬴稷微笑地将他拉到一边,“这位姑娘你认识?”
“是,王上,这是我府上的丫头,”看着他痴迷的目光,白起心中一阵紧张,刚想告诉他这是他的通房丫头,谬新上前几步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嬴稷脸色突变转瞬即逝,两人寒暄几句,转身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回头对冬至竖起大拇指。
冬至也懒得询问他是什么人,俯身拿起手帕擦拭小男孩的脸,“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我叫灵儿,不是小男孩,我是女孩。”
“女孩啊!”冬至尴尬地笑笑,“灵儿,姐姐先带你吃好吃的,然后送你回家好不好?”
灵儿乖巧地点点头,走了几步,冬至转回身冲白起伸出手,她的钱袋都给中年汉子了,现在身无分文,拿什么请人吃饭。
不知是故意还是不明白她的意图,一把握住她白皙的手,一手将灵儿扛在肩上大步向前走去。
“你……”冬至用力想挣开他的手,奈何力气没有他大,看着他头也不回意气风发的样子,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矗立在茶馆二楼窗户边的琉瑛,看着楼下的一幕恨的心里直痒痒。
“这就是你要除掉的人?”拿着牙签剔牙齿的刀疤脸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琉瑛鄙夷地捂住鼻子往旁边站站,“就是那个白衣女子。”
“你想要怎么处理她?”刀疤脸是远近闻名的黑客,谁给钱他就帮谁做事,杀人放火更是无恶不作,内务府也拿他没辙。
“只要她离开咸阳,怎么处理是你的事,”琉瑛邪魅地一笑,“这丫头可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美人,爷最喜欢美人了,”忍不住趴在窗口多看了两眼冬至的背影。
琉瑛掏出几锭金放在桌子上,“这可是件美差,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哈哈哈哈……”刀疤脸抹着嘴大笑起来,“得叻,你就瞧好吧!我刀疤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拿起一块金子放在粗布麻衣上胡乱地擦拭一下,放在嘴里使劲咬了一口,确定是真金,满意地塞进腰间。
琉瑛看看四周,拿起斗笠戴在头上,裹紧披风走下楼。
刀疤脸转身坐下继续悠闲地喝酒,“这年头,女人狠起来都没男人什么事。”
“王上,”庸芮高举着前方通报,“赵雍已经派兵,不日就要抵达函谷关了。”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好在他们先下手为强,并没有其他人从中插手,“主将是谁?”
“廉颇”
“廉颇,”嬴稷轻吟了几遍,以前交战,秦国曾多次败在廉颇的手中,这次他亲自出马,恐怕我军士气不佳。
“王上,”庸芮看出他的顾虑,“廉颇老矣,不足为惧,大秦人才辈出,有战神白起,大将军蔡泽,司马错将军,他敢来咱们就打他个措手不及。”
“别人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而你就恰恰相反,”庸芮的话也是他心里所想,只要有白起在,大秦就没有打不赢的仗。
“王上,”庸芮踌躇片刻,说出心中隐瞒已久的话,“肥义出事的前几天,有人在馆驿附近发现义渠人的身影,并且不止一次两次。”
对于这个消息,白起并没有多意外,这件事在他的预料之中,“高陵君嬴悝和泾阳君嬴芾最近在忙什么?”
“听说一直闭门不出,”庸芮反应过来,“王上的意思是说,这件事两位公子也脱不了干系?”
嬴稷笑而不语,他倒希望这件事和他们两个没有关系,“齐国修书有意与秦结为同盟国,欲将太子淼送秦为质子,寡人觉得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王上是想从两位公子中选出一位入齐为质子,”秦昭襄王幼年登基,不久前才纳后,膝下无儿无女,质子这种事只能从兄弟中挑选,眼下在咸阳城的只有两位公子了。
“庸芮大人果然了解我,”嬴稷起身走向他,庸芮比他年长了一轮,做事成熟稳重,是个不可多得的治国之才。
“庸芮不敢揣摩王上的想法。”
“你没有揣摩寡人的想法,你只是说出了寡人的想法,”对于他的大胆嬴稷丝毫不动怒,“与其说是揣摩,不如说你尽心竭力为寡人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