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落雪……”
“母亲,”一身锦衣华服的冬至寻着声音穿过长长的回廊,头上的步摇随着脚步有节奏地前后晃动。
“母亲,”冬至笑脸盈盈伸手触摸前面轻声呼唤她的红衣女子,修长的身型在回廊上拉下长长的倒影,她的双脚离地仿佛幽灵在空中飘荡一般。
“落雪,我的儿。”
“母亲,”无论她怎么追赶就是触摸不到近前的人,“母亲,等等我,我追不上你。”
“落雪,记住母亲的话,好好活下去,”红衣女子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飘进前面的宫殿,宫殿内顿时烈火熊熊。
“母亲,母亲,”冬至拼命捶打着宫门,那宫门岿然不动,“母亲,着火了,求求你,求求你快出来吧!落雪害怕,母亲……”
宫殿内突地传出悠扬的瑶琴声和母亲天籁般的嗓音。
“一身红装作嫁妆,一骑铁马游天涯,泪洒千里无人怜,明月当空照无眠,一树繁华映娇颜,对月弄舞独哀叹,一袭青衣醉入眼,温言轻语入心田,人生莫道苦作戏,只怨情深未及时,一世情深奈何天,与君共游天地间……”
“母亲,”听着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不时传出几声咳嗽声,冬至哭成了泪人,跪倒在宫门前有气无力地拍打厚重的宫门,“母亲,我是落雪,你快开门啊!母亲……”
“母亲,”冬至忽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娇淖几乎贴近面门的脸。
“啊……”娇淖俯身查看她有没有醒过来,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跌坐到地上,“冬,冬至,你醒了?”
“娇淖,咳咳……”缓过劲来想说声我很好,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那一天她精疲力尽慢慢放弃了反抗,依稀中看见父王和母亲微笑向她招手,她努力伸出手去,却离他们越来越远,她这是死了吗?那娇淖呢?她为什么也在,“娇淖,我在哪里?”
“冬至,”娇淖上前抚摸她的额头,不会把脑子烧坏了吧!“这里是将军府,你忘记了吗?那天你跌落湖中,是将军将你救了上来。”
“白起?”
“嗯,”娇淖点头如捣蒜,“那天将军刚回府,听下人通报你落水,二话不说直接跳了下去,冬至,真是吓死我了,三天三夜,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轻轻拍拍她的手,环看房间,竟然是白起的卧房,是他将自己抱了过来,她竟然昏迷了三天三夜,琉瑛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不知道吧!”娇淖开启了话唠模式,“将军听闻你落水后,发了好大的火,直接命人将那湖添平。”
竟然有这样的事,“那琉瑛公主呢?”
提起琉瑛娇淖满脸不悦,“这几日一直闭门不出,冬至,你落水是不是和她有关系?那天有下人看见她从湖边经过。”
冬至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冬至,你可不能助纣为虐,那琉瑛心肠歹毒,你一定要防着她。”
两人正说着话,一身家居便服的白起走了进来。
“将军,”娇淖忙起身让开位置,“冬至她已经醒了,”识趣地关门退了出去。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扶着她靠在床柜上,“我让人请御医过来瞧瞧。”
冬至无力地摇摇头,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母亲曾经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白起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却机缘巧合成了她的恩人,她要怎么做?
“饿坏了吧!我让厨房炖了肉糜羹,”端着碗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嘴边。
“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就要去接碗。
“你身体还很虚弱,我来就好,”握着她的手按放在被子上,“还是你怕我在里面下毒?”淡然一笑喂了一勺到自己嘴里,满意地点点头,“味道还不错,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竟然没有办法拒绝,乖巧地点点头张开嘴。
“公主,”绿萝一阵风似地冲进小院,“醒了,醒了。”
“谁醒了?”三天三夜了,琉瑛吃不下睡不着,日日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她害怕那丫头会醒过来,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杀人凶手,整个将军府都容不下她了。
“冬至醒过来了,那丫头真是命大,”绿萝轻拍着狂乱的心跳,“听说已经能吃东西了,将军正陪着呢!”
“将军,”琉瑛心下一沉,将军势必会询问事情的原委,这丫头会不会将她供出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绿萝,马上准备几样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