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涼阜看着简易的面摊嘟起嘴,“你就准备这么感谢恩人?”
“你爱吃不吃,”冬至将手中的碎银塞进布袋,她可是下了好大的决心知恩图报,他竟然一点都不领情。
“好吧!好吧!”涼阜最终妥协,她一个杂役也没什么钱,“我要多肉多汤。”
冬至不搭理他,径直坐到一张空桌旁,“老板,三铜币的面。”
“再来一盘牛肉。”
“公子,我可没钱付账。”
涼阜拍拍钱袋,“哪有让女人付钱的道理。”
冬至嫣然一笑,伸出两根手指头,“老板,再来两份牛肉,一份酱肘子。”
“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公子难得请客,撑死我都乐意。”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涼阜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冬至别过脸,“你是不是看见漂亮姑娘都这么说?”
“没有啊!你是第一个,”涼阜拿出手帕擦拭一双筷子递给她,“你漂亮吗?我怎么没发现?”
冬至没好气地接过筷子,那一定是你眼睛被东西糊住了,她可是宋国第一美人,能歌善舞,多少王孙贵胄想见她一面都难于上青天。
“如果没有那颗大痣,或许你还真是个大美人了。”
冬至才想起,为了安全起见,她在脸上做了点手脚,呵呵一笑,“我也想啊!这是娘胎里带的东西。”
“吃吧,”涼阜将热气腾腾的面送到她面前,“本公子难得大方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冬至含糊不清地点点头,她答应他出来不是碍于他的纠缠,只是想从他的嘴里打听出更多白起的消息,王姐还在将军府,随时都有危险,将军府守卫深严,她连离开厨房的机会都没有。
“想什么呢?”涼阜用筷子敲敲他的碗,“这家面不好吃吗?”
“好吃,好吃,”冬至嚅嗫地点点头,“你今日不用陪着将军吗?”
“不打仗的时候,将军都窝在书房饱读群书,不需要人陪。”
冬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她四处都不见他的身影。
“你不会也想攀龙附凤吧!”涼阜上下打量她,“我看你没戏。”
冬至尴尬地笑笑,“我就是一个丑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乐意将军也不愿意啊!”
“你最好没有,”涼阜警觉地看看四周朝她勾勾手指头,“将军他有隐疾不近女色。”
“真的?”冬至瞪大了眼睛,难道白起他是?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许向外人透漏一个字。”
冬至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内心欢快无比,报应,真是报应啊!白起这个屠夫竟然有这样的瑕缺,真是老天爷开眼啊!干巴巴的牛肉嚼在嘴里特别酥香可口。
“大王……”谬新和涧弘守在门口,听着里面瓷器碎裂的声音心疼不已,这么名贵的宝贝儿,说摔就摔了,这得值多少钱啊!
许是砸累了,里面安静了下来,谬新大着胆子,推门小心翼翼地踩着碎片走了进去,“大王。”
嬴稷歪坐在几案前气喘吁吁,“都给寡人滚。”
“王上,气大伤身,你要保重身体啊!”小心翼翼地挪到他身边,“王上,你这么大动肝火,岂不是让那些人痛快。”
见他不言语,谬新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起来,“大王毕竟是太后的亲生骨血,你这样和她闹别扭,伤她的心,岂不是让别有用心之人趁虚而入。”
“寡人就是看不惯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王上,他现在在大秦的土地上,就算他想蹦跶也蹦跶不出个名堂,见了你的面不还得行君臣之礼吗?”
听他这么一说,嬴稷的心里舒坦了几分,“你说的不错,义渠就是寡人的囊中之物,寡人想怎么揉捏他就怎么揉捏他。”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谬新见他脸色和缓了几分重重地舒了口气,“大王这么想就对了。”
嬴稷拍拍谬新的脸蛋,“没白跟寡人这几年,替寡人更衣,我要出宫。”
谬新弯腰准备便服,只要不发脾气,出宫就出宫吧!这咸阳宫中也确实够闷。
“太后,”芈月秉退下人抬脚走进去,义渠君正左拥右抱搂着几个名伶喝酒谈笑。
名伶一见她进来,慌乱地起身下跪。
“你们这是干什么?”义渠君愤怒地一拍桌子,“这里是义渠馆驿,这里我说了算,还跪着干什么,还不服侍爷喝酒。”
“都下去吧!”芈月走上前拿起酒樽迎面浇了上去。
“你这是做什么?”义渠君一个激灵,红着眼站起身。
“干什么?浇醒你,”芈月高昂着头直直地对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