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站在杂草丛生的山顶,看着铁甲卫兵押送着马车远去,冬至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沉默良久从腰间掏出那支白玉笛吹起来,笛声婉转悠扬透着一丝丝悲凉,姐姐,是冬至无能,没有办法救你与水火之中,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为你践行,此去赵国路途遥远,姐姐一定要珍重万分。
琉瑛神情涣散,头发蓬乱,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整个人瑟瑟发抖蜷缩在马车里,突如其来的噩运让她手足无措,她始终想不明白,赵国怎么会要一个亡国公主做撤兵的筹码。
悠扬的笛声断断续续的传来,琉瑛为之一震,细细一听,曲风独特,世间无二,落雪,是落雪,扒开车帘四处张望,看见山顶上的人,拼命呼叫起来,“落雪,我在这里,救救我,救救我……”
无论她怎么呼喊山顶上的人就是听不到,旁边的士兵哄笑起来,“别叫了,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你可是赵雍钦点的人,谁敢抗旨不遵,就是杀头之罪。”
“这赵雍小老儿,可真是艳福不浅啊!”旁边一个卫兵摸了摸口水,“黄土都埋半截的人了,还惦记着小姑娘。”
“这就是命,”旁边一个人叹了口气,“拥有了江山,还想要美人在怀。”
“兵差大哥,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来生做牛做马我一定感激不尽。”
“放了你?”几个人大笑起来,“放了你可以,谁放过我们呢?”
“我还有些金银首饰,全部都给你们,”从座椅下搬出一个首饰盒子递了出去,“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接住盒子,一群人顿时围过来疯抢起来。
琉瑛见有机可乘,翻身跳下马车,没跑两步被闻寻过来的领头人拦住,“你们在干什么?不想活了是不是?”
一群人慌乱地散开,领头人纵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向琉瑛,“你想跑?”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琉瑛一脸恳求地看着他,“我,我是战神白起的女人,他不会同意你们把我带走的。”
“白起,”领头人冷笑起来,“白起又如何,战神又如何,尔等奉的是秦王的口谕,就算他在这里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扬着手中的马鞭指向马车,“公主请吧!我们是一帮粗人,伤了你就不好了。”
琉瑛四处看看,瞄准时机一鼓作气提着裙摆向没人的方向跑去。
“真是活腻了,”领头人接过卫兵手中的羽箭,扬手将箭锋劈断,搭起弓弩对准她的后背。
琉瑛刚跑几步,脖颈后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人直接晕了过去。
“愣着干什么?”领头人不悦地扫了眼众人,“抓紧时间赶路,到了赵国边界,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已经是入夜时分,刚推门走进去,黑暗中一个人影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冬至挣扎了几下,那人搂的越发用力,温热喘急的气息从脖颈传来,“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白起,靠在他的肩头,紧绷的心舒展开来,强忍许久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滚落到他的肩头。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没有照顾好你,才会让你几次险些遇险。”
“涼阜,涼阜……他走了,”提到涼阜,冬至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他就那样在自己的怀中一点一点冷却。
“我知道,”深邃的眼中泛出冷冷的杀气,“我会替他报仇,不会让他枉死。”
听到这话,冬至从他肩头探出梨花带雨的脸,“琉瑛,她被秦王的人带走了。”
“我知道,”冰冷的话语将周围都快凝固,她被秦王带走也罢,否则定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沉痛的代价。
“白起,救救她,”他是唯一救姐姐的希望了。
“她几次三番害你,害死了我最好的兄弟,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不该留,”只怪自己心太软,若能早点听母亲的话将她送走,涼阜就不会死,冬至也不会几次险些遇害。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将军,那琉瑛虽然歹毒,她对你的心意都是真的。”
“冬至,我……”
“将军,”看着他焦急迫切的眼神,冬至慌乱地捂住他的嘴,她害怕从他嘴里说出一些让她方寸大乱的话。
白起笑而不语,任由她捂着自己的嘴,四目相对,原本杀气腾腾的眼神瞬间蓄积满满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