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祈霂宛刚消失在走廊,罗旭便从外面回来,看了眼沙发上被掀开的被子,环视一圈发现整个房间空无一人时,后脑一阵发麻,背上也是冷汗泠泠。
宛小姐不见了!找!
另外四个人瞌睡瞬间没了,闯出房间,大肆搜人。
罗旭打了电话,不敢有丝毫隐瞒地传达给了骆子承。
骆子承听后,没有犹豫顿时起身,一脸黑沉地带着人来到监控室。
“宛小姐去了地下舞厅。”罗旭一见道骆子承赶紧说道,心中的担忧越来越大。
这里的地下舞池大而乱,根本不好找人,因为这家酒吧处在小街巷中,周围治安混乱,进来的客人身份也是形形色色,她一个孩子落单,被人盯上的几率太大了!
这孩子胆子也太肥了!几人心中不由肺腑。
“叫人来,把出口给我盯紧了!”骆子承眼中布满阴郁,似要将这里翻个底朝天。
“是。”罗旭头脑还算清醒,已经让店里的人先帮忙去找了,还借了些人将出口也守住。还好前后不过十分钟,从监控里看出口没有任何异常,但地下舞池就不一样了,那里有太多死角,里面客人的身份对外都是保密的,基本没有监控。
骆子承目光深沉,却没有多少担心,只觉得会找到她,因为没有人能再让从他身边夺走任何东西。
不再多想,骆子承转身出门亲自去找人:“你盯着监控,有什么消息马上汇报。”
“是。”罗旭回答。
此时的骆子承已经来到了祈霂宛刚才在的吧台前,他目光如炬,扫视若大的舞池和四周的沙发。
此时音乐震耳,人声鼎沸,动感十足的节奏带着众人疯狂的躁动。绚丽的灯光,迷人的衣裙,火辣的身材,宣泄着一切。骆子承只觉得空气浑浊到令人反感,只是面上不动声色,迈着长腿与身后四人寻了一圈。
没有人!
他蹙眉,抬眼却看见被女人围住的一方吧台。偏了偏头看清了里面的人,那人隽秀清目,雅致淡然,与这里的浊气欲望显得格格不入。
骆子承目光微闪,上前站定。
“看见过一个六岁的女孩吗?扎着双马尾。”骆子承声音毫无波澜,低沉充满压制性。
调酒师抬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不过是十七八的少年,却拥有让人畏惧的气场和只一眼就叫人退缩的冰冷目光。
但调酒师只是微怔,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依旧淡如清水。
骆子承没有等到回答,嘴角微动,若是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他不高兴了。
“往下走了。”他被骆子承的目光逼得不能不开口,若是不答也许这人会让他一个月的工作怕是都白忙活了。
骆子承点点头算是道谢,没有怀疑地疾步离去。
俊雅的调酒师手中还擦拭着高脚杯,似乎一直都没停顿过。
骆子承派了几个人去下面找,开着耳麦对罗旭:“查一下吧台的调酒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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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祈霂宛已经醉熏熏的了,高壮的男人抱着她避开众人视线带进了一间房间里。
他们知道停留的时间越久越不利,但他们注意到已经有人在找这女孩了,要是现在走,必定会被抓住。
看着放在床上,脸蛋微红,模样十分可爱的女孩,也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货。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拨通了一个号:“敏姐,我们这儿有上等的,但是遇到了麻烦。”
“我看看人。”电话里那个叫敏姐的人说话了。
男人点开视频,摄像头对着女孩沉睡的脸,随后还发了一张照片给她。
视频里的浓妆女人瞬间眼中一亮,她沉思一阵后:“你们把门守好。我派车去接应你们,到时门外会有十个孩子扰乱视线,接下来就看你们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急忙答应:“好,知道了。”
可是下一刻只听“轰——”一声巨响,门被狠狠撞开。骆子承带着人冲进房间,几个雄伟的男人在一个眨眼间就将两人给制服。手禁锢背后,双双被摁在地上跪着,就连想要抬头都被钱棣一脚踩了下去,动弹不得。
两人顿时吓得血色尽无,膝盖和手臂让他们痛得哀嚎。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
“闭嘴。”骆子承看着床上安睡的祈霂宛,红彤彤的脸蛋有些不正常,伴着轻浅的呼吸睡得很沉。
一个人把他们的手机翻了出来,摁着他们的指纹解了锁,交给骆子承。
他翻了翻,里面有一张祈霂宛的照片,发给了一个叫敏姐的人,还有一通十分钟前打出去的电话。
这种人通常都会电话录音,但设置了应用密码。
高壮寸头男人狠恶地看着几人,似乎想拼命的样子。骆子承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目光阴沉带着蔑视:“打晕他。”
钱棣巡视了四周,找了台灯取下灯泡,免得惊了宛小姐,对着他眦目涨红的脸挥手就是一棒!
“密码。”骆子承看向另一人,声音冷寂。
张泰没来得及为同伴惊呼,就被身后的人一踢,哀嚎不答,只说:“那女孩是你们要找的人对不对?我看她倒在我的房间门口就抱回来了,你们找到她了就带回去啊,她肯定是偷喝了酒,醉了!”
白痴!骆子承嗤笑,给了钱棣一个眼神。钱棣会意,一脚踢上他的下巴,一声闷哼,嘴角溢出血来,整个人已经懵了。
“再问一次,密码。”骆子耐心地等他回过神来,幽深的眸子像是利剑般扎进人心。
张泰只剩下恐惧,他就应该在这人调动整个酒吧的人想到,这样强大的人不是他能招惹的!
他颤抖着声音吞吞吐吐说了六个数字,见骆子承的注意放在手机上,却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骆子承脸色已是阴翳,妄想动他的人,就要看看有几条命来偿!
骆子承听完后将手机放下,对后面一人说:“你去会会这个女人。”
男人点点头,出去后带上了门。
骆子承没有马上动手,转过头向身侧另一人说:“抱她出去,喝点儿醒酒汤。”
“是。”孟冬浩看出骆子承怒极,却又怕宛小姐被吵醒看见,才会耐着怒气吧。
最后房间里只身下钱棣和骆子承两人。
“啊——”
刚一关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好在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又有外面的音乐压住,才不至于引人注意。
但纵是算得上心狠手辣的孟冬浩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承少下手真重!实在想不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怎么会这般毒辣的手段。
看了看怀中睡得香甜的乖巧女孩,不禁叹道,有承少这样的人护着,应该是幸运的吧。
就在孟冬浩没走出几步,怀里的人就有转醒的迹象。只见她皱了皱小鼻子,秀眉弯弯,迷迷糊糊睁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孟叔叔?”祈霂宛揉了揉迷蒙的眼睛,软绵绵地喊了一声。
她还记得自己是谁?孟冬浩一愣,确实因为她的动作被萌住了。
“怎么了?”孟冬浩见她挣扎着要下来,小心的下放她,还有些不稳,依旧是醉乎乎的。
“叔叔回来了吗?”祈霂宛抓住他的袖子站稳,又扬起小脸问道。
孟冬浩一时默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还真怕告诉了她会直接冲进去找承少。
“你叔叔在处理些工作,你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孟冬浩尽可能不冷着脸,自觉很温柔地说道。
祈霂宛一瞬间就不开心了,眼泪说来就来,没有一点儿征兆,看得孟东浩瞠目:“叔叔是不是把我卖了,不要我了?”
孟冬浩:“……”
你是差点儿被卖,但绝对不是承少干的!
可又怕吓着她,也不把刚才的事说给她听,只是急忙安慰:“你叔叔怎么会丢下你,现在他在处理重要的事,处理完以后就回来接你。”
祈霂宛看见他无意识指的方向,撇开脸不让他给她抹眼泪,仗着酒劲甩开他的手冲向房间里去了。
孟冬浩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遍,怎么就手贱呢!
“叔叔——”祈霂宛豁然打开房门,声音极度委屈,脸上还挂着泪水。
孟冬浩根本来不及阻止,却看见祈霂宛想奔过去的动作生生止住了。
祈霂宛瞳孔放大,一脸惊愕,里面的场景可以用血腥来形容。
骆子承双手揣在裤兜里,背着门踩住张泰的手,而他身体和另一只手被人按住,动不了分毫。
张泰脸苍白如霜扭曲了原貌,红眼如鬼。嘴里被堵了东西发出唔咽呻吟,身体因为痛苦而抽搐着。被踩住的手被划伤正汩汩而流的鲜血,还有一旁沾染鲜血的……牙齿!
骆子承闻声转头,瞳孔一缩。此刻的他面无表情,身上的衬衫沾沾染了几滴血,晕开如妖诡的死亡之花。深邃的黑眸被前额的头发遮住,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来不及收敛的杀意,如同死神凝视。
能感受到无边的寒冷,残忍而血腥,祈霂宛终于知道什么是比伤心还痛苦的事,就是现在,那令人绝望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