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一莽看着端着碗悄悄往后挪的米筱筱，控制着咬牙切齿的声音，只是低沉的说“我跟她没关系，没人照顾我。”
“啊？”原来真是吵架了啊。那我更得避开了。
“我帮你找个保姆吧。毕竟是专业的，肯定会...”照顾好你的，为什么他表情没变，我却感到越来越恐怖。
“你明天要去永宁城？”
“嗯。”应该没问题吧？
米筱筱看着楼一莽一言不发的拿起了手机“妈，你给我找个保姆，明天到医院，米筱筱明天要回永宁城。”
楼妈妈一听就猜出了楼一莽的目的，“你以为你妈我很闲吗，能给你随时备着保姆？这都几天了，应该好了吧，好了就和筱筱一起去永宁城，看看你岳母，别再借着病给我推三阻四的，你看你结婚多久了，才去了几次，多让亲家寒心。这次你给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啪，挂了，这一口气说这么多，险些上不来气。
筱筱看着手机呆住‘为什么是免提，我可以装作没听到吗？这…他真的不是在告状我不照顾他吗？反而被他妈给怼回来了？’
“这两天我还不是很舒服，过两天我跟你一起回去。明早我想吃黑米粥。”
看着若无其事接着吃饭的楼一莽，米筱筱还是挣扎到“不用…”了。
“我妈发话了，我们至少得让父母安心。我吃饱了。”说完便站起来去床上了。
筱筱无奈道“好吧。”悄悄的微微鼓了鼓腮，确实如果妈妈看见和楼一莽一起回去，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第二天，当米筱筱提着黑米粥拿着香菇瘦肉包进门后，病房里空无一人，被褥凌乱不堪，应该是起床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将早餐放在桌上之后，米筱筱便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推开，高视睨步、沉稳幽深的楼一莽身后跟着医生，护士进了病房。
“楼太太，楼先生的病还没好，是不合适一个人待着的，毕竟危险的情况谁也预料不到。昨天晚上楼先生突然发晕，身边又一个人都没有，你知道头晕的人做动作很困难，发生危险的可能很大。最好是安排一个人随时照看。”医生语气严肃。
“我知道了，医生，麻烦您了。”
“没事，就是提个醒，一切都是为了病人。”医生看着男人深不可测的面部，说话有点僵硬，默默的带着人群出了病房。
“昨晚情况没那么严重，我明天就会出院，今晚你留下来。”
虽然是孤男寡女，但医院里有值班的护士，又有楼一莽六年仍不起色欲的信誉在。米筱筱很痛快的答应了，“好，我今天会留下来照顾你的。我做了包子，还有你要的黑米粥，快来吃吧。”说着打开了保温桶，乘好放在桌子上，“你昨天还好吧？晕了之后有没有受伤啥的。”米筱筱内心搓了搓苍蝇手，深感自己是有点不负责任的。
“没有，我晕的时候一直在床上没动。”楼一莽淡然说到。
“喔，那就好。”筱筱开心的笑了笑。“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嗯”楼一莽漫不经心的扫了米筱筱一眼。
一整天筱筱就在擦擦桌子，洗洗楼一莽的脏病服，给楼一莽做饭带饭的琐碎忙碌中度过了。主要是我也不敢停下来，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尽管楼一莽抱着他的黑色笔记本电脑在工作，不过有时还是会有不经意间的对视，毕竟房子里就只有两个人啊。
现在楼一莽正在自带卫生间里洗澡，然而自己却在这里担惊受怕，就怕他突然犯病。正在杞人忧天，突然一声闷哼声从卫生间传来，‘不会吧？怕什么来什么，’赶紧跑过去，又有一声低哼传来。
“楼一莽？你还好吗？”筱筱焦急的问道。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刚说完门开了，楼一莽双眼迷蒙，焦距无定，精壮的上身还有一颗颗水珠顺势滑下，下身堪堪裹着浴巾。手紧紧攥着门把手，青筋凸起。筱筱那顾得什么穿不穿衣服，赶紧扶着他，可楼一莽像是凭感觉拉了一把米筱筱，随后长臂一伸圈住了米筱筱的半截后腰，将头靠在筱筱耳边紧紧贴住，一只手还没放开把手，圈住米筱筱后腰的另一只手敷在肌肤上微微用力、轻轻颤抖，像是晕极，用全身的力气去抵抗头晕目眩，给自己一个有力的定位。楼一莽气息浓厚的喘了分钟后才放开
“刚刚头晕。”原来拥抱你的感觉是这样的，好像是太阳的味道，暖暖的。
一大早，太阳微弱的光线被窗帘削弱了很多，使得病房黑沉沉一片，只能看到物体的大概轮廓。而楼一莽正借着微弱的光线目不转睛的看着陪护床上的米筱筱。保守的棉绸睡衣，病房里开着暖气，筱筱身上的冬季被还规规矩矩的盖在颈部，她不喜欢冷，也忍受不了冷。唐沉给她买的裙子，可她一次也没穿出去过，她抱歉的解释“小时候的冬天太冷了，我好几次被冻伤，长大了就受不了一点儿冷了，即使是夏天的微风也会让我很难受。”
“正好，以后你穿裙子的样子只能被我看到。”唐沉对米筱筱总是专注又宠溺。
早上的太阳总是在悄无声息间就又红又亮，暖的米筱筱的脸蛋红噗噗的，楼一莽刚穿上人拖鞋，便听米筱筱细细的哼了哼，左右蠕动了两下，砸了砸嘴。僵硬了一瞬，便若无其事的起身去隔间了。果然，刚走到门口，便听见起身的声音。
米筱筱听到响声的时候就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在不是自己的房子里，旁边还有外人，睡的总是不是很踏实。睁开眼，便看到楼一莽的背影，起的真早。
刚洗漱好，打算去买早餐，方路左手拿着名牌衣服袋，右手拿着早餐开门进来了。“莽哥，你要的东西拿回来了，啊，筱筱也在呢。”
筱筱微笑着点了点头。方路看着刚洗完脸白白静静，水水润润，笑容温柔纯真的米筱筱，眨了眨眼，再看时楼一莽已挡在眼前，用明显带有戾气的眼神盯着自己。方路尴尬的笑笑赶紧转移话题“你要出院了吗，好了吗？”
筱筱也点不放心的劝道“你多住几天吧，昨天晚上的时候还很严重呢，坐飞机肯定会更难受，楼阿姨和楼叔叔那里我会解释清楚的。你还是好好休养吧。”
“我好了，”楼一莽转身面对方路“这几天的工作，不重要的你解决，重要的传真给我，我希望很少，不然我养你们有何用。现在你可以走了。”
方路震惊的看着楼一莽，“以前咋们还是好基友的。怎么病好之后就六亲不认的。”不就多看了你前妻一眼吗。可是不都离婚了吗，这样仇视合适吗。
用看奇葩的眼神看着楼一莽的方路发现楼一莽的眼神越来越狂暴的时候，转身拔腿就跑。
米筱筱看着方路毫无形象的步伐姿势，偷偷的笑的单纯傻傻，‘他可真活跃。’
楼一莽侧眼看着米筱筱的笑颜，僵直了身子，跟梦里一模一样，就像一个小松鼠偷吃到松果一样。原来她会因为这些浮夸的举动而笑的如此真诚。再等等，得循序渐进，不能太突兀吓坏她，以后一定让她只对我一个人笑。
筱筱正偷偷的笑得开心，楼一莽突然转身直直的看着她“收拾一下。”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我定的是下午四点的机票。”还早呢。
“嗯，”“下午四点跟你一起去机场。”
“好吧”我其实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筱筱有点懊恼。
永宁城机场，米筱筱和楼一莽都提着大盒小盒，当时楼一莽带着自己进了珠宝店的时候自己还没反应，谁知道他让我给自己妈妈挑。大有‘我不管，但你最后给我拿出让我满意答案。’的姿势。虽然您不差钱，但是怎么如此霸道啊。
“那钱我来付吧，我们都离婚了，再花你的钱不合适”对他习惯性的笑笑就开始挑，不过这些可真漂亮，妈妈见了一定欢喜。挑好要付钱时营业员却说“太太，你的先生已经付过了。”
“啊，他不是我先生。”
楼一莽皱起眉头，凶狠直盯着米筱筱“这点贫乏的钱值得推来嚷去的吗”。
然后自己就跟着楼一莽不仅买了项链，还买了围巾，包，一些奢饰品。筱筱心想我还是折成现金还给他吧。
“一莽?快进来，快进来。筱筱，你也赶紧进来，生病了就好好休养，还特意过来，路途又远。只要你们好了，我一个人过年也会很开心。”筱筱看着妈妈激动开心的脸都笑出了很多的皱纹，虽然说是那样说，可哪有人在大年三十一个人吃饺子时还能开心，哪有老人不怕孤独。
“妈，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筱筱将我照顾的很好，做的饭营养又好吃。”“前两年公司还没步入正轨，都没时间来看看您，女婿真是对不住您。”
“哎~没事儿，没事儿，你有心了，我知道你忙，我这老婆子有什么可看的。”“赶紧坐，赶紧坐，来的正好，下午饭还没吃吧，我去给你们做。筱筱，你们先吃点水果。”说着就要进厨房。
“妈，您别忙了，女婿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让我给您做几顿饭，做的不好您可别嫌弃”
“哎~怎么好让客人做饭。”
“那里是客人，本身就是一家人。”
......
米筱筱看着进门就热情客气的的俩人目瞪口呆，这楼一莽被谁附身了吗？什么要做饭？我记得他进厨房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吧！
最后居然是楼一莽进了厨房，而妈妈坐在沙发上笑的心潮澎湃，欣慰高兴。米筱筱刚坐下，就听到楼一莽温柔的声音传来，“筱筱，你帮我开一下这个火，天然气的我不知道咋开。”
“喔，来了”
“你留下来，在旁边指挥，我来做。”
“好”看着楼一莽去冰箱找菜，侧脸柔和了很多，米筱筱感激的说道“谢谢你，我妈很开心。”
楼一莽转头看着柔和的站在窗户旁边的筱筱“你对我爸妈那么尽心尽力，这是我应该做的。”心里却想着她以前大部分的时光，可能都是在柔和中渡过的。明明长着眼尾些微上扬的桃花眼，薄厚均匀的嘴唇。可一睁眼一抿唇的时候总是带着笑意，亲切温和。
“咱妈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吗？”
“嗯~，她最喜欢吃山药鸡汤，也喜欢吃酸，不喜欢吃调料过多的东西，喜欢比较清淡一点。别的就没了，我妈不挑食。”
“嗯”
“我帮你吧”筱筱上前帮他找蔬菜，找调料，一边问他做什么？
米妈妈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听着传来的温和的细音。放心了很多，这样就算有一天面临死亡，也了无牵挂了。
“一莽，来，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就在茶几上吃啊！还能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和我这老婆子吃饭，肯定很无聊。”
“哪有？咋妈随性温和，明达事理，不会无聊。”
“哎~，嘴可真甜，快来，坐下吃饭。”范砂高兴的合不拢嘴，看着认真夸自己，无一点虚假讨好的女婿，亲切的拉着楼一莽就坐下，一边吃饭，一边问“你爸妈的身体咋样了，”
“工作苦不苦啊”
......
筱筱看了看一问一答无比和谐的两人，默默的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而楼一莽看米筱筱将头转过去，就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筱筱无比认真，眼睛巴巴的很投入，对啊，她本身就比我想像的可爱。
范砂看着专注的楼一莽，彻底放下了心，是啊，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自己还能没信心吗，她迟早会拥有幸福的。
吃完饭要睡觉的时候，米筱筱才发现睡觉是个大问题。离婚的两人还能睡在同一间房里吗，可是不睡在一起妈妈又该胡思乱想了。
哎呀，想到了“妈，我今天晚上想跟你一起睡，想跟你说说话。”
妈妈扫了一眼身体僵直的楼一莽，无奈道“这么大了，还跟我一起睡，也不让一莽笑话，去你自己房间睡。有多少话说不完的？明天再说。”说完，便冷漠的转身就走。
客厅里里就只剩下两个人，楼一莽看着米筱筱说“我今天有点累，想睡觉了。”
“喔，我带你去...我房间。”
“你放心，我们只是让你妈妈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楼一莽跟着筱筱，一边说到道。
“嗯，我知道的”筱筱有点脸红，我真没自做多情，这不是怕尴尬嘛。
“就是这间房，你稍等一等，我去给你拿洗漱用品。”说着就朝另一间房走去。
楼一莽一推门，入眼的便是暖黄色的毛绒绒地毯，铺满了地板。房间不大，楼一莽赤脚进去。最里面靠窗放着小小的玻璃圆桌，一张米白色鸟兽图案椅。只有大红色玫瑰花图案床单在简约的房间里有点突兀。旁边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衣柜。其余的墙壁都被书架占据了，楼一莽甚至可以想象到筱筱洗完澡湿着头发，或随地而坐或拿一本书在椅子上认真看书的模样。自己总是这么容易起反应，然后找女人来疏解自己，结果却无形中将筱筱越推越远。
楼一莽正要细看却听见拖鞋踢踏的声音，刚做好表情，筱筱便推开了门，胳膊紧紧抱着一床被子。楼一莽淡定的上前抱过，不经意间两根指头却碰到了筱筱的手背。心想真软和啊。在医院里的时候自己就注意到了，筱筱的手胖胖的软软的，指尖也肥肥的不留一点儿指甲皮，白白嫩嫩的肯定很绵软。
筱筱没察觉到细微的碰触，她已转身去取整理好的浴巾和洗漱用品了。
楼一莽把被子放在床上，眼睛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两人结婚的照片，忽然一激，筱筱难道喜欢过我？楼一莽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欣喜若狂。
筱筱拿着东西进来看见楼一莽看着照片，脸上一阵荡漾。心里有点发怵，啊，糟了，那是妈妈放的我和他的结婚照片，他不会愤怒到极致，愤怒的...笑了吧。
筱筱赶紧上前解释“妈妈说这里太空了，要放张照片充实一下，可能没注意。我会尽快拿下来的。”
“不用，你妈也是想有个好的寄托与期盼。”说着，放下照片有点急切的拿过浴巾去洗澡了。
“谢谢你”其实这个照片结婚第一年，妈妈为了喜庆就将它你摆在了桌子上。当时自己不愿意，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两三年后回家过年，再看见它已经能接受了，他换女朋友频繁，却从不领回家，也从不说离婚。以至于自己以为生活要一直这样下去。他没心怡的女人，我没心怡的男人。
楼一莽步伐不变，只是内心却是镇痛万分，筱筱因为她妈妈与爸爸的不幸婚姻，对爱情一直是避而不为的态度，唐沉跟筱筱求婚时，筱筱有一点迷茫与恐惧“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我们将来的路能走到那一步，但...我选择相信你。”眼中是毫无保留的敞开心扉，是跬步不离，贫贱相随。
楼一莽一想到筱筱对着唐沉露出那样信任的表情，就有一口血埂在嗓子眼。看见墙上挂的浴巾，虽然看起来很干净，但还是能看出用过的痕迹。将手中的浴巾拿下来换成它，打开花洒看着这间不大不小的浴室，楼一莽感觉自己好像被香香腻腻的氛围所包围。
楼一莽刚出门便见坐在床上等着洗澡的米筱筱，可是在看到大床中间被一条薄夏凉被隔开时，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把她按在床上给上了。“什么意思，害怕我禽兽上了你?”
米筱筱看着楼一莽眼睛如黑宝石般深邃锋利，语气讽刺的楼一莽，“没...没有，是我...我晚上睡觉不老实。”我真没想到这一层。
筱筱看着楼一莽只裹着浴巾却冷漠的背影，看来是惹恼他了。他这还是第一次对自己恼怒呢，自己一直认为他很善于掌控自己的情绪，对我都是赖散不露的情绪，没想到还有冷漠生气啊。洗完澡回来就赶紧向他解释。
筱筱穿着保守的卡通睡衣出了浴室的时候，床中间的薄被已经盖在了楼一莽身上，而自己拿回来的棉被却放在地毯上，楼一莽背对着另一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筱筱不敢打扰楼一莽，轻轻的在另一侧躺下，关了灯，想着只能明天向他解释了。而楼一莽在听见浴室里哗哗下流的水声时就受不了了，身下裹着筱筱的浴巾，从不委屈自己的小莽早已浮想联翩，心猿意马。
自从梦醒之后，自己总是被米筱筱搞得一会儿兴奋，一会儿狂躁。跟刚上刀山又要下火海一样。
听着筱筱缓慢绵长的呼吸声，楼一莽又舍不得睡觉，转身看着米筱筱。她总是与世无争，静静绽放，与山茶花一样。
筱筱晚上睡的很舒服，尤其是在半夜很冷迷迷糊糊找被子时摸到筱筱一个滚烫的热源，然后被热源包围时更舒服了。睡的脸蛋粉嫩娇艳。
第二天，米筱筱睁开眼时，楼一莽已经不在了，床头的被子整整齐齐，筱筱出门便看到楼一莽和妈妈一边吃早餐一边说说笑笑。
“快去洗漱，完了来吃早餐。我们今天去街上转转，买点吃的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米妈妈说完又对着楼一莽“一莽就在家好好休息。”
永宁城被过年的氛围轮罩着。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蔬菜、糖果、对联、烟花。过年的小挂饰琳琅满目。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和小贩讨价还价。米筱筱正跟在妈妈后面，手里拿着海带鱼和苹果，帮妈妈挑选糖果。忽然，胳膊被人碰了一下。
筱筱转头一看，只看到一个黑黑高高，身体壮实的男人直直的看着自己。正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唐沉，米筱筱呆呆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刚升级到初三那一年，第一天开学，筱筱开心的背着暑假作业去学校，想见到自己一个多月都在想念的人，看着教室从只有自己一个人到满满当当，只有后面的座位，一直是空空的。问了老师才知道“唐沉休学了，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你们关系好，希望别影响你的学习。”
从那之后唐沉就像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电话变成了空号，来自不同的城镇，找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以为能跟他一直打打闹闹，谁知道离开了学校，自己对他的消息简直一无所知。
“你还好吗”唐沉的声音有点沙哑，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久别重逢的激动。
“挺好的，你呢”筱筱温和的笑着答到，当时自己只希望他平安，没发生什么事就好，何况是现在。
唐沉刚要回答，便有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小沉，你看这付对联咋样，哎，人呢”
“筱筱，我打你的电话，六年前就成了空号，我没你的联系方式了，能告诉我你的新号码吗”唐沉有点焦急。
“好”筱筱拿出手机，一边想，是啊，当时的自己联系人只有唐沉一个，他都不在了，自己也就没必要浪费钱去交话费了，慢慢的号就没了。六年前?初三那一年离现在已经十年了。原来是四年后联系的我。
“爸爸在找我，我先去了，回去给你发信息。”
“嗯”看着唐沉沉稳有力的步伐，身姿挺拔，一边高兴的和他爸爸讨论，一边回头看自己。筱筱彻底放下了心，看来他确实很好，跟以前一样。
筱筱一转头，妈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正看着自己，“你在看谁呢，那么认真，”又认真道“一莽对你挺好的，你不要走错了路。”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她对楼一莽没感情却对刚刚的男人露出关心的表情。
“我知道，你别乱想。”
“恩，你妈我相信你，你也别让我失望。走，咋们再去超市买点你们爱吃的零食。”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妈妈接起了楼一莽的电话“妈，你们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下去帮你们拿东西。”
“哎~好好好，东西是有点多，那你小心点，钥匙在门口的鞋柜上。”
米妈妈挂完电话就指着手机“你看看，多贴心的女婿。”
“是，是，是，我知道，他很贴心。”
到楼下时，果然楼一莽等在了楼下，上前主动拿过母女两人手中的大半东西，轻松如常。
尽管知道只有三个人，但是米妈妈还是做了一桌子菜。米妈妈的口味和筱筱的一样，虽清淡又不失爽口。
楼一莽一边吃饭一边看着规规矩矩，面色柔和的吃饭的米筱筱，想起筱筱书架上初中地理书中夹的一页被眼泪浸湿又变干的纸，才知道她最受不了的是失去自己的亲人。
三月十六日阴
今天是奶奶下葬的日子，或许现在已经走了吧。
我很害怕，我再也见不到奶奶了，再也看不到她坐在窗口等着我放学回家，她给我爆最喜欢的爆米花等着看我欢喜的表情。
你是养我长大的人，可是最后我却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害怕看见你眼睛挣得大大的，却再也无神，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问“是谁啊”“是谁啊”我怕你看不见我，我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原来只有生与死的距离是无法跨越的，无可奈何的。
楼一莽可以想象得到筱筱在课上，一边写字一边抽搐着抹眼泪。
楼一莽很心疼，想将她护在怀里，让她永远岁月静好，再无痛苦。
筱筱不知道楼一莽会翻自己的书，也不知道楼一莽的无限心绪。她收到了唐沉一条接着一条的信息。
“筱筱，对不起，当初不告而别。”
“十年前的暑假，我被查出有糖尿病，那是一种终身病。医生说没有治好的可能，如果控制好就可能和常人一样，控制不好就会出现一系列并发症，最后危机生命。”
“当时，我就意识到我再也不能和常人一样，吃的，喝的，还有运动都要严格控制，最主要的是不能有爱人，不能生儿育女。”
“我很害怕失去你，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你，所以我决定在你的世界里消失。我去了军队，知道自己的结局的时候，反而没了羁绊，想要去干自己喜欢的事。发挥自己剩余的价值。”
“上帝就是这样，当你执着于一件事、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千般万般阻挠你，当你放手的时候他又无意间送到你面前。在军队过了四年，我跟常人无异，我以为我就这样一直在军队，或许执行任务时就再也回不来了。谁知道夏天体检时，医生却说‘真是个奇迹啊，你的糖尿病好了，你控制的可真好，世上险有糖尿病能完全好的人。’当时我很震惊，我想到的只有你，我疯了一样跑去给你打电话，可是你的已经是空号了。”
“上帝又一次和我开了玩笑，我找了你很久，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以前的同学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