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未曾被落字散发微弱红芒的牌位数量不多,而这不多的数量中,绝大多数都代表着寿元即将耗尽选择进入魔界的大能,且是极有可能遭魔化的大能。战天便是此中之一,如今属于战天的精血已是重新散发淡淡红芒,这就代表着战天续命功成。
戾天涯,属于他精血的存放位置在第十九层,芳天仙见到戾天涯之所以会震惊的原因,便是戾天涯存放在第十九层的精血牌位已是被守卫祭坛的修士落字陨。
与之相同落字,与之相同肉眼不可查的精血情形还有一处,便是在十九层最高处正中央的位置,有着一滴感知能查的精血尚未完全消散。
这个位置,属于前代元主之位。
而就在戚长征离开二层小楼不久,戾天涯告之芳天仙一个惊人的消息。
只不过,魔化的识海重开,属于魔界的记忆便会随之消失,侥幸能留下些许,那也是修士宁愿身死也要留存的记忆,虽模糊不清,却隐约可记。戾天涯告之芳天仙的惊人消息便是如此,尚在两可之间,还有待进一步求证。
丑时三刻,芳天仙便带着两位库鲁元老去往洪泽湖,从月朗星明守到日出东方。当感知内鲛人如约出现之时,芳天仙直飞鲛人阵营,悬浮上千鲛人身前。那左右悬浮在蜜蜡尔身侧的八位黑袍魔将,她一位位仔细查看,特别是那些身形修长的魔将……遗憾的是,并未发现其中有与金戈相似的身形挺拔修长魔将。
曲岩袁霸姜黎三人不明所以,原以为芳天仙是打算与鲛人交手,还打算观摩学习一番,旦见对方直入鲛人阵营,顿时变了脸色,连忙让孔汲道人去传讯戚长征,三人与那两位同样不明所以的库鲁元老疾飞洪泽湖西岸。九峰亭内的姜九黎亦是升空翘首以望。
等他们五人飞临之时,正好看见芳天仙一拳打飞了一位黑袍魔将,尔后指向第二位黑袍魔将……于是,八位黑袍魔将中的四位身形修长者皆与芳天仙交过手,皆是被掀开罩头黑袍,尔后一拳击飞。
强悍如斯,魔将难挡一拳之威,曲岩三人面面相觑。蜜蜡尔亦是身入鲛人群中避其锋芒,而看过四位黑袍魔将的芳天仙并未理睬眼前鲛人,目光遥望青州城方向好一阵子,终是未曾就此前去,默默飞身而回。
洪泽湖东岸,收到孔汲道人传讯的戚长征,当时正与袁鸾天、颜王与姜黎天研讨开启封仙通道仙阵之事,得知芳天仙举动,四人连忙赶来,芳天仙已是回到东岸。
正在为琅琊联盟大能提升法宝品阶的金戈,也收到孔汲道人传讯,惊讶之下,连忙将蜜乐尔收入随身空间法宝疾飞赶来,只比戚长征等人晚到片刻。
“可曾见过与金戈身形相仿的魔将?”芳天仙传声询问戚长征。
戚长征想了想,无法确定,摇头回应。
对于魔首身边的黑袍魔将他留意的只有两位,便是戾魔与霸魔,王彦涛肉身便是陨于霸魔之手,辅助霸魔斩杀王彦涛的便是戾魔,而如今霸魔早已被他斩杀,戾魔也变成了戾天涯,对于其他打扮相同的黑袍魔将他还真的没有留意。
芳天仙沉默片刻,金戈已至,相同的问题传音询问大儿。
金戈给予肯定的答复。
事关重大,芳天仙没有在此追问,带着金戈疾飞离去。
袁鸾天不明原因问起,戚长征能明白一些,但也不会就此明说,只将库鲁元门大能魔化的现象告之。袁鸾天与姜黎天都有耳闻,没有再问,消息封闭的颜王却是初次听闻,却也不会去问。
几人离去之后,洪泽湖上空的战斗如往常般展开。
琅琊峰后山,位于西面的那栋三层楼房内,芳天仙与金戈,还有戾天涯共处一室。
“有关入魔的记忆只余片段,亦是模糊不清。当年老道与元主寿元将尽,共入魔界,生食魔人血肉掩盖自身气息。数月之后抵达蜜族王城蜜城。老道与元主斩杀数位神阶鲛人,尔后老道被鲛人生擒……
还记得老道昏迷前一刻,有数位神阶鲛人围杀元主,元主是否陨落当时老道未曾亲近,再往后的记忆失去了,只是隐约记得一道身影,与金戈相似的身影时常在眼前出现,老道推断这道身影很有可能就是魔化的元主。”
“必然就是阿爷!”金戈说着站起身来,激动的道:“在九黎城我便见过戾元老,当时是不认得的。随元老一同现身的还有另外三位道人打扮魔将。其中一位身形粗壮魁梧,我已知其为霸魔,他斩杀了长征联盟政委王彦涛肉身遭长征灭杀。另一位不知何人,但第四位道人装扮魔将身形与金戈极为相似,此时想来,阿爹的相貌与他也有着几分相似。
另有在长征初次突破五行境之时,我与曲岩都曾与他交过手,非其敌手,却能判断他出手有着我库鲁元门近战技法。当时还曾浮空一夜未去,仔细看过,戈儿身形与他几乎一般无二,也曾听阿爹提及戈儿与阿爷身形极为相似。当就是戈儿阿爷。”
“此事太过重大,不可与他人提及。”芳天仙斟酌着道,“青州城有蜜尔野在……戈儿,为娘后日便入通天山脉,不知何时能返,你阿爷之事还需确认,蜜尔野乃蜜乐尔之父,为娘要蜜乐尔去一趟青州城。”
“不可,蜜乐尔与戈儿在一起,她父已是知晓……”
“便是知晓才让她前去,莫非我儿担忧她一去不返?若真如此,也没有留下她的必要……入我金家门,不为我金家出力,留之何用?”
“娘……”金戈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儿不愿。”
芳天仙面色骤冷,“天涯师叔且回避。”戾天涯退去。芳天仙接着说道:“你阿爹应承与你入得五行自主,为娘也不欲再多为难于她。金家称其为修元界第一家族并不为过。袁家、姜家、颜家,此三家与我金家守护修元界数千万年,可曾出现过袁家人与妖族有染?可曾出现过颜家人与冥族有染?
姜家圣子姜九黎素有乱名,如今已成元门之主,纵然是他,也未曾传闻与异族有染。唯有你,元门女修万千,品貌俱佳修道天赋上佳者亦有不少,你不与她们亲近,反倒与女鲛人亲近,你可知此举动抹黑我金家名声?
处理不善,我金家掌控库鲁元门数千万年,莫是到了你这一代,就因一位女鲛人致使我金家无颜面对元门修士!
戈儿,自主非只自主女鲛人,而是接手元门的第一步。你阿爹终有退位之日,元门也将由你自主。为娘不去干扰你与蜜乐尔之间的关系,但你必须让元门中人真心接受蜜乐尔。你想想,还有任何事能与蜜乐尔助你阿爷回归元门更能让元门修士接受吗?”
琅琊峰议事厅,姜黎天与颜王告辞离去,戚长征与袁鸾天并肩而走。
“仙阵繁复,还需细细推演,芳仙子未至,难以推演周详。后日就将前往通天山脉部署,时间很紧,明日推演她需在场。”
戚长征点点头:“我推测戾天涯告诉了她什么,许是她传音问我那位身形与金戈相似的魔将与金家有着关联,若只是库鲁元门老辈魔化元老不至于此。”
“上一辈的事情我也不曾听闻金老道提及……不说他们,说说紫衣。”袁鸾天停下脚步,目光看向上海郡方向,“紫衣魅惑之体已是赤炎焚烧中和,实乃肉身已入半仙之体。数年过去,魅惑之意早收发由心。
这几日我与她接触不多,似乎有意回避着我。道法有云相由心生,瞳孔的变化我也曾问询于她,她回应入五行境界未稳。你是她道侣,她的变化你应当最清楚,可是紫衣身上还有着其他的变化?”
戚长征斟酌未答。
袁鸾天蹙眉道:“当真有其他变化?”
戚长征点点头,道:“确是有的。”
袁鸾天道:“可是与记忆相关?”
“非仅如此。”戚长征短暂斟酌的结果便是坦言相告,“有关前生九阴玄女的记忆是否完全恢复无法确定,多少总是有的。九阴玄女陨落仙躯葬于龙域之内,青龙曾接触过,亦是青龙在其仙躯散灭之际,助其凝敛一缕元神,紫衣的变化便是因此。”
“如此说来紫衣情形与你往昔相似?”
“有相似之处亦有不同之处。”戚长征道,“我助大帝化婴飞升,自主的是我而非大帝,而紫衣情形不同,如今主导紫衣言行的非是紫衣元神而是九阴玄女元神。曾查探过紫衣元神,未曾消亡处于沉睡之中,我与玄女有过交流,她要借用紫衣肉身破五行飞升,尔后紫衣方能苏醒重掌肉身。”
“荒唐!”袁鸾天怒容满面,“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破五行之际,紫金劫雷七七四十九道直劈肉身,元神不灭得以飞升。肉身便是凡躯,遭四十九道劫雷连番轰击,蜕尽凡躯,元神飞升。何谓蜕?便是陨。所蜕凡躯岂能留存!”
“我草!”戚长征怒目圆睁,“她在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