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若初有些哭笑不得:“程总,您刚刚才说是我老板,现如今老板躺在我家床上大病未愈,我怎么够胆甩手走掉?”
她疯了才是。
程萧然狭长的凤眸眯成一条线:“仅仅是因为我是你老板?”
“什么?”
他的声音太小,她没有听清。
所以,她将耳朵凑到了他的嘴唇附近,想仔细听听清楚。
谭若初突然贴过来,是程萧然万万没想到的。她还没来得及梳头发,一缕头发丝调皮地落到了他的程唇上,触感有些痒痒的,酥酥的。
他视线微微下移,可以看到她小巧可爱的耳朵,而他只要稍一抬头,就能吻上去。
目光莫名炙热了两分,他将头偏开,喉结跟着滚了滚。
语调清冷:“手机拿给我,我亲自帮你请假。”
“程总,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待会儿打电话跟人事说声抱歉,我想她应该能理解的,”谭若初不假思索道。
人还没去公司呢,就让公司的人知道她和程萧然已经成了可以帮忙请假的关系。
三人成虎,指不定公司的同事会怎么想她。
她不太喜欢复杂社交,能免掉的麻烦就免。
“给我!”
程萧然加重了音量,本就因为高烧声音沙哑的他,这一低吼,谭若初直觉他都快破音了。
吓破了胆儿,她只能双手将手机奉上。
这么凶做什么啊?
程柏旭主动提出去帮程萧然端热水来喝,当他把杯子送进房间时,程萧然适才挂掉了助理的电话。
谭若初把杯子接过来,关心地问:“没烫到哪儿吧?”
程柏旭点点头:“当然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和迷糊阿姨一起照顾爹地的。”
谭若初摸了摸他一头卷发,甜甜地笑:“真乖。”
不知道这个可爱的小孩,他的妈妈长什么样子呢?一定也是个倾国倾城,举世无双的大美人吧。
“程总,喝点热水了再睡一觉吧。”
“不喝,”程萧然直接回绝。
程柏旭有些无奈:“爹地,你怎么比我还爱无理取闹啊?感冒了就要多喝热水,多喝才会好起来。”
谭若初也不得不劝一句:“程总,发烧多喝热水有助于排汗,大汗一场再洗个热水澡,很快就能痊愈的。”
程萧然烦躁地偏头来看谭若初,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深眉蹙紧,甩了甩手说:“我手没力气,端不动。”
谭若初脱口而出:“没事,我喂您就行。”
她低头去吹了两下热水,再举着杯子要往程萧然嘴边上凑时才发现,屋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四只眼睛都盯着她在看。
呃……
谭若初这才意识到,或许是她唐突了。
程萧然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要她一个女人伺候,说出去多丢脸啊!
像他这样的男人特别讲自尊,她这是存心找骂呢。
想到这里,她才缓缓扯开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意来:“程总要是介意的话,那就还是您自己……”
“嗯,”程萧然喉咙里发出声音,抬了抬下巴,张嘴。
很明显,他是答应让她喂了。
谭若初的心跳刹那间乱了节奏,这实在有些猝不及防。
程柏旭偷笑,捂着小嘴巴往后退,给谭若初腾位置出来。
不巧,他的脚后跟不知道踢到了放在床边的什么东西,一个没站稳,扑通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
谭若初因为程柏旭这一下给吓得手软了,举在半空中的水直接颇到了程萧然的衬衣上。
“……”
她现在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还来得及吗?
幸亏水已经温热,程萧然没有被烫伤,两人的视线在坐到地上的程柏旭身上聚焦。
“摔疼了没?快起来。”
谭若初伸手去扶程柏旭,却被他给躲开了。
然后,只见他从床笠底下翻出几个矿泉水瓶来,蒙着层水雾的眼睛看向程萧然。
谭若初看到水瓶的瞬间,醍醐灌顶一般。
她诧异地看向程萧然:“程总,您不会昨晚喝了四瓶冰冻的水吧?”
程萧然细长好看的手指头解着衬衣纽扣,淡淡瞥她一眼问:“打算找我报销水费?”
“……”谭若初无语了。
已经是深秋了,大晚上的喝下一千多毫升的冰水,不发烧才有鬼!
这人是在作死吧?
“爹地,”不知不觉间,程柏旭眼睛湿漉漉的,跟要哭了一样。
他席地而坐,委屈巴巴地说,“你昨天晚上陪我吃那么多辣,所以才喝这么多水解渴的对吗?”
“爹地,都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听你的话,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绝对不再挑食了。”
呜呜呜。
没想到爹地这么爱我,为了将就我不惜跟我一起吃迷糊阿姨做的麻辣火锅,明明都辣死了却一个字没说,晚上还偷偷跑到客厅喝冰水。
父爱太伟大了!
爹地,我爱你!
谭若初沉浸在这父子情深中很是感动,一时间觉得自己很多余。
正巧看到程萧然衬衣纽扣都解到第四颗来了,他小麦色的肌肤下胸肌健硕突出,惹人注目。
谭若初脸蛋一红,立马转了身背对着他。
“没看过?”
程萧然高烧都发成这样了,竟然还有心情调侃谭若初。
满脸正经地盯着谭若初的背影,又似笑非笑的。
谭若初开始有些吞吞吐吐了起来:“程总,我……衬衣湿了得换下来,我去帮您拿身浴袍过来换上!”
谭若初如蒙大赦,马不停蹄地跑出了房间。
往卧室走时,她满脑子都是程萧然的那句没看过,随便摸了下自己的脸,烫得快要了她的命,又想到往事,她的眼底蒙上了一层程程的雾气。
她自然是没看过,可却感受过。
五年前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待了七天,即便她脸上蒙着眼罩,可肌肤之亲时难免触碰,她能够感受到他的身材锻炼得很不错。
可那是噩梦,这些年在她的梦境里挥散不去。
她也曾天真以为和男友分手了出国,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能忘掉,可现实却给了她重重的一击。
那是她这一辈子最惨淡的一笔,根本抹不掉。
……
程萧然睡了一觉,再醒来时谭若初拿体温计给他量了体温,的确退烧了。
“都是迷糊阿姨的爱心退烧药起了作用,”程柏旭坐在床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谭若初,乖巧地发表了一句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