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一片诡异的沉默,陈朗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可祁霆屿的身后却多出两个人,这两个人陈朗是见过的,之前一直跟在那个秦昇的身后。
现在秦昇人不知道哪去了,这两个家伙倒是跟在了祁霆屿的身后,这两个人一个朋克头,染了一头的灰毛,走起路来全身上下叮叮当当流里流气的。另一个五大三粗,全身肌肉都是硬的,长得一副很凶残的模样,就不像一个好人。
可偏偏这两个人对祁霆屿倒是毕恭毕敬的。
九十度灰:“祁先生,这个倒霉鬼该怎么处理?”
倒霉鬼?
虽然他们压低了说话声音,可陈朗这耳力还是不错的。
只不过他听到这话确实有点迷糊?
祁霆屿眼角半眯着朝身边的女人看去,莫名的感到了说不出的疲惫。
而被盯着的凌染却没有一点自觉,目光一直瞟着站在祁霆屿左后方的灰毛男。
原因无它,只是那只魆被那个男人拎在手里。
明明就是她的食物了,却被祁霆屿强行将这东西从自己的嘴巴里拽了出来。
要不是畏惧他手里的那个会放雷电“吱吱啦啦”的东西,她早就冲上去拼命了。
而那只魆一对上她的目光,身体下意识的向后蜷缩,全身都忍不住的在瑟瑟发抖。
怎么说也是一只有百年道行的鬼魆,不说实力多么悍然,可他起码是厉鬼之一。
如果让他们去对付的话,恐怕不仅要折损自身的道行。
就是想要把这家伙从那个胖女人的身体中逼出来,都是个难题。
一般要驱走附在人身上的厉鬼,他们都需要找四品以上的天师才可以办到。
就是他们队长秦昇也是需要开坛做法,勉强可以办到。
可今天他们也算是开了眼了,不说那种暴力虐鬼方法闻所未闻,但其效果却是立竿见影。
起码这个倒霉鬼产生了恐惧,直接从胖女人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这波操作可算是教科书级别的例子了,谁能想到还有这么直接方式?
他们虽然算不得是真正的天师,可在他们这个领域,年纪从来不是衡量能力的标准,关键看天赋和实力。
祁霆屿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对于凌染,他们也是徒然升起了一种敬畏之心。
特别是感觉到手里的魆下意识的要往自己身后躲,那个拎着魆的男人也是看的脸颊直抽搐。
能把厉鬼虐成如今这个模样的,也就只有她了。
想到这女人在跳起的一瞬间,抱住这只倒霉鬼就咬的场景,他们也是有着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怯懦。
那一口可是直接将这只倒霉鬼的脸撕掉了一半,还连着肩膀和手臂……
如此凶残的一幕,就是心理建设再好的人也是受不了的。
他们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开天眼,非看到这样不堪的一幕。
最后他们只能战栗的听着这倒霉鬼无助的尖叫声,却不敢上前。
说来也是丢人的很,结果还是依靠祁霆屿解决的。
以至于,现在这只倒霉鬼还在埋怨他们,怀疑他们是特别事件调查组的人都是饭桶,靠着裙带关系才上岗的。
居然对它见死不救。
可这锅他们真是背的毫无道理。
身为一个鬼,难道就没有一点鬼德吗?
要是你有点节操,不出来惹事,能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吗?
他们还想要精神补偿呢?
你当人撕鬼的场面那么好看呢?
还真当自己是3D大片的主角呢?
“这东西你们先收着吧。”祁霆屿现在对这只魆一点都不关心。
“可是这事不属于我们管辖的范围,而且这东西我们也处置不了。”
他们特别事件调查组是处理诡异事件的,又不是搞收藏的,哪里能放得了这种东西?
而且就算要放,也只能存放在地下禁库。
可那里放的东西都是带有异常问题属性的阴物,这东西怎么算啊?
祁霆屿也不想难为他们,“秦昇呢?让他处置。”
两个人都是苦笑道:“我们队长刚刚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不过他留下话说,让您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们。”
找他们?
那现在他们是在找谁呢?
祁霆屿突然觉得周围的人就没有一个靠谱的。
这时李旭拿了一瓶子进来,一脸嫌弃的皱着眉说道:“少爷,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以后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做这种事?”
“咻咻”
凌染的鼻子朝着他手里的小瓶子凑了上去,用力地吸了两下鼻子,顿时一股骚味刺激的她五官都紧急集合了起来。
“好闻吗?”祁霆屿冷冷的瞟了她一眼,目光带着一种冷嘲,“要不要尝尝?”
凌染眉头划出一道一字眉,嘴巴咧开,朝着他呲牙,发出“呼哧”“呼哧”的警告。
这么骚的尿,鬼才喝呢?
陈朗也闻到了这股骚味,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李旭看了他一眼,目光戏谑中带着一丝恶作剧的坏心眼,“陈警官,这可是好东西,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这么一点点,你要不要看看?”
李旭直接把瓶子甩到了陈朗面前,陈朗下意识的要挥手推开,李旭赶紧将瓶子小心的又缩了回来。
“陈警官,你不要看就说话,可千万别打翻了我的瓶子。这可是童子尿,我弄这点东西容易吗?”
陈朗眼皮一掀,“童子尿?你弄这东西干嘛?”
李旭直接翻了个白眼,这话跟他说就等于白说。
“嘚,你也不用问我干嘛,方正你也看不见。”
李旭直接打开了瓶盖子,冲着祁霆屿左后方的男人说道:“进来吧,还等什么?”
这回不仅陈朗听懵了,他旁边的赵军和几个小警员都懵了。
一脸懵逼的看向了站在祁霆屿身后,位子居左的那个男人,这男人身高起码有一米八三,不说五大三粗,可起码也有一百四五十斤以上,这么大个人你让他进一个小瓶子里?
这是变魔术呢?
还是说梦话呢?
那个男人感觉到周围的目光聚焦到了自己的身上,也不免尴尬了。
看了一眼手里的倒霉鬼,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是你自己进去,还是我把你塞进去?”
陈朗和一众吃瓜警员:”???“
“我来。”凌然立刻叫道,“把他,塞进去,我可以。”
“我反对,我自己进去。”那只魆立刻拔声叫道,身形奇快的将自己的身体缩起,折叠,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打包好,毫不犹豫的朝着瓶口钻了进去。
只见瓶中一个水花溅起,就跟掉进去了一个珠子一般。
片刻就恢复了平静。
李旭微微挑了挑眉,立刻将瓶盖拧上了。
他手指微微摇晃了几下瓶子,不由的笑了出来,“这家伙挺上道啊?这么自觉?”
凌染泄气的瞪了他一眼,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只瓶子。
祁霆屿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你要是不介意这味道,可将它就着尿喝了。”
凌染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立刻将头愤怼的别开了。
陈朗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顿时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个傻子,白痴,二愣子。
“等一下,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你们这一家子都是戏精吧?是不是特别擅长无实物表演?”
李旭的目光迟疑的瞟向了祁霆屿的身后:哥们,他说的是你吧?
那男人冷哼了一声,目光直接瞪了过去:哥们,最开始表演的可是你们家少奶奶。
李旭目光转而直下,看向坐在那的自家少爷:少爷,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现实,他们这些人没开天眼,好像看不见这只倒霉鬼。
祁霆屿白了他一眼。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而且除了那个胖女人之前发出的惨叫声之外,这只魆在被逼离肉身之后,所发出的惨叫声都被凌染的凶残手段给淹没了。
痛到连喊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祁霆屿现在真没心思同情一只魆,他现在更同情自己。
从一开始,他一掌拍在那个胖女人的胸口时,他大概就已经被当成了流氓。
现在看着陈朗这些人的眼神,八成已经把他们当成了精神妄想症患者。
这都是什么事?
祁霆屿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憋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