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传真是不如身教啊!
这种写实的动作,他要是再不明白,不是这女人疯了的问题,而是他面临着老年痴呆的问题。
秦昇原本还被弄得一头雾水,可现在看到这一幕也是哭笑不得,“喂,你这个小老婆的牙口可真不错,听听这声音,要是再不拦着,她都要咽进肚子里了。”
祁霆屿后知后觉,下意识的出手捏住凌染的下巴,手指朝她嘴里抠了进去。
“呜呜唔——”
“不许动,不许咬我。”祁霆屿一双剑眉直接瞪出了两把匕首的锋锐。
也许是真的被他吓到了,凌染裹着他的手指竟然真的没有咬下去?
看着手里那条电子鱼被咬的粉碎的“尸体”,祁霆屿竟然松了一口气,很是庆幸她没有把这东西也咽进肚子里。
秦昇看见那电子鱼的身上还带着凌染的口水,他的嘴角难得柔和的微微扬起,“喂,我看你也挺关心她的。想都没想就上手?祁少爷,你的洁癖呢?”
祁霆屿不听这话还行,一听这话整只手都仿佛抓了个刺猬,五根手指接连的抽搐起来。
脸色酱紫。
一场出乎意料的风波过后,陈朗目光若有所思的朝凌染看了过去,“祁先生,您确定凌女士现在的身体状况适合录口供?”
这脑子是有问题吧,不然怎么会把电子鱼往嘴里嚼?
祁霆屿用李旭递过来的湿巾使劲儿的擦着手,凌染在一边也是有样学样,不停地拽着纸巾擦手,然后就要往嘴里塞。李旭站在一旁手忙脚乱的,一边儿抢纸巾袋,一边儿抢她要塞进嘴里的纸巾。
“凌小姐,这不能吃,这不能吃,你要是饿了,一会儿我给你买好吃的。这个千万不能往嘴里边放。”
祁霆屿的眉梢微微抖了一下,“要陈警官见笑了,这是她的一个习惯。如果她饿了,就会跟我耍脾气,什么都往嘴里面放。”
陈朗可不是一个傻子,这种习惯不能说没有,但也太罕见了吧。
他目光还是带着几分怀疑的说道:“难道她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这样闹,可是会出人命的。”
祁霆屿看了凌染一眼,“陈警官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人命已经出了。”
陈朗似乎听出了几分弦外音,冷笑道:“祁先生总不会说这案子也是因为你们闹着玩儿造成的吧?妹妹把姐姐从高达七八米高的楼梯上推下来,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闹着玩吧?”
秦昇最近也是被417大案弄得焦头烂额,就连祁家那边出事也没有太多的过问,现在被陈朗这么一说,才觉得这事很严重啊。
凌染身上的伤,是从高处被人推下来跌伤的,这其中的意思可是大不相同。
“祁先生,我现在需要你给我一个答复。如果你认为这件事也是如你说的闹着玩的话,那我现在这份口供也不需要录了,因为我有足够的证据怀疑你会诱导受害者的证词。而且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如果你要做假证的话,同样也是犯法的。”
局面僵持,陈朗显然不相信祁霆屿的话,那也就是说无论他说什么,陈朗都会产生质疑,那么这个口供的价值还有吗?
“我可以用人格担保,如果他所说的话有任何诱导的嫌疑,责任我来承担。”秦昇突然站出来,倒是让祁霆屿没想到。
陈朗:“秦组长,不是我质疑你,而是这责任你承担的起吗?”
秦昇:“我觉得我可以。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是否有能力破了417大案,可是这个案子都是上级要你交给我的。而且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417大案仅仅是其中的一件,与此相似的案件还发生了四起。”
听到这陈朗的眉头紧锁,“你确定?”
“我有确凿的证据。而且对于你这句质疑我的话,我就可以肯定我的能力是比你强的。如果你觉得这个责任我担不起,那么我把工作证放在你这压着。如果祁霆屿在录口供的时候有任何诱导性的言语,而我有任何阻拦了你秉公执法的行为,你都可以立刻对上级反应,我可以对你保证,我工作证上的这个名字会立刻被抹掉。而且我觉得以你的问询手段,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也一定会辨别出来。”
陈朗目光清冷的盯了他片刻,“那就进来。”
看着陈朗率先离开,祁霆屿看了一眼秦昇,“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秦昇懒得看他,“你应该这么说,麻烦一直都在进行中。你知道医院里一群人说看到一个长舌头的怪物,我们的人是用多大力气把它转换成了大大泡泡卷?所以我拜托你,就算你要救什么人,也请你对这个女人善良一些,无论你承不承认她现在总归是你的妻子。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更加理智的去看待这件事情,凌染也许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但她对你总归是有情的。无论她妹妹受了多少的委屈,其实都不应该选择这种极端的方法解决问题。这一点你要分清楚。而且我觉得一个看似会杀人的和一个已经杀过人的相比,我认为后者的心更狠,也更愚蠢。”
祁霆屿蹙眉:“你们好像都觉得我会对她不利?”
秦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不会这样做吗?你的眼里,你的全身都对她有着排斥。你总不会让人傻傻的以为,你带她来警局真是为了帮她报仇的吧?”
**
“队长,这是走廊监控的视频,你看一下吧,结果绝对令你惊讶。”赵军小跑回的办公室,在门口还跟祁霆屿差点撞到。
陈朗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熟练地点开上面的视频播放。
“队长,你看,就是这。鱼缸在炸开之前,其他人都没有碰这个鱼缸,只有那个女人双手紧紧搂着这个鱼缸。你再看这?这个鱼缸分明是被这个女人一拳给劈开的。你看见了吗?”
陈朗将这个视频来回回放了三遍,仔细观察每一个细节。
可无论他怎么看这个鱼缸就只被这一个女人碰过,而祁霆屿距离这个鱼缸最近的位置,也仅仅是在鱼缸炸开的一瞬间,他伸手护住了这个女人的头。
那也就是说这个鱼缸是被这个女人弄坏的,而不是祁霆屿故意将鱼缸打碎。
其实陈朗要赵军去调查这段视频,一是因为赵军的那些话。毕竟是钢化玻璃的鱼缸,哪会那么轻易的被砸开?
而且从他的角度观察,整个鱼缸碎开的一瞬间玻璃飞溅,碎片落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凌染的身上。
那就是说鱼缸再碎开的一瞬间,她是原地没动的,而其他人都做出了躲闪的姿势。
说实话,一个女人,而且行动还不便,如果在场有一个人在乎她,都不会把她扔在原地一动不动。
因为这样她受伤的机率是最大的,而且鱼缸的高度和她坐在轮椅上的高度基本持平,这样对她的冲击和伤害力也是最大的。
所以他曾一度以为这个鱼缸的炸开是有人蓄意为之,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祁霆屿,或者是他的那个小跟班。
至于原因:凌染和她妹妹这个案件发展到现在蓄意伤人罪是肯定落地了,甚至他们会建议检方起诉故意杀人罪。
而且凌染的情况明显并不符合录口供的状态,可是祁霆屿还是把人带来了这里,这样一份对判决没有多大用处的口供,他这样大费周章,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陈朗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出祁霆屿心里在想什么,他想要的结果,无非是要么撤案,要么诱导受害人的口供,要整个案子出现转机。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祁霆屿诸多防备和怀疑的根本原因。
不过现在看来,祁霆屿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混蛋。而且他也不认为祁霆屿会诱导凌染的口供,因为要做到这一点的话,他们祁家完全有能力请一个厉害一点的律师,这样做更稳妥。
至于鱼缸的问题,凌染出手非常的突然,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而祁霆屿还能在那一刻做出护住她头的反应已经是很令人惊讶了。
很有可能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这个女人,而且下意识的行为也证明他并不想要这个女人受伤。
所以到现在他倒是十分好奇,祁霆屿来这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