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囫囵睡了一觉。
越睡越累,便醒了。
隐隐约约的,她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醒了。
她小心地避开阳光照射、从门缝里往外看,却见是福生与宛儿在门口说话。
福生是在问宛儿,她醒了没。宛儿说她没起呢,福生便又说,等她起了让宛儿无论如何跟他说一声。
宛儿便不乐意了,说道,“阿月可是姑娘家,人家刚起你便要进去,想当她起床见到的第一个人么?说出去也不像话吧。还是说,你是瞧上阿月了?”
福生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一脸呆滞地盯着这边,完全都接不上话了。
苏娴忍俊不禁。
但外面的事情,她暂时可还插不上手。
这会儿,她连太阳都见不得呢。
苏娴又躺了回去,将放在枕头下的那瓶黑衣人给的解药又拿了出去闻了闻。
这个味道。
还是这么的刺鼻。
她想了一夜了,这东西真吃下去,说不定她还有的那两三天命也一下便没了。
有些东西,可不是别人说是解药,真就能往肚子里吃的。
苏娴长抒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宛儿才敲了敲门,推门进来。
“你醒了呀,阿月。”
“嗯。”苏娴随手就将那个小瓶子搁下,便坐了起来。
宛儿手里头端着热水,放下便给苏娴拧了手巾递过来。
“方才我在门口遇到李福生那个傻大个了,说是要见你。可姑娘家的闺房哪里是他想进就能让他进的。我跟他说,你还没醒呢。”
苏娴点了点头,微微笑道,“福生哥兴许是有什么事吧。待会儿我收拾一下,再请他进来便是了。”
宛儿听苏娴这么说,也觉得有理,这才说好。
宛儿帮着苏娴梳洗收拾了一下,觉得妥当了,才出去了。一是出去给苏娴拿些吃的,二是出去告知福生一声。
没想到的是,福生还在门口等着没走,宛儿一说阿月起了,请他进去,他兴高采烈地连连点头说好好好,但一转头却跑了。
宛儿看得一头雾水。
这,这什么情况?
*
福生跑了,又跑回来。
不过,回来的倒是不止他一个,这青阳郡王府的主人也到了。
严谨看了守在门口的宛儿一眼,吩咐道:“你先去给阿月拿些吃的,这里福生会看着。”
“……是。”
宛儿迟疑了一下,但到底不敢悖逆这郡王府主人的命令,心里存了些疑虑,便走了。
严谨径自推门而入。
苏娴早已整装等着,就坐在阴影之中,仪态端庄。
那一眼,严谨恍惚间像是看见了故人。
身穿一袭绯红色的宫装,梳着双丫髻,脸上用了水粉唇上点了胭脂,前一刻还装模作样地坐在那儿,下一刻看见他,便欢喜地蹦起来冲他喊,“十九叔……不,阿谨哥。”
阿娴……
严谨几乎脱口而出。
却见,坐在阴影中的少女微微一笑,缓缓起身朝他作了一揖,唤道,“将军。”
她唤他将军。
阿娴不会唤他将军的。
她,不是阿娴。
可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严谨竟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