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话下去,小周没一会儿就上来了,见到墨殇醒来惊喜地差一点扑上来:“墨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正好医生在这儿,你要不先做个检查看看?”
周素安上来的时候背后乌泱泱的跟了一堆人,几个医生拿着检查工具出来就要动手,阵势很大,墨殇挥手让他们一边去:“不是让你回去吗?”
话里颇有些责怪的意思,周素安在外人面前向来冷静而稳重,一面对墨殇却好像雄鸡见了老鹰,眼珠子转啊转的正要开口,墨殇就冷冷的说:“借口找好了?”
周素安焉了,支支吾吾地:“这几天咱们公司又没什么事,我留在这里不也是担心你吗……”
墨殇看了看我,我眉头一跳顿感大事不妙,果然就听墨殇说:“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朔哥为什么那么快就进了山?”
好家伙这么快就要翻旧账了,我哎一声过去揽住周素安的肩膀:“这事儿你别冲人家小周发火,我问他要他能不给吗?再说人不也是一心为了你考虑,你当大姐的可不能这么小心眼。”
墨殇:“原来是你要的啊。”
“那可不。”
虽然有引火上身的危险,但这种时候我可不能退缩,好在墨殇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被我顶回去后也没再问,停了一会儿就挥手示意周素安让他后面那帮人出去。
众人走后病房里就剩下我们六个,没错,阿全和巫女、林凇也在,墨殇从床头柜上拿过纸笔:“都在这儿了,现在咱们整合一下目前所有我们拥有的信息。”
阿全道:“我们三个没啥好说的,和朔哥分开后就撞上了一拨人,嗨,一时不慎落了下风,被人家打晕了,还是朔哥把我们弄醒的,娘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瘪犊子,敢劫他全哥的胡!”
我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墨殇倒没什么反应,好像阿全说的‘小瘪犊子’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墨殇示意我说话,我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咱们一直是一起走的,最后关头你还比我快一步,我知道的,你都知道。”
阿全道:“那现在看,知晓内情最多的就是大姐头你了。”
墨殇:“当时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人,人虽然找到了,但是现在又走了。”
巫女道:“不知道您能否告知,您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人?”
“墨邪。”墨殇很爽快,没有隐瞒的意思:“我在找墨邪。你是巫女一族的巫女,你应当认识这个人。”
巫女显然是认识的,听了墨殇的话她露出惊讶的神情,林凇则不知情,略显茫然的看向巫女,巫女没有回应他的疑惑,而是对墨殇道:“为何?”
“具体原因太过繁杂,对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也没什么大的影响,”墨殇捏了捏眉心,“此外,还涉及我一些私人的事情,所以我就不多说了,还请谅解。”
巫女点头表示理解,墨殇将话题转回正途:“来之前我们得到消息,墨邪会带着人出现在这里,我曾以为那个石婴就是墨邪的目标所在,后来去了才发现远不止如此。”
墨殇微微露了一点笑出来,意味不明:“这话说出来恐怕得在你们林家内部引发一场小地震,在这怒山之中,你们家倾尽一族之力严防死守的东西,压根就不是最重要的。”
巫女听了难以置信:“怎么可能?!那可是地……”
巫女说了一半才醒悟自己失言,露出懊恼的神色,墨殇倒并不在意:“地胎,不用瞒着,我记忆虽然缺了些,但还不至于什么都忘了,当年这个地方我又不是没有来过。”
巫女道:“这天地之下,还有比地胎更珍贵的灵物?”
“我就当你夸我了。”
墨殇呵呵一笑:“假的,那不过是个半天然半人工的石婴,你以为要是真的未成形的地胎,墨家会让你们知道?”
巫女从没想过竟然是这样,饱受打击,坐在位置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同情的看她一眼,那个假地胎上层可就是他们巫女一族倾尽力量修建的祭坛兼机关,为了守住这个未成形的‘地胎’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精力,连和他们一直交好的楚家都没告诉,到头来却被人告知他们被骗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地胎’不过是别人做出来糊弄他们的假货,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大。
我甚至有一点怀疑墨殇这会儿说这个八成还有点恶趣味在里面,以看到别人震惊和失望为目的的那种。我晃晃脑袋,否定了心中想法,墨殇有时候虽然痞气了点,玩世不恭了些,但本性可不坏,这种事不是她的作风。
墨殇继续解释:“那个石婴不过是个幌子,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在下面却藏着更重要的东西的信息。对,没错,就是我们几天前去的地方,我也是现在才知道,那里才是当初墨家来这里最终的目的地。”
“所以,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好奇地紧,就那个石钟,进去后连光线都穿透不了,简直太诡异了,人进去后还会不知不觉的陷入幻觉或者记忆之中,不论从哪一点看,都绝不是寻常物什。
墨殇说:“那是一处地源。是源头,也是门户。大地的门户。”
这是一个玄而又玄的说法,按照墨殇接下来所说的,按照老一辈的“天地灵气”的说法,地源可以说是地气的一个出口,天地灵气里的那个地气,石钟的任务就是镇守,以人为的方法加强原本那块岩石的镇压能力,让这一处地源的地气,不要散失。
但是地气浩荡,怎么可能被完全镇封,周边难免多多少少逸散出一些,而墨殇在靠近那里的时候之所以会感觉到“舒服”,就是因为她是地胎,是土里面生出来的生命,与土地再亲和不过。
“所以,那处地源究竟有什么作用?”
墨殇却摇头:“我不知道。”
“你们别摆出这幅表情,我自己也很意外。若不是在石婴那里碰巧看到了那块铜板,我连有这个地方都不知道,很难想象,那个地方的发掘与建造,全部都是瞒着我的,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在那个时候我就在墨家,他们是怎么做到瞒着我修建了这么大的一个工程?他们又为什么要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