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你知道吗,我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你让我这个当妈妈的怎么想?你已经不止一次身处险境了,作为你的家人,我不能再这样放任你不管了!”郝敏抓住肖筱的手,死死地抓住,“今后,妈妈和爸爸会好好保护你的!”
“妈,你忘了吗?陆煜,陆煜也是我们的家人啊!”肖筱看着母亲,心中觉得她这时不可理喻。
“是,他是,可是肖筱,他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他自己的孩子!”郝敏的话让肖筱吃惊,“记住了,现在你不准见他!”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肖筱看着郝敏离去,她将目光投向父亲,可是肖恩只是摇摇头,无可奈何。他坐到她的身边,“女女,理解你妈妈吧。”
“爸爸,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是我,是我害了他,你知道吗?要不是我不小心,孩子们也不会……”肖筱看着母亲决绝的背影,心无比地疼。
“孩子,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现在你妈妈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她脑子里只有你的安危,孩子,以后你有了孩子以后就知道了。”肖恩看着女儿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中也是不忍,他当然也想帮他们一把,可是现在无从下手。
病房外。
陆煜找护士拿了轮椅,好不容易来到了肖筱所在的病房门口,看着外面并没有人,正准备推门而入时。“你在干嘛?”郝敏提着热水壶看着他的背影,“你回去吧,趁我没有发火之前。”
“对不起,妈,我只是,只是想看看筱筱。”陆煜没有回头,只是耷拉着头,手还是握着门把手不松开。
“谁是你妈?陆煜,你当时怎么给我们承诺的?你就是这么兑现的?我还怎么把筱筱交给你?怎么交给你?啊?”郝敏声声质问着陆煜,陆煜无言可回,只能承受着她的控诉。
“对不起,对不起。”陆煜口中只剩下这三个字,“我只看一眼,就一眼好吗?”陆煜乞求着,可郝敏始终不松口,“不行。陆煜,你回去吧。”她按下自己马上爆发的第二怒火,爆发前平静几分钟。
可是病房内早就听得清清楚楚,肖筱想要出去看看他,可是肖恩,她的父亲硬生生地将她拦住,“女女,你要是现在去,以后你们真的,真的……”肖恩不忍心将话说完,他知道女儿都懂,于是果不其然,挣扎停下,此时的肖筱像是一个没有提线的木偶,没有灵魂的木头人,脑袋里盘旋的全是和陆煜在一起的曾经。
“妈,你就让我看看吧。”陆煜的手被她狠狠地从门把上掰开,他没有任何的闪躲,任由郝敏的修长的指甲在他的肉上跳动,留下一道道的痕迹。“陆煜,放开!”郝敏气得牙痒痒,她看着陆煜坚定的模样,她其实有些许的内心松动,可是转念一想,想到女儿的遭遇,她还是狠了心,用力将他往后推,可是他的手还是没有离开门,郝敏直接打开门,陆煜想进去,可是她在肖恩的帮助下砰的一下关上门,自己的手被夹了一下,立马抽出。
陆煜看着自己通红的双手,耳边听到了门上锁的声音,心灰意冷。“筱筱。”他转动着轮椅,背轻轻地靠着门,肖筱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心如刀绞,“妈!你……”
“你别管!好好喝你的水。”郝敏把水接好,将杯子递给了她。
肖筱只能认命接住,她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门的方向,她忘记了手中烫手的杯子,似乎她想要将所有的力量聚集,这样或许能将这门盯穿一个洞来。
郝敏和肖恩自然是把女儿的所有反应看在眼中,两人面面相觑后却并未达成共识。
“你可让我好找啊!陆煜,快回去,你需要做检查!”护士小姐喘着气,看着坐在轮椅上靠着墙的陆煜,脸色极为苍白,“你是怎么了?不舒服吗?”她低头想要一探究竟,可陆煜侧过脸,“小姐,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吧。”她整个人的脸刷得一下通红,被撞破心事后也显得格外的尴尬,她走到他的旁边,将轮椅推出。
“我的腿到底如何?有没有痊愈的可能?”除了肖筱,现在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双腿。
“如果你愿意好好配合,那么自然是可以的,但是说痊愈还是有些难,但是能够正常走路。”护士只能将希望扩大到最大,因为她也不清楚到底他的后面的人生该如何。
“嗯,谢谢了。”陆煜握着自己的手,看着前方的治疗室,似乎只有在那里他才可以忘记一些想要忘记的东西。
“怎么样了?哥哥?他还是不肯走吗?”林娜看着林翔宇垂头丧气地从警察局里出来,直接奔向他。
“不行,他似乎就想要呆在这里。”林翔宇现在完全不知道安青木的想法,他想要了解,可自从再次回到大众视野后,他变得有些异样。
“不可能!我再去问问!”林娜说完便冲进了警局,林翔宇拦都拦不住,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摇头。
这是他们久别重逢的一次见面,林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辗转反侧,多次鼓起勇气都没敢踏出的一步,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走出了第一步。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因为每一步都是她对他的思念,再次相见时,他早已不是青年才俊,而是牢中之物,胡须啦差,毫无整洁可言,除了身上刚刚换的衣服以外,她真的不敢相信,这是她日思夜想的青木,她从小仰慕的安青木。
“青木哥。”林娜轻唤他的名字,安青木没有抬头,“怎么了?终于还是来见我了?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我……对不起。”林娜不知道为何自己要道歉,每次当她看到他的模样时,她十分心痛。
“没什么可道歉的,只不过你哥哥是个什么意思?你又是个什么意思?”这时他两连问将林娜问得有些懵圈。
“青木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娜确实不知。
“你的哥哥到底想要怎么样?”安青木没有管她的辩解,眼中全是质问,“得到了厉氏集团的支持别以为他可以万事大吉,这件事情恐怕你比我知道的更多吧。”林娜听着他的话,发现真是完全听不懂,但他却听出了怨恨,深深地怨恨。
“青木哥,我哥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告诉我吧。”
林娜试探地问着,因为他这些话中句句没有离开她哥。
“林娜,我要说的都说了,有一句话帮我转告他,等我出来的时候让他等着。还有一句话我是告诉你的,不要忘记最开始他们帮你的时候。”说罢,安青木直接起身。林娜楞在原地,脑中回旋着他的种种言语,以及最后被挑拨的心,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按我说的做了?”秦域承亲自见了安青木,两人只为“交易”。安青木要一个答案,秦域承要一个证据,仅此而已。
“喏,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但是这些你恐怕不知道。你妹妹的死的幕后黑手不是沈顾梦,她也被当枪使了。”秦域承大致简述了纸袋里的内容。安青木紧紧地攥着纸袋。
“我要的东西,说吧。”秦域承靠着椅子,等着他开口。“我的确是被程金展软禁,之前脚上的脚链也是他让人弄上去的。陆煜双腿的两枪是我开的,但是是他让我开的,说给我妹妹报仇。其次关于肖筱……嗯…,那件事我没有办法解释,因为我也忘记了自己是不是推了她。”安青木说到她时,明显停顿了,秦域承盯着他,似乎他不愿意回忆起当时肖筱滚下楼梯的情景,他暗暗记在心中。
“好,知道了。鉴于你的良好表现,我相信法院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审判。”秦域承起身,关上了门,他没有想到原本有着光辉前途的他最终却在三年软禁之后又落入另外的深渊。
“程金展,你到底说不说?”曾封天拿他完全没有办法,赵萌也从吴言身上下手,可是两个人的嘴像是被五零二粘住似的,就是不开口。
“赵萌,我来吧。”此时出现的秦域承犹如他的救星一般,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聊聊人生。”他的话让她终得轻松,她恶狠狠地看向吴言,眼中意味很明显,“你要被收拾了。”
看着赵萌关上门,走出审讯室,他才准备开口。“秦警官,现在是何时?”吴言开始说着不找边际的话。
“上午十一点,怎么了?吴先生是饿了吗?”秦域承翻来资料,和他开始说着家常。
“也不是饿了,就是算算你们还有多少时间罢了。”吴言谨记着程金展的话,从未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和松懈。
“我们?我们日子还长着呢,只是不知道你们的日子还有多久罢了。”秦域承从兜里拿出录音笔,“或许听了这个之后,你的想法会有所改变吧。”
安青木的话很直白,没有过多的辩解和赘述,那语气就像是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一般,吴言始终皱着眉头,似乎这一切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本以为自己会是耐不住性子的人,可万万没有想到是他。
“你是在想为什么和陆煜有仇的人却最先坦白了?”秦域承观察着他的神情转换,在录音放完后,他才缓缓开口。
吴言惊讶,自己的想法被看穿的滋味极其不爽,“你知道些什么?”
“你愿意和我交换什么?”秦域承反问。吴言知道现在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动弹不得。
“我自认为和他们之间没有太大的关系,你觉得我有什么可以和你交换的?你有什么可以和我换的?”吴言将问题踢给了他,秦域承沉默,吴言也松了一口气。
“这倒是我疏忽了。”秦域承不得不承认,刚刚的做法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和程金展是同学,很好的同学。他和他父亲一样,有很大的野心,遇见自己想要的会不择手段。我也劝过他,可是他总是不听,还说我窝囊。”吴言娓娓道来,秦域承觉得或许这就是转机。
“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他整个人更加变本加厉,不管是对谁,除了肖筱以外,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得到他的好脸色。”吴言看着秦域承,“这一次恐怕是他失算了,毕竟他没有想要伤害肖筱的想法,他只是想让陆煜得到惩罚。”吴言的话听起来像是再为程金展开脱。
可在另一头,程金展却大骂,“这坏事的家伙!”曾封天见他终于露出不一样的神情,突然觉得秦域承的地位在他心中又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