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
男孩推开了院门,迈步走进院中,冲着院门前的吕滔招了招手,“愣着干什么,赶紧进来呀!”
吕滔没有察觉到危险气机,稍微观察一番,随后跟上了男孩的步伐。
小院子里面有一条石板小径,将院子隔成东西两边。
东边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西边则有一口老井。
吕滔将角马的缰绳栓在大树的树腰上。
小乞丐模样的男孩沿着石板小径走到院子最深处,推开了一扇同院门差不多的木门。
木门之后是一间堂屋,左右各有一间耳房。
堂屋中一片漆黑,男孩却熟门熟路的走向右边,掀开了一条白布门帘。
吕滔跟着走进了右边的耳房。
耳房有一扇纸糊的窗户,半敞着,有些许月光照进来。
房中陈设倒也不算太简陋——
北边靠墙处有一张搭了蚊帐的木板床,床上铺有一张看不清材质的席子。
南边窗下有一张小桌,桌上有一面椭圆形的铜镜,桌边放着一把木椅。
东边的床头有衣柜,西边有贴着墙的书架。
书架上摆放有数十本书籍。
看起来,这间耳房很像是卧室兼书房。
“现在可以把金币给我了吧?”
男孩伸出了一只脏兮兮的小手。
“你确定我不会被赶走?”
“放心吧,没人会来赶你走的!”
“这是你的家?”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这院子不是我的,但我可以住在这里。”
“哦。”
吕滔从钱袋里取出了两枚金币,却没急着给男孩,“你把话说清楚,我给你两枚金币。”
“这院子的主人是个疯老头,他不分白天黑夜,总是不着家,在镇里镇外瞎晃悠。”
男孩看着吕滔手中的金币,眼中泛起热切之意,“今晚他不在家,就算他回来了,也不会进这间房,他一般睡在院子里的那口井边,偶尔进屋也是睡在堂屋左边的房间。”
吕滔先给了男孩一枚金币,随后又好奇问道:“你和那个疯老头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看在金币的份上,男孩耐心解释道:“我是镇上的孤儿,父母死后,家里的宅子被我卖了,然后我就经常住在这里。”
“你才几岁呀,竟然敢卖掉家里的房子?”
吕滔很是讶异。
“切!房子是我的,我为什么不敢卖掉?”
男孩翻了翻白眼,“别以为我不懂事,我卖房子可不是为了吃喝玩乐,我是为了买丹药,为了将来能成武道强者!”
“哦?挺有志气呢!”
吕滔笑了笑,“结果呢?”
“呃……”
男孩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转而又黑着脸,没好气的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金币给你,如果我半夜被那疯老头赶走了,明天我会找你算账!”
“放心吧!”
“能不能帮我弄点草料,喂喂我的角马?”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再给我一枚金币。”
“行。”
得到三枚金币,男孩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
……
……
房间里有盏油灯,吕滔寻到火镰,将之点燃。
灯油是某种树脂,燃烧时冒出的油烟带着淡淡的香味儿,并不刺鼻。
端着油灯,吕滔来到了书架跟前,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读一读的书籍。
让他纳闷儿的是,书架上的所有书籍的封皮都没有字,无法通过封皮来判断书籍的大概内容。
他先随便拿出一本,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这是什么字?”
只看了一眼,吕滔就眉头一皱,书中的字他不认识。
再往后翻,还是一样。
他把这本书放回去,又拿了一本书,结果仍旧不认识书里的字。
很快,他将书架上的数十本书全部大概翻了翻,郁闷的发现,所有书都是一种字体写成。
那种字体,看起来很像是地球华夏的草书,杂乱无章,龙飞凤舞,鬼画符一般。
吕滔看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会儿再看,先吸收灵气吧!”
放回手中书本,吕滔坐到了木板床上,从系统仓库里取出了一只大木盒。
打开盒盖,拿出那块翠绿玉片,将之置于掌中,而后他耐心等待。
大概百息时间过去,他又一次被一圈灵光包裹,一股股精纯灵气涌入身体。
吸收灵气的过程很快。
感受到留存在体内的灵气越来越充沛,吕滔忍不住伸了伸双臂,扭了扭腰身。
将翠绿玉片重新放入装有灵石的大木盒中,再将大木盒送回系统仓库,他下了床,从书架上随便拿了一本书,然后躺在床上翻看。
本来不太瞌睡,越看越犯困。
他强忍着没有入睡。
半个时辰过去,那个男孩弄来了几大捆草料,还打了一桶水送到那匹角马跟前。
“这小子还算有信誉,没有偷奸耍滑。”
站在窗边,吕滔小声的将那男孩叫了过来。
待得那男孩进了房间,吕滔指着小桌上的书籍,问道:“你认识书里的字吗?”
“不认识。”
男孩打了个哈欠,“是那疯老头写的,估计他自己都不认识。”
“哦。”
吕滔点了点头,“你今晚睡哪里?”
“睡厨房的柴草堆。太困了,我先去睡了。”
男孩转身走了出去。
吕滔拿起小桌上的书籍,重新躺回在床上。
一个疯老头为什么要用奇怪的字体写出这些书呢?
看着看着,他就进入了梦乡。
昨晚没有睡好。
粉裙女子等人离开后,吕滔担心再遭算计,当然不敢入睡。
……
……
不知睡了多久,吕滔听到院子里有动静,随即睁开了双眼。
他起身下床,轻步走到窗边,看向窗外的院子。
有一位衣衫褴褛,须发蓬松的老人,刚刚推开院门,此时正摇摇晃晃的走进院中,仿佛是喝醉了一般,边走边骂骂咧咧。
走着走着,老人忽然停下脚步,看了看那匹卧在大树下的角马。
嘴里又含糊不清的嘟囔几句,老人扭头走了几步,歪倒在那口水井边上。
老人头枕着井沿,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吕滔竖着耳朵细听,可惜半句话都听不懂。
那个男孩没有从厨房里出来,估计睡得太沉,或者被吵醒了却懒得出来。
“这老头挺可怜的。”
吕滔转身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对于院子里的疯老头,他有些好奇,但也仅仅只是好奇罢了,没必要去与之接触,免得节外生枝。
一觉醒来,已是天色大亮。
吕滔从耳房中走出,走过堂屋,讶异且气恼的发现,自己的那匹角马竟是正躺在水井边上,而且已被开膛破肚。
那男孩和那疯老头此时都是手握剃刀,正在刮着那匹角马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