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落,萧瑟秋风涌起。
黯淡昏黄的天色,似是在照映着此时众多神国将士的心情。
他们仿佛一瞬间内降落到了低谷,神情之间都透露出了许多颓废。
因为他们心中的那座最高的山塌了。
就在刚刚,那位无所不能的帝圣,负伤逃离了这里。
不过他们并没有凭此对这位王产生厌恶之感,只是他们仍还有些难以置信。
原本他们是置身于云端之上的感觉,现在,却是跌落到泥塘之中。这股强烈的反差感,是那么的不真实。
特别是,除了这座最高的山,就连第二高的山,也塌了。哦不,准确地说,是那座第二高的山,已然化为滚滚泥流朝他们这边压来。
谁都没有想到叶白衣竟然会背叛帝圣。
就连翡翠森,除了岱纲等数人之外,对这件事情都根本无法预料到。
也正是这样,所以这次战役,是神国败了。
所有神国将士尽皆遭受到了特殊的待遇。
翡翠森在这方面,不至于忍心杀光,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将士基本都是曾经五行天走投无路的人,是现实决定了他们血修的身份,所以理论上他们身上的罪责并没有多少。
况且,若是想要维持人心,他们就必须不能对这帮俘虏大动干戈。
可翡翠森也没有将血修转变为元修的方法,所以很是棘手麻烦。
因此他们暂时就是被投入到对翡翠森的建设之中。
战争的影响终究是巨大的,许多地方被破坏后自然需要弥补,而作为凶手的这些将士们充当苦力也是一个合理的安排。
但这终究只能维持一个时间段,待这个时间段过完后,翡翠森就要重新面临如何安排这些俘虏的问题。
而最大的决定权自然是掌握在翡翠森那数位处于云端之上的人物。
在经过这一日后,翡翠森的很多人也明白了,未来踩在他们头顶上的人,会多出一位。
此时叶白衣正在元上宫里面和岱纲叙旧。
他们共同坐在一张普通的草席,彼此舒适惬意地聊着天,且享受着粗茶淡饭,仿佛刚刚那场激烈的战役从未出现过般。
陆辰和郁鸣秋站在一旁,垂手恭立。
他们很清楚现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两人说话的余地。
而叶白衣在饮了一碗岱纲所泡的茶水后,不免有些感慨地开了口:“果然,还是原来的味道啊。”
“这些年,过的怎样?”岱纲闻言不禁轻笑,伸手接过茶碗,再倒了一次,便道,
“不错,在那里整天被人叫作叶帅,倒是比当初跟着您修炼和待在五行天时的待遇好太多了。”叶白衣俊郎的面容同样浮起了一丝笑意。
“可最终你还是选择了我们,不是吗?”岱纲继而语气平淡地道。
“对啊,曾经您对我的恩惠,我可是片刻不敢忘呢。”叶白衣长叹一声:“只是陛下他也是个明君。”
“在这里,还唤他陛下?看来你是想造反了。”岱纲听了,不由得挑了挑眉,接着语气里带有一丝挪喻地道。
“哈哈,叫太多次了,一时难改过来。”叶白衣顿时摇头失笑,旋即目露惋惜:“可惜很多东西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好了。”
“或许吧。”岱纲闻言并没有肯定,只是随意接了一句,然后又道:“神血有着落没?”
“神国公主身上有一滴,还有当初的艾辉。我一直想帮您搞到手,可陛下他根本不给我机会。”叶白衣轻叹,目中闪烁着光芒。
“艾辉?那小子还挺有资质的,可惜啊,被赤瞳夺舍重生了。”岱纲听之不免摇头:“现在赤瞳还生龙活虎地在和乐不冷打一场呢。”
宗师的感知,能飘至很远。
只是现在岱纲还无法清晰地了解结果罢了。
“嗯,也不知道牧首会是怎么会让赤瞳逃出来的,而且也不知道赤瞳他为什么会找上松间谷。或许是艾辉的情感仍旧影响着他,导致他想斩草除根?”叶白衣给出了一个猜测。
“情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赤瞳能因这东西而有所动作,也不奇怪。”岱纲笑了笑,然而没过多久又忽然皱起了眉头:“又有一位宗师出手了。”
“什么?”叶白衣原本平静的面容骤然一僵,眼睛里逐渐生出讶异的神色。
“是天心城那位。呵,没想到叶氏也按捺不住了。”待探查清楚后,岱纲不禁冷笑一声:“看来是想来个一网打尽,然后把助松间谷消灭祸患这个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而乐不冷就是一颗弃子,真是好算盘啊!”
作为一代宗师,他自是对整个局势洞若观火。
而一旁的三人听了,背后更是不禁冒出冷汗。
“老师,不去帮忙吗?”最后,郁鸣秋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开了口,他有些为乐不冷感到可惜,一代宗师,竟是得死于他人算计,而且他死后松间谷的境况想必就会大跌,那里毕竟是明秀师弟的地盘,尽管艾辉已逝,但免不了明秀会挂念那里。
“我现在可没那个力气。”岱纲却是摇头:“你以为帝圣让我好受了吗?他可是在突破后才找上我的,若不是小叶,我差点就不在这世间了。”
“而且,乐不冷死的话,也也没什么不好。”说到此处岱纲的眼底深处蓦然升起一抹寒光。他还清晰记得,当初乐不冷和他一战时说破了他的秘密。
如果这世上能少一个了解他的人,未必也是一件坏事。
反正,在这世间的对手已经足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