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敢出声了?你现在不过是条落水狗而已,你还敢反了不成?这秦家早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秦寿指着秦禹,大声咆哮吼叫,心中却是十分舒泰。
他老早就想痛骂秦禹一顿,如今放飞自己,简直酸爽无比。
“够了,寿儿,你住嘴!”
少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厉声喝止。
而秦寿看了一眼面前的母亲,似乎想起了什么,本来放飞的神智逐渐恢复起来。
似乎回忆起刚才的一幕,他猛地身子一震,瞪大双目。
我去,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会说出这样子的话,而且还是当着大家面前。
“秦少爷,你还真是老实不客气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秦禹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望着秦寿,这让秦寿头皮发麻。
他怎么就情不自禁地说出这些话来,真是匪夷所思啊!
“你笑什么......刚才我只是胡说而已。就算......是真的,难道你一个贱人......还能对我出手不成。”
“你是秦家少爷,我一个养子,怎么敢对身份尊贵的你动手呢。”
秦禹似笑非笑,让秦寿松了一口气。
臭小子,算你知趣!
不过就算你再厉害,这里可是秦家的地盘,也轮不到你做主。
“我当然不能对你下罪,但是秦家可以,秦家家规可以。”
秦禹的一句话,直接将秦寿从希望的天堂推下了绝望的深渊。
“九叔,按照秦家家规,残害秦家族人,手足相残该当何罪。”
秦禹的话如同利箭般射向秦寿,秦寿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糊涂,竟然供出自己的罪行。
要是换了别的地方还好说,可是偏偏在自己父亲灵前,当着秦家所有人面前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别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咳咳,按照秦家家规,确实是有一条,轻则杖刑,重则送官府究办。”
似乎感觉到少夫人的怒气,九叔叹了口气,补充道:“之前秦禹少爷被人诬陷,是徐管家设计的,少爷被挑断手筋脚筋,也是行家法之事。秦寿少爷虽然有过,但也是无心之失。”
“虽然如此,但他恶意伤人,目无尊长幼少,理应受杖刑。”
九长老不偏不倚,将秦家家规所记载的完完本本地说了出来。
“呵呵,那按照秦家家规,像秦寿这种恶行,九叔你认为杖刑多少才合适。”
秦禹这次前来,本来就不打算放过那些害他的人,制裁秦寿只是他的第一步而已!
“一百杖!”
九叔心中默哀一句,还是说了出来。
就算他不说,旁人翻看秦家家规也能找出来,毕竟那可是一字一句一五一十写在上面,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就算大家不去找,可是你秦禹少爷肯不追究吗?
恐怕你这次过来,也不会是简单给父亲上柱香而已!
弄不好,你还打算给你哥哥秦寿上香!
九叔眼角抽搐,有些无奈地看着秦禹,看着这个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少年。
此时的少年,虽然面孔十分熟悉,但是行为举止却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一百杖?
秦寿吓得魂飞魄散,他那肉滚滚的身子可金贵的很,养尊处优的他何曾受过半点杖刑。
他敢打包票,不用一百杖,就算八十杖也足够要了他的命了。
“秦......秦禹弟弟,哦不,秦大少爷,我的亲哥,我的祖宗。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完全是无心的,我只是一时糊涂,你就念着我们往日的情分,你放过我一马吧。”
秦寿痛哭流泪,一脸已经深刻反省检讨的模样,令人十分厌恶。
“换了当初犯事的是我,再一次选择,你会放过我吗?就算是现在,如果面前跪哭的是我,你也肯放过我吗?”
秦禹轻轻的一句,了断了秦寿的希望。
放过秦禹?
在秦寿的字典中从来没有这个词语,他恨不得将秦禹踩到脚底下狠狠折磨。
“难道,就没有转弯的余地吗?你们兄弟相残只会引来旁人嗤笑,再说他好歹也是比你年长的哥哥!”
少夫人见局势剧变,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连她也终于忍不住,开始假装泪流满面地哭诉秦禹薄情寡义,不念丝毫手足之情。
秦禹闻言神色一变,他冷冷地看着少夫人,这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二娘。
秦禹理了理衣袖,不紧不慢地道:“二娘何须心急,好戏才刚刚开场,你不用担心没有戏份,下一个便是你了。”
他的一句话让少夫人止住了哭啼,让这位地位尊崇的少夫人神色大变。
换了是以前,她必定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但是现在的她,却没有这种轻视秦禹的态度。
因为秦禹这孽子就在刚刚,亲手彻底弄垮了自己的儿子,让他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孽子,你以为我会像秦寿那个傻儿子,会坦白招供吗?你别痴心妄想了,就算死我也不会轻易说出半句的。”
少夫人咬牙切齿,愤怒地望着秦禹这家伙,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
秦禹自然不知道少夫人心中所想,不过他只是扫了一眼秦寿,虽然他很想将这欺凌自己的家伙给活生生打死,但是一旦如此,那自己之后的布局就落空了。
“放心,既然当初秦寿大哥只是挑断了我的三根手筋脚筋,如此大恩大德,留我残躯于世,我一直铭记于心。”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秦寿大哥如此待我,那么我也不好赶尽杀绝,毕竟我还要面子,还留有半点秦家情分。”
秦禹冷眼看着秦寿,虽然他的意思是不会对秦寿痛下杀手,但是秦寿似乎看到自己悲剧的下场,一直在瑟瑟发抖。
“一百杖刑倒是不必了,不过惩罚总不能免。我只罚他三棍,如何?”
秦禹眯着眼睛,他的态度让秦家的人觉得匪夷所思。
只是惩罚三棍,这未免也太轻了吧。
“我的好二弟,谢谢你手下留情。”
秦寿大喜过望,满脸堆笑,可是眼神中却是闪过歹毒之意。
虽然只是受皮肉之苦,但这可是当着整个秦府的人面前来处罚自己!
那等于噼里啪啦地打自己的颜面,自己可是秦家的少爷,以后还怎么在秦家混?
九叔闻言后一喜,躬身想要谢过秦禹的法外开恩,不料秦禹却是玩味地看着秦寿,看着这个一直想要谋害自己的所谓秦家子弟,随后淡淡而言。
“九叔,这三棍换了旁人来打,我心中不舒服。既然是秦寿他亏欠我的,那由我来处罚如何?”
九叔愣了下,于情于理,转由秦禹来处理也并无不妥,只是这......
九叔有些尴尬看着秦寿和少夫人。
“难道我一个被挑断手筋脚筋的人,还会让人忌惮,我一是气愤将秦寿打死吗?再说,这有可能发生吗?”
秦禹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寿。
秦寿当然知道秦禹绝无可能将自己打死,甚至连自己半点皮肉都伤不了。
为什么?
因为对秦禹下手的人是秦寿的心腹,以秦寿的狠毒个性,怎么会让秦禹好过。
即便是事后,秦寿还专门找出手的人问话。
那名下人可是战战栗栗地回答,秦禹少爷就算是日后痊愈了,也只能勉强提起像茶壶这些不超过十斤的东西,下地走路只能慢走不能疾跑。
听到这些话后,秦寿当时还哈哈大笑,大呼做得好做得妙,赏了那名心腹十两银子。
“哼,以这废物还想伤我,本少爷别的不多,就是肉多肉厚不怕打,你一个废人把老子打疼了,我跟你姓。”
秦寿自鸣得意,吩咐手下拿棍杖过来,不料秦禹摆了摆手,吩咐苏泽将自备的棍杖取来。
“怎么敢劳烦你们秦家,我虽然身无分文,但是区区一个棍子我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
秦禹一边嗤笑秦家的人,一边故意拖动木棍,让木棍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当然不会取用秦家的棍杖,谁知道秦寿他们会不会动手脚。
这根棍杖可是他从苏家取来的,听说百年沉木所制,密度之高,可比金铁,即便是丢入江河也如同铁牛入海般,直沉河底。
“秦禹,你敢乱来的话,我第一个便饶不了你。”
少夫人看得出秦禹不怀好意,但是事到如今却无可奈何。
谁让自己儿子发了疯,竟然全都承认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难怪自己儿子一直那么胖,真是够猪的!
“九叔,少夫人认为我是胡作非为。要不,还是让下人直接责罚秦禹他一百棍算了。”
见到九叔无奈一笑,秦禹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旁边的苏泽,试探问道:“要不,让这杀猪的来帮忙,他是局外人,不偏不倚,最为公道。”
秦寿连翻白眼,屁!?什么局外人,他分明就是你带来的好不,要是让他操刀的话,我还能活命不?
人家连猪都能杀死,更何况是打死一个人。
当下秦寿连忙走到秦禹面前,冷哼一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我犯了家规,理应受罚,你不必废话了,动手吧。”
说完便趴在地上,神色无比坚毅地望着前方,心道。
“秦禹,你看着瞧,不用三天,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秦禹微微一笑:“想不到我家大兄长真是豪情盖天,就冲你这份胆量和气魄,老弟我敬你是条汉子,这一棍我先打为敬。我先打,你随意!”
去,又不是敬酒,你怎么就说的朗朗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