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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6.清尤5

时间的流逝开始恍惚了,我已经许多天没有去报社上班了。张尧还因此来曾宅寻过我,可是我终究无法去了,我许诺他一个约定,待曾氏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必然会回到报社上班。

我与夏澜钰的婚礼在一周之后,急急忙忙的婚礼,却也被他办的有模有样的。我带着曾氏15%的股份嫁给他,他帮郑静洗去红色资本家的头衔,挽救了曾氏,这看着却是是一桩划得来的买卖。

我出嫁那天,周玉峰为我护航,我问她送郑静出嫁和送我出嫁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装不懂。我说,送郑静的时候是心疼,那我呢?对于我的不依不饶,他仍然是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

“哪怕,你能对我有一丝丝的心疼,我都会犹豫一下。我与郑静终究是不同,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挣开他的手,大步踏上了婚车,鞭炮声在后面响起,今日我出嫁了。如果当年我没有去英国,也许今日嫁的就是荣誉真。我苦笑,眼泪在眼眶中不敢溢出来,我生怕下定的决心在此刻崩塌了。

深宅,我终究没有逃脱这样的命运。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我不爱,也不爱我的,要跟我结婚。上帝的这个盹还会醒不?

夏澜钰这架势弄得我们俩真像他在外传的那样恩爱,场面壮大的很。来的许多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夏家的势力在江城可谓是只手遮天,席中几个显眼的日本人,一度让我控制不住。

我到今天依旧记得,当时那一路的红玫瑰从我曾宅到夏府,后来也在江城传为一个佳话。多少的江城姑娘都想嫁给这样一个愿意为老婆花钱的好丈夫,而只有我知道,他这样做无非是做给曾氏的老员工看的罢了,不过是想证明他与曾氏合作的决心。

婚礼后的那场雨足足下了半个月。欧式的小洋房,透过窗子,白色的秋千上滴落着的雨珠,后面的一大片的红色玫瑰,散落一地的花瓣,透露出一片萧瑟。

郑静在此期间来找过我一次,眼睛里藏着许多我看不清的感情。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医院的,自从与夏澜钰成亲,很久没有去医院看母亲。忽然觉得今日的阳光尤为舒服,缓缓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站在母亲病房门口,脚怎么也迈步进去,我幻想过许多许多次,当我踏进么就能看到母亲的慈祥的脸庞,多少次都是心狠狠地沉落下去。

“清儿,别站在门口了。”久违了的声音,多少年不曾听见过了。

我已经无法记得当时迈进病房时的心情了,整个世界,只有母亲温柔的笑容,温暖的怀抱。

又在医院住了半月,我无法将母亲接到夏家,也无法将母亲送回曾宅。苏醒之后的母亲格外的温柔,头上的白发多了许多,眼角的皱纹,如何也不能遮住。

于是母亲住进了我的公寓,我跟她讲述了我与夏澜钰之间的“爱情故事”,夏澜钰很配合我的演出,母亲高兴的不得了,嚷嚷着要抱外孙。我与他只有无奈的笑容,有名无实的婚姻,我想,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当我报了哥哥的仇,我就会带着戋戋,母亲还有郑静一起离开这里。我想了许多,曾氏的结局如何,我已经不得顾了。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在这个乱世能有一片地活下去。我想这也是哥哥在世的时候最想要的。

母亲醒来,为这个千疮百孔的家庭增加了一片生机。母亲仍旧是思念曾家老宅,不过一月,就一齐回到老宅。

那一次,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团圆饭。那日种在院子里的红色玫瑰似乎比什么时候的都要美上几分。

我不过一个挂名的夏家女主人罢了。我想,夏府内,所有的人都应该会有这样的觉悟,我现在不会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以后也是。

正到半夜,江雨的哭声几乎将整个夏府闹腾起来。我本不想管这件事,却无奈被小兰强行叫起来。小兰是我的贴身丫鬟,来到夏府后,她便在服侍我,我瞧着模样还不错,便一直留下她在身边,这姑娘倒也是机灵,对我也衷心,我倒也是欢喜她。

我穿着睡衣下床,小兰替我披上一件长袍,我便随着他到了案发现场。只见夏澜钰衣衫不整地坐在床沿上,夏镇远不停地训江雨。

大约五分钟之后,我才弄清楚事情的经过。江雨这姑娘暗念夏澜钰许久,一直得不到夏澜钰的青睐,今日晚间见夏澜钰喝的有些醉了,就斗胆在他的醒酒汤里下了□□。本想着生米煮成熟饭,让夏澜钰好受了她。我想估计是这□□的量不足,药效过的快。

夏澜钰在重要关头刹住了脚,看着有些狼狈的夏澜钰,不禁觉得好笑。

我走过去,眼神刚好与江雨相对,那双眸子,我至今都不能忘记,那是一双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的眸子,带着泪珠,让人心生怜悯,却也能理解。

“好啦,夏管家,您先去睡吧!接下来交给我就是了……”

“少夫人,这奴才勾引少爷,实在属于大逆不道,少夫人请您放心,我定然不会饶了她,就不要脏了少夫人的手。”

我当场恨不得吐血,眼睛扫过夏澜钰,他那脸上似有似无的讥笑,让我顿时火冒三丈,这夏管家想必是误会了。

“哎呀,夏管家,少爷年轻气盛,收几个暖房的丫鬟也实属正常,您呐,也不必太过生气了,少爷这不是好好的嘛!”我又走向江雨,在众人的惊讶之中将她扶起来,“以后呀,别动不动就跪下,对膝盖不好,到时老了可有你受的。”

“少夫人,这可……”夏管家连忙走过来。

“没事儿,若您是在乎我的看法了,我在这儿表个态,男人嘛,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你看,这江雨姑娘对您也实在是倾慕的很,您收了她做个暖房的丫头也不错,以后若是诞下小少爷,扶成侧视,我也是没意见的,所以你也不必在意我这边……”我还想跟他说说,好成全了了江雨的一片痴心,只听见啪的一声,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夏澜钰额头上的青筋显目的很。

“都给我滚出去……”夏澜钰一声大吼,我整个人愣在哪里一动不敢动,何曾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温润尔雅,不管什么事情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今日的反常,一度以为是因为江雨的□□才导致他如此。

下人大气都不敢出地退出去,我踮起脚准备出去,却听见他冷静下来的声音:“你给我留下来。”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江雨,示意她留下。没走几步,整个人悬在空中,又听见夏澜钰的声音:“还不滚出去。”

“快放我下来……”我挣扎着,他却越来越紧。

门被轻轻带上,我开始着急起来。

他的吻有些暴烈,小兰替我披上的外套,早已经不在身上了,里头的吊带被他撕扯,肩膀全都暴露在空气中。他的力气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他腹部上结实的肌肉咯得我我直疼。

我的手被他狠狠地按在床上,整个身体都无法动弹。

口中满是血腥味,不清楚是他的血液,还是我的。

“说好了的,我们只是有名无实,你不能这样。”我有些慌张,趁着空隙,听见我声音,他微微停住了,我连忙抽出手,挡住自己外露的香肩。

“你就如此讨厌我吗?你心里就周玉峰一个人吗?他不喜欢你,他只喜欢郑静,你嫂子,你可悲吗?曾清尤,你真可悲。”他俯视着,狠狠地说出这几句话。

听到他的话语,鼻头的酸楚迎面来袭,再也顾不住其他,顺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五个红指印瞬间在脸上浮现。

“你凭什么提他,他其实你这种人能提的。”我反击回去,声音仍然在颤抖。

又被他按压住,“我这种事人是什么人?曾清尤,你是何等狼心狗肺,我在你心里竟竟是如此不堪,是吗?”

“你是何等不堪,你连周玉峰的一丝头发都比不上,是你,如若不是你,哥哥如何会死,日本人的走狗,你不得好死。”

那一夜,是我最不想记起的一夜。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夏澜钰已经离开了,见到小兰进来的那一刻,我突然哭了,我曾发过誓,绝对不会为不相干的人哭泣,这一次,我却在心底里想杀了夏澜钰。

那晚之后,夏澜钰很久都不曾回家,小兰常在我耳边念叨着,夏澜钰的衣服上总是若有若无有香味,我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他不回家,我倒是乐的干净。直接在小公寓里住下,不在会夏府。

我也不管他,与张尧商量之后,便去报社上班了。见到幺幺以及报社的同事之后,心情才开始好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刚来报社的那些日子,我依旧负责外文报纸的翻译,抽屉里那些未曾写完的稿子静静地躺在抽屉里,我想,如果荣誉真在的话,与他讨论这些便是再好不过了,心里有是一阵落寞。

晚间的时候,先去了一趟荣家,与大姐说了一会儿话。大姐说,不久之后曾家就会搬离江城了,我问她,可会回来。她说,这里伤心的往事太多了,想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我笑着祝福她,走的十分的难受。又一个要走了,至少活着就已经很好了,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会带着自己最爱的人离开,过上最想要的生活。

夜晚,我才回到公寓。才开门,就看到夏澜钰趴在桌子边上睡着了。此刻的他确实像个孩子一般,精致的模样,两片如蝉翼一般的嘴唇。许多人曾说,唇薄的人皆是薄情之人。

你呢,也是如此薄情的人么?

忽然脑海中闪现哥哥的笑脸,无数的笑脸幻化成一张腐烂的面孔,我轻轻抚摸着胸前的的吊坠,那是从哥哥的衣襟上取下来的胸针,许多年前,我送给哥哥的生日礼物。胸针如发烫了一般,眼前就是害死哥哥的凶手,我握住绣盒里的剪刀,往前移动,狠狠地扎下去。

我始终没有办法,尽管眼前的人是害死哥哥的凶手,我却依然无法下手。剪刀停留在离他脖子不足半厘米的位置。

“怎么不下手了,下手啊!”他突然睁开眼睛,我一惊,剪刀落在地上。

他盯着我,我慌张后退几步。他捡起地上的剪刀,又放到我手里:“为你哥哥报仇,来刺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来呀,你还在犹豫什么,不是一直认为是我杀死了曾邵尤吗?来,杀了我……”

“不要逼我……不……不。

“你在犹豫什么,想想你哥死的模样。不报仇了吗?”

手中的剪刀仿佛有千斤一般,握着剪刀的手心,直冒冷汗,脑海中有两个声音在不停的催促我,杀了他,大仇得报,就可以带着母亲,嫂嫂,戋戋一起离开了。就可以过自己最想要的生活了。另一个声音却在不停地说,他不可能是杀死哥哥的凶手,必须弄清楚真相,不能冤枉好人。

“很好,不错。”

眼前的的男子直直地倒在地上,嘴角边上是若有若无的笑容。

我立即蹲下去,捂住伤口,却仍旧无法止住血液从他的肌肤里溢出来。

“曾邵尤,从来不曾与我有过恩怨。”他昏过去的最后一句话,我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医生说,幸好稍微刺偏了一些,这才保住了性命。我坐在床边,这样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虽然紧闭着双眼,却依然能感觉得到那双如寒冰似得双目。

江雨的眼神恨不得将我杀死,我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时真心实意地爱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我却始终不能明白,究竟是怎么的一个女人能走进他的心。为了事业事业自己的爱情,为了权利放弃自己的梦想。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走进了他心里,是否会后悔今日的一切。

不知不觉竟想起了周玉峰,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他了。自从上次去了广州话到今日,不曾见过他一次。

晚间,夏金前来探望夏澜钰,我我才得闲。去吃了个饭,江雨随我一起,整顿法都是在江雨的冷嘲热讽中度过。

我也不在意,不管她如何说,我都不曾理过她。想起那个与她有张同样面貌的女孩,那个女孩深爱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却一直等待着眼前的女人,真是好笑。

“你可曾有个妹妹。”

“没有……”

“嗯。”

我们俩之间根本无话可说,一切的话题无非是与夏澜钰有关,说来说去,顿时没有了胃口。

“我从来不觉得你比我高贵,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有。为何他一直不能放下你。”

“他从不曾不喜欢我过我,娶我,不过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你与他之间,我定然不会阻挠。你何必多想……”

“不要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会用对等的身份来见他,我能给他的,绝对不是你能给的起的,他一定会是我的。”我背对着她,不等她说完,便离开了。

一个人的路程尤其漫长,回头看去,没有尽头。

走着走着,竟然到了周玉峰的家,抬头王琦,似乎能看到夜里他坐在床桌前看书的模样。只见窗户突然看了,熟悉的笑容,里头的人先是惊讶,又是一阵欢喜。

“好久不见了,憔悴了不少。他对你不好么?”

“没有,都挺好的,你呢,这次南下可有收货。”

他摇了摇头,招待我进屋,又为我添上茶水。

“你觉得若是日本人不曾侵略过我们的土地,现如今的中国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我思考了一秒,“或许哥哥就会待在我身边了吧!”

“嗯,这不仅仅是你的心声,更是千万中国人的声音。”

我俩相视一笑,本不是那样宏伟的一个想法,被他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忧国忧民了。

他家里布置的很干净,许多物品看上去都很新。可想而知他很少待在家里。

“这一次会在家待多久。”我故意随意问了一句,我转过身子,靠在窗子上。阳光斜照在我半边身子上,暖洋洋的。

“这次会久一些,在江城还有些事情要做!”

我悻悻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我们之间隔着的而不仅仅我与夏澜钰的婚姻关系这一层,更有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和我终究不会走在一条线上。

晚间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厅吃饭。往日里府里总是人来人往,这几日夏澜钰在医院养病,多拨了几个丫鬟去照顾他。除了几个在厨房,不得上来客厅的低等丫鬟,基本上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心里终归是对夏澜钰存在着愧疚,在报社也无法静下心来做事情,前几天的一篇译文,翻译的一塌糊涂。张尧恐我如此,遂放了我几天假。

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心里对夏澜钰愧疚。他那晚说的那句,他的确没有理由去伤害哥哥的话,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旋。

清晨,我是被楼隔间来来回回的脚步声闹醒的。心里烦的很,披了件外套,便出了门。就看见小兰等人在客厅里,忙忙碌碌,各种插花,各种打扫。

我心里一紧张,径直走到小兰面前。才反应过来的姑娘,眼睛弯成了月牙,微微欠身之后,才说,今日夏澜钰便要出院了。果然猜得不错,自打他住院,整个夏府如笼罩着一层蛛丝网一般沉寂,今日突然有些不同,必然想到,他要回来了。

那我,该如何是好?

我赶紧上楼,换好衣裳,拿出行李箱。不知道是不是一逃了之,还是面对他,而面对他,我又该说些什么呢?他那双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击碎的眸子,想起来,背后一阵寒气。遂坐在床上不知该如何。心里纠结的狠,大厅里已经传来整齐的声音。

“恭迎少爷回来……”

“夫人呢?”

“在楼上……”

我赶紧将箱子推到床底下,脚步声在门前停止。噔的一声,门开了。他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狭长的眼睛,脸上是捉摸不透的表情。

他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我俩相视对立,我的腿已经有些不自然,心想,今日就不该穿高跟鞋,险有些站不稳,连支撑自己站稳的力气都在他的目光之下一点一点的消失,腿刚好贴着床沿,遂将身体的重量分担在床沿上。

“身体可……可好些了?”我下意识地说出这几句话,只觉得他有些悲伤的眸子让我觉得他此刻是难受的,需要有人来安慰。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他一离开,我的腿瞬间软了,径直坐在了床沿上。

我想了许多,他见到我会说的话,会做的事情,却没想到就是如此简单地离开了。我呆坐着,直到心情完全平静下来,小兰上楼来问我在哪里吃饭。

“少爷呢?可吃过了?”

“还没,在楼下呢!夫人要与少爷一起用餐吗?”

“他……行,你先去准备,我一会儿就下去!”

我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女子,脸色不大好,眼睛里透露着疲倦的神色。

“什么时候,你竟变成了这副模样。你的高傲不允许你害怕任何人,唯独他,你怎么就怂了。”镜子中的人突然露出一张如红色虞美人一样灿烂的笑容,又在脸颊边上擦了写胭脂,气色稍微好了一些。

高跟鞋的声音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我走下去,桌面上得报纸恰好翻了一页。我在他的对面坐下,我故意将盘子之间的声响弄得很大,他自顾自地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也不抬头,仿佛没有我这个人似得。

见他不理我,全身上下仿佛又一万根针在扎似得,难受的要命。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下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又走到钢琴边上,坐下。一个一个音符从我的指尖滑落。一曲作罢,我回头看他一眼,他盘子里的食物丝毫没动,只是那杯红酒,少了不少。微弱的灯光下,被红酒渍染的唇,透露出别样的性感,他与越泽不一样,越泽的美是外貌上的先天优势,而他是由内到外的那种气质。

“弹错了一个音符……”他擦擦嘴唇,站起来,走了。

“等一下。”见他站起来,我立刻慌了,“你要去哪儿?”

不见他回答,只好跟在他背后,与他同上了一俩车,他也不管,司机还不忘跟我打招呼。我尴尬地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一路上,我们俩一句话也没有说,江焕递给他一份文件,他就从头到尾地看起来,我对日语算不上太了解,遂看了几个字,仍旧不大懂。

“看的懂么?”

“啊?”我看着他,以为今日他都不会跟我说一句话。

“看不懂,不过,我倒是认识这个。”我用手指在文件上指了指。

“这俩翻译的话是‘周’,是吗?”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吐出两个字“不是。”

“啊,不是吗?我记得就是周哇。”

“在日语里是没有中国的姓氏的……”

“哦,但是……”我话还没说完,车便停了,江焕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少爷,夫人,到了。”只见他合上文件,便下了车。

我依旧坐在车上,他向前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问我:“不下车?”

“我在这儿等你……”

“下来……”他缓缓地吐出来两个字,此刻屋内走出来几个人,我认识其中的一个是藤原乃次,一个日本人。而站在中间的是司徒南将军,小时候,父亲曾经带我去他家做过客,他旁边的女人是他的夫人,纳兰阮元,女人保养得很好,皮肤很白,身材娇韵丰满,裹着深绿色的旗袍,如从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儿。

“澜钰小侄今日可是舍得将娇妻带出来了……”

闻言,夏澜钰将头上的帽子拉下来,放在胸口处,便是行礼了。我下车,站在夏澜钰的身旁,微微向他们欠身行礼,大悔怎么就作死跟着出来了呢?

“清儿,之前身体不大好,见不得风。近日才好,就想着嫂子,多少次说要见见,这不是带来给嫂子来看看。”

纳兰阮元一下子乐开了花,连忙请进:“来快,快进来。”

我有些不习惯,生硬的地挽住了夏澜钰的胳膊,他微微冲我笑了笑。随着进入了大厅内。这时才发现,这是一场舞会,华丽的舞池中央,一群男男女女在中央晃荡着,不论是会跳舞的,还是不会的,都混迹在其中。进门就能看见,深红色的沙发静静地躺在墙边,端着盘子的下人时不时的为需要的人送上一杯香槟,或是红酒或是不知道名字的各种酒。头顶上金黄色的灯光缓缓照下来,时不时颜色还会暗淡一些。我们并没有在舞池中停留,而是直接进入了内屋,内屋相比外面的舞池,要朴素的多,几个沙发摆在墙边上,白炽灯射在暗红色的沙发上,透露出一丝的诡异,屋里有大烟的味道,我几次忍不住想要捂住鼻子。终究只能尴尬地朝着夏澜钰笑了笑。见司徒南,坐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

纳兰阮元从头到尾都是极为兴奋的模样,一开始的时候总爱那我开玩笑,惹得屋子里的人笑着。我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笑出来,夏澜钰稍微一用力,将我拦在怀里。我不大自在地想要推开她,他用力却更紧了。

说着说着忽然又谈起了,夏澜钰受伤的事情,我整个人坐在那里不受所措,手脚冰凉。夏澜钰也是只陪笑,并没有说其他的话。

纳兰阮元走过来将手腕上的玉镯滑到我的手上,我连忙站起来。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就当我这个做姐姐的送给弟媳的一份礼物吧。时常都在想着,何时才能让澜儿带你出来给大家都见见,这小子也是着实着急你,连带出来见个风都舍不得,你呀,也别怪他,毕竟在这世道混,珍惜的东西,都不舍得带出来的。不过,今日个儿,总算也是带出来了。这份见面礼呀,你就收着,也别客气,都是一家人。”对她的话,我听得半知半解,我又望向夏澜钰,只见他点了点头。我便向纳兰阮元行礼表示感谢。她看着我,满脸都是温柔,握着我的手:“着结婚也快半年了吧!要赶紧生个胖小子,我这个做姐姐的想当姑姑,想的不得了了。”

说着我脸一红,连忙低下头,瞧见夏澜钰那双发亮的眼睛。

“大嫂,您就别磕碜了。您再不去大哥那儿,大哥又得喝醋了,我呀,再都不敢来这儿,生怕大哥下次拿把枪要崩了我。”

“哪能?你这小子尽瞎说。”

“澜钰,你净瞎说。”司徒南换了个姿势,点了点夏澜钰。“小孩子,不懂事。大家别见怪。阮元带着弟媳出去,我们兄弟几个谈谈事情。”

“好嘞,你们一群大男人谈事情,我们这些小女人自然是不能听的。”说着还不忘记,装作难受的样子。司徒南一看这样,又赶紧站起来。

“哎呀,夫人,我就一粗人,不会说话。为夫可不是这个意思。”

“哼,谁知道你是哪个意思呀!”

“好啦,大嫂。别淘气了……”夏澜钰站起来在纳兰阮元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纳兰阮元突然冲着我笑了起来,赶紧拉着我出去。

我以为会回到大厅的舞池那边去,不了,她带着我到了阳台上。

我们俩在阳台上说了许多话,我问她,刚才夏澜钰跟她说了什么。她突然挽住我的手,盯着我:“你真想知道?”

“额,如果不方便……”

“没有……”她抢过我的话,“那小子说……”她的眼角慢慢移到我的肚子上。

我瞬间回过神来,赶紧捂住肚子:“我真没怀孕,他瞎说的。”

“诶,你紧张什么诶。澜钰没有说你怀孕呀。”忽然灵光一转,“你是不是瞒着什么了。没事儿,你告诉姐。姐说什么都帮你保密,绝对不会告诉孩子他爸,看看急一急他。”

我简直要哭了,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无法自拔。还是决定打破她的美梦。

“我真没有怀孕,大嫂。您就别瞎猜了。”见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想想了想,又说:“澜钰经常不在家,我一个人也生不了呀!”我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好吧,这男人注重外面的事业,也不是件坏事,但是对待妻子呀,还是得上心一下。你……哎!你……你也别太难受了,我之后好好说说他哦。”

我赶紧点了点头,希望这一趴能够赶紧过去,不了她看着外面又喃喃地说了起来:“刚才呀,澜钰说,,里面抽大烟的对身子不好,让我带你出来。我就知道了,他是极想要个孩子的。你放心,咱们家澜钰可不像他哥,又抽大烟,又喝酒的。澜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父亲与我父亲是世交,我要是在小个七八岁,说不定就是他媳妇儿了。因为这个你大哥呀,还吃醋吃了许久,有一次拿着一把枪跑到夏家,差点崩了澜儿,当时吓得我哟,到现在心脏都砰砰地跳着。你说这男人奇怪不奇怪,两人最后打了一架,就成了好兄弟。我记得有一年他父亲去世了,家里一团乱麻,现在这样全靠他一个人打拼起来的。这孩子呀也着实可怜,你晓得不,有一次呀,他突然拿着一根冰糖葫芦跑到我这里来,我看着他脸上的泥浆,心疼不已,他却将糖葫芦递给我说,那根糖葫芦是他这一生最爱的人送的,因为我是他第二爱的人,所以就要将糖葫芦交给我保存着。这孩子可爱吧,我记得当时他也就十二岁左右,十二岁的孩子的信誓旦旦地说将来一定要娶到那个送给她糖葫芦的姑娘。”她突然停了,我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你不知道,他娶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但是又特别怪他,为什么这样……”

大厅里的的尖叫声突然传上来,纳兰阮元一听就知道是枪声,赶紧往楼下跑去,我随着他的后面跟着跑下去。内屋里一个人都没有,眼看纳兰阮云往大厅跑去,我心想大厅里估计乱的很,我们现在过去,定然是添乱,但是又想到司徒南一定会十分担心纳兰阮元,又不知道如何去拦住她。

“嫂嫂,你听我说。不要急,深呼吸。”我等待着他缓过来。

“不行,清儿。建哥在外面,我不能让他担心,我好怕,好怕……如果这一次躲不过去,我还想见他一面。不是尸体……清儿,他是我的心脏,我没有办法,躲在这里。已经好多次,每次看着他躺在血泊之中,我真的受不了了,医生说了他再也受不了任何的重伤了。我赌不起,我不敢留在这里。”

她握着我的那双手不停地颤抖着,雍容华贵的女人在生死面前,从容高雅不见了,唯独有一份对心上人的执着。

“嫂子,嫂嫂。你相信澜钰吗?有他在呢,不用担心。您在这儿千万不要出来,我学过防身术,所以,我出去看看。我保证。大哥不会受一丁点儿伤的。”

“不,清儿,你别拦着我,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出去的,不见到他,我怎么也放心不了。”

“嫂子,你要相信我,相信澜钰,更要相信大哥。我们都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就是我们的保心丸。你想想,大哥一定是希望你平安,你说若是我俩现在出去,遇到逮人,我顶多能自保,要是你出了事,大哥可如何是好。我向您保证,就算搭上我的命,大哥都不会死。”

她看着我,紧紧握着我的那双手松了松,我扶她坐下。

“嫂子,放心。答应我,不要离开这儿。一定要答应我……”

“好……好,我答应你,你们一定要完好无损来见我。一定要……摆脱,一定要。”

“好……”

我替她关上内屋的门,在大厅的路口,看到澜钰旁边的一个人,我知道那是司徒南,正当我要过去,夏澜钰也看到了我。、她向我冲着我使了使眼色,我知道那是让我不要动的意思。

一枪子弹打过来,我的身手还算敏捷,轻快闪了过去。手腕却仍旧被擦伤了,顾不得伤口的疼痛,拔腿跑过去,此时,砰地一声,头上的灯尽数全灭,一时间整个大厅只剩下一片黑暗,尖叫声,抢声,玻璃破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厅。黑暗中,我突然问到一个熟悉的味道,是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他说的那句话:“这次会久一些,在江城还有些事情要做!”

“周大哥……”那个身子微微楞了一下。没有理我。

“等一下,别去那边,挟持我。看在夏澜钰的面子上,他们会放过你的。”我忽然想到纳兰阮元还在屋子里,如果周玉峰闯入那间屋子,我想他一定敢下手,而我却不忍那个人死去。

灯光刺眼,不曾发现大堂的每一面墙壁上都是上十个小灯,一下子将周围照的通亮,眼睛被晃的如何也睁不开。

我面对着周玉峰,他的左肩已经中了一枪,血沾湿了他的衣服。此刻我站在他的面前,眼看他抬起手中的抢,我眼角的余光隐约能看见他指向了谁?忽然想到那位在黑暗中哭泣的女人,此刻就站在周玉峰的身后。

我对着他拼命的摇头,我似乎听到了夏澜钰的声音,听到了纳兰阮元的尖叫声,世界突然沉入一片黑夜之中,身体的温度不断流失。那双惊恐的眸子,似乎在问我为什么要如此,我为什么要替司徒南挡上那一枪。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就像纳兰阮元说的,只想在活着的时候见到最爱的人,不想见到他的尸体。我希望她能得到幸福而已,不为其他。

此刻,我只是为了实现承诺过一个人的诺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点一点知觉抽离了身体,全身都是麻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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