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着汉军军服的壮汉手持利剑,架在了殷儿的脖子上,那男子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加上黝黑的皮肤在夜里根本看不清样貌,她见林希前来,打量了片刻后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又来一个,今日就跟着老子回营中好好爽快去吧!”
林希恶狠狠的瞪着他,气得拽紧了两只拳头,你他娘的,折腾了一整天,这会又冒出这么个挨千刀的东西来,真是恨不得立马扑上去狠狠的揍上一顿,可是如今的状况下,显然不能如此鲁莽,稍有偏差殷儿必会死在那壮汉的剑下,只好强压住心中不停翻涌的怒火:“你先把刀放下。”
“嘿嘿嘿,”那壮汉饶有兴趣的打趣道:“只要你们能乖乖的听话,跟着老子回营中,我就把剑收好。”
林希忙爽快的答道:“好。”心里却盘算着那人将剑收起之后要如何对付,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几个粗旷的男子声音:“伏波将军的军队估计要过多几天才能到达番禺城,”另一个忙回复道:“我去他娘的,又得等多几日,老子今夜就想杀入皇宫去。”
那手持长剑的壮汉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欢喜得高呼起来:“兄弟,快过来,来看看我抓了两个好东西。”
伏波将军,多么熟悉的字眼,心里如同被针给狠狠的扎了一记般,随之竟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止都止不住,他们认识伏波将军,要不要和路博德扯上点关系,然后让他们放了自己?如果就这样傻傻的跟着他们回营,定会受到这些混蛋的凌辱,不行,林希忙装出一脸的惊讶唤道:“兄弟且慢,你们可识得伏波将军路博德?”
就在这时那妇人顶着一头如鸡窝般的头发,扑向了不远处的几个男子身上,又是抓又挠的:“快还我儿子。”
其中一个士兵抬起脚,便往她的小腹处狠狠的踹去,怒骂道:“哪来的疯婆子,给我滚。”
那妇人好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又扑了上来,其中一个士兵不耐烦的抄起肋下佩剑便向那妇人捅去,嗤,她能听到血溅出来的声音。
殷儿吓得腿一软差点要跪倒在地,只是稍微抖了下,脖子便被划出一条血痕。
林希瞪大着眼睛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妇人,一股寒意不禁从脚底冒到头顶。
那手持长剑的壮汉对死人那一幕丝毫没放心上,好似死的是只鸡、鸭似的一脸的淡定,倒是对林希突然蹦出来的话感到十分意外,忙回道:“当然认识,怎么扯上他啦!难不成你还要和老子说你与他有一腿不成?”
林希忙鼓起勇气接起他的话,额头却紧张得冒出了冷汗:“我确实与他有一腿,我是他的未婚妻,你如今架着脖子那女子怀里抱着的就是他的儿子。”林希说到这感觉自己好像说得有些过了,不过想到保命要紧只好厚着脸皮豁了出去。心想倘若只有眼前这一人,她兴许有办法制服住,可是如今又来多几个,自然是对付不了,又何况这都是些常年征战沙场的铁血男儿,一旦硬着性子来便会落得跟那妇人一样的下场,只能讲些大言不惭的话来应付着先。
那壮汉哈哈笑道:“姑娘,侍候我们几个兄弟有什么不好的,偏偏要讲些狗屁浑话来忽悠老子,老子今晚就教你怎么伺候男人。”
林希有些慌了,忙从袖口中掏出路博德送给她的玉佩,亮了出来,喝道:“你们敢,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只要认识路博德的人都知晓他身上的玉佩吧!”
那壮汉见林希信誓旦旦,毫无惧色,眉心一动,半信半疑,自己可是楼船将军的手下,自然对伏波将军的底细不太清楚,倘若眼前这位真是伏波将军的夫人,那自己岂不是得罪了人?转念一想,要不然先将她带回营中给楼船将军看看,楼船将军与伏波将军关系比较密切,倘若这女人是耍弄自己,再干了她也不迟,或者让她在营中好好伺候兄弟。
“是不是伏波将军的夫人,跟我回去便能知晓,倘若伏波将军说不认识你,你就等死吧!”那壮汉恐吓道。
为了让壮汉打消疑虑的念头,林希底气十足道:“走就走,你最好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说这话之前也不看看自己有几两重,快给我放下你那肮脏的剑,不要吓到了我的孩子。”心里其实是很想见他的,见了他后再死也算值吧!可是她怎么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罪恶感在心里头跳动着,他都将自己的家人逼到绝路了,她竟然还想见他,林希你这个混蛋。
这样的口气难免让人感到不舒服,那壮汉恨不得给她来一巴,可又心有余悸怕她真是伏波将军的夫人,只好吞下这口恶气。
林希带着混乱的情绪与几个汉将一同去了楼船将军的军营。
刚进大营便与那楼船将军撞了个正着,那楼船将军长得浓眉大眼,眼里竟泛着凶光,和她那叔伯一样,看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那双黑眸好像会吃人一样。
楼船将军细细的打量了林希一番,扯着粗旷的嗓门向一旁的壮汉问道:“怎么带两个女人来军营?”
那男子打着哈哈忙回道:“末将本想抓来效劳效劳将军你的,怎料这婆娘说是伏波将军的夫人,还拖家带口的,末将知道将军你与伏波将军交情深厚,便带来给将军确认一下,倘若有假,就送给将军你。”
“我呸!”那楼船将军喷了他一脸口水,明显对他的话感到不满:“谁说老子和他交情深厚啦!别给我胡乱拉拢关系。”
那男子被喷了一脸的口水,用袖口擦了擦脸,脸色的恭维之色丝毫没有减弱:“那,那将军这婆娘要如何处理啊!”
楼船将军那双好似能射出冰针般的黑眸紧盯着一脸灰土的林希,脸上虽然抹得像只花猫似的,但从五官上看,却能看出是个美人,脸上闪过一抹奸笑,大声喝道:“快来人啊!给我打盆水来,将这婆娘扒光了洗干净带到我营帐中来。”他说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林希完全没料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忙大声的喝道:“我看谁敢动我。”
那楼船将军二话不说就直接给她扇了一耳光,一脸的****,挑着浓眉,怒骂道:“老子就敢动你,别在我面前卖弄小聪明,就路博德那木头脑子还娶了夫人生小娃了,你唬谁呢?”
林希捂着发烫的脸,愤愤的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倘若就这样不作任何争辩,便会落入这魔鬼的手里遭受欺辱,不行,她得想方法脱离,就在这时脑子一道白光闪过,想起今早出府之时塞入袖中的宣纸,忙鼓起勇气道:“想必将军识得路将军的字迹吧?我如今确实还不是他的夫人,可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两在贵阳相识,他也曾立下字据要迎娶我过门,如今我得知他已到了番禺,我便带着他的孩子千里迢迢来寻他,没想到却被这位兄弟误当成越人被抓了来。”
一旁的殷儿听到她胡乱编造谎言,吓得两条腿不停的哆嗦,怀中的婴儿又哇哇的哭啼起来,身边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壮汉听到小孩哭,目光灼灼的看向她,吓得她立马瘫倒在地,但怀中的婴儿却丝毫不敢松手。
林希忙瞪了殷儿一眼:“怕他们作甚,船头坐得稳,不怕风来颠,你给我起来。”她知道殷儿一贯胆小,倘若被眼前这几个男子吓一吓她定会把一切都给供出来,如今落入虎口,自己一旦和吕嘉扯上半毛关系,三人肯定会惨死在这些混蛋的手中。
“噢!”那楼船将军脸上闪过一丝的玩弄之意:“行,你接着编,老子倒想听听你还能编些什么海誓山盟的故事来。”
林希见他一脸的不信,忙从袖口中抽出那张宣纸来。
楼船将军忙扯了过来,念道:“路博德答应要将陈林希娶为夫人,因陈林希有要事回家一趟,不能即刻完婚,要等一段时日。倘若陈林希来寻找路博德完婚之时,路博德不可拒婚,要对林希负责终身。男方:路博德女方:陈林希”
他死死的盯着“路博德”这几个字看了良久,这字迹确实是他的,心想“这混蛋每天给我装孙子,装纯情,上次介绍了家妹给他做夫人,便一口给拒绝了,还说什么如今南越未平不想成家,我去他娘的,如今连娃都给蹦了出来,这不是摆明了瞧不起老子嘛!”他一时气昏了头,嘴角扯上一抹险恶的笑意:“老子可认不得他的字迹。”说着便将那宣纸撕成碎片,撒在了夜空中,风一吹过飘散得无影无踪。
林希一脸愤然的睁大着双眼瞪着他,随之一声凄厉的尖叫:“你这混蛋。”她说着便想扑上去将他给掐死,怎料刚要上前时,那殷儿竟呜呜的哭啼起来:“小姐,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刚要伸出去的手只好缩了回来,自己若是这般拼了上去,殷儿与小公子定会跟着自己陪葬,可是眼前这人又实是难对付得很,根本是有理都讲不通,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魔鬼,心中的怒气强压了下来,开门见山道:“那你想怎么样?”
“嘿嘿!嘿”楼船将军笑得奸险,一手往她的脸上拍了拍,“只要你能将老子伺候高兴,老子就放了你。”心想倘若路博德找上门来,就说自己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如今不是还没操办婚宴嘛!不知晓也是情有可原。倘若自己上了他的女人,路博德那厮定会气愤,这样便可解心头之气。
一旁的几个士兵幸灾乐祸的轻笑起来,附和道:“姑娘不是伺候过伏波将军嘛!自然知道怎么将人伺候得高兴。”
林希实在是忍无可忍,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将诸多的忌讳燃烧为灰烬,抡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狠狠的打去。
楼船将军完全没料想到她会来这一招,一个拳头稳稳的落在他的脸上,气得他横眉怒目,拔起肋下佩剑就要向林希砍去,就在这时一士兵急匆匆而来:“报,将军,校尉司马苏弘求见。”
那士兵话才刚说完,一匹黑马急急直奔而来,扬起阵阵尘土,呛得众人直咳嗽。
司马苏弘勒紧缰绳从马鞍上迅速跃下地面,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火急火燎奔到楼船将军面前,拱手道:“恕在下冒犯了楼船将军,我们的军队在过石门时遇到了些麻烦,楼船将军可否拨动些将士援助一下?”
林希看着眼前的司马苏弘,仿佛见到救世主一般,激动得热泪盈眶,喊道:“司马苏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