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朝帝国庆历485年3月23号,金都府兴王庆钟起兵造反,涉及金都府、凌威府、盛林府、北护府四大府省,号精兵二十万,从军百万众,一时之间声势浩大。
庆历485年3月24号,兴王庆钟号‘推昏君、还乾坤’,称兴平国。
一时间天下风云骤起,金都府陈兵数十万,和相邻的文朝府相庭抗礼。
同时,兵部侍郎王元辉被任命为平叛大元帅,领禁军三十万南下平叛,至于兵部尚书苏武,依旧是坐冷板凳。
与此同时,苏继文依旧在穿梭在文朝府和金都府的边界处,文朝府是帝府,想要到达南京建康,就要穿过金都府和凌威府两个府省。
然而,现在因为兴王庆钟造反,在这个交界处,不断地有兵马肆虐而过,这使得苏继文行走异常艰难。
这些大头兵根本无视法律,而且全都是拥有修为在身的,就以苏继文如今的实力,肯定还不够看。
经过这几天的不眠不休,苏继文在思宗先祖的教导下已经迈出了洗精伐髓最关键的一步,整个人的身体已经被放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只差一步了。”思宗先祖在苏继文的脑海里轻声道。
苏继文呼出一口气道:“这该死的洗精伐髓终于要结束了,这都多少天了,我感觉活在地狱里一样。”
思宗先祖忽的冷笑一声道:“你想的未免也太好了,修炼一途是没有捷径的,就现在你的实力,给别人塞牙缝还嫌不够,你这就满足了。”
“当然不,”苏继文一昂头道,“我只是觉得总是在最低修为徘徊,实在是太慢了。”
“呵,你现在去和洗精伐髓的同等级实力相比一下,看看你能不能同等级无敌。”思宗先祖嗤笑道。
“额,有这种特效吗?”苏继文顿时一愕,瞬间变被狂喜填满。
如果真的能达到这种状态,那么他就能拥有一个大杀器,还是在无人知晓情况下的。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才是杀手锏的真正意义。
“不然你以为呢,帝经之术,乃是皇帝所领悟的至高法典,你不过是因为恰巧打开了朕的帝宫,不然,你想学朕的帝经,简直是痴心妄想。”思宗先祖的声音带着些鄙夷之感。
苏继文头一歪,撇了撇嘴,问道:“思宗先祖,为什么你的帝宫会被我打开,我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吧?”
思宗先祖的声音并没有立即在脑海中响起来,良久才缓缓回答道:“因为朕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也许是你强烈的自尊之心唤醒了朕,除此之外,朕也想不到其它的方式了。”
苏继文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思宗先祖为什么会沉默了。
崇祯帝,明朝的亡国之君,史称生不逢时,一生勤勉,与士林相庭抗礼,最终功败垂成,闯王入京,其为了保住皇帝的颜面,杀尽妻子,吊死煤山。
(历史记载,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崇祯皇帝命后宫嫔妃尽皆自杀,亲手杀死自己的两位女儿,又命太监小毛子带三位皇子出逃,然后跟太监王承恩逃亡煤山,自缢而死。)
天资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生于忧患,临危受命,兢兢业业,最后功败垂成。
有帝王之姿,却生不逢时,但是在他身上,却是能看到汉室皇帝的最后一根脊梁。
身为帝王,拥有远超其他人的自尊之心,亡国之君,宁死不为。
虽说在历史上还是存在很多争议,但是对于一个没有经受过皇帝系统训练,十七岁就继任大统,还能日夜勤政,这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
最少,苏继文自己在十七岁的时候,还在上高中呢。
“思宗先祖,我们很多时候还是需要有自己的坚持。”苏继文没有对思宗先祖进行什么安慰,当人必须得承担负担的时候,必然也有所坚持。
“嗯。”思宗先祖淡淡的一声回荡在苏继文的脑海里,随即便没有了下文。
经过这么几天,路上的树木之上,已经能够看到淡淡的绿色,微微带着青草香味的风,暖春的到来不会太远了。
“救命啊,救命!”
急促的呼号声,混杂着紧张、害怕、惊恐等种种情绪。
苏继文眉头一皱,这个地方,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而且夹杂着一些金属声。
“官兵!”一瞬间苏继文便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至于呼叫之声,那就简单了,太平年代,烧杀抢虐都是要判刑的。
但是在打仗时候,也是人性最黑暗的时候,所有道德所不允许的事情都会发生。
苏继文想走,但是脚就是迈不出去,思宗先祖的声音响起来:“你不用想去救她了,以你目前的实力,过去就是送死。”
苏继文的脑门发烫,他想离开,但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走,内心挣扎了片刻之后,才道:“思宗先祖,人之一辈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是吧?”
“随你吧。”思宗先祖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按照他的想法,还是比较自私的,但是苏继文的回答让他没有办法反驳。
“嗯。”苏继文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驾着马飞快的朝着声音处狂奔。
陆小璇突然间感觉心都要碎了,只不过和父亲运货物而已,没想到竟然碰上了一伙贼军。
这兴王什么时候作乱不好,非要等到这时候,父亲拼死将自己送上了马,使得一人一马逃出了包围圈,但是贼兵却穷追不舍。
身后的贼兵之中,一人搭弓射箭,一箭射中马腿。
马儿一声嘶叫,猛地跌倒,巨大的惯性使得陆小璇整个人猛地朝着前面冲出。
“啊!!!”一声惊呼,猛地跌落在地,一连翻滚了好几个跟头。
“哈哈哈,五子,你这混球射箭还是这么准,嘿嘿,这小妞等会儿让你先上,兄弟们好不好?”
“没错,把头说的对,小五子,这妞就先给你了。”
“你小子有艳福了,这小妞恐怕还是个雏呢?”
“啧啧,老子怎么没有这手神箭呢。”
……
一声声的污言秽语,像是茅坑里肮脏的环境一般,把整个空间都给污染了。
陆小璇趴在地上,心里一阵悲凉,她不是没学过道修,只是家传的商道却没有学多少,仅仅肉体凡胎修为,根本就不可能是一群官兵的对手。
就在官兵逐渐靠近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也许是不想受到侮辱,整个人用尽了力气,爬起来,逃跑。
“救命啊,救命!”
即使是无用功,她也想获得帮助,也许只是希望也好,只要能够获得救赎,即使是一线曙光也要紧紧的把握住。
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贵,她所有的高傲,都已经被击碎了,养尊处优,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残酷现实面前,是如此的无力。
“救命!救命!救命啊!”
祈祷般的叫喊,使得嗓音沙哑,喉咙里裸露般的刺痛感,却无法抵消心头上的恐惧。
曲折的路径,夹杂着树木灌丛,肆意攀爬的各种滕干,不一会儿就使得她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蓬头垢面。
但她犹有未觉,依旧是那几声,身后的官兵像是戏弄她一般,就在她身后跟着,不远不近,淫笑之声不绝于耳,就像是催命符一样。
“小美人,这是跑不动了吗?”
“哟嚯!好好服侍军爷,能少些苦吃哦。”
“小五子,你个狗日的没看到人家美女跑不动了吗?还不上?”
“把头,还是不反抗的尸体好一点,反抗激烈的,太难搞了。”
“没看出来啊,小五子你眉清目秀的,还有这种嗜好,行,那就再追一会儿。”
“哈哈哈……”
……
呼吸声愈来愈急促,陆小璇感觉自己的细胞都在哀求了,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
希望,她仅仅凭借着心底的那渺茫希望,死死呼号了这么久,但是希望的背后,却是绝望。
无力的双脚被藤蔓绊倒,毫无形象的趴在了地面,脸上沾满了新草的味道,眼睛中,一滴、两滴、三滴泪水不断的凝结,歇斯底里的呜咽道:“为什么?为什么?”
失望不如绝望,当满怀希望的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却没有想到稻草没有根,一抓就掉了。
眼瞧着官兵近了,可是她没有力气跑了,手底下的袖珍匕首已经顶在了胸口,就算是死,她也不想受到侮辱。
“爹,对不起,你让我跑出来,我却没有能力逃跑。”
憎恨的泪水,顿时如流水一般倾泻。
永别了,这个世界!
最前面一个眉清目秀的官军搓着手,申请猥琐的念叨:“小美人,你五子哥来疼你了。”
一点点的亮光从陆小璇的眼皮子底下闪过,一双眼睛看向那个亮光,真的很亮啊。
“临死了,出现幻觉了?”
陆小璇双眼无神的看着那亮光,不过,那亮光为什么在飞速逼近?
只感觉那亮光带着一阵风从她的头顶经过,然后便是一声闷哼声。
随即,陆小璇便朝后看了一眼,就连手里的匕首不自禁的松掉了,犹有未知。
其他准备看热闹的官兵也都懵了,不是凌虐一个良家吗?怎么还见血了,而且见血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驾!”一声长喝,驾马而来,苏继文一身白色长袍尤其显眼。
把头愣了一秒,第二秒就反应过来了,大叫道:“敌袭,敌袭!”
一个小队,十来个人全都如临大敌,而苏继文放声大笑而至,就在他们摆姿势的时候,一把搂起地上趴着的陆小璇,扬长而去。
“呼吼!”把头这时候才发觉,对方不是要战斗,而是为了救人,顿时怒不可遏。
“贼子真敢?”当即领着几个下属跟着追了过去。
而苏继文放浪的笑声,听在他们耳朵里,就显得尤其刺耳。
苏继文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略施小计,本来打算硬碰硬的,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愚蠢,竟然就这么放自己离开了。
人力和畜力相比,在没有脱离凡境的修为,是根本追不上的。
所以,苏继文骑着马,在丛林中左绕又绕,很快就将他们全都甩了,等到了安全的境地才将手里的人放下来。
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而且双眼有些失神,看起来就像是傻了一般。
马儿经过了如此激烈的奔跑,就拴在树边上,苏继文拿过一个竹筒塞到了陆小璇的手里。
陆小璇显得有些呆滞,看了看手里的竹筒,又看了看苏继文,随即便忍不住抱住双腿失声痛哭了起来。
经历了常人所没有经历的磨难,对于她来说,活着,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