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姒树努努嘴,慢悠悠的下了楼。李怀忠办好了文牒,抱着首饰匣子跟在亓姒树后面走着,不解的发问,“小姐,李晋大人的文牒怎么处置?”
“给他就是了,顺带拿五十金铢让他自谋去处吧。”
“五十金铢??把小姐从禁城护送到大曌就有这么多钱嘛?”
李怀忠接过亓姒树递来的黄桃糖葫芦啃了口,听到李晋的遣散费,一时心酸牙酸得眯起了眼睛。
“那小姐,我要是被您辞了,能不能也有这么多钱呢?”
亓姒树正逛得起劲,听到这话,顿时转过身眯着眼睛瞪着他,吓得李怀忠抖了抖手,那根纤细的竹签被大黄桃压弯了腰,屯屯的往地上滚去。
“我听说在大曌,乱吐乱扔是要罚钱的……”
钱?专业守财奴李怀忠一听到这个词,急忙往左右看了看,飞速抓起黏湿湿的黄桃就往路厕跑,亓姒树笑死了,舔了舔黄桃望着他,觉得李怀忠真是太太太有意思了。
“小姐,我说你以后就住在王爷府吗?我怕那里的人会嫌弃你。”
“嫌弃我?为什么嫌弃我?等我存够了钱买房,自然就不住那里了,现在只是暂住。”
“噢”
李怀忠心里暗想,以后首饰盒子多起来,亓姒树屋里又不让放,估计就得往他住的小偏屋塞了。唉,李晋走了也好,只有一个下人,更好养活。
一想到这,李怀忠顿时挺直了腰杆,觉得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爬五楼不带喘,要的不多,遣散费是李晋的两倍就成。
夜深,十里长街灯火辉煌,人潮涌动。
王祁昭立于望楼之上俯瞰,帝都皇城的繁华种种尽收眼底。
经筵大夫涂佑夫把玩着桌上的宝剑,看着王祁昭的样子若有所思,
“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回忠清府?”
“我不打算回去了。”
“王上准了吗?”
“不准。”
。
涂佑夫放下宝剑,起身走到王祁昭旁边,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开京不适合你,你成了正胤的剑,谁又来保护你呢?”
(正胤:大曌太子的官称)
王祁昭嗤笑一声,眼神轻佻,反手打开肩膀上的手,
“总觉得这一世事事由不得自己,倒不如回到这里争个痛快!”
脚下人头攒动,灯火万家。没有哪个房屋坐落在开京只是为了求一世安稳?欣怀盛世,人人都想要大作为。
涂佑夫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无奈摇头。待王祁昭转身时又挂起笑脸,朝他点点头,一脸赞叹。
少年王子难得生出点鸿鹄之志,还是别打击的好。
“我入宫去了,回见吧。”
王祁昭恢复了那一贯冰冷的面孔,拿起剑下楼。他走时摸了摸怀里的发钗,脸上不自觉露出温柔的模样,愣得一旁递茶的下人以为自己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