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镇子是个小镇,来往行人不多,客栈酒楼倒是不少,估计就是沿着官道开的,怪不得人总说要致富,先修路。
王祁昭活动了几下筋骨,接过向冬在小镇的驿站里拿来的文书察看。
亓姒树坐在马车里思来想去,实在记不起那盒口脂放哪里了,女人对于口红之类的东西总有种迷一般的执着,尤其是新入手的色号!
“卖瓜子咯,卖瓜子咯,好吃又好闻的瓜子咯,焦糖瓜子,咸瓜子样样都有~瞧一瞧看一看哪!”
李怀忠饶有兴致地跳下马车买瓜子:“老板,这瓜子怎么卖?”
小贩赶紧炒了一袋:“诶,这位小哥,两个铜铢一大袋!够您路上嗑一阵的了!”
李怀忠拿过咸瓜子,又想起亓姒树爱吃焦糖味的,便又买了份。隔壁摊有个卖糖人的,那糖人倒是奇特,一根长的,买的人对准了孔吹气,卖的人就在另一头编花样,这不,刚编好一只老鼠,引得一阵喝彩。
亓姒树看前方热闹,理所当然的下了车提起裙子挤进去,就看见一个小孩儿在狂吹气,那个卖糖人的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围观群众哈哈大笑。
“吹,再用力吹,瞧瞧,耳朵捏出来了!”
“呀,这位小爷,您吹得太多了,老虎肚子都要胀开了!”
又捏好一个,亓姒树看着自己面前走过的小胖子,他手里揣着一个胖老虎大糖人,都不舍得下嘴咬。她估计是邪心作祟,趁那小胖子不注意抬起手指猛戳,人来人往的,突然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声,吓得众人一阵骚动。
亓姒树悄无声息的走远了些,趁着没人舔了舔粘在指腹上的麦芽糖,……真难吃。
“你怎么好意思做这种事?”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王祁昭从巷子后拐过来,身后跟着向冬那个家伙,王祁昭身体恢复得很快,抱着剑悠哉悠哉的靠在墙上。
亓姒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提起裙子往外走:“你们走的还挺快。”
“嗯”
“你们去安东府做什么?”王祁昭上前一步拦住她,要问个究竟。
亓姒树缩了缩脖子:“各人自扫门前雪,你一个外人别管我们家的事啊……”
“安东府风波不断,你们雍朝人这个时候往那里跑,真没什么目的吗?”
亓姒树嘻笑一声,没个正形的望着他:“我看你啊,还是吃得太饱了!”
王祁昭没听懂,扣住她的手把她逼到墙角,“你说什么?”
“我说你吃饱了没事做,就爱多管闲事!”
“你!……”空气顿时凝重起来,亓姒树望着他时,只觉得一股压抑感从咽喉逼到胸膛,不由得心跳加快,口干舌燥。
向冬看两人对峙着,自己也不敢多说话,巷口突然出现一个富家公子,见到这一幕,持着扇子大声喝道: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想对这位姑娘怎么样?”
王祁昭瞥了他一眼,直接无视。拖着亓姒树的手就要往外走。
“小姐别怕,我保护你。”
那个白衣青年不知哪来的勇气将亓姒树拦在身后,根本看不见亓姒树憋笑的脸,他觉得面前两个小白脸简直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想行这种勾当!简直无耻!
亓姒树拉着那白衣青年的衣袖,娇滴滴的喊道:“公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别怕,我在呢。”
看见白衣公子和亓姒树深情对望,王祁昭心里莫名烦躁,一把推开他就把亓姒树往怀中扯,她觉得自己撞到了钢板上,疼死了。
“你们认识吗?”王祁昭又气又笑的看着弱不经风的白衣青年,这世道是怎么了?
“公子你还是快走吧,跟这种匪盗之流斗,会害了你自己的!”亓姒树挣脱不开,只好一脸哀求的看着被推倒在一边的男子。
“我不会抛下小姐不管的!”
王祁昭无语的看着他,自己几斤几两没点分寸吗?然后搂着亓姒树的腰就强势离去。亓姒树又怒又羞,向冬也愣了,在一旁羞红了脸,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放肆!”
要再不使点狠劲估计就真要被带走了,她装作拼命挣脱,直接一把扯了王祁昭的腰带,王祁昭急忙松开她,腾出手扯着衣服。
“你你……你好卑鄙!”
这次轮到王祁昭脸红了,他面容英俊五官立体,两抹红晕从脸颊到耳尖,隔远处都能看见他眼里的惊慌失措。亓姒树没见过脸红的样子,还特地挑衅的上下打量打量他。
李怀忠也找来了,见到这几个人这种场面,瓜子都不敢磕出声音。想到暗地里还有李晋保护着,这才松了口气。
亓姒树还想好好打量他呢,那个白衣服的群众趁这个机会急忙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跑,李怀忠也跟上,但待王祁昭追上去时几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三人跑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绕到了停靠马车的另一个小巷里,那个白衣男子扯着她的手不想松开,但太热了,汗流出来糊糊的,亓姒树主动扯回了手,掏出手绢擦汗。
“方才谢过公子了。”亓姒树眉眼温柔地谢过他。
“咳咳,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白衣男子看着亓姒树的样子看呆了,天底下怎么还有这般好看的女子,一举一动全然不像曌国女人,那股清灵的风韵真真是绝无仅有啊!
“不知小姐家住何处,肖某送您回府如何?”
亓姒树摆摆手:“我们要去安东府,只是路人罢了。”
肖平大喜,这难道就是上天赐予的缘分?
“这么巧?在下也是要去安东府,不如大家一同上路如何?我这便将马匹牵来,也好一路护送小姐!”
亓姒树拦都拦不赢,也罢,这个肖平看起来不是个坏人,身旁有个护花使者也是不错的,说不定还会请她吃饭!嘻嘻嘻。
李怀忠扶着亓姒树坐上马车,掏出信件和瓜子递给她,亓姒树不知道这信哪来的,李怀忠说是李晋给的。
“李晋?他在哪里?”
“他……我刚才见了他,他一直都在背后保护小姐,这是他给您的信。”
亓姒树纳闷的打开信,这才知道曌国朝廷也开始骚动起来了,曌国正胤那里也有所行动,刑部陈鼎说王祁昭和正胤兄弟情深,估计这也是他来的目的。
李怀忠根本看不懂其中的奥妙,亓姒树对他讲:“只有浑水才最好摸鱼,估计就是因为这案子奇特,所以大家都想插一脚,因为最终结案的人受益才最大。”
李怀忠点点头:“意思就是,这个案子越来越被关注了?那四王子会不会留意到小姐的行踪了?”
亓姒树将信放进盒子里,抓了一把瓜子磕着:“只要他不出来妨碍我,他心里想些什么倒不碍事,我们只要早点到安东府占据上风的好。”
“小姐是不是已经有对策了?”
亓姒树挑挑眉,一想起王祁昭那张冷酷霸道的脸就恨不得好好收拾他!
“是的,我们倒不如就让他们窝里反,之后好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