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太监监军

不过这种放着京营这种好地方不待，偏偏要来皮岛这种艰苦而凶险的地方，估计也混得好不到哪里去。

反正据毛文龙所知，明朝末年，京营的兵都是死活不愿意离开京城去边疆打仗的。

至于那两个‘飞鱼’，自然就是明朝大明鼎鼎的锦衣卫了，明朝规定文官胸前装饰飞禽，武将装饰走兽，而锦衣卫则装饰飞鱼，单荩忠所谓的‘飞鱼’就是从这里面来的。

在明朝建国初期，武将也是很喜欢穿绣着走兽的官袍上街以夸耀地位的，那个时候的百姓看见身着官袍的文臣武将时都会羡慕的尊称他们为“衣冠禽兽”——这个称呼原本其实是尊称，是褒义词。

不过到了现在，这个词的意思就已经有所转变了。

平民百姓开始用“衣冠禽兽”这个词指代祸害百姓的贪官污吏。

而大明见过二百多年之后，武将们已经不喜欢穿官服出门了，因为他们的地位每况愈下，正如老百姓所说的“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一个人就是坐上了参将的位置也没有什么好光彩的。

就算武将穿着官服出门，只要被认出是绣着走兽图案，那就会被百姓看不起，甚至还会被讥讽为“东施效颦”。

因此平时武将们都是喜欢穿着盔甲和军服，至少这样还能落个威风。

毛文龙现在所处的时代，只有文官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穿着绣着飞禽的官袍出门。

不过，在大明朝，还有一种人比文官更喜欢传带刺绣图案的衣服，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

据江湖传闻，锦衣卫们不但像文臣那样把飞鱼绣上了所有的常服、便服，甚至上床时都要穿上带着飞鱼图案的睡袍。

虽然锦衣卫号称天子亲兵，但武将们从来都没把这群从来都不上阵打仗的家伙当成是自己人，而文臣们虽然和他们一起穿带绣图案的官袍，但在文臣们的眼里，始终认为锦衣卫就是一群丘八，一群走狗罢了。

“单游击，本将刚刚提醒过你们注意言辞，你马上又犯毛病了。记住，以后绝对不能再说飞鱼这两个字！”毛文龙狠狠的瞪了单荩忠一眼。

“锦衣卫，哼！都是一群没卵子的小人！”王镐在一旁一脸不屑的摆出一副藐视的神态，私底下，绣着走兽图案的军人始终是瞧不起绣着飞鱼图案的锦衣卫的。

主要是锦衣卫从来不上阵打仗不说，还总是躲在军人的身后从事着各种间谍特务的工作，打探敌情的本事没多大，反倒是阴谋算计军中将领的能耐倒是十分的高明。

所以对于军人来说，锦衣卫简直就是军人之耻。

特别是现在，锦衣卫一个个都吃的脑满肠肥，别说是出去打仗，就是跟文官打架，恐怕都可能有些难度。

就比如泰昌年间那次失控，锦衣卫和朝臣们在皇帝眼前发生群殴，结果锦衣卫被朝臣们打了个落花流水，那些文臣们不仅把金銮殿上的锦衣卫杀散，而且还把负责掌管锦衣卫的头子当场给活活打死了。

除了锦衣卫的战斗力之外，锦衣卫的工作更是让普通的军人感到厌恶，走兽们普遍认为飞鱼的工作主旨就是栽赃陷害算计别人，从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之中挖掘出各种叛国的阴谋，他们会把走兽们平时喝点酒说成是昏聩不胜任，把走兽间日常的聊天说成图谋不轨……

总之，如果一条飞鱼不能把他们眼中见到的一切都升华为危害国家社稷的行为的话，那么某条更大更肥的飞鱼就会怀疑他们的工作热情和工作能力是否存在问题。

“我听说锦衣卫的人平时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欺凌百姓，甚至还将潜入官员家中偷看女眷洗澡，与官员家中的女眷偷情说成是为国效力！”虽然王镐还从没有见过一个锦衣卫，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有一肚子关于锦衣卫的奇闻异事。

丁文礼点了点头，深信不疑的说道：“以前我听一个朋友的朋友说起过，他的一个表哥的舅舅的朋友曾说京师有一个朋友写信给他说过：京师有一个官员捉奸捉到一个锦衣卫和他的小妾偷情，那锦衣卫摆明身份之后很是嚣张的扬长而去，那主人家还得恭恭敬敬的把他们送出正门呢！”

有两个人这么一说，其余的一众军官也都深信不疑了起来，纷纷表示，锦衣卫真是军人之耻，国家的败类。

毛文龙满头黑线的看着这帮八卦仔，他明明从这帮人的口气中听出了羡慕嫉妒恨的意思，要是让这帮人继续八卦下去，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来。

他急忙组织道：“好了，从今往后，不许你们再用‘飞鱼’称呼锦衣卫，有关锦衣卫的那些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也都不许再说。”

三日之后，皮岛终于等来了期盼已久的朝廷封赏和监军大人。

朝廷的大船刚一停稳，毛文龙便恭敬地向着船舱一躬，朗声说道：“末将辽东广宁军游击毛文龙，恭候王大使！”

毛文龙身后的众将也都同时大声唱道：“卑职等恭候王大使。”

这个动作他们已经演练了好多遍，这次演出来，倒也是挺像是那么回事。

只不过众人身上的官袍，就有些见不得人了。

因为王一宁听说京城那边来的大人物，都喜欢讲究，若是不穿官袍接待，会被认为是不礼貌和轻视，所以毛文龙特意命令所有将领为自己准备一套官袍。

可是出征的时候，谁都没想着还能活着回去，所以都只传了军服铠甲就出发了，一众将领，包括毛文龙自己，居然没有一个人有官袍。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找宋慧巧和金善喜给做了一人一套。

两位美人的裁缝手艺倒是不错，怎奈何两人不知道明朝官袍的样式，只能仿着朝鲜的官袍做，又经过毛文龙的人的指点，做出来的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至于胸前的走兽图案，那就更加的惨不忍睹了，毛文龙胸前的黑熊图案，还是自己给画上去了，看起来，倒是有点像大熊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