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峻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梁慧心不可能不知道。她从医院外的车里出来,手里拎了个大篮子,是特意来看望宫峻雅的。但她没有马上进去,立在外头思忖着要不要先给夏如水打个电话。
“慧心?”
听到有人在叫,她转脸,看到了徐征。
徐应凡没有和徐征一道,自己先开了跑车跑远了。此时,只剩下他一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梁慧心,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叫道。
梁慧心却并没有露出微笑,相反,在看清是他时一张脸冷了下来,“怎么是你?”
“我是来看宫小姐的。”徐征解释,并不愿意放过和她见面的机会,“自从上次见面之后,我打电话你不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您不清楚吗?”梁慧心冷冰冰地回应。想起夏如水说的那些事,对徐征的怒火就腾了起来,“路赢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是他的妻子啊,你怎么可以找人来欺骗我们!”
“对不起,但我并不知道他在撒谎。”他解释着。
这解释只会让梁慧心愈发觉得可笑,“你不知道他在撒谎,证人可是你找的,你能不知道?人家撒谎是为了什么,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徐征有种有苦难言的无奈。
“徐先生,以后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他的欺骗让她凉透了心。这些天忍着没有跑出来质问他,其实内心里早就质问了他一千遍,也把他恨了一千遍。
这话,狠狠地捶打在徐征的心口,就像当年知道他睡了别的女人她毅然离开他的公司一样,他受不了。看着她抬脚就要走,他一把抓住她的腕,“慧心,光凭着我对你的一片心就不可能骗你,不管你信还是不信!”
梁慧心震惊地转头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征垂下了眸,“我心里一直有你,不管当年还是现在,甚至……在你嫁给路赢之后。慧心,是我犯了错失去了你,我不敢犯第二次,所以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至于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我会找到那个人问清楚的。”
梁慧心猛然争开,退了好大一步,“事情已经清楚了,不用再问了。”她急急转身,用最快的速度离去。徐征追了两步,最后还是没有去拉她,只是带着沉重与不舍看着她的背影。
这一幕,被走出来的许如萍看得一清二楚。指甲,在掌心掐断。她怎么都想不到,夏如水的母亲会被徐征喜欢。
女儿毁了她女儿的幸福,现在母亲又要来灭掉她的希望吗?许如萍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宫峻肆这么多天来终于回了家。因为要照顾宫峻雅,他几乎一直吃住在医院里。虽然和洋洋以及夏如水坐在一辆车上,他却显得极为少语,情绪明显不如以往。夏如水不敢当着洋洋的面说什么,却一直用不安的眼光看他。他闭目养神,眼底有着明显的青色,不用想都知道,这几天照顾宫峻雅没有休息好。
回到住处,宫峻肆直接去了卧室清洗。夏如水跟进去,他已经关上了门,里头传来哗哗的水声。她转身去将他的睡衣取出来,等在门口。
宫峻肆出来时,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意外于她会等在门口。她极快地把睡衣递了过去,“关于你母亲说的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宫峻肆并没有回应,倒是接过了她手里的睡衣湿着头发系带子。
“是这样的……”夏如水详细地解释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那天那个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没来,怎么也联系不上,最后就变成了我们两个人。沃伦那人你是清楚的,向来喜欢开玩笑,他说的话当不得真。”
宫峻肆的眉宇微微缓了些,“你能说这些,代表你在乎我。但你是自由的,有自己社交的需要和自由,不必要为了我而变得战战兢兢的。”
以为他还要教育自己一顿,没想到竟会是这样。她记得没错的话,某些人在不久之前还曾因为她跟男性的事吃过醋。但不管怎样,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让她开怀的,至少在他心里,自己是独立的个体。
“下次,我会心意注意着的。”她还是表态。
宫峻肆走过来,低头在她额上wen了wen,“最近因为峻雅的事太忽略你了,我也有责任。”
“峻雅她……”提到宫峻雅,夏如水脸上又浮起了愁容,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突然没有了腿,让她怎么接受啊。
宫峻肆轻叹了一声,说起来,这个妹妹他操的心最多,但操到最后,他连最起码的保护都没做好,让她白白失了一条腿。
“我已经跟沃伦谈过了,希望他能帮忙联系最好的骨外科专家,争取能帮她接一双舒服点的假肢。”现下,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接上后,对走路应该没有影响。”也只是对走路没有影响,以后她怕是再也不能穿短装了。夏如水同样知道,再次叹气。
“这是她自己造成的后果,理应承担这个责任。”宫峻肆抚了抚她的发。夏如水同有吭声,她清楚,宫峻肆虽然嘴里说着这些无情的字眼,但对宫峻雅的事情还是很难过的。
“但愿,她能尽早从阴影里走出来。”
……
“儿子查老子,你可真是奇葩啊。”
昂贵的包厢里,两个年轻人吞云吐雾,其中一个露出不甚正经的眼光看着对面的另一个。
徐应凡只是哼了哼,并不解释。他不停地抽着烟,屋里空气十分地差劲。
承诺了夏如水就势必做到,哪怕是查自己的亲老子。
“若,这是我目前能查到的。”对面的男人递了一个本子过来,“我们查到了当年肇事司机的身份,并顺便把他出事前的账户信息查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有人给他打了二十万块钱。他只是一个货车司机,正常进出账不过几千上万,这笔账来得莫名其妙。”
徐应凡接过,长指点在本子上。里头有一个账户,账户名是江三。
这样随便的一个名字,显然有问题。
“查得到这个江三的身份吗?”他问。
“这是用假身份证登记的,基本上查不到。当年做这件事的人相当谨慎,反侦查能力也很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徐应凡掂了掂那东西,“你的意思是,咱们永远都查不到背后这个人罗?”
“基本上是这个意思。”对方点头。
他把本子甩了回去,“你耍我呢!”说完,大踏步走出去,把门拍得呯呯作响。
徐应凡心里闷得慌,原本想在夏如水面前证实一下自己的能力,也想证明一下自己父亲是无辜的,但最终却得到了这么个结果。真是没劲到了极点。
他没有回去,而是回了公司,因为谢林打电话来说有些事情需要他处理。到达公司的时候,谢林就候在办公室门口。
“什么东西,这么急吼吼的。”他不耐烦地道。
“徐老先生的一份文件,需要用一下。因为锁在保险箱里,只能您亲自来才可以打开。”谢林如实回应。
一个破保险箱还搞得这么神秘,连谢林都没给密码。徐应凡对自己老子的所为实在无语,“为什么不让他自己过来开?”
谢林抹了一把汗,借她十个胆也不敢惊动老爷子啊。
“他已经很久不管公司的事,所以只能找您?”她没有直说出来,只道。徐应凡再一声哼哼,大摇大摆地走向机密文件室,去启动保险箱密码。谢林恭敬地立在外头,没有进来。
叭!
密码打开。
他找到谢林所说的那份标号的文件,甩了甩往外走。
叭!
细碎的声音响起,一个东西掉在地上。他低头,看到那是一张银行卡。卡是从文件里掉出来的,显然属于文件的一部份。
他拾起,在交给谢林时忽然缩了一下。谢林的手落空,不解地看着他,他的眼睛却慢慢张大,“谢林,这个账号……是谁的?”
“哦,是老爷子的。”谢林如实回应,“里头装的全是老爷子之前留下的重要文件,除了他的东西不可能放入别的。”
自己父亲的?
徐应凡的记忆力向来极好,所以会记得在不久前见过这串数字。他并没有说什么,把东西递了出去,等到谢林离开才打电话过去,“把你给的那个账号报一次给我?”
那边开了几句玩笑,被他吼了几声,然后乖乖报了出来。
果然……是同一个!
手机,从他手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