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估摸估摸,能考到第九的水平吗?”
“不能。”
“你有没有作弊?”
“明拓,你是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没有,你的人品我是相信的,但是现在就是很难让人相信嘛?”
“你们班主任是不是看错了,或者你们学校有两个西野,老师弄错了……”
“嗷,你真能想。”
“或许你真那么厉害也说不定,超常发挥,也是可能的。”
“不可能,我再怎么超常发挥,也不会第九,第十九都不可能?”
“我这成绩,你说他会相信吗?”
“啊!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去魅,格这个时候应该在那里。”
“好啊!我还可以去跟木子叶拿安安琪的签名。”
西野和拓两人来到魅的门前,拓就迫不及待的奔进去了,
“木子叶,木子叶。”
拓张口呼叫,那么大的音响他能听见吗?西野无奈的立在拓的身后,在酒吧望了望,就看见格和于扬缩在角落里,两人不知道在低头说什么?总之没什么不对劲就OK了。
西野拍了拍拓的肩膀,指着格和于扬的方向。
“格和于扬在那,我们过去吧!”
“嘿嘿,来啦!安安琪的亲笔签名。”木子叶不知道从那里窜出来。
西野一把扯过签名照,反复确认,深怕是山寨的。
“要到啦!厉害,这安安琪什么咖位啊!你和她很熟吗?”拓接过签名。
“啊,嗯,不算熟……”
木子叶结结巴巴解释。
“呵呵,谢啦!改天请你吃饭。”
拓也懒得多问,闻了闻手里的签名照,笑哈哈的拍拍木子叶。
“格老大他们来一会了,你们先过去,我去拿点吃的。”
说完,木子叶就往后面走去。
“你先过去,我去下卫生间。”拓也匆忙离开。
西野看着魅,人山人海,魅的生意越来越好,当然也亏了木子叶的经营能力,木子叶虽然在学校和酒吧里穿梭,但是却一点也不耽搁正事,酒吧的事情安排的井条有序,呵呵!适合做管理。
就不晓得学习如何?
西野一屁股坐在格的旁边,格顺势靠在西野的怀里。
“怎么,于扬的怀抱腻了?”
“你猜?”
“搞不懂你们,于扬呢?刚还在的呀?”
“接到一个电话,走了。”
格在西野的怀抱里,闭着眼睛说话,像是很累一样,即使在这吵闹的环境,格也能睡着。
“其实我没有生于扬的气。”
格突然出声,语气很慢,似诉说,也似娓娓道来。
“那天,在理发店,我没有睡着,你说的,我都听见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和于扬说,我们之后没有再聊那件事,但是其实我很想知道,他在南亚发生什么事了?我想帮他……我知道那天我说的话太过分了,我也知道我伤害他了,我是坏人,我就应该立刻去死,被凌迟处死,我这种人就不该有朋友……”
西野没有等格说完就紧紧抱着格。
“我不准你这么说,你不会死,就算凌迟处死,我也会替你受着,你不是坏人,我是你的朋友,我不会让你孤单一生的,我西野认识你,就不会离你而去,我认定你了。”
“噗。”
格轻笑出声,这么觉得是要私定终身一样。
“笑了。”
西野伸手挠格痒痒,发现格突然变得很严肃,很正式。
“嗷,又不说话了?这么了?”
“西野,我不想骗你,我得跟你坦白。”
“干嘛变得那么严肃。”
“你的成绩是我偷偷潜进教务处改的,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我也不喜欢这样,但是如果因为成绩而让你离开,我办不到,我知道,我这样做,你肯定不开心,但是……”
“西野,西野。”
格一说完,西野突然跑了出去,格急忙起身去追赶,
“跑什么?”
格和于扬撞了个满怀,格一抬头看见是于扬。
“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酒吧!怎么了?”
“我把成绩的事告诉西野了,她突然就跑了出去。”格慌忙说着。
“怎么了。”
拓这个时候走过来也好奇的问道。
格把事情的原原委委说了一遍,拓突然表情难看的呆在原地,突然吼道。
“我们得赶紧找到她,木子叶,善后,我们边走边说。”
随后三个人飞快跑了出去,三人跑在马路上,边跑边找……
“你们可能不知道,西野最痛恨的就是学习作假,也最怕的是作假,小学的时候,西野被人冤枉说考试是作假的,被她二妈吊着身子在大门一整天,太阳很辣,西野就是这样在大太阳底下暴晒了一整天,从那以后,西野性格的叛逆就是那个时候形成的。”
西野的二妈,格有点印象,上次去青岛的时候,格就听见有人呼叫西野的二妈,那个身材肥胖而精干的女人,眼神的厉害和狠劲是她最大的特征,黑色的眼珠咕噜咕噜的打转,看西野的时候,恨不得把她吃了,但是那次西野并没有和格多说关于她二妈的事情,但是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不寻常的关系。
看来这次的事情把西野伤到了,格走得很急,突然一踉跄就摔倒在了地上。
“急什么?冷静点,西野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于扬快速上前拉起格,仔细查看格有没有摔着。
“我怎么可能不急,西野一定很伤心,很难过,如果是我,我也会接受不了。”
“于扬说的没错,现在我们应该冷静点,好好想想,西野会去哪里?我们应该去哪里找她?”
格趴在于扬的怀里,思索然后突然大声说道:“我知道去哪里找她?”
果不其然,当格们赶到清江大桥的时候,西野已经坐在大桥栏杆上,吹了很久的冷风。
格一步一步的前进,深怕惊着西野。
“格,我以为你应该是很了解我的,想不到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西野突然出声让格惊立在原地,西野语气很荒凉,透着绝望和无助。
“西野,我知道,我的做法很可耻,很不可原谅,你下来,我们慢慢说,好吗?”
格一句一句的说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擅自做主?我考多少分那也是我的真实水平,作假得来的成绩,我恶心,我不屑。”
西野很激动,在栏杆上摇摇晃晃。
“西野丫头,冷静点,格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想帮你。”
拓紧张的上前。
“改成绩一事,我也有参与,但是我们没有恶意,单纯只是为你。”
“拓,你明知道我不屑的,难道你也觉得我只能作假才能继续上学吗?”
“丫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不想失去你,失去你这个朋友。”拓上前一步。
格担心得整个人都快摊了,格不敢上前,却不自觉上前,于扬走到格的跟前,双手扶着格,眼里的坚定让格一下子安定许多。
“西野,你下来,好吗?我们好好谈谈。”
格试图让自己先冷静,但是语气里还是有不能忽视的胆颤。
“李羽格,你看,你就是这样,做错事了,永远不会说对不起,也不会内疚,你把自己裹起来,让别人来亲近你,从来就不会说对不起,对于扬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
西野说得太快,而且双肩不停地颤抖。
格呆在原地,就像做错事了的孩子,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瑟瑟发抖。
拓很小心地向前,这时于扬突然出声:“西野,很多事情是做了之后才知道是错的,但是一开始我们就没有想过它会是错的,才导致在错的时候无法收场,我们这样做,只是不想失去你,如果你觉得我们可有可无,你大可以不必跳下去,我们消失便是。”
格看着于扬,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于扬没有看格,而是看着西野,西野看向于扬,眼里是不解和惊讶,但更多的是委屈。
“你在说什么?于扬。”
格气恼的上前抓住于扬的胳膊,然后焦急地看着西野,生怕她会怎样。
“对不起,西野,我不该在没有你的同意下私自改成绩,对不起。”
格低着头,满满的愧疚,于扬和拓都不可思议的惊住,格道歉了,但是同时也感到开心,这样的格,是挺好的。
西野呆呆的看着格,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停下晃动的身体。
“啊。”
西野被拓从后方抱下来,西野安全落地后,拓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于扬和格也快速走到跟前,把西野围在面前。
西野还在回神中,脸上是精神未定,从眼里的慌张看出来,西野也在害怕,是怕跳下去?还是怕下一刻两个人就背对背?
这一刻,格伸出手,紧紧地拥抱着西野。
四人拥抱在一起,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夜空繁星,但愿今晚过后,大家还是昨天的自己,彼此还嘻嘻哈哈。
回到家的时候,格已经虚脱了,格跪倒在大门前,趴在门旁边的白色乳石上,觉得内心变得很孤单,像随时就要凋零一样。
就像突然长大了一样,格觉得对不起李天,有时候看着李天脸上难言的苦涩,以及乌黑头发上冒出几根白发的时候,格就觉得在过去,自己是多么的不懂事,自己最好的朋友,却因为自己的固执和主见受到了伤害,如果西野跳下去了,格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车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李天从车上下来,就看见格摊在门前的楼梯上,格缓缓地抬头,看到李天站在后面,表情严肃,突然眼泪就不自觉的纷扬而下。
李天震惊在原地,这样的格,这样脆弱的格,这样哭的格,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很多年了。
再怎么胡作非为,她终究是我的女儿。
李天慢慢走近,蹲下拍着格的肩膀,顺势坐在格旁边,把格往自己怀里靠。
格已经很久没有靠在李天怀里了,坚强带刺叛逆而不可理喻,固执强硬自我而不管不顾,这是之前格一直维持的形象,现在,却变成一个依偎在父亲怀里的小姑娘。
“今天你去学校了,看到了我的成绩,你是不是对我特别失望?”格哑着嗓子说。
“我一直在想我李天的女儿应该不会那么不济吧?”李天自嘲道。
“但是你可以考得更好。”李天轻轻拍打着格的背。
格张张嘴却没有说话,乖巧的靠在李天的怀里,突然觉得没那么冷了。
夏微微在车上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也惊呆了,和自己处处针锋相对的李羽格竟然乖巧的靠在李天的怀里,什么情况?夏微微觉得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好奇。
从学校回来后,李天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过了很久之后,就说要去找格,表情难看而隐忍着怒火,夏微微没有任何发言的机会也不得不追上,两人开着车子在大街上到处转悠,却不知道格最爱去什么地方?李天用力的拍打着方向盘,懊恼的表情让夏微微看到了不一样的李天。
“自从小格妈妈走后,性格就变得让人难以驯服和劝解,叛逆而不爱学习,才导致这样的情况,我没有好好的管教她,都是我的错啊!我以为给她找个妈妈,情况会好些,但是想不到她那么排斥你。”
“她为什么那么恨你?微微,小格怎么就那么讨厌你呢?”李天问夏微微,语气再问,眼神却在探究。
夏微微不自觉的抖动身体,努力缓解脸上僵硬的表情。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有招惹她,可能是从小没有妈妈,不适应我突然的进入吧?”
夏微微说得很心虚,脸扭向窗外。
李天看着她,也无奈的靠在椅子后背上,随后在这个城市发了疯的寻找着,其实夏微微很想说去魅看看,这个时候,在魅应该能找到格的,但是思索再三还是选择了闭嘴,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夏微微是不想在李天面前和格上演二次大战。
两个人沉默的坐在门前的楼梯上,各自思考着,这么多年了,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被洪流化成一道难以跨越的沟渠,生疏的距离已经不是小时候那样可以随便说说了,似乎做不到了,似乎不会做了。
格清楚知道这一点,但是内心里那破涌而出的话却在发疯的撞击,在狠狠的撞击格的心间,勇敢一点,跟他说说,把内心的烦恼和心里话说给他听听。
格抿着唇,卷着衣角,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