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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今天是拓乐队的纪念日

格和于扬跑在马路上的时候,格在想,如果班主任老鱼发现了,会是怎样的反应,印象中,他发火是很有艺术感的,记得最深刻的一次就是班上有个男孩因为当面欺负女英语老师,老鱼很冷静的站在讲桌上,站了大概十几分钟,然后开始用纸巾把课桌擦干净,随后脱下外套,把领带放松,卷起袖子,喝一大杯水,理了理头发后,对着同学们说:“你们先把语文第五课看一下。”

然后走到那同学面前温和说:”“你跟我说说,你最近都在想什么?”

全班集体差点笑死。

格边跑边笑,冻红的双颊因为冷冽的寒风而变得更冰。

“怎么还没有下雪呢?”

格气喘吁吁停在马路边上,看着于扬慢吞吞的走过来,特别无奈的表情。

除了这,格的脑袋就是想着,为朋友做了一件事,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为朋友,这种感觉有点紧张还有点激动,不知道,西野知道后会不会高兴地跳起来,格已经想到西野笑的样子。

“都已经考完试了,竟然还没有下雪。”

格俏皮的说着,眼里一闪一闪的,于扬笑着理了理格的围巾。

“那么喜欢下雪?”

“喜欢啊!你看过雪吗?南亚下雪吗?”格快速而欢快的再问。

“记忆中很少看见下雪天。”

于扬回忆着,眼里是思念和淡淡的悲伤。

“我数到一百下,如果没有下雪的话,我请你去下沙吃烤肉,当然,如果下的话,我们就打雪仗。”格转移话题,轻松说道。

“呵呵,我怎么觉得不管怎样,我都是输的感觉。”于扬眯着眼睛回击。

“哈哈,开始,一、二、三……”格的手被于扬牵起,后认真的数着。

锦城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格有时候走在路上,来不及准备就被黑暗阻挡,回家的路上,总是漆黑,没有一盏灯说是专门为了等格而等待,没有而已。

“八十八、八十九......”

格依旧坚持的在数,于扬走在旁边,两个人的背影被拉得老长,路边的霓虹灯,很耀眼,格和于扬走在路上,画面很温馨,也很美好,不知道多年以后,彼此回忆的时候会不会满脸笑容。两个人都没有发觉天空在慢慢变化,暗黑的天空开始变得透亮,似乎是萤火虫那样,在不停地起舞。

“九十八、九十九。”格停在原地,闭着眼睛。

“我闻到了雪的味道,清晰而动听。”格诗意的在描绘内心的感受。

“一百。”

格念出了最后一组数字,慢慢张开眼睛,就看见于扬一脸笑意晃荡在眼前,鼻翼上的小雪花,还有眼尖上的,下雪了。

“真的下雪了,呵呵!”

格向前走两步,天空中飘扬着片片雪花。

“呵呵!看来我们得等雪铺满地了,才能打雪仗了。”

“好啊!”格欢快回答。

格和于扬坐在马路上的边沿上,后面是一片草地,慢慢地白色的雪花点缀,格缩在围巾里,咯咯笑着。

“西野,我再说一次,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必须出国。”

一辆黑色轿车立在眼前,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立在车前。

“那我再说一次,我要读完初中。”

格听见是西野的声音,立刻站起身,但是被于扬拉住。

“我是为你好,出国有什么不好的。”

“英语我就只会‘I LOVE YOU’‘I MISS YOU’,我去国外怎么生存,早晚会饿死异国的,为我好,会把我逼上死路?”

“你这样会让你爷爷很失望。”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西野笑到咳嗽,随后停住笑声。

“我问你,你有多少年没有回家了?你为了你的事业,你做了多少让爷爷开心的事,家里现在鸡犬不宁,你又是如何对待爷爷的,你和我谈失望。”

随后是长长的沉默。

“就按我们之前的协议,如果我没有到全十,我离开锦城,回青岛,我的事情,你永远不要管,就算我一无所有,我也不会来找你。”

西野说完后转身离去,这个时候雪已经把地上铺满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踩在地上会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以前格很喜欢这种声音,但是看着西野踩在上面的声音,那是悲伤,是伤心。

格和于扬跟在西野的后面,脚步很慢,生怕吵到西野,格感觉到是一种从来没有体会到的心情,无能无力,无可奈何,格很想抱抱西野,什么也不说。

“我现在需一个拥抱。”

西野突然转身,张开双臂,对着格喊道。

格看着西野张开的双臂,笑了笑,然后挣开于扬的手,跑向西野,格紧紧的抱着西野,不停地笑,很奇怪的反差,明明感觉到很悲伤,明明知道这个时候的西野会不需要人打扰,明明知道西野需要安静,但是在西野张开双臂那刻,格就已经什么都不去想了,跑向她就对了。

很多人总会哭,那是因为有哭的理由,很多人会笑,那是因为天生就很快乐,转身,遇见你,就是最好的时光,西野,你是我人生最美的光芒。

西野早就知道格和于扬在那了,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西野很想跑过去抱住格,但是坚强的西野,转身的时候,已经返不了身,泪水不停地流。

于扬很生气,当格挣开自己的手的时候,觉得在格的心里自己的位置倾斜了,于扬冷着脸看着格,看着格笑得没有形象的样子,也就释然了,是自己太过于小气了些。

“走吧,我们去蓝紫找拓,今天是他们乐队纪念日。”西野压着声音。

三人到蓝紫酒吧门前的时候,里面已经很热闹非凡了,看来这几年,拓们的粉丝量上升很快嘛?如果他去魅唱歌,会不会更好?格在心里快速盘算着。

可能是音乐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拓在这里,现在的西野好像没那么悲伤了。

“拓是谈恋爱了吗?”格回头问西野。

“怎么歌声里那样悲伤。”

格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劲,格看着西野没有说话,而是抿着唇望着舞台,格转头望着于扬,于扬则是坐在椅子上,没有表情。

整场下来,都是低沉而平静的歌,戴着墨镜的拓,看不见表情,但是声音里的沙哑和悲伤感很投入,今晚的歌都好悲伤。

结束的时候,拓过来打招呼。

“招呼不周了,格,于扬,西野,不好意思,我等会有点私事,所以不能一起离开了,明天我请你们吃饭,好吧!”就又快速跑向换衣间。

格和于扬、西野三个人走出酒吧门外,大街上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雪花把地面铺得厚厚的,但是三个人却并没有感到激动和开心,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情,站在门外,看着远方,静止的凝望。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Dinking的纪念日也是追悼日,Dinking原先的主唱不是明拓,而是一个叫顾宇拓的人,因为两个人的名字都有一个拓字,因为明拓很会唱歌,所以乐队的人找到明拓,这样明拓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Dinking的主唱了,Dinking是拓团队的名字。”西野慢慢的说着。

“这是一个很久很远很悲伤的故事了,我们边走边说。”

“五年前,顾宇拓是Dinking的主唱,别人都叫他阿拓,我也是因为他才认识拓的,那个时候他去青岛找人,后来因为没有钱,在酒吧卖唱,唱得很好,一个晚上可以拿到五千块钱,之后我开始每天都去听他唱歌,慢慢地我们就认识了。阿拓是一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人,但同时他也是一个冷酷邪魅的人,他固执、霸道、不理智,却被爱情上伤得体无完肤,他爱上一个叫安又落的女孩,一个很奇怪的女孩,我只见过她一面,很美,真的很美,我觉得她是我遇到过最美的女孩,太美了,美得简直不是人,头发很长,但是她不爱笑,应该说是不笑,不在别人面前笑,她永远把自己藏在长长的衣服里,长袖子T恤里,有人说她性格很古怪,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这样漂亮的女孩,性格一定和他人不同,但阿拓要了命的喜欢她。”

“那她喜欢阿拓吗?”格紧张的问。

“我想,应该是喜欢的吧!因为,安又落看阿拓的眼神很深,然后眼神在叹息,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喜欢,只有面对爱人的时候,眼神里才会有千言万语。”

格抱着西野的胳膊,于扬跟在后面。

“阿拓回到锦城的时候,是春天,天气开始暖和了,那年锦城的春天很美,我们都不相信阿拓竟然会离开我们,他竟然选择了这样的一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爱情和生命,他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了安又落,然后在家里食用大量的安眠药,就那样安静而没有任何告别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他的人是乐队吉他手许子,当然也是许子听到了阿拓最后的遗言,并且履行了阿拓的遗言,找到一个能够代替自己的人,继续唱歌,就怕她想听歌的时候,没有人唱,不知道去哪听,哪怕是一个影子也行,他不想她寂寞、难过、孤单。”

没有你,她一样寂寞、难过、孤单。

听到阿拓是服安眠药去世的时候,格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这个男人到底是爱得有多深,才那样不顾一切。

西野说的时候眼里泛泪花,“顾宇拓真的很会唱歌,他唱歌的时候,会让我震撼,会让我听不见身边任何的声音,他是一个在用灵魂、用心唱歌的人。”

“阿拓的葬礼,安又落没有来,至少我没有看见,我从青岛飞来的时候,我发了疯一样要去找安又落,没找到,消失了,人间蒸发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有人说,跳崖了,也有人说去国外了,更有人说她和一个男的结婚了,总之各种版本。”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相爱的人,到最后却是那样的结局,阴阳相隔,明明就很爱,却不能在一起,明明就爱的啊!”西野站在原地,努力平静情绪。

“安又落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回锦城?”格轻轻地说。

“不知道?可能死了吧!”西野说得有点赌气和不耐烦。

“如果我遇见她,我肯定一眼就能就认出她,很容易认的,特别得很。”

原来西野看着拓的眼神的时候是那样的仰慕和不同,穿过拓的眼神看着遥远而没有未来的远方,原来西野喜欢着顾宇拓,只是这份感情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结束了一切可能,说安又落狠,其实顾宇拓更狠吧!

格沉着眼看了眼于扬,突然觉得彼此两个人的未来很迷茫,顾宇拓为了爱情而让自己长眠地下,死亡真的是解决痛苦的最好途径吗?格在内心里想,顾宇拓和安又落的爱情一定轰轰烈烈、刻骨铭心。

分开的时候,格和于扬走在路上,格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着。

“在想什么?”于扬走进格。

格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于扬很久。

“你说,是不是顾于拓太爱安又落了,因为爱太深,所以恨也深,最后要用自己的命来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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