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孤独应该是诗人的体会。
可亭中的那些文人看起来豪迈多了。
阳光照射,眼前悲伤的和尚,眉间却依然有一抹阴郁。
“许兄的般若佛体看来已经登堂入室了。”气氛的僵持打破,法昱放下了一直抿在唇的茶杯,抬起的脸上也灿烂起来。
“我倒是觉得这禅修的修为长得太快了。”许平摊了摊手,一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法昱看着眼前人一幅欠揍的嘴脸,思索片刻:“是过于快了。”
“不过,许兄对佛理的领悟很深,也是一个有佛缘之人。”
“若是许兄觉得不妥,我为许兄检查一下便可。”
许平点了点头,自己说不上一二,那便交给懂得人就可以了。随后,法昱掌心的佛光浓郁了起来,渐渐覆盖到身上,只感觉有些暖洋洋,就像恰意的午后吃饱喝足,卧在躺椅上一般,闲适而宁静。
“嗯?!”法昱的手动了动,那些佛光却不听使唤没入了许平体内,接着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又缓缓舒开,感慨地说道:“没想到许兄的般若佛体练的如此霸道!”
许平闻言也是疑惑:这分明不是佛体吸收进去的,就像是自己的细胞在进食一般......
“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任何问题,根基扎实,佛体自然运转。”
顿了顿又说道:“当初将般若佛经给了许兄当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现在,若是有人和我说,你是佛陀转世,我也是信的。”
这么夸张?莫非自己修道天赋都点到禅修上了?难不成自己就是做和尚的命......
事情也得往好的方向想,也有可能是天珍地宝的功效。但是,这根基扎实的说法却是有些过了......
“不过......”话音紧接着一转。
???莫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许平就像是个患者在那坐着,面前的法昱就像个医者。这一声“不过”惊了他一身冷汗:就像电视里的狗血桥段一样,检查感冒没什么问题,突然又转折起来。啊,原来我并没有感冒,只是得了肺癌、胃癌、肠道癌和肝癌啊,如此便好。
好个鬼啊......我信你个大头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见着许平面色渐渐铁青,法昱也不开口,等过了许久,见许平脑补的差不多,方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一些小事而已。”
突然感觉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不过这幸灾乐祸的表情,明显是在看笑话吧。得,这也算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那么,到底那里出了些问题?”许平冷静了下来,低声问道。
“许兄身上有些妖气,倒是不重,应该不是大问题。”法昱摸了摸下巴,假装自己有长须般捋了捋,信然开口。
妖气?自己身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了妖气。
“许兄最近可是沾染了什么奇异的东西?”
这,没有吧,便摇了摇头。
“那许兄最近可是和什么人一直待在一起?”法昱又问道。
“待在一起?那便只有家中的白素和小青姑娘了,可是,这怎么可能?”
许平摇了摇头,将一些胡思乱想散去。妖怪......妖怪想必长得都是青面獠牙,奇形怪状,可不会那么好说话。
“那......不知,是何妖怪呢?”
“我看不出来,只是知晓,许兄身上有些妖气罢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家师留下了件法器,可从妖气判断出妖怪真身,你且稍等,我去拿来!”
法昱说完,去了里间,过了一会有些费劲地搬出一个古铜色的罗盘。
许平见了,便过去搭了把手。这玩意看着只比果盘大些,居然那么沉重。
罗盘一尺见方,上面梵文密布,看样子是阴刻在金属之上,隐隐之间呼应。
“这要怎么用?”许平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莫不成要像滴血认主那般割个口子?
“哪有这般复杂......将肢体放在上面接触到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许平将手覆盖在罗盘中心位置,接下来似乎感到身体内一些东西被读取了出来,就像是在扫描u盘一样。
梵文慢慢挪动,组成了新的排列组合。
“怎么样,看出是什么了吗?”
“有些混杂,应该是蛇妖。”法昱看着梵文思索片刻,带着些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这东西该不会不靠谱吧......许平觉得有些蛋疼,这看出的妖气模模糊糊的,结果这结论又给的模模糊糊,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这样吧,许兄带些雄黄酒回去,蛇一般都怕这种。给你熟识的人喝上几口,便知道了。”
“那,万一变成妖怪吃了我呢?”
“不会,你身上的妖气很淡薄,想必是刚成妖不久,以你如今的修为对付起来绰绰有余。”法昱倒是对许平很自信。
许平拎着那壶雄黄酒走在梧桐巷中,这酒倒不是他买的,而是捐了功德钱后老主持给的。山中有些毒蛇蚊虫,寺中便有些备货。
“许施主尽管拿去用!我观施主是个乐善好施之人。我往内掺的雄黄分量可是很足的,比你去街上买的不是一个档次。”老主持收了钱一脸佛相庄严。
可是,这能喝吗?这么多的雄黄,就算不是妖怪,喝了之后的反应都与妖怪无异了吧。
雄黄,是四硫化四砷的俗称,这可是一种有毒物质。内在成分是一种叫做“砷”的矿物质,加热到一定程度就是砒霜。即使不加热,长期服用,积累到一定量,也会致肝、肾损伤。
这么多分量,与对他人下毒无异。许平想了想,便把手中酒壶扔了,此等事情,他做不出。岂能为一己之欲,强行加害他人!
到家了,那扇大门一如既往地给他温暖的感觉。往日一人进去,一人出来,也是有些寂寞得慌。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一人呆着了,从前世的十年废墟,到今生的伶仃,都快要成为一种习惯了。
“我回来了。”许平打开门,往里面囔了一声。
空气骤然一静。
大眼对鱼眼,那鱼叼着一只鞋子,在泥里游来游去,尾巴时不时地扑腾几下。
“啊!我的鞋,快松嘴!”
许平一把夺了下来,拿着被咬的破破烂烂的鞋子,脸色有点黑,对着鱼念叨:“鞋子不能衔出去,知道了吗?”
拿着鞋从大院进入屋内,许平将两只鞋码在一起。
看着冒着些热气的饭菜,颇为有些食指大动。
这时,里屋小青的声音传来:“姐姐,你有没有看到那条养着的鱼?”
“怎么,鱼不见了吗?总不可能自己游走了吧?”
似乎哪里不对......许平皱着眉头想着:总不能自己搞错了鱼和狗吧。
“......”
???
天哪?!那条鱼......还真会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