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染发消息给宋榷说了一声,然后和沈沐泽去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谁都没有说话,只并肩小步走着。
夜色逐渐沉下来,宋轻染露在外面的胳膊触动空气里的寒意,冷的直打颤。
不知道走了多远,沈沐泽终于在路边的一个长椅上坐下,他也不看宋轻染,只垂着眼,自顾自地开口。
“他出事之后,我日夜不停,每天做梦都在想着要怎样才能疏通关系,早点让他回家。”沈沐泽苦笑,露出自嘲的神色,“可当他自由了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却不是回家。”
这还是宋轻染第一次见沈沐泽露出这样的神色,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沈沐泽也不在意她的沉默,继续说着:“那个女人我知道,之前就有流言说,他们曾经有过一段隐秘的感情。”
“可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对我妈妈的感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他怎么能像别的男人一样,做出这样的事……”
沈沐泽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越到后面,声音越小。
最后,他将脸埋在膝盖上,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染染,”他叫宋轻染的名字,声音里透着脆弱和无助:“我该怎么办……我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难过死的。”
宋轻染就着这个姿势上前抱了抱他,然后在他身边坐下,轻声说:“放心,我们都不会说的。要不要让她知道,你自己决定。”
将今晚这一切当成是一场荒诞的梦,是宋轻染能给朋友的,最大的尊重。
过了好一会儿,沈沐泽才终于抬起头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笑了笑,说:“谢谢。”
可宋轻染看到他微红的眼角,就知道,这一晚之后,这个男人到底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了。
宋轻染走后,沈沐泽又一个人在原地坐了许久。之前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时幸福的画面,走马观花般的在他脑海里闪过。
最后,他想,无论如何,这件事他妈妈应该有绝对的知情权。
他赶回家,正犹豫该怎么开口的时候,却无意间听到在家里做了好多年的一个佣人这样问他的母亲:“太太,要派车去接先生回来吗?”
而他的母亲抿了口咖啡,不怎么在乎地,说:“再等会儿吧,他们时间长了没见面,总要多腻歪会儿。”
听这话音,她似乎知道丈夫去做什么,并且默许了。
那一瞬间,沈沐泽脑子里最后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
车上,赵恪一边开车,一边略带兴奋地说:“先生,南宸风一定想不到,他处心积虑地叫您过来,最后遭殃的却是他的母亲!”
是的,和沈二爷相会的,就是南宸风的母亲。
要不是南宸风撺掇着叶小姐给慕斯年发请柬,他母亲的丑事也不会被撞破。
而这件事,谁知道最后会不会变成先生手里的一个筹码?
闻言,慕斯年却只是看了赵恪一眼,皱眉道:“下次记得说清楚了。那算什么有趣的事,一肚子坏心眼。”
赵恪一噎,心想,我还不是和你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