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宋轻染明显能感觉到气氛突然一沉,原本阖着眸子准备入睡的慕斯年一顿,然后缓缓张开了眼睛。
他偏头过来,眼神落在宋轻染脸上,和她对视着,眸色深沉危险。
宋轻染后悔了。
深更半夜的,又躺在同一张床上,糟糕的时间,危险的地点,最容易滋生不该有的冲动了。
所以,她为什么要作死,挑战一个男人的尊严?
可此时后悔也晚了。因为慕斯年已经在危险地望着她的同时,将手掌搭在了她的腰间。
隔着略薄的被子,他掌心传来的热意,不容忽视。
然后,宋轻染听到慕斯年微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宋轻染,虽然我对那事不热衷,可我也是男人。”
他放在宋轻染腰侧的手掌微微用力,大拇指摩挲着,又说:“男人是用什么思考的,你不会想知道。”
“所以……”他的指尖向上,最后停在肋骨处:“所以,在我还用脑子思考的时候,你安分一点,好不好?”
宋轻染被他指腹的薄茧蹭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慕斯年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警告和威胁,甚至直接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危险。
可他的动作虽然表面上看来轻佻,但却始终守着礼度。从始至终,他只用一根指头,触到了宋轻染腰侧的肌肤,没有更多的越界。
这克己守礼的君子风度,倒让宋轻染有些唾弃自己的卑鄙——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
在黑暗中生存,就要做好随时被黑暗的吞噬的准备。她既然选择了踏进这泥潭,就不该妄想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打破慕斯年死死守着的界限,让他变得不理智,这才应该是宋轻染要做的事。
温柔乡是英雄冢,古代君王都有从此不早朝的一天,凭什么慕斯年可以在招惹了她之后,还能随时保持理智?
人就是这么奇怪,情绪一旦调动起来,就很难再若无其事地,假装平静。
此时,慕斯年已经收回手,和宋轻染保持距离,背过身去睡了。
宋轻染盯着慕斯年的背看了几秒,主动蹭过去,将脸埋在他颈窝里,说:“我想知道。”
慕斯年没太听清她说什么,只感觉到一个身体贴了上来,他睁开眼,问:“什么?”
“你说的除了脑子之外的思考方式,”宋轻染一本正经地表达自己的求知欲,“我想知道。”
闻言,慕斯年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他脸色不太好看,眼睛里更是酝着风暴。
深吸一口气,他渐渐平静下来,沉着声音,说:“你有十秒钟的时间可以改变主意。”
宋轻染笑起来,眼睛亮亮的,“谢谢,不过我放弃这次机会。”
慕斯年缓缓点头:“好,那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