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染做了个梦。
在梦里,她被最爱的人带到了一处河边。
他温柔地笑着,动作却凶狠,一点都不犹豫地就将她推到了河里。河水很浅,可梦总是一点逻辑都没有的。
宋轻染几近溺毙。
她拼命地挣扎,余光却总是能看到,河岸上,正趾高气扬地看着自己的南宸风。
他的眼神里充斥着的,满满都是不屑,还有讥讽。他没有开口。
可他的眼神,明明就是在说:“宋轻染,你这么蠢,又没有自知之明,为什么不去死?”
那一刻,宋轻染只觉得全身冰冷,如坠冰窟,恍惚间竟然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宋轻染张口,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冷漠,想让他救救自己。
然而,她说不出话来。
最后留在脑海里的画面,是南宸风讥诮的眼神,和冷绝的背影。
下一秒,梦境破碎,宋轻染睁开眼,雪白色的天花板印入眼底,白得刺目。
做了个支离破碎、令人窒息的梦,醒过来之后,又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酒店。
这感觉实在算不上美好。
宋轻染的视线环视一周,最终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她扯了扯压在两人身下的被单,示意:“让一让。”
男人俊美温润的脸紧紧绷着,扫她一眼,欠身让开。
宋轻染扯着被单起来,在地上走了几步,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婚纱上。
婚纱是白色的。
不染纤尘的纯白,本应该是纯洁和高贵的象征,可是自从宋轻染穿着它看到自己未婚夫和别的女人一起行苟且之事之后,它现在写满了肮脏与虚伪。
宋轻染不喜欢玷污,不论是婚纱玷污她,还是她玷污婚纱。
正在纠结还要不要穿,身后的男人忽然说话了:“你要走?”
不然呢?
留在这里干什么?两个人盖着被子聊天到天亮,等明天再分道扬镳?
没等宋轻染回答,男人再次开口:“不继续了吗?”
像在问还要不要添碗饭一样,语气无比自然,甚至还有点困惑。
这男人要不就是没脑子,要不就是真的傻,宋轻染简直被气笑了,咬着牙回答:“当然不。”
男人没再勉强,自己去了浴室。
宋轻染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儿,如此高档的星级酒店,可别说能穿的衣服了,就连件浴袍都没有。
看来马上离开是不现实了,宋轻染没办法,用酒店的座机叫了客房服务。
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还有隐约的嘈杂声一并传到耳朵里。
“染染,你在不在里面,快点开门!”
这是宋轻染的母亲沈筠的声音,而且从动静来听,门外显然并不止她一个。
虽然早有猜测,但真到了此刻,宋轻染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发寒。
一个母亲,到底可以狠心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