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哪去了?”星语追出去的时候,却不见易微的踪影。
“地鼠都没她溜得快……”张望了许久,星语只好作罢。
一个人晃荡着走在林荫路上,不用管方向,无论怎么走,总会找到想去的地方。
沁凉的冰糖葫芦的味道还附在唇齿之间,星语一直觉得,这世上能解忧的从来都只是甜点。
都说喜欢吃甜食的女孩子总是活得像公主,可是谁又知道,无甜不欢,可能是因为本就不欢啊。
“星语!”
这个点回宿舍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许安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整条路上都回荡着许安底气十足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还在树叶间跃动,反弹,横冲直撞,回音如湖心的波纹,荡开又收拢,直到了无痕迹。
星语转过身去,看到拖着行李箱的许安费劲地抬起拎着帆布袋的手向她摇了摇,脸上憨厚地笑着。
“怎么每个周末都要搞得像搬家一样?”星语走了过去,才发现面前小小个子的许安额头上全是汗。
说着,星语无奈地接过许安右手的三个帆布袋,好让她左手匀几个袋子到右边,拉着箱子也不至于太累。
“小星星最贴心了,也不枉我给你带了一箱大白兔。”许安说着,作势就要抱住星语。
星语早就对这黏人的丫头有所防范,一看到她有张开手臂的趋势就抬起袋子想要和许安隔开。可是星语还没抬起手,就听到“大白兔”三个字,顿了好一下,终究没有逃过许安汗津津的拥抱。
“你放开我啦,身上喷香水了?又出了汗,这味儿太浓了。”许安一靠近,星语就闻到了许安身上像是荔枝又有点桃花和麝香的味道,也许是和汗混杂在一起,闻着没有了本来的清甜。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刚买的,博柏利的红粉恋歌,有没有特别喜欢这种水果香?”许安说着,就要凑在衣服上闻。
“你忘了这是学校啊。”星语知道许安在外面会经常打扮,但是学校里是规定不能弄这些的。
“这个就是水果香,就当是沐浴露的味道啦。”许安丝毫不在意。
星语仔细地上下观察着许安,才发现她的五官明显都修饰过了,只是不仔细看不容易注意到。星语心下一沉,也猜到了大半。
“你是为了范予昕。”没有丝毫的询问语气。
“嗯呐。”许安倒是坦白的很。
“你们聊得怎么样?”
【是在一起了吗?】
【他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吗?】
【如果我也喜欢他,许安,我们之间该怎么办?】
……
星语面上不露,可是心底早就千回百转。
“诶呀,别提了啦,也没聊几句。”许安脸上的表情瞬间丰富起来,荡漾着难以描述的春光。
“诶呀,别这样看着我,搞得像是我红杏出墙了一样。”许安转头看到星语意味深长的眼神,脸腾地红了,“诶呀,安啦,咱们回寝室说。”
说着,许安就拉着行李箱用冲刺一般的速度回到寝室。
星语总归觉得自己是贸然介入的一方,根本就不敢和许安提及。甚至于,她觉得,于她而言时候,喜欢又能怎么样?原来喜欢一个人,也会有心无力。但是无论如何,如果范予昕选择了许安,她一定不会再有半点心思。
“坐坐坐,我这有散装的一包大白兔,就以糖代茶了,尝尝。”许安递过来一大袋,然后蹭掉了鞋子,抱着火烈鸟的抱枕就瘫在床上。
星语机械地接过袋子,熟练地撕开包装,连着糖纸衣塞进嘴里。
果然,吃了糖,心里也不那么苦了。
“累死我了。”许安深呼吸了几个轮回,想着怎么开口,就发现星语傻愣愣地盯着大白兔的包装纸,赌气地把抱枕朝莫星语扔过去,“你别只顾着吃啊,我要说正事了。”
“听着呢。”星语躲开了抱枕,又往嘴里塞了一颗大白兔,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算了,你爱听不听。大小姐我不伺候了。”许安也不管星语在不在听,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是这样,我那天不是和你说范予昕回话了吗,然后呢,在机缘巧合和我的运筹帷幄之下,许·福尔摩斯·安大小姐就顺藤摸瓜,把他们家的祖宗十八代给顺带了解了一下。”
说完,许安得意地撅起了嘴。
“祖宗十八代?你是担心你们有近亲的嫌疑吗?”星语没想到许安这么可怕。
“你就不能嘴里说一句讨喜的话吗?”许安嫌弃地小声嘀咕。
“好吧,我的错。你继续。”星语没心思和许安在这个时候瞎掰,对范予昕的家庭背景也是有些好奇。
“你让我继续我就继续,我多没面子啊。”许安作势要拿乔,“不过谁叫我的脸都贴你脸皮上了呢,算了算了。”
原来,一个女人也是一台戏。
“我和你说吧,范予昕算得上是一个富二代。但是爸妈离异,反正你就套路各种豪门狗血桥段就好了。而且,据可靠消息,范予昕现在都是一个人在外面住。所以,说实话,我还蛮可怜他的。”
许安尽量说得简单,生怕星语不耐烦。
可是,星语也想听啊……
不过,说起豪门,不知道为什么,星语就想到早上酒嬷嬷称呼自己的外婆“锦芙小姐”,估摸着自家外婆原先也算是所谓的钟鸣鼎食之家吧。不觉间也暗自乐呵了一把。
“你竟然发呆,还一个劲地傻笑!我说的有那么无聊吗?那可是范予昕。”许安不满地翘起了嘴,“我可告诉你,我知道他们家是义乌小商品起家的,和我爸差不多情况。所以啊,我们完全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啊——”
许安双手托腮,似乎都可以想象到未来两个人携手的样子。
“门当户对?”星语怔愣了。也对,可能自己的确应该祝福他们吧。
可是一想到这个,星语心底就淌过一丝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