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祉回到他的阁楼里,先把小丫头放到了铺有兽皮的床上,取下了身上的弓箭,摩挲着光滑的弓臂,看着上面的图腾,勉强能够看出来那是一只九尾。绥绥白狐,庞庞九尾。九尾、九首、虎爪,名日蛰侄,其音如婴儿,能食人。本来应该大展雄风的荒兽,此刻舔舐着它受伤的后爪,九条尾巴中有半数都断裂了,望着残尾眼眸中流露出落寞的情感。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它,它抬首看向了常祉。
“白雪,我们一直这样逃避也不是个办法。”常祉的左臂勉强使力,还是毫无感觉啊,他扭了扭头,看到了那个小丫头,小丫头盯着常祉,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好像被这种笑声感染了,他眉间的愁容散了一些“今天呀可有个有意思的东西。啧,还真的讨人喜欢的,这笑。”
找出了从虚桑大祭司那里得到的荒龙涎,往弓身上倒了几滴,白色的弓身上的裂痕浅了几分,九尾的轮廓也有了几分实质化。元灵在体内运转了几圈,顺着右手与弓的接触面慢慢的浸入,渐渐的弓臂,弓面,弓背,弓弦都发出荧荧的光辉。元灵顺着弓的每一分慢慢地游走,七尺一寸的弓每一个部分都发出欢喜的情绪。
慢慢地分出一缕元灵,让其卷起一种不知名的胶装物质和血心青,龙骨晶,雪灵莲等几百种荒植的精华,并带了回来再次融入,催动弓箭本身雕刻的阵图,等阵图凝练实了,种种光斑的颜色趋于统一发出一种灰白的色泽,常祉逼出心头血与之融合,形成了一种暗紫的混合物,这些东西缓缓的与弓身合在一起,整张弓散发出的气息越发平稳了。
完成一系列对兵的养护,常祉的身体又虚了几分。
日复一日,一开始使用腾蛇血,然后青龙血,应龙血,,,,等等龙族的精血无用后,换成了朱厌血,等朱厌血毫无用处后,整个阳界再也没有比朱厌更珍贵稀少的荒兽后,常祉闯过了某个禁地的七七四十九道上古流传下来的阵图闯入了墟地,遇到了虚一族的大祭司,得到其帮助后才能够继续修复弓箭。
这个地方,分阳,阴二界,阳界有四方,东冥,西岷,南池,北丘,其大不知几何,常人穷其一生也难以走出一方。阴界亦有四荒,此四荒不同于四方,冥东,岷西,池南,丘北。阴阳界间隔沩水,沩水之滨多存隐秘,称之为墟。阳界多以荒兽为兵,阴界则多以荒植为兵。界间尚有遗族之禁忌之源,源不为外人道也。界外有溪河海三层,溪或有立足之滨,河存下脚之丘,海中有山,山不在高,皆为荒之地。荒有地亦有天。
“哥哥,哥哥你在吗?”伴随着拍门声,外面传来一群熊孩子的吵闹声,“族长爷爷回来了!他要找你呢。”
“来了来了,别急。”常祉的声音听起来虚弱了很多,他把弓收入体内灵域,右手拢了拢左边的袖子。走到了门前,往后一拉,立马一群萝卜头似的小孩子扑过来了,“你们不要闹得太欢了,哥哥这里可是有个宝贝疙瘩的。喏,那边啊,有个小妹妹。你们帮我看会她好不好,待会回来教你们吹叶子。”
这群孩子都是皮猴子,一个个都跟看新鲜玩意儿似的盯围着着小女娃瞅来瞅去。
“你们看,她笑了,不过怎么在流口水啊?”树墩儿的小胖手指着还在襁褓里的娃娃。
“就算流口水,也比你干净。是吧,三哥?”瘦不拉几跟猴子似的小铁柱,拉着铁三的衣袖。铁三皱着眉头盯着小婴儿,一脸沉思。
“确实。不过常祉大哥说让我们看好她,你们不要动手动脚的。把这家伙弄哭了,我可不会哄。”铁三回答到。
“小常常,来了呀。呀,你这身子骨又弱了啊”,虚一族族长虚一看到常祉有气无力的模样,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听说你有了个小孩?这趟出去收货不小啊。怎么,准备给女娃娃叫什么名字?”
“连族长您也打趣我啊。名字?啊,还有这个事情啊。族长你怎么知道是个丫头啊?”
“我告诉他这老家伙的,前几日我正在通灵做法的时候,这家伙就在我旁边待着的。显示的图案里头突然出现了玄月,玄月属阴,在加上你今天捡回来了个娃娃,可不就是个丫头么。”虚桑大祭司身着棋盘纹路状的靛青长袍,手里盘着几颗玄水球。
常祉想到了第一次看见虚桑大祭司的时候,他顺手用手里的玄水球击退了暗影三睛凤,给了他一息喘息的间隔才得以让他发现了暗影三睛凤的破绽。当时常祉就想虚桑大祭司的兵难道是棋盘?可惜在虚一族带来几十年也没有见到大祭司使出真实的实力。
常祉笑了笑,“您既然知道了,要不您取个名字吧。正好我也省事了。”
“要我说啊,还是我这名字气派简单。虚一!简单明了!想想小时候为了这个称号吃了多少苦。”族长优哉游哉的在一旁说了几句,“你在那捡到的那小娃娃就随便取个不就好了。多方便。”
“别别别,这可是个女娃娃,难道要叫她沩水?这多少有点不像话。”常祉一想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渗人。沩水可不是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积攒了不知多少年来洪荒异兽的污血与怨气。沩水有灵,善恶一体,善面可聚集洪荒兽之精血普度众生,恶面常作妖,不常为善所制止。因此沩水给万物留下的印象都是罪恶之源。墟地,界间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境。界间,是阴阳二界之人人人恐惧的地方,多传有史前生物群出没,与大荒元时期相差不远。此地部落善御兵,然同时以重身法。
“取琦为姓吧,绯怎么样?”
“七?七八九的七?”常祉来了兴趣。
“非也。形声而已。她七为命,绯意红,染血则绯,命中多坎。”虚桑大祭司手抚着胡子缓缓回答,“她呀,老朽我看不透。连来历的方向都探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