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城的天气有个特点,就是冬天和夏天特别的长,所以来的也快,冗长又湿冷的冬天仿佛在一晚上就过去,快得让人来不及换衣服。
今天这节课是闻老头的中国哲学史,又是一堂大课,好几个班级汇在一个阶梯教室里。
因为童菲赖床,所以两个人很危险的踩着上课铃的最后一下进了教室。
讲台上的闻老头见怪不怪地扫一眼弓着身子穿梭在教室里的学生们,眼神又回到自己手里的书上,他的脾气一向很好,若不是赶上年级抽查,他是不会点名的。只要你在他开始讲课之前能顺利进教室坐好就行,但是闻老头究竟什么时候放下手中的闲书开始讲课,那就要看天意了。
好几个班级混在一起上大课,最大的坏处就是不容易找座位,虽然最前边几排的人还没有坐满。
一般情况下,只有爱学习又能早起吃完早饭的人才愿意坐最前边几排的位置。像童菲这样只要早课就不吃早饭,而且极有可能在上课的时候昏睡过去的人来说,是绝对不会坐在前边的。
童菲正四下寻找合适的位置,就看见最右边一排靠窗的位置有人在跟自己招手,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张记生煎的《返老还童》吗!
她赶紧拽着苏轻轻就往那边去,那边的位置简直不要太好,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吃早点。
苏轻轻被她拽的踉踉跄跄上台阶,根本没注意到打招呼的人是哪个。
直到坐下之后,苏轻轻才听到后边有个声音。
“你们也没吃早饭?”
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她转过头,就看见一脸笑意的段一鸣。
怎么是他?刚才跟童菲打招呼的就是他吗?
苏轻轻回过身去跟童菲使眼色——她原本以为是他们自己班里的学生。
童菲眨眨眼,手里的面包分给她一个,附在她耳边说:“没办法,这位置太适合吃早饭啦!”
苏轻轻:“……”
然后就听见后边的人又开口了。
“我这儿有牛奶,喝不了,给你们吧……”
脸颊边就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上还拿着一盒纯牛奶。
“啊?不用不用……”
苏轻轻连忙摆手,下一秒牛奶就被段一鸣身边的一个男孩子抢过去了。
“行啊你!段一鸣,刚才哥们儿跟你要你死活不给,这会儿一下冒出来两瓶!”说着就把吸管给抠下来插上了。
段一鸣被他说的耳朵尖儿有点儿烫,嘴上却装作如无其事:“哦……在书包最里边,刚看见的……”
被旁边的人一打岔,正和她的意,苏轻轻笑着点点头,便把头扭回去了。斜了一眼已经开始啃面包的童菲,一脸的没心没肺……
闻老头是C大文学系德高望重的教授,年纪大了,讲课的时候不紧不慢,尤其喜欢针对理论联系实际,赶上他在意的议题,就会闭着眼睛摇头晃脑讲一上午。
台下的人基本都昏昏欲睡。
他的课基本都是连堂上,中间有人想要上厕所之类的全凭自觉,悄么声儿的从后门出去,再从后门回来就行。当然,也有出去之后就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