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轻是被枕边的手机震动给叫醒的。
手机屏幕上显示有未读信息,在原本暗黑的界面上亮了一会儿,然后消失不见。她用手捏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眼睛终于在床头那盏橘色的灯光下变得适应了许多,这才慢吞吞的解开了手机锁。
身下软的一塌糊涂的床褥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感觉异常的奇妙,无形间让她忘记了自己究竟身处何处,也忘记了在进入梦香之前,那个令她揪心不已的问题。
童菲的短信跟她的人一样,总是给人一种就站在你对面嚷嚷的感觉。
“轻轻!你到了吗?对不起啊,刚才被段一鸣那个家伙骗回他家里吃饭了,不知道他又闯了什么祸,非要拉着我回家帮他做挡箭牌~事情进行的怎么样?还顺利吗?不敢给你打电话,怕打搅到你。看到给我回信息啊~对啦,那个……吴念联系你了吗?”
因为不敢打电话过来询问她,童菲在短信里来了一连串的问号,一个接一个的,苏轻轻反而迟钝的感觉不出怎么样来。
唯独最后一个问句。
吴念。
这个名字因为隔了这一场的梦,好像变得更加的遥远了一些。原本因为找不到他而产生的委屈与担忧一下子缠绵于喉间,哽得她胸口钝钝的疼。
好像马上就要决堤的洪水,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只能生生的堵在那儿,跟自己作对。
苏轻轻的手指尖在手机的屏幕上无意识的滑动了一下,心里的那股子郁痛让她的指尖微微的发凉。她自小便是这个样子,心里的情绪总是能够反映在身体上。
手机屏幕并没有感受到她轻微的触碰,停留在短信的那个界面在暗了一会儿之后,彻底的变成了黑色。
借着床头那一点点的橘色暖光,苏轻轻倒是能够朦胧的瞧见自己那张已经睡意全无得脸。
想了想,赌气一般的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去。哼咛一声将绒被拉至头顶,将自己鸵鸟一般的躲进谁也看不见的沙堆里。
这样自己骗自己的举动,从来都是苏轻轻不愿面对问题时候的惯有样子。她自知幼稚的很,软弱的很,可她找不到别的方法让自己面对。就像是她小时候做那些烦人的数学题一样,试卷被她扣来扣去的恨不得扣出一个洞,可题目还只是停留在一个“解”字上……
她也不是不想解出来,只是她的脑子太笨,来来回回的,想的全都是这个题目怎么那么难,难得她心里发苦,难得她想哭……
“轻轻,你这样,会憋坏的……”
顾苗有这个房间的门卡,她受自家大总裁之意,进来看看小姑娘休息的怎么样了。不过她也知道大总裁肯定也亲自过来看过了,只不过……顾苗的手指头在裤兜里捅了两下门卡,趁谁都没看见撇了撇嘴巴——只不过大总裁肯定是不会像她一样,光明正大的走大门~
苏轻轻专心的在绒被里藏着,当那只遇事永远软软的笨鸵鸟。只不过这床绒被的确是厚重,隔音不错,搞的她听到被子外头的声音时,还以为是自己憋的太久出现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