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从挎包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说道:“此乃静心凝神的药丸,可以帮助朱老爷稳定神魂、情绪,化水服下即可。”朱少爷闻言欣喜,千恩万谢的接过药丸扶着朱老爷离去。
“静初,你想怎么办?”张静初沉吟了片刻说道:“朱府整个已经探查过去,没有发现异常,朱二夫人与邓章槐的地魂此时都不曾离体,该是要等到子时,还是先开棺瞧瞧情况吧。张叔叔,意下如何?”
“术业有专攻,这些鬼神之事张某束手无策,一旁当个看客就行,张贤侄做主即可。”张静初瞧了瞧李云逸,见其没有意见点了点头。
“事发突然,咋们开棺。”说罢张静初右手扶住棺盖,轻轻一推就露出一个空档。在灯火的照耀下,棺内的情况瞧得一清二楚。
“朱二夫人已然死去多时,此时身穿红衣,锦绣华贵,在腹部一个以金丝修成的寿字格外的现眼。头戴金叉,凝固的脸庞上涂抹着胭脂水粉,已然瞧不清真实的面容。”
一声轻叹,张静初探手轻轻按住朱二夫人的下巴,略微使力唇齿张开,现出了断去半截满是鲜血的舌头,不仅如此,整个口腔亦是被鲜血充满,该是清洗时未能除去喉咙中的鲜血,此时倒淌回口腔。
不禁多瞧,张静初双手持礼道了声阿弥陀佛,轻轻的合上棺盖。一口长气呼出,张静初幽幽的说道:“哎,咬舌自尽无疑,不该如此的。以我而今的实力超度两个游魂绰绰有余,大家不必担心。”
说罢转头李云逸,“云逸,你可会拘魂?”“会,当然会呀,不过此法乃是禁法,一般情况下不能随便用的。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拘拿朱二夫人的地魂吧?”张静初点了点头。
“不错,一般人死之后会在当日子时地魂离体,而今这才戌时,还有一个时辰,你将朱二夫人的地魂拘来,咋们与她聊聊,说明一下情况,不然强行超度可能出现不测。”
“也行,听你的。咦,你佛门不是也有拘魂的手段嘛,怎么不自己来。”“佛门的拘魂印太过刚烈霸道,寻常的游魂的怎么受的了,一印下去恐怕就得魂飞魄散,还怎么拘。”
“以此看来还是道门手段简单,对付寻常游魂一张拘魂符足以。”说罢李云逸探手就从挎包中取出一枚黄纸符箓。这般景象张静初已然见过多次,不禁十分的好奇。
一个不过餐盘大小的挎包究竟暗藏何种乾坤,每次李云逸都不需翻找,不需查看,探手一摸就能从中取出想要的东西,恰是一个应有尽有的百宝囊,以后若有机会定要让其打开瞧瞧。
做法用符之时李云逸格外的庄重严肃,不似常日里的豪爽嘻哈。再次推开棺盖,李云逸朝众人说道:“张叔叔,梦儿,做法之时旁人不得打扰,还请退到七步之外。”
一声轻哼,梦儿姑娘俏皮的说道:“哼,有什么大不了的。”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不过却是第一个转身后退的人,在这凝重哀怨的氛围中,不禁为大家平添几分喜色。
大家微微一笑,转身退去,朱少爷安顿好了朱老爷,也加入了旁观的阵容,不过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大家退去,李云逸转身以中食二指夹符挥手一扬,左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清灵化缠,朱黄散烟,气摄虚邪,尸秽沉眠,合魂炼魄,凝形拘神,令尔不死,万寿永全——赦令。”此二字一出,李云逸手持黄纸符箓啪的一下贴在了朱二夫人的额头上。
恰似江湖入海,黄纸符箓贴上额头赤光一闪消失不见。李云逸双手再次结印,中食二指轻叩额头,起。
一声厉喝,但见朱二夫人身上一圈圈的黄光闪现,恰是一条绳索一端连着李云逸的中食二指,一端捆摆在朱二夫人的身上。中食二指上抬,一个虚幻的身影就被拉了起来。
虚幻的身影张静初瞧得一清二楚,正是朱二夫人无疑。身形被捆绑,朱二夫人有些惊恐,不断的挣扎,不过却没有丝毫的作用。待瞧清了眼前的众人,朱二夫人便平复下来。
“张公子,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儿?”游魂乃是神魂虚体,身形言语常人不可见不可闻,在场众人唯有张静初二人能够见闻。
张景阳乃是武道宗师,五感极其的敏锐,隐隐有所感知,却无法窥探真实。虚体化实需要阴气做基础,至少也要达到野鬼之境,朱二夫人而今不过刚成为游魂,还远远做不到。
“静初,你与朱二夫人相谈。”张静初闻言点头,以念力为引说道:“朱二夫人,不必害怕,大家并无恶意。”
一切景象瞧在梦儿姑娘眼里显得格外的怪异,但见李云逸以中食二指为引牵着根黄绳像是捆着什么东西,张静初唇齿扣动像是在说话却不见发出丝毫的声响。就想上前出声询问,却被张景阳及时拉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张公子,民女不是死了嘛,这是怎么回事?”“朱二夫人,你的确是死了,你现在的模样是你的地魂。”
“常人死后地魂入地府轮回,你本该在今夜子时自行离体的,不过而今时辰未到,有事向你说清楚,就只好让云逸以术法将你拘来。”
“哎,死了好,死了好啊。”张静初闻言轻叹,“朱二夫人,朱老爷已经原谅你了,你为何要自尽呢?”
“老夫宽厚仁德,不忍将民女处死,不过却始终改不了民女有愧的事实,与其忍受着屈辱活着,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朱二夫人又为何以那疯狂的手段杀死邓章槐,给自己平添一份罪孽呢?”
朱二夫人陡然的狠厉,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怪他,都怪他,若不是那畜生欺辱了我,朱府又怎会发生这等事儿,民女又怎会落得个贱妇咬舌自尽的下场。民女要报复,要杀了他,就是承受天大的罪孽也无妨。”
“哎,朱二夫人,你何苦呢,邓章槐乃是必死之人啦。”
“张公子,你永远不会明白的。你知道嘛,你知道民女挠他的脸,咬他的喉咙,享受着他凄惨的哀嚎,将他杀死时民女有多么的痛快嘛,哈哈哈,这是民女此生最痛快的时候,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痛快了。”
朱二夫人癫狂般的嘶嚎,一股股浓郁的阴邪之气恰似潮水般疯狂的朝其涌来,渗入她虚幻的躯体中。“不好,静初,朱二夫人要化做厉鬼了,快阻止她,拘魂索快捆不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