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初微微一笑,“姑娘放心,在下此去只是想拿回骨坛,至于钱财青蛇帮想要拿走便是,不会与之发生冲突。”“公子如此甚好。”
“青蛇帮的总舵在怀化南郊三里外的青山岗。从扶罗街的天目茶庄处左转直行三百步,而后右行五百到达青石街,再从青石街的怀雀酒楼处左转直行八百到达青云街,从青云街直走就可到南郊。”
张静初听之大喜,这般复杂的路线若是让他盲目的寻找不知要耽搁多长时间,随即双手抱拳说道:“感谢姑娘仗义相助。”“不妨,公子此行还望小心。”张静初点了点头,也顾不得暴露了武功,转瞬消失在三人身前。
一个大活人从眼前瞬间消失,惊得三个女子面面相觑,左右张望着寻找,一番苦寻无果,这才恍然大悟。“晴儿姐,那人的功夫好厉害啊。”晴儿愣愣失神,点了点头,轻嗯一声。
“走吧,也该回去了。”“嘻嘻,晴儿姐是担心那公子,想回家找你爹帮忙吧。”“你个小丫头,瞎说什么呢?公子虽然武功高强,可那青蛇帮毕竟人多,蚁多咬死象,何况还有三位武功高强副帮主与一位深不可测的正帮主,让我爹派些人去帮忙以防万一嘛。”
“嘻嘻,还说不是担心那公子,晴儿姐,你该不是喜欢上那个外乡人了吧。”“你个小丫头,还敢调笑我。怀化毕竟是我爹的地盘,若是死了人终究不好。”“嘻嘻,还想狡辩。”“你个小丫头,这次一定不饶你。”
张静初告别了三位姑娘,不久就在扶罗街找到了天目茶庄,根据晴儿姑娘所说,左转右行便来到了青石街。青石街上行人不多,做买卖的商贩也少,较之扶罗街的热闹略显得冷清。
张静初并没有上街,而是纵身跃上了房顶,以极快的身法在房上左右奔走。正所谓站得高,看的广,望得远,张静初不仅想要找到怀雀酒楼,更想找到那个与盗贼沆瀣一气的大汉。
现在距离包袱被盗已经有些时间了,张静初心中有些不安。倒不是怕那青蛇帮人多势众,而是担忧那个盗贼心急打开了包袱,没有得到多少银钱而摔了师傅的骨坛泄愤。
想到此处,张静初就越是忧心,奔走的也愈发快速,一双锐利的眸子不断的扫视着青石街,像极了一只翱翔在天空寻找着猎物的雄鹰。
陡然,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张静初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凝神细瞧,嘴角浮出了一个喜悦的微笑,暗自呢喃,你果然在这里,下一刻张静初就出现在了那人身后。
张静初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大汉前迈身形一怔,有些不耐烦的回头说道:“谁呀?”“大哥,这么快就不认识小弟啦。”张静初一脸笑意的说道。瞧清了来人,大汉面色陡然一变,有些惊讶更多的则是阴狠。
片刻犹豫,大汉一脸笑意的说道:“原来是小兄弟啊,不知叫住在下有何事?”表面一脸的和气,实则在暗地里盘算。
“这臭小子不简单,一路上我都十分小心,并未发现有人跟踪,而他却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不是我一人能够对付的。先拖住他,找个借口将他带来青云街尾的林氏废宅,然后叫上兄弟们一起干掉他。”
“先前承蒙大哥相助,本想找个地方请大哥喝杯茶聊表谢意,不曾想包袱被那贼人给偷了,这不一番寻找,恰好在此处又碰上大哥,所以前来打个招呼。”
大汉听完满脸的诧异,“噢?不知兄弟何时丢的包袱啊?在下是怀化本地人,倒是听说过些暗地里的消息,不知对兄弟有没有帮助。”“啊,大哥但说无妨。”
“在怀化南郊有个青蛇帮,帮下有一伙儿专门偷外地人钱财的贼人,不知兄弟的包袱是否也是那贼人偷的。”“大哥说的多半不错,在下正是今日才来到怀化,我那包袱定是那青蛇帮的贼人偷的。不知大哥是否知晓青蛇帮的具体位置。”
大汉有些犯难的摇了摇头,“青蛇帮的具体位置在下不知,不过倒是挺朋友说起过那伙贼人的临时据点。”张静初双手抱拳,“太好了,还请大哥教我。”大汉摆了摆手,“不必客气,在家靠亲族,在外靠朋友嘛。在下此时无事,可以带兄弟去那贼人的据点。”
“使不得,大哥一再帮我,与我有大恩,怎敢让大哥再为我赴。”“不妨事,那伙儿贼人屡屡败坏我怀化人的名声,在下早就看其不顺眼,恰好借此机会教训教训他们。”
“大哥会武?”“哈哈,早年学过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几个贼人应该不成问题。”“哈哈,如此就先多谢大哥仗义相助啦。”“哎,兄弟太客气啦。”“大哥,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去贼人的据点。”“好,兄弟跟我来。”说完就率先大步离去。
张静初一声轻叹,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快步跟上。“哎,本来不想与你计较,问上几个问题就让你离去,不曾想你却起了杀意,如此恶毒心肠,若是不教训一番,日后必定再造杀孽。”
大汉转身离去,脸上浮出一抹嗜血的冷笑:“臭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去了地下可怪大哥我心狠手辣。”这般想着,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叹。“既已知晓敌人的据点,兄弟为何苦叹?”
“大哥有所不知啊,在下是担心那贼人未到据点就先将我包裹中的钱物拿了去。”“哈哈,这点兄弟请放心,据说那青蛇帮有着规矩,不到据点,人未齐,就不准贼人私自打开包裹,私自瓜分钱财。”
闻此言语,张静初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暗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与那大汉闲聊起来。“大哥对那青蛇帮很是熟悉啊。”“哈哈,哪里哪里,都是与朋友喝酒闲聊时听说的。”
一路闲聊,张静初随那大汉很快就找到了晴儿姑娘所说的怀雀酒楼,从那左侧巷子直行了大概八百米就到了青云街。
青云街与青石街相仿,商少客少,略显清净。不过张静初倒是见到几个孩童伏在地上玩那弹弹珠的游戏。弹弹珠是乡野穷人家孩子少有的乐趣,在儿时张静初也和伙伴们一起玩过。
在八年前,天灾晋豫奇荒还未爆发,张静初与伙伴们还快乐的生活在青槐村,张静初那时也不叫张静初,而叫狼娃,至于为何叫做狼娃,张静初也偶尔听老人提起过几嘴。
十五年前,秦浩的父亲秦江上青槐山砍柴,傍晚归来时隐隐听到树林中有哭声,寻声找去,就在一颗大树下见到了一个婴儿,而那婴儿旁正有一匹大狼轻舔着婴儿的脸颊,后来秦江赶走了大狼,将那婴儿抱回了家,并为之取名狼娃。
不过可惜秦江在狼娃五岁时就病故了,徒留下了六岁的秦浩与狼娃。在那以后狼娃就与秦浩相依为命,守着一栋老房子,靠着给邻里乡亲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维持生计。
在这途中,狼娃与秦浩也结实了一个好朋友——侯壮。狼娃与秦浩时常帮侯壮家干农活,侯壮的父母也喜欢他们,经常留着他们在家吃晚饭。
有时干完农活后,狼娃三人也像这群孩子一样,伏在地上打着弹珠,欢声笑语能够掩去一天的疲惫。
事与愿违,一年后天灾降临,青槐村的百姓也被迫开始了逃亡。在逃亡的途中,狼娃也彻底认识到了人性的丑恶,在他那幼小的心灵中,深深的种下了仇恨与暴虐的种子。
不久,侯壮被其父母卖给了西去的马队做仆役,而秦浩也染上了瘟疫,在埋葬了秦浩之后,狼娃又独行了数日,在即将饿死之迹遇见了行远大师,被其带着一起走林翻山,趟江行谷,并为其取名张静初。
想的入了神,张静初耳畔陡然传来了大汉的声音,“兄弟,你瞧,前面不远就是那林家废宅。”张静初寻声望去,引入眼帘的是一栋破败的朱漆木宅。
木宅前有一庭院,院门已然不知所踪,院中杂草从生,还有许多从房顶掉下来的瓦砾,木屑。木窗破烂不堪,房梁结有大量的蛛网。
院中左侧有一石磨,磨旁有一腐烂的木桩与一口不知是否干涸的石井。右侧则是一颗有些倾斜的大柳树,柳树青翠欲滴,不时随风摇曳,并未枯死。
张静初眉头微皱,点了点头说道:“大哥可知那林家为何废弃这栋木宅?”大汉摇了摇头,“这具体是为何在下不知,不过却是听说过些谣言,好像是说这宅中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