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此处此地,一个与世隔绝的洞窟之中,一只恐龙似的奇怪生物的眼中正闪烁着与其表面怪异形貌万分不洽合的智慧之光。
张道正在思考:
啧,这“系统意识”好像有一些拟人化的情绪啊!报复心这么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我是不是该……
张道心头一闪,旋即突兀的打断自己的恐怖念头。
自己可是和被议想的家伙连在一起啊!要是因为这个就让它(衪?)有了什么会兽惊悚的心思自己可就……
思至此处,张道再次强行镇压这些“不应有”的想法,唯恐被某统察觉。
当然,它也知道自己可能瞒不过“系统”,它只是在表诚表意,表示它不是真想对它做什么罢了……
“奇怪,为么思穿越之后杂念咧么多?”
张道转而在心中暗自诽腹着,似乎从有穿越之后起,它的念头思路就像洪涝一样澎湃泛滥,无法控制。
它对此也无什么触动,因为对于这些精神上的东西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不管。
眨了下眼,又转而开始思考“系统”的传回信息。
没危险?嗯…这“系统”应该没什么立场来害我,毕竟我只是个小角色,无缘无故,这神秘“系统”大概不会骗我……
那也就是说…这块地我最大喽!!!
想明白后
一瞬间,张道的眼神变了。
变得惊喜,变得激动,变得贪婪!
在张道眼中,这被“系统”确认为“适宜生存”的地方仿佛就像是一个脱得光溜溜绝世美人,正娇滴滴的卧身在床,用她特有的处子幽香勾诱自己,正娇媚地等待自己!
她是我的!我一个人…啊不,一个兽的!
这是最基本的领地意识。
一种食肉生物都或多或少都会有的东西,而且智慧生物在这方面是只多不少的!
毕竟做过人,还是中国人!
那可是从灵魂里就奠定了那骨子里的热情和贪婪。
民以食为天,而食由土地生。
土地于人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就好像某脚盆鸡和毛能为了几块岛屿怼出火花一样。
而中国人对于土地是有着某种特殊的占有欲望,因而土地向来是人们争夺的主要目标,有了土地,就有了资源!就能活得更好!
作为一名前正统中国人现正宗小恐龙,它十分完美的承接了这一生存思想。
这是本能!更是生存使然!
要知道,在异世,如果去做一个游离各处的兽,危险是非常大的,一不小心就得跟世界说拜拜了。
更不要说是建立在自己此时浅薄的认知和有限的了解之中了。
闯荡世界?那是有大佬加持自己够硬才叫闯荡世界!木大佬木实力闯个鬼啊!那不叫闯荡,那叫作死!
做兽还是得猥琐发育,好好种田,以后为祖国,啊不,以后为种田事业添砖加瓦那才是王道……
等等!
张道忽然一然一抬头,然后扫视前方,眼神突然变得僵凝,心中一阵暴跳!
“统公坑吾?!!无种粟以何植食!?”
众所周知,要种地,种,土二者缺一不可,如果无土有种,那就算再如何没什么用。
反之,亦是如此。
所以没有种子张道大地主的规划注定无法实现。
白日梦被现实击毁,张道很郁闷,郁闷到一点都不想自杀。
它很快又平复下来,它想的很明白,做梦不是错,可是以为梦是真的那种是错了,谁叫自己事先未观察好呢?
再说它也没真正的生气,顶多只是郁闷,它只是想叫某只“系统”出来解释下,顺带试探一下,如果能解决就更好了。
等了一小会,“系统”还没出现,看来是不想出面了。
摇摇脑袋,就向着水潭看去
或许它应该观察一下自己的形象?
张道有些犹豫,虽然知道“系统”没有理由骗自己,可是“系统”的判定结果真实性未知,一个没能量的系统的判定是否会有些…问题?
张道心中犹豫更甚
这,如果错了,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还请宿主相信系统,系统只是能量不足,并非残破,另外,宿主并不需单靠杂食维持身体所需,此处的确可以让宿主长期生存。”
系统略带庄重的“声音”响起。
张道双眸又有些飘忽
这是警告?还是单纯的为自身辩驳?
张道猛地一闭眼,这不是它现在应该去思考的!
相信“系统”,是张道此时最好的选择!
毕竟以后不出意外恐怕一辈子都得和这“系统”绑一起,现在初识,不给面,大家面上都无光。
但还是有点风险,而且也不知道“系统”本质是什么,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不管了!
再睁眼,呆滞调整一秒,便摇摇晃晃迈起步伐,向潭边走去。
它走的不快,每一步尚且生涩但又走得健稳,踩在硬石上,却不发出点微小的声音。
“咚、咚、咚”
张道的心弦随着胸内的火热博动极力崩紧,预防着视野中一切可能会隐匿危险的地方。
这不是张道不信任“系统”,只是它从潜意识里就有着对此类情景惧怕与警惕。
它不是什么特种兵王,它可是怕死怕的要命啊!
直至临近潭边,张道停下脚步,压下低抑的情绪,稍候片刻,才到达幽潭。
张道杵立在潭边,略带好奇的目光向幽潭看去。
在潭水的照映下,张道终于见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正如它所科,一只恐龙,一只奇怪的恐龙。
它打量着水中的自己
算不得雄健反而有些萎靡的身躯,收拢在胸前的瘦干手臂,还有六根没有尖爪,结上暗红血疤的指头,看着就像是一个营养不良的瘦弱小孩。
在它脖颈顶端,镶嵌着一个蜥蜴般的丑恶头颅。
半张的大嘴,将它一颗颗排列参差的黄质牙齿和长细舌头显露出来,它呼吸之间,似乎就算是隔着幕影也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它齿壑之间的腐朽味道。
在两个前端的孔洞之后,是一双低拢着眼皮的眸子,不是记忆中的棕黑,而是浑浊不堪沙土颜色。
奇怪的五官完美的融纳在这狰狞的头颅之上,它们相互影响,相互契合,却又突兀惊乍,好似一幅诡谲的画作,丑陋,又蕴含着某种悚然。
幽绿的潭水覆盖了它,却无法遮盖它本身的青黑色彩。
这本就不祥的色彩,与它的廋弱与丑陋相合,让它变得恐怖和压抑。
打量完毕自己的模样,张道只有一句话:
“我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