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顾不得魂归,走过去搂着晓芳摇晃,“晓芳,醒过来?”
“你这般叫她没用,她中了春风笑的销魂针,得拿到解药才能将她救醒!”魂归凉声说着,眼里一片薄凉。
上一次在碎叶城,那些人没能杀了慕子衿,是因为他一直拼尽全力的保护她,可这一次,子衿独自一人,只怕……
“春风笑?碎叶城笑春风的老板娘?”墨影重复着春风笑的履历,不明白那个远在碎叶城的女人,为何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京都,并神不知鬼不觉的绑架了慕子衿。
“对,去叫崇睿,全城搜捕!”
魂归的话音刚落,崇睿已然飘然而至,他握着魂归的衣襟,幽冷的说,“子衿出了何事?”
“她被在碎叶城追杀我们的人绑走了。”魂归说完,轻轻的扯开崇睿的手,“现在,召集人手去搜捕,可能还有希望。”
“撤回所有监视在慕家与太子府的人,全城搜捕!”崇睿说完,便如大鹏一般飞身而起,转瞬间便消失在风雪中。
魂归咬咬牙,也跟着崇睿的身后飞身离去。
数十名影卫,加上崇睿刚哲和魂归,在京都各处搜寻了一天一夜,却连子衿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崇睿站在茫茫的风雪中,心里一片寒凉!
再说子衿,被人抓走之后,她便被带到一个地下密室里面,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像蛇一般扭动着,最后竟然变成一个妙龄女子。
便是春风笑!
密室的暗处,站着那个浑身裹着黑衣的男子,他背对着灯光而站,见春风笑将子衿带来,他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冷冷的看着。
“主人,慕子衿我给你弄来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春风笑拿着随身携带的手绢擦拭脸上的脏污,顺便便露出她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庞来。
那人挥手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过了慕子兰的婚礼,便可以了!”
“主人,这是除掉崇睿的大好时机,主人为何要帮助他?”春风笑不解。
“哼,蠢货,你懂什么?”那人似乎不屑与春风笑解释。
春风笑被他一番抢白,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可她惧怕黑衣人的手段,不敢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只得恭敬的拱手,“诺,属下知罪!”
“下去!”那黑衣人对春风笑冷冷的下令,然后再也不看她一眼,他越过春风笑,走到子衿身边,想伸手去触碰一下子衿的侧脸,可却犹豫着,最终没有伸出手!
春风笑的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她在心里腹诽,“哼!慕子衿,她到底哪里好了?”
春风笑冷着脸,一步步的退到黑暗中,最后消失在房间里。
那人坐在子衿对面的椅子上,喃喃自语的说,“慕子衿,我且让你再在崇睿身边待上一些日子,待时机成熟,我要你披上嫁衣,成为我的女人,是我的!”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狂热,可是转瞬之间,又变得十分冰冷!
子衿受迷香之毒,没多久便悠悠转醒,她抚着沉重的脑袋,惊恐的看着这个连一扇窗户都没有的小房间。
忽然,她看到对面椅子上坐着的黑衣人。
是他!
子衿本能的伸手去拿防身的毒药,那人却先子衿一步移步到子衿面前,他握住子衿纤细的手腕,幽冷的说,“别逼我对你动手,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当知道,能自由活动,比什么都重要。”
他靠近的瞬间,子衿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可那种熟悉转瞬便消失了。
“我们认识,对么?”子衿看着那人,淡淡的问。
那人微微一愣,不过转瞬却笑了开来,“你猜?”
“阁下为何两次三番的为难我一个小女子?”不管他的身份为何,可他要杀子衿,这点毋庸置疑。
“你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子,我从未见过比你更聪明的女子。”他一点也不吝啬自己对子衿的夸赞。
可是他的夸赞对于子衿而言,却并非一件好事!
“阁下若是想要杀我,如今便是最好的机会,若不然我丈夫很快便会找来,到时候只怕阁下要再动手,便难了!”子衿不知他为何只将她抓来,却没有下手杀她。
子衿怕死,可她更怕这个神秘的黑衣人用她去要挟崇睿,所以她才会试探,这人到底意欲何为?
“你倒是始终不渝的坚信他,可是我的地方,就算是崇睿连同他的影卫倾巢而出,也找不到?再说,谁说我要杀你,你且放心待在此处,待慕子兰离开京都,我便放你回去!”
“你是在救我?”子衿忽然便有了这样的感觉。
哎!
那人叹息,“与你这般聪明的女人说话,真得小心些,不错,我在救你,我不想你这般聪明的女人死在皇后手里。”他倒是直言不讳。
“因为我死了,对你而言也是一种损失,更有甚者,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可以这般理解么?”子衿眸色沉沉的看着那个黑衣人,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口。
那人笑了一下,“慕子衿,你别当所有人接近另一个人都是有目的的,起码这次,我只是单纯的想救你!”
子衿见他越发说得暧昧,便及时住嘴,不打算与他再纠缠。
根据目测,子衿觉得,这处应该是一个地下密室,难怪他这般笃定崇睿抓不到他。
可这人,到底会是谁呢?
那人见子衿不在言语,他也不说话,悄然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来,放在子衿对面的桌子上,他人鞭刑消失在黑暗中。
子衿一个人待在黑暗的屋子里,实在不知如何打发时光,只好拿起那人留下的书本看了起来。
慕家。
与子衿出嫁的凄冷相比,慕子兰出嫁可谓风光无限,整个将军府张灯结彩,披红挂彩,丫鬟婆子小厮都换上了体面的新衣裳,穿梭于人群中招呼客人。
慕良远的书房里,皇后端坐在上座,冷冷的看着公孙翠屏,凉声开口,“子兰被你教育成这般没脑子,哀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可你要告诫她,嫁到王家之后,切不可以势压人,要孝顺公婆,体贴夫君!”
“这皇后娘娘尽管放心,我早已经知会过她,她也记下了,若是皇后娘娘无事的话,我便出去招呼宾客了?”公孙翠屏表面虽然答应了皇后,可心里却十分不屑。
她暗自腹诽道,“我女儿是堂堂征远大将军的女儿,是皇后的亲侄女,嫁到他们王家那是他们的福分。”
皇后岂会不知公孙翠屏是为何着急要离去?
她嫌恶的挥手屏退了公孙翠屏,当年一直忌讳赵倾颜,所以从未重视慕子衿,可没想到,那小女子日后会成为她的大患,当年若是能好好待着,让她嫁给太子,今日何至于会有这般际遇?
公孙翠屏开心的退下,刚走到拱门处,便看见慕明轩往书房走来。
“母亲,可曾见到父亲?”
公孙翠屏笑呵呵的指了指书房,“咯,在书房招呼我们的姑奶奶!”
慕明轩听后,微笑着说,“正好,我也有事想问问姑母!”
慕明轩说罢,便往书房走去,他走到书房门口,刚要敲门,却听到书房里传来皇后阴狠的声音,“怎么样?还是请不动慕子衿那小贱人么?”
听到这句话,慕明轩迟疑着,没有再去敲门。
“姐姐,子衿失踪了,崇睿全城搜寻了两日,也没有找到。”对于皇后对子衿的称呼,慕良远虽不悦,可却没有吱声。
“失踪?那我们今日的计划不是要落空?”皇后的声音含着明显的怒气。
“姐姐,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即便要杀,也不能在慕家……”慕良远的话没说完,书房门边被慕明轩大力推开。
他逆着光站在书房门口,冷森森的看着他的父亲与他的姑母,“难怪子衿不愿回来,原来你们真的要下手杀她?”
“逆子,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过来行礼?”慕良远先是一惊,发现来人是慕明轩之后,又松了一口气。
他老了,这些日子明显感到精力不足,以后辅佐太子的事情,终归是要接手让他去管理的,慕良远觉得,也是时候让他知道一切了。
慕明轩走过来跪在地上深深的叩头,“姑母,我们兄妹四人,子兰远嫁,明杰在监,你们为何要杀子衿呢?”
“明轩,子衿她不再是当年在慕家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了,她的丈夫威胁到了太子的帝位,姑母屡次劝告终是无用,你让姑母如何是好呢?”皇后对慕明轩摆出她最擅长的伪善嘴脸,说的好像她也很是无辜的样子。
崇睿有心,这慕明轩是知道的,可是……
“父亲,上次明杰被李家算计那次,若不是子衿拖着重病的身体求着睿王将她带进刑部,明杰那次是必死无疑,这样的子衿,您真的不放过她么?”慕明轩见皇后心态坚定,连忙转向慕良远。
慕良远听了慕明轩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你说,当时是子衿救了明杰?”
“是的,子衿被慕家错待这么多年,尚且能不计前嫌深夜去救明杰,她又如何会做对太子不利的事情?”
哼!
皇后听了慕明轩的话,冷哼一声,“她被慕家错待多年,寒酸嫁到崇睿府上,成亲三年,崇睿都不曾与她同房,她会不恨慕家?子兰处处算计,横刀夺爱她会不恨慕家?”
“姑母……”
“够了,我姑且念在你是长兄,对她存着怜悯之心,才会替她求情,可是过了今天,你若再处处向着慕子衿,那便不要怪姑母,姑母会将明杰弄出来,让你们母子被三房踩在脚下,你若想那般,那你便继续向着慕子衿去!”
慕子衿的无故消失,让皇后心浮气躁,慕明轩一再替慕子衿求情,连慕良远都快要被他打动,让皇后终于扯下她伪善的面具,声色俱厉的威胁慕明轩。
慕明轩神色一凛,幽深的眸光看向慕良远。
从慕良远的神色中,他也看到了一丝对皇后的厌恶,不过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快得好像是他产生错觉。
“明轩,不要惹姑母生气,随你母亲无招待宾客,待子兰离府之后,到书房来,父亲有事情要交代与你!”
这一次,慕明轩分明从慕良远眼神中看到警告!
他咬咬牙,躬身退出书房!
“看好他,若是有异动,将他软禁起来!”
皇后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从她的眼神中,慕良远看到了浓浓的杀气。
也许,对于皇后而言,任何不能帮助太子上位的人,都会是太子的敌人,都该死,即便那人是她的亲侄儿,亲弟弟!
睿王府上。
崇睿一直找不到子衿的下落,不得已,只好召回魅影,让他去慕家盯着,稍有异动,便让魅影回来禀告。
魂归一直找不到慕子衿,也是心浮气躁,想到那慕子兰今日要出嫁,而子衿却不知被他们弄到何处,魂归便气不打一处来,踟躇了片刻之后,魂归飞身而起,往慕家方向掠去。
慕子兰坐在闺房之中,手里捧着她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她自然是不甘心嫁去凉州的,可是有皇后的诏令,她不得不嫁。
一阵冷风吹来,慕子兰不由得抱住自己,“宋嫂,将门关好,冻死人了!”
一柄利剑架在慕子兰的脖子上,慕子兰被吓得一哆嗦,颤声问,“你,你是谁?”
“老子便是江湖第一淫贼,你不是说老子将慕子衿带去北荒****了几个月么,你害得老子被崇睿追杀了几个月,最可气的是,老子连慕子衿的衣服都没碰一下,你说这笔账,老子要如何与你算清楚?”魂归痞里痞气的看着慕子兰,惊鸿剑闪着寒光,倒影在魂归的瞳孔里面,只剩一片幽光。
“啊!”慕子兰不受控制的想尖叫。
魂归冷冷的将惊鸿剑往她的脖子移了一分,“你若敢叫,老子便立刻奸杀你!”
慕子兰生生的忍住尖叫,颤抖着说,“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魂归邪肆一笑,“按理说,你很是对老子的胃口,可你他妈太贱了,老子竟然对你没有半天兴趣,可是为了报老子被你污蔑之仇,你便自己表演一番吧,记住,要好好表演哦?”
慕子兰听了魂归的话,吓得直哆嗦,“要,怎么表演?”
“你******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叫床不会啊?”魂归用剑锋挑起慕子兰大红嫁衣的衣带,很不耐烦的说。
慕子兰又羞又气,可魂归的剑就在她面前,只要她稍有异动,魂归便极有可能马上给她一剑,慕子兰不想死,即便活的苟且,她也要活着。
“你,你不要杀我,我叫!”屈辱的泪水在慕子兰的美眸中打转,可她害怕魂归真的杀了她,所以硬生生的忍着,没有流出来。
“叫大声点!”魂归说完,便靠在床柱上,等着看好戏。
“啊!啊!啊!”慕子兰连着叫了三声,魂归听后甚是不悦,他用剑锋拍了拍慕子兰胸前的女性象征,不耐烦的说,“叫成这样,你是被杀猪啊?”
慕子兰脸色一白,豁出去的****起来。
一时间,守在外面的丫鬟婆子都是一脸惊讶,只是大家都十分惧怕慕子兰,谁也没敢说话,只悄悄的缩在角落里,静静的听着。
“说,公子,你可真厉害,弄得人家好酥麻!”魂归嫌慕子兰叫得不过瘾,还给她添加了许多戏码。
慕子兰害怕,忍着眼泪复述。
门外的丫鬟婆子纷纷交头接耳,“天啦,这大小姐出嫁当日,都要与男人白日宣淫,啧啧啧!”
……
“喊,用力啊!公子!”魂归用剑拍了拍慕子兰胸口,继续听戏。
慕子兰照做,魂归见差不多了,忽然眼里闪过一丝冷芒,他凉声对慕子兰说,“今日之事,你若是敢告知第二个人,我便奸杀你母亲,再追去凉州当着你夫君的面奸了你,听到没有?”
“诺,子兰听到了!”慕子兰此生遭受过的最大的侮辱都不及这个的万分之一,她愤怒,可却无计可施。
魂归邪肆一笑,用剑柄将慕子兰敲晕,然后将她所有的嫁妆全部转移,用石头代替了那些金银。
一切办妥之后,魂归高兴的拍手,痞里痞气的说,“臭婆娘,你看哥哥待你多好?替你报了大仇!”
言落,他还顺便将慕子兰的嫁衣扯烂,让她看上去像是真的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情事。
那日,京都再次传出风言风语,将慕子兰新嫁之前的香艳事传得绘声绘色,人尽皆知。
据说,慕子兰嫁到凉州之后,当着宾客的面,高傲的对王家父子说,“本小姐是征远大将军的爱女,是皇后的亲侄女儿,我的嫁妆,可买下整个凉州城,我下嫁到你们王家,日后这个家,便由我做主,由我说了算。”
言落,她便命陪嫁的丫鬟打开箱子,可没想到的是,她整整五十箱的嫁妆,全是黑漆漆的石头……
地下密室。
子衿被关在这个密室之中不见天日,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能依据春风笑送餐的次数推断时间,一般人若是被关在这样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声音的地方,估计会疯。
可子衿却全然没受任何影响,讲究那黑衣人给的书,一直静静的端坐在椅子上看,实在疲乏了,便起身走动一下,竟不吵也不闹。
黑衣人站在门口窥视慕子衿,眼里闪过一抹狂热,他从未遇见过这样一个女子,便是这般安安静静的坐着,都自有一股撩人之姿。
这样的女人,到最后,一定会是他一个人的!
子衿不知黑衣人在外面窥视,依旧安静的看书,看到有趣的地方,她甚至会露出微笑。
“主人,慕子兰的送亲队伍已经出城了,慕家派人找慕子衿的人也撤了,只有崇睿还在寻找。您看……”春风笑看着那人,眼里闪过一丝迷离。
“将她迷晕,送到她母亲那里的街道上,确定她被安全带走,再回来!”黑衣人不舍的看了子衿一眼,没想到两天时间,竟这么快!
“诺!”春风笑拱手躬身,静静的开门走了进去。
“怎么,到时间放我离开了么?”子衿见春风笑手里没拿着托盘,眼里还闪着寒芒,心里便已然有了答案。
春风笑妩媚的捂住嘴唇,轻笑着说,“睿王妃真不愧是女中诸葛,是啊,我家主人救了你一命,虽然不甚讨好,可眼下,还是要放你走了!”
“多谢!”子衿淡淡道谢。
见子衿这般淡然,春风笑心里便有气,她冷哼着,用丝绢在子衿面前一挥,子衿只觉得眼前一黑,人便失去了意识。
春风笑深知慕子衿医术高明,不敢大意,用丝绢将她的眼睛蒙上,嘴巴堵上,双手双脚缚上之后,才拿了个大麻袋,让一个大个子将子衿带走。
外面风雪肆虐,街上依旧没有什么行人,那人扛着子衿一路往西,往子衿母亲小院的方西疾驰而去。
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将子衿丢下后,那人便快速的消失在街道尽头。
春风笑再次施展缩骨功,将自己易容成小姑娘的模样,蹲在离子衿不远的对街的墙角,冷冷的注视着这边的一切。
过了半个时辰,也没见人出现,春风笑不由得有些慌,若是慕子衿冻死在这里,那主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可现在,能怎么办?
春风笑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春风笑忽然感觉到空气中有衣袂被风吹动的声音,这种声音,只有身怀轻功的人飞掠而过时,才会有,为了不暴露自己,她将自己小小的身体藏在臂弯里,与街边乞讨的乞丐无异。
那人快速的从子衿所在的巷子边缘掠过,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可是就那一眼,却让他惊喜万分。
是赤影!
赤影见失去意识的子衿躺在雪地之中,连忙解下自己的披风,将子衿牢牢的包裹,然后放了一枚响箭,给崇睿信号。
他将子衿已然冻僵,也顾不得等崇睿,直接抱起子衿便往赵家小院跑去。
春风笑在对街见子衿被人抱往赵家,这才放心,悄然的消失在巷子口。
她走后没多久,崇睿与魂归两人便匆忙赶到,崇睿查看了一下雪地的痕迹,确定没有发生打斗,却疑惑了,“赤影放响箭,这里却没有发生打斗,是为何?”
魂归耸肩,“你问老子,老子去问谁?”
接连找了三天,都没能找到子衿,魂归的火气有些大。
崇睿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时空中又传来一枚响箭,崇睿抬头一看,是赵家的方向。
他展开身形,再次飞掠而去。
赤影抱着子衿回到赵家,一脚踢开大门后,一直藏身在暗处保护赵倾颜的绿影连忙给崇睿发了响箭。
“莲姨,准备热水。”赤影对着关闭的房门大喊一声。
赵倾颜与莲姨正要吃饭,听见赤影急切的喊叫,两人连忙放下筷子推门来看,却只看见赤影暗红色的衣角,消失在子衿房间。
“莲儿,走去看看!”赵倾颜说罢,便提着裙摆往子衿的房间走去。
两人还没走到,便见一个深紫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已经先一步进了子衿的房间,大门外,一只黑色的靴子伸进来一半,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你在哪里发现她的?”那个深紫色的身影,自然是崇睿。
赵倾颜听见崇睿的声音,立刻知道出事了,她回头对莲姨说,“莲儿,去烧水!”
“就在我给王爷发响箭的地方,王妃冻僵了!”
“我知道,去拦住岳母,我要给子衿取暖!”崇睿说着便将自己的衣服扒拉下来,然后伸手去扯子衿的衣服。
赤影见崇睿要用身体给慕子衿取暖,赶紧闪身出来,将正要进门的赵倾颜挡在门外,“赵姑姑,王妃受冻严重,王爷正在给王妃取暖,您不太方便进去。”
赵倾颜一听子衿受冻,便忧心忡忡的问,“怎么回事?她去了哪里冻成这般模样?”
“赵姑姑,您先带我去生火,王妃现在需要许多的碳火!”赤影哪里有时间给赵倾颜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让子衿暖和起来。
赵倾颜听出来赤影的话,赶紧带着他去大厅将那两盆碳火端到子衿的房里,她深怕不够暖,又去厨房生了两盆火。
莲姨一边烧水一边焦急的问,“怎么回事,小姐?”
“子衿受冻了,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先烧水,待她暖和起来再问也不迟!”赵倾颜平素做事十分优雅,可这时却全然不顾形象,跪在地上拿个蒲扇使劲扇火。
崇睿将浑身冰冷的子衿搂在怀中,两人****相对,他这般经得冷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想而知,子衿在雪地里定然待了有些时间。
只是,崇睿十分不解,为何慕子衿会莫名消失,又莫名出现在雪地中。
不过,现在所有的问题,都不如救子衿来的重要。
赵倾颜也顾不得避嫌,将碳火端进屋后,便端来姜汤,想给子衿灌些姜汤下去暖暖。
崇睿见她端着姜汤来,稍微坐起来些,让子衿靠在他怀里,赵倾颜好方便喂她喝。
子衿大概是冻坏了,牙关咬得紧紧的,赵倾颜喂到她嘴巴的姜汤,顺着唇角流了出来,她完全没有吞咽的能力。
崇睿见状,也是心焦不已,他接过赵倾颜手里的碗说,“岳母,得罪了!”
然后含了一大口姜汤,俯身以唇将姜汤渡到子衿口中,崇睿用舌头顶开子衿的牙关,或许是崇睿口腔的温度让子衿眷恋,或许是姜汤的辛辣让她不适,反正崇睿这般喂她,她倒是乖乖的喝了。
赵倾颜见崇睿以唇渡药便羞得转过身去背对他们,心里却是十分开心的,这个女婿对她女儿的好,她一直看在眼里。
“辣!”在崇睿连着喂了三口之后,子衿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意识。
见她拧着眉撒娇一般的喊辣,崇睿眼里含着脉脉深情,轻轻的抚摸她的侧脸说,“忍着点,一会儿便好!”
子衿听见崇睿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喃喃的说,“崇睿!”
“我在,你安心睡吧,我找到你了,你在我怀里!”崇睿深情款款的说。
听到崇睿的话,子衿倍感窝心,她用脑袋在崇睿****的怀抱里面蹭了蹭,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之后,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赤影与莲姨很快便将烧好的热水送了进来,为了避嫌,准备好热水之后,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崇睿这才抱着子衿,将她放在热水中去。
子衿在热水中泡了一炷香时间便悠悠转醒,她醒来的第一眼便觉得暖和,这种暖和像是春日一般,四肢百骸都透着慵懒的舒适。
然后,她看见了熟悉的景物,最后看到坐在她对面,与她****相对的崇睿。
“啊!你……我……”子衿被吓到了,她不明白为何他们会这般无状,最可气的是,还是在母亲的家里,这让子衿羞得将脸埋进了热水之中。
崇睿轻笑,“你是我妻子,何必这般害羞?”
说着,崇睿便伸手去拉子衿,可子衿实在是太羞了,她拍开崇睿的手,还是将脸埋在水中不肯出来。
噗!
崇睿失笑,“有力气害羞了,看来是恢复了是么?”
“王爷,您是如何发现我的?”子衿这才想起来,她不是应该在地窖之中么?
“赤影在雪地中找到的你,是谁绑架的你?”说起这次没头没脑的绑架,崇睿的脸色便冷凝起来。
“在碎叶城刺杀我的黑衣人,不过王爷,这次那么好的机会杀我,他却没有动手,甚至告诉我,只要过了慕子兰婚礼便放了我,看起来,他是在救我!”说起那个黑衣人,子衿也很是迷茫。
崇睿沉吟!
那人先是在碎叶城不遗余力的追杀子衿,可是到了京都却又要保护子衿,他到底所为何事?
“他有没有伤害你?”崇睿拉着子衿的手,想要查看一番。
子衿羞赧的伸出湿漉漉的手捂住崇睿的眼睛,娇羞的说,“没有,他只是将我关在一个地下密室之中,然后给了我一本书,便再也没有见过我!”
被子衿这般一形容,崇睿觉得越发诡异!
他轻轻的将子衿的手拉开,将她拉过来搂在怀中,柔声说,“只要没伤害你便好!”
他是多么的后怕,若是那人真的伤害子衿,只怕他现在抱在怀里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骨。
“王爷,我失踪多久了?”子衿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神情很是疲倦。
“三日!”这三日,崇睿真是恨不得上天入地的找她,还好她回来了。
子衿靠在崇睿怀里,嘟囔着说,“原来竟三日了,难怪我这般困顿,王爷,我想睡……”
子衿话没说完,便靠在崇睿身上沉沉睡去。
崇睿眼里含着满满的心疼,将子衿搂紧,“睡吧,我会保护你的!”
待子衿暖和之后,崇睿才去了会客厅,赵倾颜见他神色柔和,便知道子衿定然已经无碍,可想起刚才的状态,她还是有些担忧,遂问,“王爷,子衿为何被冻成这般模样?”
崇睿躬身拱手,“岳母,是小婿大意,害她被人绑架!”
“绑架?”赵倾颜站起身来,两只手不安的绞着手绢,“为何有人要绑架她?”
“据子衿说与慕子兰出嫁有关,岳母应当知道,前段时间关于子衿的流言,都是慕家放出来的!”崇睿看着赵倾颜,他在思量,要不要将自己夺嫡的事情告诉她。
若是有她相助,定然能事半功倍,可是正如子衿所言,她不愿让自己在乎的人都身陷其中,在乎的人,都应该要保护起来。
他与子衿,是没有办法!
“所以,大小姐的事情,也是你们做的?”赵倾颜很冷静,在听到说慕家对付子衿的时候,她很冷静,完全没有很意外的样子。
崇睿点头,“因为她存着心想要拆散我们,所以小婿也是没有办法!”他没有让赵倾颜知道这一切都是子衿所为,独自揽下一切。
“我们与慕家,已无情分,她一个女子这般下作,也该!”赵倾颜对慕家的人是含着恨意的,她叹了一声,接着说,“你们也是,成亲三年了,还没个孩子,若是稳定些,那些不自爱的女子,也没了念想对吧,王爷?”
这是赵倾颜第一次催生,过了年,子衿便二十岁了,二十岁这样的年纪,许多女子都已经儿女成群了,可子衿却连一个孩子都还没有,这让她如何不急?
崇睿老脸一热,拱手说,“岳母教训得是,我们定会尽力!”
说是尽力,崇睿却拧着眉,昨日他刚收到消息,二皇子家的侍妾怀了孕,却莫名其妙滑胎了。
不用想,崇睿都知道这一定是皇后给他设的圈套,她就是要等着崇睿的孩子,让他将孩子养到太子宫中去当质子。
所以,即便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这个时间,崇睿却是不敢想孩子的事情的。
“你们有你们的事情要做,只是子衿年纪越来越大,你们还是要重视起来!”赵倾颜其实心里很清楚子衿与崇睿的有问天下的决心,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她更在意子衿的身体,更希望他们健康。
“诺!”崇睿恭敬的点头。
赵倾颜思量了片刻,还是决定要问问清楚,否则她心里不安!
“皇后朝你们下手了对么?”她问这句话的时候,用的语气是肯定句,而非猜测的疑问。
崇睿抬头看她,不明何意!
“莲儿,你去照顾子衿吧,我与王爷说说当年之事。”赵倾颜柔声对莲姨说。
可莲姨却十分为难的看着她说,“小姐,您又何必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呢?”
赵倾颜温柔一笑,伸手将落在颊上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无妨,这些事也该让崇睿知道了,你去照顾子衿吧!”
莲姨见赵倾颜执意要说,也不再坚持,乖乖的退出了客厅,往子衿的房间走去。
她没有尊称崇睿为王爷,所以崇睿知道,她定然是要将她与皇帝之间的事情和盘托出,以一个长者的身份。
赵倾颜温柔的看着崇睿,就像天下所有的母亲那般慈爱,她甚至伸手来拉崇睿的手,“崇睿,你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赵倾颜脸上带着回味的笑,开始讲诉她的过去。
赵倾颜从十五岁开始,以一篇天道论,名动天下,加上她生得国色天香,又是赵家大小姐,且亲戚书画样样精通,不久,便被冠以“京都第一才女”的美名。
那时候的赵倾颜时快乐的,是骄傲的,她有疼爱她的父母,有同样宠爱她而且名动京都的大才子哥哥。
可是十七岁那年,她却意外结识了刚登上帝位没多久的皇帝,当时的皇帝对赵倾颜一见倾心,可赵倾颜这人喜欢磊落的男子,她只看皇帝一眼,便觉得他这个人心机太重,所以一直离他远远的。
可是,没想到的是,当时年轻气盛的皇帝,对赵倾颜念念不忘,甚至还动了坏心思。
赵倾颜记得,那是明德三年的夏天,皇帝忽然以帝王的名义,要求赵倾颜去随侍,赵家没有办法,只得将赵倾颜送进了皇宫。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赵倾颜结识了崇睿的生母,怜素!
怜素是个十分温柔美丽的姑娘,而且十分重情义,崇睿重情义的性子,便是从她那里遗传来的。
赵倾颜有京都第一才女的美名,皇帝对她的迷恋,遭来了许多宫妃的嫉妒,所以她在宫中几乎没有朋友。
可是有一天,她偶遇打翻皇帝最爱的茶盏被福瑞惩罚的怜素,她见怜素可怜,便与福瑞说了好些好话,让他放过了怜素。
就这样,赵倾颜在宫中便有了朋友。
美人在侧,皇帝能看,却不能碰,他的心越发浮躁不安,那种想要得到赵倾颜的心思也愈发龌蹉。
终于有一天,皇帝终于下定决心,要得到赵倾颜。
可是,赵倾颜性子十分倔强,她不喜欢皇帝就是不喜欢,不管皇帝如何讨好,她始终冷着脸,并以死相胁,不许皇帝对她无礼。
皇帝气急,便找到当时还只是礼部一个小官的赵文修,让他去说服赵倾颜,让赵倾颜入宫为妃。
赵倾颜抵死不从,没想到皇帝居然让赵文修在给赵倾颜的茶水中下药,当时的赵文修或许是为了保住赵家,居然答应的皇帝的要求,竟真的在赵倾颜的茶水中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