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魅影等人退下。
崇睿深深的叹息,“母亲,您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便够了。”
“你鏖战了两日,你去休息,我来守着子衿!”
“母亲,您在这里一点用都没有,赵文修藏在暗处,他若是出来作怪,您根本就挡不住他,再说,子衿这般模样,我如何能睡得着。”
言落,也不给赵倾颜拒绝的机会,崇睿便对门外的宫女说,“来人,送太后娘娘回宫!”
哎!
赵倾颜知道崇睿说一不二的性子,跟着宫女离去,可她并未回淑仪殿,而是转身去了御膳房。
“你说,你们九个都被红狐给绑了?他有没有怎么着你们?”远远的,便听到青山老人跳脚的声音。
他鲜少生气,可今夜却像炮仗一样,噼里啪啦一点就着。
“师父,我们露出青峰山的功夫后,他似乎心存忌惮,便没敢下手,我们这才得以脱身!”赤影如实相告。
“他要是敢下手,老子先阉了他,再天天喂他吃媚药。”青山老人的大鼻子圆眼睛,再也不复往日的喜庆,全是怒气。
“不对!”青山老人忽然转脸看赤影,那眼神冷厉而孤绝。
吓得赤影猛咽口水,后退一步说,“师父,哪里不对?”
“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崇景进宫袭击子衿的时候来,他奶奶的,他与崇景是一伙的!”青山老人一拍大腿,一脸的恍然大悟。
清虚一边喂子归吃肉汤圆,一边凉声讽刺,“总算是关注到重点,还没笨死!”
“就是!”子归眯眯眼笑着,大口咬了一口汤圆,对师公的蠢,也是表示赞同。
“奶奶的,你给我守着我这一帮徒弟,老子去他老窝里,将他的狐狸毛拔了!”青山老人气坏了,也顾不得与清虚老人吵嘴,撸起袖子就要走。
这时,赵倾颜刚好走进来,平素最喜欢撩赵倾颜的青山老人,今日竟看都不看她一眼,怒气冲冲往外走。
“等等!”清虚老人再喂一个肉圆子给子归,不疾不徐的说,“此人心术不正,留之无用,宰了!”
“好,宰了他!”青山老人与清虚老人难得意见统一。
清虚老人勾唇一笑,柔声说,“乖!”
也不知是赞青山老人乖,还是说子归乖,反正青山老人已经听不见。
“劳烦前辈了!”赵倾颜屈膝,给清虚行礼。
清虚手虚虚一抬,淡声说,“无需客气,赤影,你守着他们,我去看看子衿与墨影!”
“诺!”说罢,赤影便握着长剑,一脸戒备的守在门边。
赵倾颜亲自下了羊肉汤面,让人给崇睿送了一碗,其他的送往影卫的住所,她才安心回了淑仪殿。
此时夜深,未央宫的宫人,皇宫上下无人知晓子衿受伤之事。
赵倾颜也没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清虚老人回到未央宫时,见桌案上的面条都快糊成浆糊了,显然,崇睿一口没吃。
他进到内室,就见崇睿握着子衿的手,紧紧的握着,一眼不眨的看着子衿。
清虚老人走过去,踢了崇睿一脚,“出去吃东西,要死不活的!”
他好吃,自然看不得因为一点点小事便绝食的人,对他而言,这世间万事,只有吃饱了,才有解决之道。
崇睿也素来知道清虚前辈与自家师父的规矩,走出去在桌案前坐下,一声不吭的,呲溜呲溜便将那碗糊掉的面条吃了下去。
破晓前,碎叶城。
连续奋战了几个日夜的魂归,终于在接连火烧差扎尔大营,将督赫逼退五里地之后,将城防交给他最信任的手下,与锦州巡防营来蒋震,这才回家搂着谷亦荀呼呼大睡,可这天还没亮,他的房门就被人一大脚踢开。
魂归与谷亦荀吓了一跳,两人都纷纷拔箭备毒粉,准备好好招待一下这位不速之客。
却听暗处一个雌雄莫辩的声音凉凉说道,“你俩要是光屁股,就赶紧将衣服穿好,不要折辱了本姑娘的眼。”
“我艹,你谁?”魂归本能开口,却被谷亦荀捻起一点点皮肉,狠狠的拧了一圈,“知道人家是个姑娘就发骚!”
“痛痛痛!轻点!”魂归求饶,而后起身点亮烛火。
一见来人,魂归怒骂,“奶娘的,你一个小媳妇楞冲什么大姑娘?”
“彩影?你怎么受伤了?”谷亦荀见彩影一身的血,连鞋都顾不得穿,连忙下来查看。
“不妨事,大部分都是魅影的血!”
听听,这什么话?
魂归替魅影不值,深深的同情他变成了与自己同病相怜的人。
“皇宫出事了对么?”谷亦荀拉她过来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彩影喝完茶后,才开口说道,“崇景混进了北狄皇宫,企图对皇后娘娘施暴,我们被红狐拦截,墨影与皇后娘娘身受重伤。”
“不是,崇睿是死人啊,他能让子衿被那王八蛋占便宜?”魂归一听子衿被别人占便宜了,气得一脚踢翻了凳子,而后想到小净初还睡着,又飞扑过去将凳子稳住,吓得直拍胸口。
“你滚一边去,这事关子衿名节,你再嚷嚷,就给老娘滚!”谷亦荀真恨不能一脚将他踢出去。
彩影放下茶盏说,“陛下去了榕城,大月秦顺之子秦福寿兵临城下,陛下怕八王爷吃亏,便去助他,谁成想,崇景竟趁机混入北狄皇宫。”
“那没脸没皮的,定是卖了屁眼给红狐,让红狐对付你们,那子衿是如何脱险的?”魂归那个气呀,气得肺疼!
“皇后娘娘为保清白,自杀明志,想来他终归是不舍的,所以给陛下赢得时间。”彩影也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反正崇睿回来了。
谷亦荀疑惑的说,“不对啊,崇景中了我的绝情蛊,一旦对子衿动欲念,便会疼痛难忍,若是他真要想要对子衿施暴,他会经血逆转,爆体而亡。”
“你什么时候下的蛊?”彩影与魂归异口同声的问。
“三年前,他截杀你我时,我偷偷下的!”谷亦荀满不在乎的说。
魂归一听,通体舒畅,“么么”亲了谷亦荀一口,“媳妇,你真棒,老子稀罕你!”
“老娘不待见你!”谷亦荀擦了一把被魂归亲了一脸口水的脸,始终疑惑不已。
“照你这般说,那崇景白发赤目都是因为蛊毒所致么?”彩影想起当年崇景的样子,便问了一声。
“对啊,那就是动情至深的表现,可他为何在想要施暴时没有死?”谷亦荀很想知道。
可彩影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我是奉陛下命来告诉你们,崇景被俘,大月皇帝原本就属意将皇位传给陛下,督赫靠山已倒,若是再这般冥顽不化,只有两个字,亡族!”
“好,你先回去保护好子衿,待我将督赫打回老家之后,抽空来看望子衿!”说起正事,魂归倒是正经了一回。
谷亦荀也说,“我也想知道,崇景是如何解除我的蛊毒的!”
谷亦荀耿耿于怀!
告别后,魂归便派人前去传话,得知崇景大败,督赫却不死心,杀了来使之后,便想趁魂归不备,大举攻城。
谁知魂归早有预料,将督赫的人马大得四处逃窜,而后他乘胜追击,用了五天时间,完成了崇睿的许诺,让差扎尔部落亡族。
自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翌日暮时,北狄皇宫。
夕阳如火,残阳如血!
崇睿将寝殿的每一扇窗户都打开,让夕阳的余晖照在子衿恬静的脸上,从昨夜到此刻,她都没有醒来,苍白的脸上,也丝毫没有起色。
崇睿放下政务,将所有探视的人拒之门外,尚在月子中的茴香,竟不顾赵倾颜的阻拦,执意要去守着子衿。
崇睿的拒绝,让她十分伤心,她哭倒在刚哲怀里,可刚哲知道,崇睿之所以不让任何人探视,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守着子衿。
所以,他没有替茴香去求崇睿,也没有替崇睿赶走茴香。
还有芷水,挺着大肚子,牵着个孩子,也是站在烈日炎炎下,不管怎么劝,都不肯回去。
而杏儿,至始至终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这一路走来,她素来沉静,如今她也这般坚持,可见对子衿也是有深深的感情。
他们都是受过子衿莫大的恩惠的人,子衿对她们而言,就是再生父母,如今子衿蒙难,她们自然心急如焚。
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理由!
清虚老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将崇睿从房间里拎出来,然后将众人放进去,“带他去睡觉!”
崇睿坚持,“我不困!”
清虚怒,一掌拍在崇睿后脖子上,“困么?”
崇睿软绵绵的往下一滑,不困也得困。
两日后,青山老人提着红狐的脑袋回到皇宫,丢到被清虚老人毒哑,被他废去武功的崇景面前。
“咯,你姘头!”正对着崇景的红狐,已经不是少年姿态,他先是被青山老人打回原型,而后才被割了脑袋的。
崇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快意,和一丝绝望。
见到红狐的头颅,他快意,是因为他的又一个耻辱,不用他自己动手,便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绝望,是因为红狐死了,这世界便再也没有人会来救他。
可他,更加担心子衿,当初凭着一腔的怒火,和对崇睿的嫉妒,他失去理智的冲到北狄皇宫,对子衿做下这般孽事,可如今清醒过来,想到子衿可能会死,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心疼。
说到底,还是抵不过心里那最后一丝温暖。
呜呜!
崇景像野兽一般残忍的眸子里,全是嗜血的冷芒,可他的神情,却带着隐隐的期盼。
他想知道,子衿到底是否还活着!
这对他而言,很重要!
“你想问,子衿是不是还活着,对不对?”青山老人勾唇,将红狐的头颅包起来丢在角落。
然后拍拍手接着说,“我儿媳妇好着呢,这几日崇睿天天陪着她,哦不对,是陪着她和他们的孩子,他们会一直很幸福,而你,就这样苟延残喘的过吧!”
为了刺激崇景,青山老人也学会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呜呜!
崇景发出悲鸣,可青山老人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三日后,子衿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时,绝望得愤然起身,却被清虚老人一把抓住,“你要作甚?”
“前辈,怎么是您?”想到自己被崇景……,子衿屈辱的泪水便忍不住掉下来。
“不是我,你早死了,你这小丫头,对自己竟能下这般狠手,你可真够狠的!”即便是男子,对自己下手,也未必能有子衿那般狠。
“前辈,求你让我痛快的去死吧!”她没脸活在这世上!
“谁许你死,你难道不要我与子归了么?”听到子衿的声音,原本被逼着在外间用膳的崇睿,放下筷子便跑进来。
不!
子衿摇着头,捂着脸,“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崇睿自然不肯,他想靠过来,子衿却像疯了一样的挥手捶打清虚老人,“不要过来,不许过来!”
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因为子衿的大力挣扎,再一次崩裂开来,浸湿了她的中衣,也染红了崇睿的眼,刺痛了崇睿的心。
“你先出去!”青山老人指着门口,让崇睿先行离开。
崇睿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咬牙退了出去。
崇睿离开之后,子衿才算平静下来,她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靠在清虚前辈的手臂上痛哭到不能自已。
“你这丫头,就是死心眼,这好不容易给你治好的伤,你非得给我弄崩开!”清虚老人将子衿放平在榻上,继续给她敷药。
“前辈,即便你救活了我,我也不会活下去。”子衿的心,早已死。
在门外的崇睿,终于在听到子衿这句话时,痛哭出声。
这是子衿第一次听见崇睿哭得这般悲怆,他是个皇帝,却不顾天家威严,在门口哭得像个孩子。
子衿心里也极不好受,那种心疼,让子衿也跟着痛哭起来。
“你们这是作甚,解释清楚便行了,你没有被崇景侵犯,崇睿及时赶回来,救了你一命!”
清虚老人觉得,自己不但要管着他们的师父,还要帮他们师父操心这十八个徒弟,要命啊!
可清虚老人的解释,子衿也不肯信,她只顾哭,全然不说话。
她这样剧烈的哭泣,伤口自然是再一次崩开,清虚老人无奈,只得将她打晕,这样方能止住出血。
崇睿见子衿不在激动,连忙擦了眼泪走进来,清虚斜睨他,“心痛到极致了吧?”
崇睿赧然,尴尬不言。
“你守着她,若是醒来,点她这两个穴位,让她只能说话不能动,你若能解释得让她相信自己还是清白之身,那日后你们便幸福久长,若不然,你应该知道她的脾性。”
说罢,清虚老人整理了衣袖,淡淡的离开房间。
崇睿跪在榻前,用手轻轻的擦拭子衿眼角的残泪,可擦着擦着他却觉得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还是忍不住靠在子衿手边痛哭起来。
晓芳与墨影原本想来看看子衿,却听到崇睿断断续续如受伤的野兽的低泣。
两人相视,没敢进去打扰。
晓芳扶着墨影去御花园走走透气,却见清虚老人负手而立站在湖边叹息。
“前辈,您怎么也在此处叹息?”晓芳走上前去问。
清虚看了墨影一眼,伸手替他探了一脉,沉声说,“子衿那丫头,怕是留不住了?”
听了清虚的话,晓芳与墨影俱是一震,“不是说无碍了么,怎么又不行了?”
晓芳扯着清虚的衣袖,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她醒来后,不信自己仍是清白,一心求死,我能医治她的病,却始终无法医治她的心。”
“可皇后娘娘明明没有被侵犯!”墨影当时看的分明,她虽然衣衫不整,可下裳完整,而且崇景的衣冠未见散乱。
“可她当时已然昏迷,她谁的话都不会信!”清虚看向墨影。
墨影也是无奈,子衿看似温柔,其实颇有主见,若是她认定了崇景得手,大家伙是为了保护她,才欺骗她说她未曾被崇景那个混蛋欺负,那谁说也是白搭。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般看着皇后娘娘去死,她若没了,我敢说,陛下也不会独活!”如此深情,怎能辜负?
哎!
这下,连晓芳与墨影也只能负手而立,唉声叹息!
当晚,子衿醒来,见崇睿立在榻前,她激动不已的要起身推崇睿离开,崇睿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只有眼睛与嘴唇能动。
“慕子衿,你要逼我到何种地步才算?”崇睿的双眼红肿,里面细细密密的全是血丝。
子衿虽然心痛,可却将头偏向一边,拒绝看崇睿。
崇睿被气急了,狠狠的握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我告诉你,在崇景正要施暴的时候,我赶回来了,他未能得逞。”
“我不信!”子衿开口,嗓音干哑。
崇睿终究还是不忍心,去倒了一杯热茶进来,体贴的扶着子衿,要喂她喝茶,可子衿将头转向一边,拒绝喝水。
崇睿倒是笑了,他含住一口茶,将子衿的头扳回来,一口一口耐心的将热茶喂到子衿口中。
子衿眼里含着泪,倔强的不看崇睿一眼。
“你这小东西,吓我半死还不够,你还要我怎样?”崇睿也不管子衿会不会回应,自顾说着。
子衿果然不应。
“在榕城,秦福寿告诉我崇景混在军队之中,当时我便放下一切事务,紧赶慢赶的赶了回来,期间,崇景还杀了春风笑,打伤了墨影,他能有多少时间?再者,他若是真的敢对你动手,当下我便宰了他,可我没有,因为他真的没有得逞。”
崇睿将时间推算给子衿,可子衿还是不言不语。
“清虚前辈,墨影,崇智,母亲,甚至崇景皆可为我作证,你还是执意要这般倔强么?”崇睿梳理着子衿的柔顺的长发,柔声说。
“崇睿,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子衿终于开口,可说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崇睿怒极了,他拿出匕首,放在子衿面前,“我崇睿对天起誓,我所言句句属实,你若是信不过我,那我便不得好死,你若执意要死,我们便一起去死!”
子衿激动不已,“你混蛋,你若死了,北狄的百姓怎么办,子归怎么办?”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崇睿也激动的吼回去。
再一次,陷入难堪的静默。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心里的痛感却是那么真实,子衿默默的流泪,倔强的不肯看崇睿一眼。
“陛下,大月传来消息,说崇德杀了太上王爷而后称帝,拜赵文修为宰辅。”门外传来魅影的声音。
又是赵文修!
崇睿咬牙,却没有回应,他就这样倔强的看着子衿,一动不动。
子衿急了,“你快去处理公务吧!”
“慕子衿,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有没有被侵犯,你自己不可能一点感觉。”言落,崇睿转身离去。
他决绝的背影,高大而忧伤,让子衿心里无端难受。
或许,真的是她多虑了吧?
崇睿刚走,晓芳与墨影便走了进来,他们是故意背着崇睿而来的,看到他们,子衿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柔声问,“怎么了?”
“皇后娘娘,那日却如陛下所言,因为崇景刚要施暴时,陛下刚好赶来,我也正好醒来,我可以发誓,若有半句虚言,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言落,墨影也如同崇睿一样,转身离去。
子衿终是忍不住痛哭起来,晓芳坐在榻前,柔声说,“师嫂,你好好回忆回忆,若是当时他真得逞了,作为女人,醒来后你身体不可能没有感觉。”
“晓芳,我很怕!”子衿说。
“崇景是你的噩梦,我知道,可这场噩梦已经被我师哥终结了,以后他再也不可能站在你面前,此生你都无需再面对他。”
“他,怎么了?”
“被师哥挑断的手脚筋,被我爹爹废了武功,被清虚前辈毒成哑巴!”对晓芳而言,这些都不够,若是她,她会想到一万种更残酷的方法折磨他。
“为何要毒哑他?”子衿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点点信心,又有了崩塌之势。
“因为他不想活了,所以他拼命的说话刺激师哥和我爹,清虚前辈的性子多直接,既然不杀,那就毒哑,免得他说得过分了,我爹一怒之下杀了他。”
这倒是清虚前辈性子会干的事情!
“师嫂,你相信我,我们没有骗你,你真的还是完完整整的你!”
晓芳的这句话,终于让子衿忍不住痛哭起来,但是这次,晓芳没有出言安慰,因为她知道,哭出来,就意味着,她很快就能好起来。
事实果然如晓芳所料,痛快淋漓的哭了一场之后,子衿便说要吃东西,这可激动坏了赵倾颜,亲自下厨,给她煮了各种好吃的。
崇睿再回来是,看见子衿倚在床头与子归玩耍,这一刻,他觉得时光真真是优待了他,历经千万险阻,他们一家三口始终还是团聚在一处。
这世间,最好的幸福,也不过如此。
“崇睿,你来了!”子衿见他来,与子归一同看向他,笑得梨窝浅浅。
崇睿踩着从容的步伐走过来,伸手抱住子归,柔声说,“等你身体好些,我带着你一同出征,去将赵由之接回来!”
“不必了,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待你们大胜回朝,我替你们接风洗尘!”
行军途中,若是带上她,那势必会拖累整个军队的进度。
“可我,再也不想将你一个人放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崇睿心里的后怕,他找不到人诉说。
“经过此事,相信清虚前辈与师父也不会放任我们在宫里不管,你只管去出征,将属于你的拿回来,将表哥给芷水接回来。”
崇睿的嘴唇动了动,他很想问,“子衿,你是真的想开了么?”可这句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子衿蕙质兰心,自然知道崇睿心里所想,她伸手握住崇睿宽大的手掌,与他十指交握,柔声说,“你放心,我已经想开了,你放心去吧!”
“子衿,我并不稀罕大月的江山,我只想替芷水将赵由之找回来,所以,之后大月的运势国运皆与我无关,赵文修没了由之,相信他也蹦跶不了几天。”
子衿起身,摸了摸子归的头,“子归,你去找外婆去!”
崇睿拧眉,看来,子衿还有话说!
子归离去之后,子衿便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让崇睿坐过去,崇睿扬眉,自然是十分乐意,他坐到子衿身边问,“你是不是还有事想说?”
子衿握住崇睿的大手说,“崇睿,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战争,可赵文修这人,无所不用其极,我担心,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没达到,留着他,将来北狄势必不能太平,如今这世道,强大才是真理,只有强大了,才能繁荣,再说了,京都的百姓何等爱戴你,他们希望你带着他们走出困境,你不是冷情之人,你心里自然是感激他们的,你不想再征战,是因为不想离开我身边,可我希望你让天下真正的统一,那时我们才能真正平淡而幸福。”
“子衿……”崇睿一直将心思藏得很深,却如子衿所言,他确实心系大月百姓,心里并未真正的放下,他也确实是想要兑现想陪伴子衿看云卷云舒,看日新月异的盛况,想要停下来,过简单的日子。
“况且,我的身体,一直是我的心病,我想要寻回来,好好安葬,将来故去,我才不至于飘飘荡荡。”这具身体,终究是真正的慕子衿的,慕子衿为了她,选择沉睡自己的灵魂,她不能到死都霸占着子衿的身体。
“好,那我便为你打回京都去,保护万民,替你寻回身体,还有将你师父他们接回来,好好安葬!”崇睿轻轻的吻了吻子衿的额头。
子衿温婉一笑,崇睿心便柔软得像云朵,他说,“我真想带你一起出出征!”
“待我伤愈,我会请师父与我一同前往,去寻你!”也为了寻找她自己。
“好!”崇睿搂住子衿,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
翌日,一切准备就绪的崇睿便出发了,这次出征,他依旧没有带刚哲,一是体谅茴香刚刚生产,需要刚哲,二来,刚哲在朝中素有威望,让他去查赵文修渗透在朝中的势力,最好不过。
崇睿刚走不久,魂归便拖家带口而来。
见到子衿虚弱的样子,他周身被戾气环绕,“该死的!”
谷亦荀轻轻的踢了他一脚,没让他接着说下去,对于子衿而言,那些记忆,最好还是不要提起才好。
可子衿却淡然一笑,柔声说,“魂归大哥,碎叶城危机可解?”
“解了,老子打到差扎尔部的老巢去,灭了他全族,日后差扎尔便是我北狄的练马场。”魂归说的颇为得意。
“那便好,北边防卫,就劳烦大哥了!”
“跟我无需客气,你猜我在差扎尔见到了谁?”魂归问。
子衿淡笑,“不会是崇义吧?”自从两军开战,崇义便不辞而别,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魂归摇头,“崇义也是个性情中人,那差扎尔部,除了姑娘长得好看些,也没什么景致可留恋的,他如何会去?”
谷亦荀咬牙,“你很留恋吧!”
“嘿嘿,嘿嘿,媳妇,你说什么呢?”魂归讨好的笑。
哼!
谷亦荀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是我大哥么?”子衿问。
魂归面容扭曲,“你怎么在猜到的?”
“所有亲人中,失去联络的,就只有崇义与我大哥,既然不是崇义,那自然就是我大哥了!”
“是,是你大哥,他现在在差扎尔经营一家马场,据说娶了一房媳妇,生了一对龙凤胎,日子过得平和安乐。”这些,都是慕明轩对魂归说的。
子衿淡笑着看向远方,“慕家总算没有绝后!”
“子归呢,我家子归在哪里?”魂归不太喜欢沉重的话题,加上许久未见子归,魂归便转移了话题。
“他在母亲那里,你去寻他吧,今早他父皇出征,他吵着闹着要前往,正置气呢,你去正好能安慰安慰!”
想到子归,子衿也是无语,这孩子心思还挺重。
魂归拧眉,“混小子,别的不学,学他老子心思重,将来又是个黑心肝的!”
魂归嘟嘟囔囔的说完,便牵着刚学会走路的净初说,“陈芝麻,找你男人去!”
“混蛋!”谷亦荀怒不可遏,恨不能杀了他。
可魂归却早已潇洒离去。
魂归离去之后,谷亦荀坐在子衿身边,语重心长的说,“虽然,我知道现在问起,对你而言有些难堪,可我实在想不通,崇景是如何解除绝情蛊的?”
绝情蛊?
子衿问,“绝情蛊是不是要用被下蛊之人心仪之人的血养成的那种蛊?”
“对!”谷亦荀直言不讳,“当年,魂归那混蛋对你心存非分之想,我原本是想养这蛊虫来对付他的,可最终,还是下不了手,没想到阳错阴差,得知崇景对你也存着坏心,那****截杀我与魂归,我便乘机给他下了蛊虫。”
呵呵!
子衿笑得苦涩,“好在嫂嫂的蛊虫,要不然,我难保清白!”
“可他动欲念后,为何没爆体而亡?”
“怪我!”子衿苦涩的说。
“你救了他?”谷亦荀简直不敢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子衿竟然还会去救崇景?
“不是,当时蛊虫在他体内肆虐,像疯了一样的乱撞,我见他疼痛难忍,便想逃走,可他却扑上来抓住我,我情急之下,用碎瓷片划破了他的脖子,崇景便用双手将蛊虫抓了出来。”
想去那段回忆,子衿便捂住脸,颤抖不已。
“原来如此,便宜了那混蛋!”说罢,谷亦荀安慰的搂住子衿的肩膀说,“子衿,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威胁你了。”
“还有一个赵文修,他到底什么目的,我们至今都还搞不清楚!”想到赵文修,子衿便觉头疼。
谷亦荀拧眉,“我倒是知道一件往事,不知与赵文修有没有关系?”
“什么?”子衿激动之下,用力过大,牵动了伤口,她疼得呲牙。
“你没事吧?”谷亦荀关切的问。
子衿摇头,“我没事,你说吧!”
“子归在南疆那段时间,我父亲回忆往昔,曾与我说过一件事,他说当年赵文修之父死于非命,应当是明德皇帝所为,十年后,赵文修曾到过一次南疆,分别与我父亲与苗王密谈,他与苗王说了什么我不知,但是他从我父亲那里高价买了炼尸蛊。”
子衿沉吟,“我外祖父若是真的被明德所杀,那赵文修心怀怨恨,也情有可原,后来,母亲又遭遇明德皇帝觊觎算计,会不会这两者之间还有联系?”
子衿想不通,于是急切的喊,“来人!”
“皇后娘娘,奴婢在!”宫女进门,恭敬的屈膝给子衿行礼。
“去请太后娘娘来一趟!”子衿想,那些旧事,看来只有母亲最清楚。
“诺!”
不多时,赵倾颜便赶来,谷亦荀与她见礼,“给太后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子衿你寻我可是有事?”赵倾颜的神态有些焦急。
子衿点头,神情肃穆的说,“母亲,当年外祖父是怎么死的?”
说起这事,赵倾颜的神色便有些异常,她有些茫然,有些沉痛的说,“当时大夫说父亲是突发心绞痛死的,后面坊间却传,说是明德皇帝害死的。”
“当初外祖父反对母亲入宫为妃是么?”坊间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相信定有理由。
“是,父亲溺爱我,他只想我找个情投意合的男子过一生,是以拒绝明德皇帝的求亲,当时明德年轻气盛,自然是心有不甘,此事刚过不久,父亲便突然死亡,我曾怒问过明德,可他发誓,说绝对不可能是他。”
子衿看着赵倾颜,觉得她还有话没说完,便接着问,“后来呢?”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见赵文修与何氏谈话,何氏言谈之中,父亲很有可能是大哥他气死的,至于为什么,我却不得而知。”
子衿与谷亦荀心里都十分清楚,赵倾颜不是不知,而是不愿想,赵文修当初定然是想要利用赵倾颜在明德皇帝心中的地位,达到他飞黄腾达的目的,这才……
说起往事,赵倾颜心里苦涩不已,最后只剩唏嘘。
“母亲,赵文修会付出代价的!”子衿说。
“希望吧,他心术不正,若是大月真在他的控制之下,定会民不聊生!”
子衿见她伤怀,便让人送她回去休息。
赵倾颜回去之后,子衿便忧心忡忡的问,“嫂子,那炼尸蛊,到底是何种东西?”
“炼尸蛊,顾名思义,就是炼尸,将蛊虫种在新鲜尸体上,尸变之后,那些尸体便会成为杀不死,打不坏的怪物,攻击力惊人……”
“遭了,崇睿此去会不会……”子衿着急的想坐起来,却被谷亦荀按住。
“你别急,炼尸蛊也不是不可攻破的,尸蛊懒惰……”谷亦荀附耳对子衿说出秘密所在,子衿这才放下心来。
“嫂子,劳烦你给我笔墨纸砚,我要修书一封给崇睿!”
谷亦荀将笔墨纸砚交给子衿后,子衿便写了密信,而后叫,“赤影大哥,劳烦你走一趟!”
哈哈!
赤影大笑,“这才分开半天,皇后娘娘便开始想念陛下了!”
魅影从暗处走出来,伸手拍了赤影后脑勺一记,“你还不去,这话若是让陛下知道,他定然会将你派往差扎尔驻守,然后将杏儿放在宫里陪皇后,让你饱受相思之苦。”
话说当年,晓芳与墨影可没少受崇睿的报复,这赤影真是一点不长记性。
赤影捧心,“那还不如杀了我!”
赤影浮夸的表演,惹得大家都笑了开来,魅影恨铁不成钢,“那你还不长记性?”
“好好好,二师哥,我知道了,对了皇后娘娘,这几日杏儿总是食不下咽,精神不济,稍后您给她瞧瞧可好?”
赤影爱妻如命,简直是所有师兄弟的典范。
魅影真怒了,一脚踢过去,“你先将正事办了!”
赤影这才带着书信飞身离去。
“魅影大哥,劳烦你去给我将杏儿找来可好?”
“诺!”魅影转身离去。
谷亦荀见子衿大病未愈,便要操劳,颇有些不赞同,“你这般模样,就不能消停消停么?”
“当初嫂子不也为了南疆之南疲于奔命么。为了在乎的人,我们都在尽力而已!”子衿笑着说。
“好吧,确实如此!”谷亦荀不得不承认!
两人相视而笑,子衿心想,历经诸多劫难,日后定不负好时光!
不多时,杏儿便被芷水扶着走了进来,子衿与谷亦荀皆是一震,这杏儿脸色果真很差,看来赤影担心也是情有可原。
“皇后娘娘!”即便是在病中,杏儿依旧礼数周全。
子衿忙说,“你都病成这般模样,何须拘礼?”
芷水将杏儿扶到榻前坐下,子衿便仔细给她探脉,良久,子衿才放开杏儿的手,“恭喜!”
一句恭喜,对让杏儿惊喜不已。
“真的么?”杏儿不敢相信的问。
子衿点头,“真的!”
所有人皆替她开心,杏儿更是激动得眼泪直流。
“母后,救命啊!”
忽然,门外传来子归凄厉的哭喊声!
“怎么了?”子衿看向门口,神色有些着急。
哎!
谷亦荀叹息,“又来了!”
“你别担心,定是魂归那老不正经,又拿我家小净初与子归开玩笑,你家子归这孩子也是好玩,旁的任何事,他都毫不在乎,偏偏一遇到小净初的事情,他便能轻易被魂归弄哭,而魂归,你也知道,就是个神经病!”
谷亦荀的话音刚落,子衿便看见子归迈着小短腿,一脸泪痕加鼻涕,哒哒的往子衿这边扑来。
“母后,您快救救我家小初儿!”子归哭得抽抽搭搭,那小模样,倒是真伤心到极致了。
子衿将子归搂在怀里。柔声说,“那子归你告诉母亲,小初儿怎么了?”
“小初儿死了!”子归哭得不能自已,吹起好大一个鼻涕泡泡,指着门口说。
子归话音刚落,便见魂归怀抱着小初儿走进来,她那湖水蓝的小衣裙上,也不知染了些什么东西,乍一看,倒是真的很像流血受伤。
杏儿与芷水皆是一震,“天啦,这是怎么了?”
子衿与谷亦荀两人倒是很平静,子衿依旧保持着恬淡的微笑,而谷亦荀,直接翻白眼,表示受不了。
再看魂归,一脸的扭曲,显然是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谷亦荀捧着肚子走过去,从魂归手里将孩子接手过来,恨声说,“你给她衣服上撒的什么鬼?”
“不是我,是陈芝麻自己在御膳房抓了一个桃子,吃成这样能怪我么?”他倒是有理了。
“那你骗子归,看他哭你很有成就感?”谷亦荀觉得,自己可能多养了一个孩子。
说起这个,魂归就真的来劲了,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不待谷亦荀发怒,他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媳妇,你不知道,老子一看到那小子沉静如水的眼珠子,就想起他老子是如何算计老子,一想到老子心里就有气,所以看他哭,老子心里就是爽!”
呃!
芷水与杏儿护短的说,“你这人真是有病?”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罢,又一起伸手去将子归从子衿手里接手过来。
两人一人拉子归一只手,芷水恶狠狠的说,“子归,小初儿是睡着了,待你父皇回来,你要记得将此事告诉他,他自会替你报仇。”
呃!
魂归嘴角抽搐,“你们这般教坏孩子,这是不对的!”
听听,说的多么的义正言辞,可他却不想想,他将子归教成了什么样子?
“好吧,老子是个大男人,何苦跟你们这群女子计较,哼!”魂归说罢,转身欲走。
“去哪里?”谷亦荀阴森森的问。
魂归摆手,背对着谷亦荀说,“老子去找清虚老道士算账,他将昆仑绝学翩若惊鸿教给子归,这账必须算。”
“找死!”谷亦荀说着,嘴角挂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果然,魂归却是去找死的。
他走到清虚老人与青山老人所在的揽月宫,霸气十足的一脚踢开宫门,叉腰喊道,“清虚臭老头,我要与你算账。”
后院凉亭,石桌上一盘棋局,一炉檀香,两盏清茶,青山老人与清虚老人正在博弈。
听到魂归的那霸气侧漏的一声怒吼,青山老人与清虚老人俱是一震,青山老人尤其夸张,魂归喊话时,他正捧着杯子在喝茶,“噗”的一声,他口中的茶直直的朝着清虚老人喷去。
清虚老人轻轻一拍石桌,人便飞身离去,那口茶水便泼在他原本坐着的石凳上。
清虚老人面不改色的落地,淡声说,“滚进来,少在外面丢人!”
魂归在院子里扯了一颗狗尾巴草放在嘴里,痞里痞气的走到后院,见青山老人也在,他倒还知点礼数,一屁股坐在清虚的位置上,对青山老人拱手,“前辈!”
“好小子!”关于这点,青山无疑是佩服魂归的,不管被清虚打了多少次,下次见面,他还是那副流氓样,看着都解气。
“有屁快放!”清虚一脚踢过去,魂归自然不敢接招,只能往旁边移,这样青山老人吐的茶水便被他这块特大号的抹布擦干净了。
清虚老人甚是满意,潇洒的撩起袍角,坐了上去。
魂归觉得裤子有点湿,口没遮拦的说,“师父,您不会下不过青山前辈,尿裤子了吧?”
清虚怒了,手执棋子,便往魂归的嘴上丢过去。
哈哈哈哈!
青山老人拍着大腿,笑得浑身颤抖,简直太欢乐了。
魂归不敢硬接,连忙躲在青山老人身后,指着清虚老人,狐假虎威的说,“有本事你打呀?我告诉你,你将翩若惊鸿教给子归,我心里不舒服。”
搞半天,原本是为了这事?
青山想,“哼,你师父才教我徒孙一点点功夫,你都要跑来骂街,走你!”
青山老人趁魂归得意之际,忽然闪身离开,魂归扭腰摆臀的样子,便暴露在清虚老人面前。
他伸出右手,状如鹰爪的抓着魂归的衣领,想将他抓过来,可魂归滑的像个泥鳅,师徒两便开始打起来。
青山老人从他的口袋里抓了一把瓜子,蹲在阴凉处,一边嗑瓜子,一边看他们师徒打架。
魂归三两下便被清虚老人撂倒在地,左右眼分别多了两个黑眼圈,打完后,清虚老人通体舒畅,整理了衣袖,居高临下的看赖在地上的魂归,凉声说,“子归不到两岁,而且毫无武功底子,却能躲过我十招,就凭这个,他就配得到我的翩若惊鸿。”
呃!
魂归不干,抱着清虚老人的大腿,“师父,不要啊,我也要学翩如惊鸿!”
“原本打算教初儿,你若不放手,那别怪为师不客气!”
一听清虚老人说要将翩若惊鸿教给小净初,魂归便激动了,他谄媚的将清虚老人的裤子整理好,拍拍手站起来,“师父你不早说,哈哈,哈哈!”
哼!
清虚老人一拂袖,转身离去。
两日后,榕城。
大军来到榕城,再过去便是大月国境,是以崇睿将大军停留在榕城大营,让黄影整顿集结,准备夜间攻打彭州。
而崇睿未去大营,而是直接策马去了平东王爷府上。
门房不识得崇睿,见崇睿策马而来,连忙将崇睿挡在门外,“这位爷,此处是平东王爷府邸,请问您是……”
崇睿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张桐从平东王府走了出来。
张桐是当年锦州巡防营旧部,崇睿担心崇智年幼,一个人守不住一座城,便将张桐送给崇智做军师。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张桐便要下跪,却被崇睿轻轻拖住手臂,扶了起来。
“朕说过,北狄将士见朕皆可免行跪拜之礼。”
那门房一见张桐喊陛下,连忙跪伏在地上,“奴才不知陛下驾临,求陛下恕罪。”
“不知者不罪,崇智呢?”崇睿虽面容冷峻,可态度却很和蔼,那门房颤巍巍的站起来,躬身退至一旁。
张桐欲言又止。
崇睿拧眉,“说!”
“他,算是在调戏良家妇女吧!”张桐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调戏良家妇女?
崇睿咬牙,“他倒是长本事了!”
嘿嘿!
张桐干笑,心说,“调戏自己喜欢的良家妇女,也算是调戏良家妇女吧?”
崇睿雷厉风行的往后院走去,张桐也是个好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一路跟着进去。
远远的,崇睿便听见崇智的撒泼的声音,“我不管,你今日煮的饭就是难吃,倒了本王的胃口,你让本王亲一下,本王便不扣你这月工钱。”
“你无耻!”常月茹羞得无地自容,真恨不能端起桌案上的菜汤,从头顶浇下去,将崇智烫死了才好。
“来人,将崇智这淫贼给朕拖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