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算了,老子好歹也是有家有室的人,我们家恶婆娘虽然凶悍,但老子这般有节操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呢?”
魂归兀自天人交战,想了许久之后,干脆两眼一闭,再也不看那女子一眼,心里想着,“也不知我家陈芝麻在干嘛!哎!真她娘想她娘!”
自从与谷亦荀在一处后,魂归倒也真的一改从前的性子,虽然嘴上贱得吓人,可身体和心却保持着高度忠诚,再也没有去厮混过一次。
魂归心里一遍遍的回忆他们家陈芝麻可爱逗趣的模样,不知不觉,竟撑到中午。
如夫人的房门口响起“叩叩”声,如夫人躺在榻上,没好气的说,“敲甚?”
“如夫人,该用午膳了,请移步用膳,老爷与大夫人都已然入席,就等夫人了!”门口有小丫头清脆的声音传来。
如夫人显然是没有消气,便冷声说,“你去告诉大人,就说奴家要病死了,不吃饭了!”
呃!
丫鬟喏喏不说话,就站在门外,半响之后,才为难的说,“如夫人,大夫人那边……”
“让你说就说,再不滚,将你卖到妓馆去!”想来如夫人是真的气着了,竟不管不顾,大吼起来。
“诺!”丫鬟委屈的退了出去,抹着眼泪便去找大夫人去了。
魂归眸色一亮,机会来了!
到饭厅后,丫鬟如实将如夫人的话转告给了常江明,那常江明听后,不怒反笑,“哈哈哈,这小蹄子,昨夜不过冷落了她一夜,竟跟老爷我耍性子。”
话说,这常江明长得确实有碍观瞻,一张脸上横肉纵横,一口大黄牙不说,还顶着个酒糟鼻,眼袋凸出像只金鱼,一看就是夜夜笙歌纵欲过度。
大夫人冷哼一声,常江明便乖乖闭嘴,没再调笑。
“唐管家你去瞧瞧,看看那小蹄子要作甚?”终归还是放心不下,常江明便开口让唐宝前去。
唐宝见状,适时的走上前来,低眉顺眼的说,“大人,要不还是您去瞧瞧,若不然又该闹翻天了。”
常江明还没开口,大夫人便一掌拍在桌子上,“哼,一个小骚蹄子,我去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大房放在眼里。”
唐宝心里一紧,这么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那魂归今日便白等一场。
“大夫人,还是让大人去看看吧,这如夫人最近总嚷嚷着累,总没有食欲,奴才瞧这样子,倒像是……怀上了,您这一去,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可是,没想到常江明却来劲了,“她若是真怀上了,再给本官生个大胖小子,那岂不美哉,罢了罢了,你们自己吃吧,本官先去看看。”
说罢,常江明便起身离去。
在大夫人凌厉的眼神中,唐宝也悄然跟了上去,只是他跟在常江明的身后,却一直没有出声,待走到拐角处时,他转了个弯,便往书房去了。
常江明去到如夫人房间,一进门便搓着手喊,“小心肝,你这又是怎么了?”
“哼,老爷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小妾,管我作甚?”如夫人脾气不小,拧着腰不愿与常江明说话,却故意将被子滑下来一些,看得那常江明两眼发直。
“你个小蹄子,想老爷了?”常江明笑得猥琐的想伸手去探。
却被如夫人一把拍开,“老爷讨厌!”
她这一叫不要紧,常江明听了却只觉浑身的火都往某处窜去,也顾不得问她是不是怀孕,便开始猴急的脱衣服。
魂归蹲在横梁上,悲天悯人的想,“哎,都是同道中人,临死前,便让你再享受一次吧!”
而后,他便蹲在横梁上,手捧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
可不到一刻钟,那老匹夫便累得趴在如夫人身上大喘气,看样子已然偃旗息鼓!
魂归怒,“奶娘的,简直丢男人的脸,丢脸,要是老子,非得大战三千回合,枉老子给你机会!”
可那常江明却趴在如夫人的身上一动不动,如夫人咬牙切齿,眼神全是嫌弃。
休息了半响之后,那常江明还恬不耻的问,“快不快活?”
“快活,可快活了!”如夫人皮笑肉不笑,心里却在怒骂,老匹夫,你还不如你外甥万一,老娘今夜寻个机会去找表少爷去。
魂归实在是看不下去,从横梁上飞身下来,拧着常江明的身体丢到地上,惊鸿一出,血溅当场!
魂归出手胜在快,一般人与他交手,都输在比他慢上,更何况常江明最是意识薄弱的时候,那如夫人更是一介弱质女流,自然连魂归是如何出手的都没有看见。
如夫人还来不及尖叫,便被魂归一把捂住口鼻,“你他奶娘的,别叫,现在将自己收拾妥帖,打包细软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离开此地。”
嗯嗯嗯!
如夫人连忙点头,答应了魂归的要求。
魂归放开她,如夫人便立刻起身穿了衣服,魂归便双手抱胸用猥琐的目光吃那如夫人的豆腐,可怜了刚春宵一场的常江明,死猪一般瘫在地上,泊泊的鲜血流了一地,而他,竟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便断了气。
那如夫人显然也是恨极了常江明的,收拾好细软之后,狠狠的踹了他两脚,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如夫人走后,魂归也不着急走,飞上横梁,继续躺在上面养神。
这边,唐宝来到书房,偷了常江明的印鉴,写下受降书,而后揣着受降书便去了军营。
军营之中,大部分的将士对崇睿都有敬慕之情,唐宝将受降书拿出来后,几乎没有人反抗,纷纷表示,愿意受降。
而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就在其中,不是黄影还能是谁?
唐宝举着受降书继续往北门走去。
城门口处的守卫对受降书表示怀疑,一个将领模样的男子揪住唐宝的衣领说,“你他娘的是不是北狄派来的细作?”
“胡说,老夫是常府的管家唐德福,你这般质疑常大人,我看你才有问题。”
两人各自往对方身上泼脏水,谁也不服谁!
就在此时,城外忽然战马嘶鸣,一面墨色的旗帜迎着风发出猎猎叫声,那旗帜威风凛凛的的飘扬着,被风吹得展露无遗,而旌旗的面上,以金色绣线绣着大大的“狄”字。
“北狄大军打过来了!北狄大军打过来了……”城楼上的守卫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犹如天降的北狄大军,吓得连声大叫,而后连滚带爬的从城楼上跑下来,准备逃命去也。
他的惊叫声,惊动了所有城内之人,谁也没想到,北狄军竟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此处,一时间,城门口纷乱不堪,那守卫手执长剑,狠狠的将唐宝拉过去,将剑架在唐宝脖子上,恶狠狠地说,“你大爷的,你就是细作,北狄大军是不是你招来的。”
“我不是,乡亲们,你们别跑,这是常大人的受降书,有了受降书,北狄人不会伤害我们!”
言落,唐宝将受降书抛了出去,混乱之中,被一个男子捡到。
那男子停下来说,“是真的,常大人真的投降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能像北狄人一样,能有自己的土地,经商也被保护?”
男子的话,让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城门,目光总都有殷切的期盼。
这一切自然要归功于唐宝平日瞧瞧在榕城撒播北狄的政策,才让榕城百姓都知道,他家王爷所建立的北狄国,是多么的好。
“快,我们去迎北狄大军!”那男子又喊了一声,城中的百姓便都沸腾了,他们纷纷涌到城门口,要求守卫将城门打开,那守将见大势已去,也不愿再僵持,只得打开城门,将北狄大军放了进来。
领头的北狄军将领自然是崇智,他坐在自己的战马上,威风凛凛的走在队伍的前面,北狄大军进城,尽然有序,连旁边的摊贩都不会碰到丝毫。
只是,他为何这样快出现在此处?
原来,昨夜崇睿一直派人监视魂归动向,发现他离开之后,崇睿便让崇智动身,并将藏军的位置告诉崇智,所以崇智才会这般犹如天降。
榕城百姓夹道欢迎北狄大军进城,看着老百姓热切的场景,崇智不由得更加佩服崇睿,他总能在挥手谈笑间,便解决所有的难题。
这样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计策,除了他,还有谁能想得出来?
能兵不血刃取下城池,总好过尸骨累累,总好过城破家亡,这天下若都能这般平和而治,又该是怎样的庆幸?
为了不暴露目标,崇智与唐宝打照面时,并未表现出熟络的样子,唐宝依旧是常大人府上尽责的管家,他将受降书请过来,送到崇智手上,躬身说,“将军,小的是常大人府上的管家唐德福,这是常大人的受降书。”
“好,速速领路,本将军要去与常大人会面!”
“诺!”
唐宝前面小跑着带路,将崇智一行人领往守备府去。
守备府。
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见常江明去了如夫人房里一直都未曾出来,便好心提醒,“大夫人,大人这么久都没从如夫人房里出来,要不奴婢去看看?”
“哼!”
大夫人冷哼,“那小骚蹄子,定是魅惑了大人做那档子事,才一个晚上,便急不可耐的****!不管他,那没用的东西,指不定弄了没几下,就累得睡着了。”
真不愧是大夫人,对自己夫君的行为倒是了若指掌,只是她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此刻她的夫君不看的躺在冰冷的地上,早已没了呼吸。
一炷香后,守备府的大门口,忽然围满了北狄士兵,门房见状,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到屋里去报备,“大人,大人,北狄士兵来了!”
那大夫人吓得脸色发白,手上的茶盏掉下来砸在脚背上,她也不觉得烫,脑子里只剩一句话,“北狄大军来了!”
倒是她身边的丫鬟冷静些,“你大白天撒癔症不是,北狄大军怎会平白无故出现在守备府,守城的将领都是死人么?”
“大夫人,是真的!”那门房的话音刚落,便见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崇智从正门走进来。
大夫人吓得腿一软,便跪在地上了。
“守备府的夫人客气了,劳烦将守备大人叫出来,就说北狄的平东王爷来了!”崇智往主位上一座,霸气十足的坐实了他的身份。
那守备夫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见崇智这般意气风发的样子,她吓得直哆嗦,被那丫鬟扶着连滚带爬的往后院走。
走到后院后,那丫鬟拖着她要往如夫人房里走,大夫人却压低声音,厉声说,“你傻不傻,赶紧收拾细软逃命去。”
说着,便健步如飞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简单的收拾了些东西,便悄无声息的从后门离开,连孩子都顾不上喊。
崇智等了许久也未曾见那大夫人叫得常江明出现,便纳闷的问唐宝,“管家,劳烦你去叫一声,这常大人到底是真要投靠我北狄,还是忽悠本王!”
“诺!”唐宝躬身退下,假意去后院寻了一圈,终于在推开如夫人房间时吓得惊声尖叫,“哎呀,不好了,常大人被杀了!”
唐宝的尖叫,总算惊动了后院的一众女眷,所有人吓得纷纷围在如夫人房间门口看热闹。
常江明的长女常月茹听见动静,连忙放下书本从闺阁中跑出来,刚好与崇智打了个照面。
两人皆是一愣,常月茹虽被养在深闺之中,可却熟识榕城的将领,这人姿态不凡,按理说更不可能被忽略,可她却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
崇智愣住,全然是因为常月茹那姿态,像极了当年的医女阮韵烟!
常月茹长得不是十分漂亮,那张脸也略有些圆,甚至还有些婴儿肥,可因为饱读诗书,那双眼睛特别明亮,被惊吓时张大的双眼,狠狠的刺痛了崇智的心。
“王爷,常大人死了!”唐宝脸色本就白净,临出门前,他又狠狠的掐了自己几下,疼得狠了,脸色自然便变得很难看。
王爷?
常月茹对父亲的死还不如听到“王爷”二字震撼,她不知,这位王爷,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会出现在守备府中。
唐宝的话,让崇智收敛心神,他淡声问,“怎么死的?”
“这……”唐宝假意十分为难的看了常月茹一眼,常月茹提着裙摆,果决的要推门进去查看。
“大小姐,你还是不要去看得好!”唐宝将常月茹拦下来,不让她进去。
常月茹蹙眉,“为何?”
“王爷,怎么回事,大老远便听见吵闹声?”一个北狄士兵见状,跑进来询问。
常月茹的眼睛定在“狄”字之上,眼神忽然变得幽冷,“你是北狄的王爷?”
她虽然惊讶,可眼神却无丝毫惧意,更能直视崇智,丝毫不惧。
“如何?”崇智挑眉,越发觉得她神态姿容像阮韵烟。
越是这般,他便越是欢喜!
“是你杀我我父亲!”常月茹忽然跑过来,要去抢崇智的佩剑与崇智拼命,却被崇智反手捞在怀里。
“你凭什么说是我?”崇智扣住她的腰,狠狠的箍紧,却被她身体散发的幽香吸引,身心俱荡!
常月茹何曾被人这般轻薄,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芙蓉面上全是绯霞,她恶狠狠的道,“你这登徒浪子,放手!”
崇智拧眉,“我若放手,等着你来杀我?”
扣住便扣住,挺好的!
呃!
唐宝汗颜,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崇睿对慕子衿耍无赖的那股子劲头,真不愧是兄弟!
“别闹,先听听你家管家怎么说?”那常月茹毕竟单纯,一个妙龄女子,在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男儿身上这般蹭,起火了都不自知。
听到崇智沉稳的心跳,鼻息间全是他灼人的男性气息,常月茹终于羞得停止挣扎,喏喏的说,“你,你先放手!”
“说好,不许动手,要不然本王可就不客气了!”崇智虽有不舍,却也不能被人坐实登徒浪子的罪名。
“你放!”常月茹没正面回应,可这也算是回应了吧,崇智想。
崇智一放开手,常月茹便飞奔到唐宝身后藏起来,委屈的喊,“唐管家!”
“大小姐,大人是死在如夫人房里的,嗯,他没穿衣服!”唐宝说的隐晦,可自家父亲是什么德行,常月茹又如何不知。
她更是羞得不敢看人,盯着自己的绣花鞋面,一言不发。
“那如夫人呢?”崇智问。
“不曾见!”唐宝如实回答。
“本王可否进去查看一番?”崇智问唐宝话,却看着月茹。
月茹原本一直盯着地面,可听到崇智的话,她俩忙抬头睨了崇智一眼,可却被崇智炙热的眼神烫得再次低头。
“唐管家,你去将父亲身体盖住,我要自己去看。”月茹再也没看崇智一眼,以至于错过了崇智眼里炙热的光芒。
但是,她却能感觉到崇智的目光,她心想,这人怎么这般孟浪?
唐宝进入房间,用被子将常江明的裸身盖住,这才叫常月茹进去,常月茹进去之后,院子里便只剩下崇智与那士兵。
那士兵附耳对崇智说,“王爷,您收敛些,****敌国妇女,其罪也是不轻。”
“滚犊子!”崇智在军营四年,也早已习惯与他们相处时,没上没下的嬉笑怒骂,他一脚踢在那士兵屁股上,脸却唰的一下红透了。
毕竟,还是个纯情男子。
常月茹去到房间之后,也没敢看她父亲的尸体,只是在屋里探查了一番,却见屋里除了榻上,其他地方整整齐齐。
只是如夫人房里的贵重物品全都没了,唐宝见状,迟疑着说,“这……大小姐,会不会是如夫人杀了大人?”
常月茹愣住,“有理由么?”
“您看,这大人刚刚写下受降书让我带去城门口与军营,说要迎接王爷进城,大人便在屋里被杀,而如夫人却消失不见,贵重物品也没了,看样子,如夫人并不是匆忙逃窜,倒像是有预谋的离开。”
“若是她也被杀了呢?”常月茹提出疑问。
唐宝问,“那尸体呢?”
也是!
常月茹走出来,避开崇智的目光,柔声问府上众人,“今日可有人见过如夫人?”
“今日定省之后,如夫人便说身子不适,便回屋休息了,后来她说身子不适,大人便来屋里看望,之后奴才便不知了。”唐宝将线索引导到如夫人身上,听起来这一切都像是如夫人有预谋的作为。
“后来,如夫人与大人就……那事,然后便没了声音,没过多久,如夫人便从房里出来,她还拿着包袱,气冲冲的说大人不在意她,她要离家出走,而后便从后门走了!”
一个丫鬟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常月茹。
事情一下子就变得简单了,很显然,那如夫人是杀害常江明的第一嫌疑人。
“可她为何要杀父亲?”常月茹还是想不通。
“说不定,她是大月皇帝派来监视大人的,大人在榻上嗯那个时,不小心将自己投诚的事情说了出来,便被如夫人灭口了。”
一个夫人模样的女子开口,将证据呈现出来。
如此,便明朗了!
“我母亲呢?”对于这个解释,常月茹无话可说,可她母亲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出来?
“我想,你母亲已经溜之大吉了。”崇智开口,嘴角上扬,带着些讥诮。
常月茹听崇智诋毁她母亲,自然心有不甘,怒气冲冲的走到崇智面前,“你胡说,是不是你害我母亲?”
言落,便有豆大的泪珠儿从眼角掉下来。
崇智冷声说,“你父亲死了,不分青红皂白便说是本王的过错,现在查出来是他自己被色迷心窍,以至于死于非命,现在你母亲逃走你不信,又说是本王的错,小丫头,本王脸上写着坏人两字么?”
“你……你强词夺理!”月茹说不过他,气得直跺脚。
这时守着后门的门房说,“大小姐,稍早前,大夫人确实包袱款款的带着丫鬟走了。”
呃!
常月茹一脸尴尬,没敢看崇智,可崇智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现在,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王爷打算如何安置我父亲?”常月茹知道崇智想知道什么,可她偏偏不说。
“常大人受降,便是我北狄的朋友,来人,找个宅院,将常大人府上的家眷安置到那里去。”崇智一刻不停的盯着常月茹说。
常月茹松了口气,只要其他的家人不遭受奴役的命运,对她而言,便已然是万幸。
她转身欲走,却被崇智拉住,“你不能走,你三番两次诋毁本王,留下来做本王的侍婢,替本王磨墨洗脚更衣沐浴按摩。”
“你……”常月茹想要挣脱崇智的手,可崇智握得太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北狄国策,不设奴籍,奴役自由,我不想给你做奴婢,你放手,我要跟家人一同离开!”想不到,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竟知道北狄的国策论。
崇智笑了。
“你倒是很了解北狄,但是你却不了解本王,你若不给本王做侍婢,那你的弟弟妹妹便空有宅院,却无营生,你舍得他们饿死吗?”
崇智坏笑着要挟常月茹,常月茹被他说的不安后退,可崇智却不许她退,轻轻一拉,就将她拉到怀里。
常月茹用手抵着崇智的胸膛,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我可以去做工养活他们。”
“哈,那你天真了,本王睚眦必报,你不给我做侍婢,我相信这榕城上下,没人敢用你!”
言落,崇智好整以暇的看着常月茹。
常月茹被气得泪珠儿在眼眶打转,“你这坏人!”
嗯!
崇智点头,“你猜对了,现在,去将书房收拾好,本王稍后要看到所有文件,对了,你呢最好好好活着,乖乖待在府里,要不然你弟弟妹妹我一个不放过!”
言落,崇智便领着人去了军营。
常月茹站在原地,不禁悲从中来,明明早上她还是受尽宠爱的大小姐,可才过了没多久,便家破人亡,成了敌国将军的使唤丫头。
唐宝叹息,哎,这八王爷跟陛下一样,都喜欢欺负自己心仪的女子,这可愁死人了。
“大小姐,你看这……”他想劝常月茹看开些,可却终是不舍,整个常府,也只有这位大小姐宅心仁厚,待人亲和。
他家王爷呢,目光如炬,一来便看中了最好的。
“没事,唐管家,你也自去谋生路去吧,我会乖乖在这里待着,替北狄王爷做工,我会自己将弟弟妹妹养大。”
听到她这么说,唐宝就放心了。
“大小姐,就此别过!”唐宝说完,便转身离去。
常月茹咬牙坚持,去书房整理文件去了。
唐宝赶到军营,崇智远远的便看见了他,吩咐北狄将士接管军营之后,他便找了个机会溜过去,单独与唐宝谈话。
“平东王爷,小的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唐宝躬身给崇智行礼,崇智会意,淡声说,“去大帐谈吧!”
大帐空无一人,唐宝这才躬身说,“八王爷,日后这榕城便靠您守护了。”
“你放心回北狄吧,小子归可爱得紧,也正好缺个信得过的人陪伴!”说着,崇智便取了银票交给唐宝,“你去城外,自然有人护送你回北狄。”
“谢王爷体恤,奴才也是挂念太子殿下得紧,奴才这便要离去了。”唐宝想到子归,便心急如焚的想快些回到北狄。
“嗯,一路平安!”与少时相比,现在的崇智已然老成许多,做事也渐渐有了崇睿当年的样子。
唐宝临出门时,忽然顿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崇智,小心翼翼的说,“王爷,当年奴才看着陛下情难自已一点点的爱上皇后娘娘,希望您惜缘,若是喜欢,便好好对待,那常小姐人不错。”
崇智抬头,指着北方,淡声说,“快滚!”
唐宝呵呵一笑,因为他看见了,崇智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唐宝离开后,崇智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有这么明显么?”
想着那小女子,他竟觉得十分开心。
这,是一个注定多情的春天。
三日后,北狄皇宫。
长长的永巷这头,唐宝从马车上下来,捧着圆滚滚的肚子便往未央宫走,还没走到未央宫,便被杏儿遇见。
“唐宝公公?”杏儿不敢置信的问。
唐宝将唇边掩人耳目的胡子拔下来,拍着大腿问,“太子殿下呢,子归小祖宗在何处?”
“这个时间,皇上与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应该都在淑仪殿陪着赵姑姑用……”膳!
杏儿话没说完,唐宝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淑仪殿跑,杏儿在后面看着,既是心酸又是开怀。
一路上,所有宫人都好奇的看着唐宝,不知这人为何这般放肆,竟敢在皇宫大内躁动奔走。
崇睿与子衿谦和,连带着宫人也心态平和,虽然好奇,但是却无人责怪他,只觉得看他这般模样,甚是可爱。
直到看到淑仪殿三个大字,唐宝这才整理仪容,一步步往淑仪殿走去。
“小哥,劳烦通报一声,就说唐宝求见!”唐宝走到门口,规规矩矩的与门房说话,请他去通传。
门房见他心急如焚的跺脚,以为他要出恭,还好心指引,“大叔,左拐有恭房!”
唐宝黑脸,“你快些去通传便是!”
呃!
门房好心没好报,悻悻的走进去通传,却见崇睿真抱着子归玩高高,门房躬身行礼,“皇上,门外有个自称唐宝的大叔求见!”
听到唐宝的名字,崇睿连忙将子归抱住,子衿也放下手中的绣活,两人竟齐齐起身去迎,那门房一脸懵的跟在后面,不知这唐宝是何许人也。
唐宝站在门口,一见到崇睿,便激动的大喊,“陛下,奴才终于活着见到您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睿与子衿相视一笑,颇没有良心的样子。
子归见唐宝长得圆润可爱,便扯着崇睿的衣襟问,“父皇,这谁?”
崇睿但笑不语,将子归放到子衿手上,便走过去轻轻的踢了唐宝一笑,“别装了,赶紧起来!”
呃!
唐宝拍拍尘土站起来,可一看到子衿与子归,又要下跪,崇睿冷声说,“差不多得了!”
子衿抱着子归走过来,对子归说,“叫唐宝公公!”
子归眯着眼笑,甜丝丝的喊,“唐宝公公!”
“哎哟,我的心肝肝啊!”唐宝被子归奶声奶气的声音酥到,激动得伸手过来一把抱住,“太子殿下,奴才总算是见到你了。”
一番心肝宝贝的腻味之后,唐宝才与子衿见礼,“皇后娘娘,奴才活着回来了!”
“公公辛苦了!”子衿柔声说。
“不苦不苦,有陛下运筹帷幄,奴才在榕城也是风生水起,就是少了又皇后娘娘这般好厨艺的主子,奴才的肚子都瘦下去了。”
子归错愕的看着唐宝的肚子,伸手便戳,“弹弹的,哪里小!”
呃!
唐宝不与子归这般实诚孩子计较,他抱着子归便往院子里走,见赵倾颜也起身相迎,连忙上去行礼,“赵姑姑别来无恙!”
“托你的福无恙!”赵倾颜笑着说。
看到大家的笑容,唐宝心里总算宽慰了些。
“榕城局势可好?”崇睿在石凳上坐下,并指了指另外一边的石凳,让唐宝坐下说。
“一切都如陛下所料,兵不血刃拿下榕城!”对崇睿的算无遗策,唐宝一直都是如此骄傲。
子衿给唐宝添茶,“那便好,这样崇智一个人在榕城,我们也能放心些。”
言落,子衿起身想去给唐宝煮些吃的,可却在听了唐宝的话后,停下了脚步。
唐宝说,“陛下,王爷也不知怎的,看那常江明的女儿看对了眼,整日流氓一般的调戏。”
哦?
崇睿饶有兴致的说,“难得他有看对眼的人,只是那常小姐人品不知如何!”
“就仿若那时的睿王妃!”这对常月茹来说,已经是最高的评价了。
嗯?
崇睿一听,就觉得别扭了,“你说,崇智喜欢了一个与皇后娘娘一般的女子?”
哎呀!
唐宝双手拍在双腿上来回搓了几下,嘟囔道,“奴才说的是,现在的八王爷对常小姐耍流氓的样子,像足了当年陛下对王妃耍流氓的样子。”
噗!
听了唐宝的话,子衿闷笑不已。
崇睿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子衿冷声说,“我对你很流氓么?”
子衿在心里点头如捣蒜,可表面上却矜持着说,“没有,陛下这般气质高华谪仙似的人物,哪里会耍流氓!”
说完,子衿便溜了。
崇睿越想越不对味,想着想着,自己便笑了起来。
是夜,子衿再次设宴,欢迎唐宝安全回宫,如此一来,除了影卫,便只有莲姨一人漂泊在外,等着回到北狄了。
唐宝很是感念,看着所有熟悉的脸孔都有孩子承欢膝下,他觉得此生,也了无遗憾。
翌日,一直跟踪如夫人,直到确定如夫人逃走,再也不可能回到榕城之后,魂归才回到
大月皇宫,养心殿。
自从继任皇位以来,崇景身边总是围绕着各色女子,有身量与子衿像的,有眼睛像的……
但凡有一点像,他都会收在后宫之中,可尽管如此,却总是无法填补他内心的空白,世间女子千千万万,可却没有一个是慕子衿。
而且,近日宠幸完那些女子,他总是觉得胸口闷痛不已,有时候呼吸急促,像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在齿咬他的内脏,让他苦不堪言。
崇景看着挂在寝宫里子衿的画像,心里一阵惆怅。
“慕子衿,快两年了,这两年你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将北狄建成了什么模样?你可曾想过我?”
画像中的子衿巧笑倩兮的看着他,却永远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崇景捂着胸口,喃喃自语道,“我这般思念你,你可知?”
……
崇景走到画像前面,轻轻的抚摸画中子衿的脸颊,而后颓废的跌坐在地上,这一生他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将崇睿逼走,若是将他留在朝中,或许他也不必这般思君不见君。
迷迷糊糊间,崇景看见画中人忽然活了过来,她沾花微笑,从画中走出来,搂住崇景的脖子,坐在崇景的大腿上,柔声问,“陛下,你怎么了?”
崇景颤抖着手指,轻轻抚摸子衿的脸颊,急切道,“慕子衿,你总算是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子衿温婉的笑着,那红唇微启的模样,让崇景神魂颠倒,他不顾一切的将子衿搂在怀里,想要深深的吻下去。
这时,养心殿门口却传来张公公的声音,“陛下,不好了,榕城失守了!”
听到张公公的话,崇景骤然惊醒,他的双手牢牢的搂着他自己,哪里有子衿的影子!
原来,一切不过是梦一场!
“陛下,榕城失守了!”张公公再次开口。
崇景怒不可遏,“滚下去!”
而后崇景继续闭上眼睛,可子衿却再也不肯入梦来,崇景睁开血红的双眸,眼里又是痛苦又是煎熬。
“慕子衿,我这一生,竟为你这般煎熬,你好狠的心!”崇景像困兽一般的低喃着,可却已然难觅伊人芳踪。
良久之后,他才凉声开口,“发生了何事,进来说!”
张公公战战兢兢的进入内殿,跪在地上说,“陛下,崇睿兵不血刃,拿下榕城了。”
好个兵不血刃!
“常江明呢?”崇景一直坚信,常江明这样的人,定然不愿让崇睿拿下榕城。
“常江明死了,据悉,是他自己写下受降书,主动投降的,但是受降当日,他却被他的小妾杀死在家中,坊间传言说他的小妾是陛下的人,得知常江明投敌,杀了常江明后离开了守备府,当日崇智便接管了榕城。”
崇景咬牙,“崇睿,你当真是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中,传兵部尚书刘长青来见!”
“诺!”张公公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看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