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影卫们回答之后,便开始搜寻值钱的物件,子衿走到高台上去,将高台上的那个鎏金金丝楠木方盒取下来,打开一看,却见一枚温润的汉白玉玉玺,静静的躺在里面。
她没有打开看,只是仔仔细细的将玉玺收好,不管如何,留个念想总是好的。
每个人尽自己最大所能拿到财物之后,他们便原路返回,因为有了经验,回程的时候便顺利了许多。
回到冰棺室后,子衿再一次给先祖叩谢,若不是有这些财宝,这个年关,对于他们而言,定然是十分艰难的。
几人从岐山宝库出来时,已是暮色四合,金黄色的夕阳照耀在雪原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遭了!”赤影忽然一拍大腿,所有人纷纷作鸟兽散,只留下子衿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以然。
没过多久,苍茫的雪原上忽然出现一个深紫色的身影,渐渐的,越来越近,最后直接站在子衿面前。
看到他冰冷的脸色,子衿吓得转身想逃走,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完全陷在雪地之中,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怎么,想跑?”来人不是一脸寒冰的崇睿还能是谁?
子衿摇头,伸手去拉崇睿的衣袖,“我没想跑,只是有些怕!”
崇睿冷冷拂袖,将子衿的手甩开,可是用力稍微大了些,子衿竟被他甩在雪地上,她想起来,可手陷下去之后,根本就触不到底。
而崇睿,竟冷眼旁观之。
子衿知道自己挣扎不开,便放弃挣扎,就这样斜躺在雪地上,肩膀也微微抽动起来。
崇睿咬牙,狠狠的将子衿拉起来抱在怀里,“你倒是好意思哭,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夫君有能力度过难关么?”
开始是崇睿不理子衿,这会儿却变成子衿不理崇睿。
她将脸埋在崇睿怀里,就是不看他一眼,也不与他说一句话。
崇睿被她气笑了,伸手拍了她几下,“你知不知道,得知你来岐山,我吓得浑身都疼,我说过,再也不许你离开我一步,你却总是不信我有能力能度过这个难关。”
……
子衿还是沉默,崇睿苦笑着将子衿放下来,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站着,可子衿不会武功,被崇睿放在雪地上,整个人就往下陷。
可她不挣扎,将头拧到一边,坚决不看崇睿。
哎!
虽然难得见她使小性子,可她要真使起小性子来,他还真是无计可施。
崇睿叹息着将子衿抱起来,让她的脚踩在自己的脚上,逼着她与自己对视,“是谁怂恿你来岐山的?”
子衿依旧不回话。
崇睿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他伸手握住子衿的下巴,忽然狠狠的亲吻下来,不同于任何一次的温柔缠绵,崇睿吻得异常残暴,知道两人嘴里都有了血腥,他才恨恨的放手。
子衿却依旧不说话,大颗大颗的泪珠儿在眼里滚动,摇摇欲坠的,却就是不掉下来,这可心疼坏了崇睿。
他伸手将子衿眼角的泪逼出来,而后轻轻的擦干,“你知不知道,得知你前来寻宝,母亲急得晕倒过去了!”
“母亲怎么了?”子衿听到赵倾颜吓晕过去,再也维持不住淡定,抓着崇睿的衣襟便问。
崇睿挑眉,“说母亲的事情你就开口,那若是被吓晕的人是我,你会这般着急么?”
“你现在是皇帝,只要你愿意,如花美眷任你挑选,陛下与我说这些假设性的话,恕臣妾不能回答!”子衿还在生气刚才崇睿的粗暴,原本从先祖的长眠之地出来,她的心情就十分脆弱,可崇睿非但不安慰,还这般说她,她真的生气了。
可听了子衿的话,崇睿也气得不轻,他咬着牙,恶狠狠的喊,“慕子衿,你别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
事实上,他真一点办法没有!
“陛下要赐死我还是要休妻,请便吧!”子衿眸色凉凉的看着崇睿,小性子也上来了。
崇睿被气得一口老血卡在胸口,吐不出来,只能憋着的那种难受劲,让他咬牙有种不顾一切的冲动。
他忽然将身上的大裘解开,而后开始解腰带,眼看着他就要伸手去解裤头,子衿这才慌神,“你……你做什么?”
见她又羞又慌,崇睿这才邪肆勾唇,“你应当记得,为夫说过的话!”
子衿真被吓到了,见崇睿真的伸手去解裤子,她吓得连忙按住崇睿的手,可却不小心按到了崇睿某处。
呃!
崇睿发出一声似难受师欢愉的声音,那暧昧的姿态,吓得子衿双手像摸到烙铁一般,赶紧缩了回来。
崇睿见她缩手,便继续解裤头,子衿急了,继续伸手按下去,她明明看准了地方按的,可就在她伸手时,崇睿忽然伸手过来,抓着她的手往他那处按下去。
且,不许子衿放手!
子衿羞得急了眼,她用空余的左手狠狠的捶打崇睿,“你不许在这里耍流氓!”
“我早就与你说过,别惹我,我舍不得打你,却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崇睿才不管这是哪里,他也是气急了,有无数的怒火转换成浴火,若是不能发泄出来,他非得爆炸。
“这是我先祖长眠之地,你若真敢,我便一辈子都不原谅你。”子衿的话没有任何说服力,崇睿压根就不怕。
“你真这般的话,我便给你下药!”子衿的话,终于让崇睿恢复了一丝冷静。
他恶狠狠的威胁子衿,“今夜,你哭我也不放过你!”
说着,崇睿腰带也不要了,披上大裘便要拉着子衿走,子衿记挂自己被丢在雪地中的包裹,怯生生的说,“还有金银珠宝没拿。”
哎!
崇睿满腔的欲火随着一声长叹,变成无奈的宠溺,他拧了拧子衿的鼻尖,凉声说,“你这小财迷!”
而后回去将包裹抓起来,抱着子衿便往韵城飞掠回去。
他们回到皇宫时,已经是亥时两刻,可整个皇宫灯火通明,尽管先到一步的玉影等人确定的告诉她,子衿与崇睿在一起,不会有事,可在未见到子衿前,她还是忧心忡忡。
直到看到崇睿抱着子衿从天而降,赵倾颜悬着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去。
子衿见到赵倾颜,便急忙走过去拉着赵倾颜问,“母亲,您没事吧?”
“母亲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冷不冷,饿不饿?”赵倾颜伸手握住子衿的手,却发现子衿的手意外的暖和。
再看崇睿,一张脸已经凝结成冰。
子衿见崇睿一脸冷凝,生怕他真的做出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赶紧对赵倾颜说,“母亲,您屋里比较暖和,我今夜与您同住可好?”
赵倾颜一看子衿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躲避崇睿,她淡笑着说,“早就命人给你屋子烧暖了,热水也放在屋里,吃的东西也准备好了,回去休息吧!”
说着,赵倾颜便领着杏儿与茴香走了。
子衿苦着脸偷偷的瞄了崇睿一眼,却发现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子衿壮着胆子说,“崇睿,夜深了,你明日还要上朝……”
“嗯,那回吧!”崇睿终于开了金口,而后扣住子衿的手腕往东院走去。
子衿不敢惹怒了他,见他此时心情不错,便乖乖的跟着一路回到房间,崇睿淡声说,“更衣!”
更……衣?
子衿咽了一口口水,畏畏缩缩的说,“崇睿,我今日起的好早,如今只觉得万分疲倦,我睡了。”
“替我更衣,我要沐浴!”崇睿淡淡的剜了子衿一眼,只要在有床榻的地方,她就耍不起小性子。
哦!
子衿心里很郁闷,她明明就是第一次做这么任性的事情,依照崇睿的性子,应当也不至于这般生气才对,毕竟晓芳以前任性起来,子衿看了都觉得吓人。
子衿细心地替崇睿更衣,然后崇睿扣着子衿的手腕子,将她一同带到浴桶前,子衿挣扎,“我要睡了。”
“替我搓背,我若心情好了,兴许便放过你了!”崇睿伸出长腿直接跨进桶里,看着氤氲着水雾的热水,子衿只觉得浑身黏腻得紧。
在地热密室里,穿的厚重的她被熏了一身的汗,她其实也好想洗个澡,美美的睡上一觉。
子衿咬唇,怀疑的问,“真的?”
崇睿邪肆勾唇,“你若再不行动,我若改了主意,今夜便真的没得商议了。”
哦!
子衿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连忙拿起搓澡巾给崇睿搓背,不同于刚才的剑拔弩张,现在倒有几分恶霸少爷欺负傻丫头的意思。
整个东院只有缓缓流动的水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崇睿闭着眼,享受的靠在浴桶上,子衿有些害怕这般沉闷的崇睿,她忽然开口说,“岐山有很多的财宝,我们要不要建个皇宫,完善一下皇宫的制度。”
哪壶不开提哪壶!
崇睿原本气消了些,听到岐山宝藏,他那些怒火啊浴火啊什么的,呈井喷式的席卷而来。
崇睿忽然翻身而起,而后提着子衿的纤腰,将她整个人丢到水里,紧接着便欺身上来,伸手去解子衿的腰带。
子衿伸手护住腰带,怯声说,“我哪里做错了?”
“你没错,只是我十分想念适才的举动,想要重温一下!”崇睿邪肆的勾唇,而后便抓着子衿的手往那处放。
子衿羞得连连挣扎,“你,流氓!”
崇睿淡笑,“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娘子怎能说我流氓?”
又来了!
子衿生怕他真的做出更加孟浪的举动,连忙讨饶,“我好饿,一天没吃东西,你让我吃些东西吧!”
“饿了?”崇睿将子衿的贴在面颊上的湿发别到耳后,温柔的问。
子衿点头,楚楚可怜的看他,那晶莹的唇色,灿若星辰的双眸,全都变成点燃崇睿热情的导火索。
崇睿伸手过来,抓住子衿的衣襟往两边一扯,好好的两件衣服,就这样又被崇睿毁于一旦,子衿怒,原以为崇睿会心疼她一整天没进食,进而放过她,可谁曾想,他竟不为所动。
子衿护住小兜儿,试图与崇睿讲道理,可已然化身成狼的崇睿哪里会听,上下其手,攻城略懂,极尽挑逗之能事。
哎!
子衿叹息,化成一滩春水,一点点的浇灌崇睿的欲念。
两人一路从水里,到榻上……
情到浓时,崇睿狠狠的攻城略地,而后握着她的下巴问,“下次还敢不敢背着我去做危险的事?”
子衿被他弄得极致,只能紧紧的攀附着他,娇声说,“崇睿,我不敢你,你饶了我吧!”
上了瘾的崇睿根本就不顾子衿哀求,狠狠地折磨她到后半夜,见她确实坚持不住,这才放过她。
子衿原本以为能好好的睡上一觉,可崇睿却不知哪里弄了一碗面条,将子衿搂在怀里,逼着她一口一口吃完之后,才放她躺下。
子衿累得很了,躺下之后,便马上睡着了去。
崇睿这才起身,更衣束发净面,而后将烛火吹灭,推开门迎接他一天的工作!
子衿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中午,她浑身像被人拆下来又装回去一般的酸痛,整个人恹恹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嗓子又干又哑,她想叫杏儿给她倒杯水,都觉得困难。
子衿想,“我可能是感冒了!”
正午时分,崇睿与六部官员还有刚哲崇智一起讨论国事,正值用餐时间,崇睿想着,昨夜他这般孟浪,也不知子衿起身了没,想着昨夜,他心里却美滋滋。
心情好了,自然就更想疼惜子衿,御膳房将午膳都准备好了,可崇睿却忽然起身说,“你们先讨论着,朕去看看皇后。”
今日早朝的时候,影卫忽然将那些价值连城的金银财宝放在大殿上,说是皇后去雪山之巅采了珍稀药材换来的。
这些,六部所有的官员,再也不敢质疑崇睿对子衿的独宠,贵为皇后的慕子衿,在大雪封山,本地人都不敢上山的情况下,竟上山采药来维持一个国家的生计,他们还敢说什么?
东院。
杏儿不时焦急的往内室瞧,她站在外间来回踱步,“皇后娘娘从未这般赖床,我还是去看看吧?”
作为过来人的茴香一脸老成的说,“不妨事,你若去看了,我怕姐姐好几日都不敢见人。”
“为何?”杏儿不懂。
可晓芳懂啊,晓芳坏笑着说,“昨夜皇上那表情能冻死人,显然是皇后娘娘私自行动惹怒了他,昨夜战况定然十分激烈。”
呃!
杏儿捂着发烫的脸,听懂了!
“那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让御膳房煮些粥来备着,皇后娘娘醒来后,也能有点东西垫吧。”杏儿说完,便转身离去。
杏儿刚走,崇睿就走了进来。
“陛下!”茴香给崇睿行礼,晓芳却依旧故我,坏笑着凑到崇睿身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
崇睿习惯了晓芳与他的相处模式,也不觉得唐突,大大方方给她看。
“陛下昨夜一夜没睡吧?”晓芳挤眉弄眼的笑问。
崇睿勾唇,凉声说,“凉月往西二百里,有一个叫姑娘村的地方,那里住着许多如花似玉的女子,全是当年西凉****的女子……”
崇睿的话没说完,晓芳便睁大眼睛指着崇睿说,“陛下,你难道想纳妃?”
崇睿眸色一凉,声色俱厉的说,“我打算让墨影前去保护她们,据说那里的女子身段妖娆,妩媚多情……”
“师哥,我错了!”晓芳慎重的道歉,而后溜之大吉。
崇睿这才满意的走入内室,却见子衿面色潮红的躺在榻上,状态看上去明显不对劲。
“叫太医!”崇睿没来得及查看子衿的情况,便厉声对外面的茴香吼了过去。
崇睿性子虽冷,可这般吼叫却极为少见,茴香吓得不轻,连忙提着裙摆走出去对守在门口的宫女说,“去,传太医。”
崇睿则急忙走到榻前去,伸手探了子衿的温度,却发现她体温高得吓人。
茴香走进来,见子衿未着寸缕,原本想要退出去,却被崇睿叫住,“茴香,去倒杯热茶来。”
“诺!”茴香连忙去倒了热茶进来。
崇睿端着茶水先自己试了温度,而后才送到子衿口中,“子衿,乖乖喝水!”
微凉的茶水入喉,子衿觉得舒服了许多,神志也恢复了些,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见到崇睿放大的俊脸,便想起昨夜他的孟浪。
“崇睿,你混蛋!”子衿伸手推崇睿的脸,放肆到极致。
崇睿失笑,柔声哄着,“是是是,我是混蛋,再喝点水!”
“我热,不要穿衣服!”子衿已然烧得迷迷糊糊,说话语无伦次。
看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崇睿哭笑不得,淡淡的吩咐茴香,“你先退下,我先替她更衣。”
“陛下,还是我来吧!”茴香还从未见过子衿这般对崇睿撒娇,也从未见过崇睿这么温柔的神色,见子衿撒泼,她想笑又不敢。
崇睿这般说,她也不敢坚持,连忙退出去,守在门口,生怕太医不小心看到些不该看的,崇睿非得杀人。
崇睿给子衿更衣,子衿一直不配合,她揪着崇睿的俊脸,恶狠狠的说,“崇睿,你是大混蛋,是臭流氓。”
呃!
崇睿满头黑线,她这是要将这一辈子的仇怨都在这时发泄出来么?
可这时,他除了顺着她,还能做什么?
毕竟,害子衿病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是,我知道了,崇睿是混蛋,崇睿是流氓!”崇睿想,若是让太医听了去,不知又要生出这样的波澜。
噗嗤!
茴香终究没忍住,失声笑了出来。
太医跟宫女一路急匆匆的走来,却见茴香站在门口偷笑,不明所以的他一脸懵的问,“元帅夫人,这……”
不是说皇后娘娘病重么?怎么这元帅夫人还笑得这般开心?
太医从医多年,见过的豪门贵族无数,不由得想,莫非这又是一出激烈的姐妹相争祸起阋墙宫廷大戏?
就在太医浮想联翩的时候,茴香躬身走到帘幔处,恭谦的问,“陛下,太医来了!”
“进!”崇睿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内室传来,茴香这才对那太医说,“进去吧!”
太医进入内室,烟色的床幔已经被崇睿放下来,他扶着子衿的手放在床幔外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医先给崇睿行礼,崇睿淡淡颔首,“张太医过来替皇后看看,她发着高烧。”
“诺!”张太医取了一方洁白的方巾,搭在子衿的手腕上,而后才伸手去探脉。
良久之后,张太医才躬身退至一旁,恭敬的说,“皇上,皇后娘娘应当是疲劳过度,加上偶感风寒,只需服几服药便可治愈。”
“开药去吧!”崇睿说着。
这时,迷迷顿顿的子衿忽然撩开床幔,揪着崇睿的衣襟骂,“崇睿,你是大坏蛋,臭流氓!”
呃!
张太医连忙躬身退了出去,在他退出去时,却听见崇睿温柔的哄子衿,“是是是,我是大坏蛋,再喝些水可好?”
呃!
张太医有些能了解,为何元帅夫人会笑成那样,这陛下与皇后娘娘的感情可真是好!
所谓铁汉柔情,也不过如此!
安抚好子衿之后,崇睿便说,“茴香,去备些热水来,给你姐姐退热!”
“诺!”茴香便来来去去的让人往寝殿加水添炭。
不多时,杏儿便端着一碗煮的香软的清粥进来,见崇睿在,她连忙屈膝行礼,“陛下!”
“是什么?”崇睿睨了一眼,也没看,就细心的照料子衿去了。
“清粥,皇后娘娘怎么了?”至此,杏儿还不知子衿发烧。
“发烧!”对待别人时,崇睿总是不多言。
可杏儿一听说子衿发烧了,便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请罪,“陛下,都是奴婢照顾不周,请陛下责罚。”
嗯!
“这事不怪你!”这事明明就怪崇睿!
“拿过来,朕来喂,你去准备些干净衣物,让她泡一下澡,看能否退烧。”
“当初在京都睿王府时,陛下高烧不退,皇后娘娘也是将陛下泡在热水中退热的。”想起过往,杏儿不由感叹,那时候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慕子衿会成为专宠,整个后宫独她一人。
崇睿的手顿了顿,并未说话,他伸手接过杏儿手里的粥碗,细心的吹凉之后,才喂到子衿嘴里。
子衿已然烧得迷迷糊糊,除了水,根本喝不下任何东西,崇睿无奈,便只得放下粥碗。
“陛下,热水备好了!”茴香走进来说。
“你们都退下吧!”
“诺!”
杏儿与茴香退了出去,崇睿这才将子衿身上的衣衫退净,放到浴桶之中去泡。
与当年子衿替崇睿泡澡一样,现在的子衿,根本就坐不住,崇睿将她放在水中,她便顺势我那个捅底沉下去。
崇睿没法,只能合衣跨到浴桶之中去,搂着子衿,抱着她泡澡降温。
浸入水中,子衿觉得舒服多了,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崇睿一脸水珠的坐在她对面,子衿伸手去替他擦水珠。
一边擦,一边喃喃自语,“崇睿,你护何絮儿一生一世,我也护你一生一世可好?”
言落,子衿委屈的泪水便掉了下来,如倾盆之大雨,连绵无期!
“我何时说过,要护她一生一世?”她能迷迷糊糊之间说出这番话,只能说明,那是藏在她心里的痛。
可,他何时说过?
“何时?那时,你下定决心要反崇明反姑母反李妃的时候,那一夜,你独立窗前,一夜风霜浸染了你的发色,你伤心,我也伤心,你没死心,我却死心!”
子衿的话,带着软弱的控诉,控诉崇睿的无情,控诉她的当时的无奈!
“或许,我想要守护的人,是你!”崇睿不知是哪里出了错,但那时的他,心早已被慕子衿这人侵占,根本就容不下任何人,包括当时的何絮儿。
“子衿,我想护的人,很早以前,便已经是你!”崇睿扶住子衿的头,逼着她看向自己。
子衿半阖着眼帘,忽然凑上去吻了崇睿一下,“好,那你护着我,不许欺负我!”
“好,我护你一生一世,护你生生世世!”崇睿说罢,便要亲吻子衿。
可他刚凑上去,便被子衿一耳光招呼过来,“说了,不许欺负我!”
他说的欺负,与她说的欺负,根本就是两回事!
哎!
原来这人生病,竟比醉汉还要痴缠!
崇睿与子衿痴缠了许久,确定她的体温降下去之后,崇睿才将子衿抱起来,贴心的给她换上干爽的衣服,而后才将自己那一身的湿衣服褪去,换上干净的衣衫。
而后替她擦干头发,陪着她入睡,直到子衿醒来!
子衿醒来时,已是黑夜,子衿抬头看了看,跳跃的蜡烛已经烧了一些,说明天已经黑下来有些时间。
而她的嗓子依旧又干又哑!
“杏儿?”子衿喊了一声,可嗓子又干又痛,喊出来的声音根本就不像她的声音。
在外间处理公文的崇睿听到内室有动静,连忙放下奏折,走进来握住子衿的手问,“子衿,好些了么?”
看到崇睿,子衿本能的拉被子盖头,昨夜的一切,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不敢或忘!
呵呵!
崇睿爽朗大笑,“现在才来害羞么?”
“我是不是发烧了?”子衿只觉得自己一整日都昏昏沉沉的,像被人放在火中炙烤一般的难受。
“嗯,都烧糊涂了!”想起今日的种种,崇睿不自已的勾唇轻笑。
子衿错愕的看着崇睿,总觉得崇睿话中有话!
“我做的什么?”几乎同时,她便想到,自己定然是干了些什么,要不然崇睿绝对不会这般笑话她。
“饿不饿?”这样值得回味的趣事,崇睿自然不愿与子衿分享。
可他越是这样,子衿便越是心慌,“崇睿!”
“对了,你带回来的财物,我已然让人去兑换成银子,至于你说要建宫殿,完善体制,这些都是你皇后的事情,你想做什么便与工部商量,让户部将银子拨给你便是!”
子衿想到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便不快,“陛下不是说不要我的银子么?”
显然病没好,小性子也没使完!
“你都那般求我,我若再不给你面子,你岂不是会很难过?”崇睿挑眉,笑得一脸得意。
子衿咬牙,“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那,待你身体好些,我带你重温旧梦!”对于此事,崇睿向来乐此不彼。
“嗯,不必,不必!”某些片段忽然出现在子衿脑海之中。
哎!
她也不知自己是为何,与崇睿斗,无疑是自寻死路!
有了子衿从岐山带回来的宝藏,崇睿便大刀阔斧的开始完善赵由之所拟定的所有制度,而子衿,便开始筹备重建皇宫。
原本他们可以将都城迁到桐城去,毕竟桐城的冬日不若韵城寒冷,可因为崇睿对韵城有感情,子衿便将皇宫的址选在乌旦河边,抬头可见星辰,可遥望岐山,可俯视整个乌旦河!
一切看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二月初二,晓芳阵痛,子衿不得不放下手中俗物,日夜守在晓芳身边。
晓芳疼得脸色发白,可嘴里却依旧不依不饶的怒骂墨影,“墨妖精,老娘不生了,太疼了,你这红颜祸水,就知道用美色迷惑我这般无知的少女。”
若不是看她疼得可怜,子衿都忍不住要笑。
而平日最是冷漠毒舌的墨影,这次却破天荒没有怒怼晓芳,甚至还十分配合,“好,生完这个,日后再也不生了!”
“你说的,你若是再让老娘生,老娘便离家出走!”晓芳实在疼得很了,说话都已经没了力气。
子衿对守在一旁的杏儿说,“杏儿,去准备些参茶,晓芳快脱力了。”
“好好好,你离家出走也一并带上我!”墨影最终还是忍不住嘴贱,跟她斗了起来。
子衿哭笑不得,“晓芳,你别说了,留点力气生孩子!”
“我不,我离家出走带上你作甚,你走了,谁给我顾孩子?”若不是现在不方便起身,晓芳真想叉腰破口大骂。
“将他丢给皇后娘娘,我们去过二人世界!”
哎!
子衿叹息,这两人加起来怎么着也要五十好几,说出来的话,却不如三岁孩童。
啊!
新一波的阵痛袭来,晓芳再也没有力气与墨影吵架,哭着喊着,“我不生了,皇后娘娘,你放过我吧!”
“晓芳,你这般大喊大叫,对孩子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若不想孩子在你肚子里面窒息,你便乖乖的闭上嘴休息一下,宫口开到这个程度,孩子也差不多能出来了!”
晓芳是子衿见过的,最不靠谱的产妇!
听子衿说对孩子不好,晓芳便忍住不喊了,这可吓坏了在门口的墨影,他焦急的对着里面喊,“怎么了?”
子衿还没开口,墨影又问,“到底怎么了,晓芳,你怎么了?”
“别吵,我要养精蓄锐,生孩子!”
哎!
子衿今日已经第八次叹息,真不知这两人为何这般契合,生个孩子竟也这般人仰马翻!
忽然,子衿想起她生子归时,崇景不惧产妇血光,守在产房一直到她生产,那样的男子,深情足矣,却始终打动不了人心。
大月京都,养心殿。
主位悬空了许久的皇宫,崇景与崇德分别占据两个阵营,不得不说崇景也有好手段,在赵文修这般强势的手段下,他竟能拉拢一半的朝廷大员,与以崇德赵文修为首的一派分庭抗礼。
“本宫有父皇手谕在手,二哥若是再与本宫这般僵持,只怕崇睿的大军,就要压境了。”崇景眸色森森的看着崇德。
在崇景毫无温度的眼神凝视下,崇德不由得后退两步,赵文修淡淡的睨了崇德一眼,崇睿便咽了一口口水,淡声说,“四弟若是不能解释父皇之死,便不能证明手谕真伪,再说,三弟大军压境,也是你一人之过,你觊觎其妻,屡次痛下杀手,你若当上皇上,那我大月王朝便树了最大的敌人。”
“难道要将江山交给二哥,然后二哥便一切由赵相做主,将大月江山拱手送给赵家人么?”
崇景毫不掩饰自己对崇德的鄙视,在他看来,兄弟相争,远比将江山拱手让人要好得多。
“四弟公然辱没宰辅,可曾顾及父皇遗愿?”不过数月时间,那个宅心仁厚的崇德二殿下,竟也变了。
哼!
崇景嗤之以鼻,“父皇若知他狼子野心,如何会封宰辅之位给他?”
“父皇若知你当上太子便要杀尽兄弟,他当初也定然不会立你为太子!”崇德一着急,竟承认了崇景太子之位。
赵文修咬牙,暗自怒骂,“蠢物,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崇景邪肆勾唇,对着龙椅后的屏风拱手,“叔公可听清楚了?”
叔公?
明王!
赵文修眼里一片暴风,他没想到,崇景会一步步将崇德往套上引,更想不到,崇景能说动明王前来助阵。
崇景话音刚落,明王便从屏风后走出来,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如今凋敝的皇室,叹声说,“如今皇室凋敝,你们手足相争,为保大月不亡,本王宣布,太子崇景之位作数,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
听得明王一言,赵文修忽然一掌将崇德拍飞起来,直逼明王而去,崇景大骇,连忙欺身上前去将明王护住,与此同时,赵文修逃离皇宫。
与他公事二十几年的臣工吓得语无伦次,“这……这……真没想到,这赵文修竟是个武功高手!”
崇景恨声说,“将崇德软禁于德王府上,不得外出,即刻去赵家,将赵家余孽统统抓起来,诛之!”
僵持了快半年的僵局,被崇景用计谋打破。
三日后,崇景登基称帝,封明德皇帝元丰太上皇,其生母平妃追封为安泰皇太后。
崇德因参与赵氏叛乱,其罪当诛,但念其宅心仁厚,未曾酿成大祸,故软禁于德王府,享王爷俸禄,终身不得入仕。
七皇子崇仁,赐封地凉州,即刻前往,其生母幽兰美人原该生祭元丰太上皇,但念七皇子少年未娶,特留于宫中,待七皇子建功立业,方可带走其母。
北狄,韵城。
二月初二当日入暮十分,晓芳顺利产下一名小公子,取名沉莫离,小名小墨儿!
同月月底,芷水公主顺利产下一名女婴,名唤赵聘婷,小名婷儿!
阳春三月,整个北狄积雪消融,所有北狄民众皆各有安置,分土地的春耕忙,经商的开始往来各处经营生意。
整个北狄有条不紊。
同年四月,茴香有喜,刚哲喜当爹,平日的冰山脸,终于也在得知茴香有孕之后,冰消雪融。
五月,赤影与杏儿大婚,魅影与彩影大婚。
一日,子衿心血来潮,取了前朝玉玺要想擦拭一番,翻开底座却见四个大字,“北狄国玺”!
子衿裙角翻飞的飞奔去找到崇睿,将玉玺递给崇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前朝公主?”
崇睿掂量了一下玉玺,并仔细看了看,淡声说,“这个没为夫的玉玺霸气!”
子衿无奈,只得索然离去。
崇睿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傻瓜,即便没猜中你公主的身份,可多少猜到阮成恩交代给你的任务便是光复北狄。”
而他,替她做到了!
因崇景与周边小国战火不断,无暇顾及攻打崇睿,崇睿得以休养生息,并与诛国缔结契约,相互承诺,百年之内互不侵犯!
崇景应接不暇,自然也没能力去攻打北狄,北狄境内百姓当年丰收之后,便上交余粮,比起别国苛捐杂税繁杂,民不聊生,北狄国库充盈,人人安居乐业。
北狄皇宫在八月十五那日如期迁都至乌旦河畔,崇睿子衿居中宫位,勤政殿办公议朝政,未央宫为帝后寝宫。
东宫暂时不设。
赵倾颜封皇太后,位居南面淑仪殿。
崇智居于西面揽月宫。
除此之外,不设其他宫位,崇睿同日发出告天下书,天下归心,唯后一人,表示绝不纳妃!
一切看似进入正常轨迹,可子衿却日日心急如焚,只因她的子归,迟迟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