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316800000144

第144章 阴诡谋杀

子衿靠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襟问,“什么事?”

“真的慕二小姐被马车撞倒那天,我的人看见有人鬼鬼祟祟,我让刚哲去跟踪过,可是刚哲跟丢了。”

“你的意思是说,慕姑娘出事,不是意外?”这个消息让子衿心惊,若真是一场阴谋,谁又会针对当时完全不受宠的二小姐设计一场阴谋。

“对,不是意外,包括我,都是被他们算计在这场阴谋之内的。”崇睿握住子衿的手,子衿左手的伤疤已经完全好了就是指缝之间,还隐隐有一些痕迹。

“我思量了许久,最初我一直以为这只是赵文修为了断赵由之的念想,这才策划的这一切,可是他想让赵由之断了念想,何必搭上我?”崇睿见子衿并没有很激动,又接着说。

“直到崇景的出现,我才想通了许多问题,当年他们算计你我,便是知道我有心复仇,却不得父皇的宠,赵文修知道母亲与父皇的过去,也不知他们是何时搭上线的,他为了让赵由之找个他们满意的女子为妻,崇景为了回到皇宫,所以他们一拍即合,便将你我算计到了一处。”

这场算计,他们算是双赢。

子衿与崇睿赢得了姻缘,崇景也顺利回到皇宫。

“所以,你说赵文修明着支持二皇子,其实只是个幌子,他真正要辅佐的人是崇景?”

“可以这样说,但是赵文修此人也是深不可测,你告诉芷水,让她小心些,查不到便不要查了,三哥只希望她平平安安。”战场瞬息万变,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崇睿将所有事都告诉子衿,以子衿的聪明,相信应该能自保。

“芷水回去赵家,就是为了帮你调查赵文修是么?”那天崇睿说他是让芷水回去与何氏报仇,子衿傻乎乎的,竟然真的信了。

“对,我出征之后,你要记住,将话带给芷水,让她安分,我与崇智一同出征,赵家此时一定会为难她,若是她收敛些,倒也无事,所以万万不能让她再查赵文修,你告诉她,我心里已经有底,无需她再出手。”

“我记住了。”若是如此,那赵文修便与崇景一样,是个笑面虎,得小心提防才行。

“在皇宫,你若是遇到危险,便去明湖边上,将手背负于背,将右手的食指勾起来,反复的上下活动,便会有人出来保护你,我说的这些,你都要好好的记清楚。”

崇睿一件件的跟子衿交代了所有事情,子衿也才意识到,崇睿除了影卫,还在皇宫之中放了许多死士,她才知道,若不是崇睿心存大义,要想颠覆这大月王朝,简直易如反掌。

这一夜,子衿没舍得睡,崇睿也没舍得叫她休息,两人相拥着,絮絮叨叨的说了一整夜。

“王爷,天明了,该出发了!”唐宝在门外,声音里透着担忧。

崇睿淡声说,“好,你先去替王妃弄些吃的过来!”

崇睿起身,子衿也跟着起来,她帮着崇睿将厚重的铠甲披在身上,然后从自己的衣带上撕了一块红色的布条下来,绑在崇睿的手臂上,柔声说,“你要记着,我和孩子还等着你带我们去北荒。”

“好,我就将这带子当成是你,我带着你,上阵杀敌去!”崇睿搂住子衿,他很想搂得更紧一些,可铠甲太硬,子衿的肚子又太大,他害怕伤着她,最后只能静静的握住子衿的肩头。

“子衿,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在北荒辽阔的大地上等着你!”崇睿轻轻的吻了一下子衿的额头。

子衿拼命忍着眼泪,可鼻子发酸,眼睛又红又痛,痛得子衿忍不住全身发抖。

“想哭便哭出来,我说过,在我身边,你要做你自己,开心便笑,伤心便哭!”看她这样隐忍着,崇睿都忍不住眼眶泛红。

子衿终是忍不住,伏在崇睿的铠甲上哭得像个孩子。

隔着厚重的铠甲,崇睿都能感觉到,她的眼泪有着灼伤人的热度,烫得他胸口生疼。

唐宝端了食物在外面,忍不住偷偷抹眼泪,没舍得进来打扰他们。

赵倾颜与晓芳也早早的来了,听见子衿的哭声,她们也是跟着掉泪,晓芳愤怒的想,这劳什子的天下到底有什么可争的,还不如回青峰山去好呢?

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崇睿想走,便能走的了的。

崇睿抱着子衿,任由她的泪水一点点的浸润进他的心里,让他炙热的心,也跟着泡在子衿苦涩的泪珠之中,只有这样,他才有坚定不移的信念。

这一次,他绝不妥协!

屋里屋外的人都忍不住为子衿与崇睿悲叹,李德安安静的走进来,躬身站在寝殿外说,“殿下,时辰到了,该启程了!”

子衿听见李德安的声音,心慌的抓住崇睿的手指,用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勾住,好像她只要一放手,崇睿便消失了一样。

崇睿也握住她的手,凉声对李德安说,“再等等!”

李德安在唐宝等人哀怨的眼神中,只得哀叹着低下头,没敢再催。

宫门处的号角低沉的传遍皇宫的每一个角落,许多妃子到此刻才知道,原来,太平了许久的大月国,竟又要打仗了!

“我真要走了,记住我说的话,好好保护自己!”崇睿将子衿满是泪痕的小脸抬起来,狠狠的吻了子衿一通,最后,他几乎是发了狠的咬了子衿一记。

“你要记住,一定要好好的!”

子衿吃痛,可却不愿放开崇睿,这场明知是阴谋的战争,谁也不知会有多少意外。

“三哥,该启程了!”这一次出现的,是崇景。

子衿听到崇景的声音,气得想冲出去给他两个耳光,她从未这样期待一个人去死,崇景是唯一一个。

“别理他,跟我出去,送我到宫门口!”崇睿将子衿脸颊的残泪擦干,然后推开宫门。

“王爷!”唐宝憋着嘴,也想哭。

崇睿冷冷的睨他一眼,“好好照顾王妃,不然扣你一辈子的俸禄。”

“诺,奴才一定将王妃与小世子照顾好,等着王爷凯旋归来。”唐宝抹了抹眼泪,退到一边。

赵倾颜走上来,握住崇睿的手,柔声说,“好孩子,母亲会帮你守着子衿,你到了战场上,只管杀敌就好!”

“有劳母亲费心了!”崇睿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开子衿的手。

两人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走到崇景面前,然后走过崇景面前。

崇景眯着眼,在心里冷哼,“崇睿,这双手,再让你握片刻,最后片刻。”

子衿一路送崇睿到宫门口,皇帝病容倦怠的坐在高台上,对李德安挥手,李德安便神情肃穆的宣布,“想当年耳,我大月与西凉结成盟友,缔结百年止战盟约,如今丹砂未干,西凉便大举来犯,兹有我朝三皇子崇睿,文成武德,骁勇善战,代天巡狩,扬我国威,即日开拔,剑指西凉,朕向天诚祈,剑指西凉,大胜回朝!”

城楼下,数万将士同时高呼,“剑指西凉,大胜回朝!”

崇睿接下兵符,将唐宝端到面前的酒盅接过来,敬天敬地,敬军魂!

而后他将酒盅掷于地,并高声喊,“开拔!”

这两个字,像是刺向子衿心头的利剑,又像是隔绝山水的城墙,将她与崇睿远远地隔绝在千山万水之中。

“崇睿,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子衿在心里默念。

崇睿走在队伍的最前沿,他知道子衿此刻一定在流泪,可是他也知道,他自己断然不能回头,这一次,他是为大月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而战,是为子衿而站,也是为他自己而战。

“子衿,你等着,我会带你去北荒,去那里开创你我的太平盛世。”

看着他离开,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再也看不见的黑点,子衿才虚脱一般的扶着城墙,她的眼眶里明明蓄满了泪水,可她却一滴眼泪都不许自己掉下来。

“子衿,你没事吧?”赵倾颜走过来将子衿扶住,眼里全是不舍。

崇景见子衿虚弱不堪的模样,心里既痛快又不舍,他恨她为崇睿情根深种,更恨自己当年执意将她推到崇睿怀里。

才会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让他痛恨的局面。

“他已经走远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这也许是崇景此生,说得最温柔的一句话。

可他的温柔得到的却是子衿强撑着的一个耳光,当着满朝文武,当着皇帝,当着远去的崇睿……

子衿打完,什么话也没说,便由赵倾颜扶着离开了城楼。

崇景站在原地,笑得一脸苦涩,“也怪我,没能力出征应战,害的三嫂大着肚子还要与三哥分离。”

呵呵!

周围一阵干笑。

赵由之眸色凉凉的看了崇景一眼,回身对皇帝说,“陛下,臣下想去看看姑姑与睿王妃,睿王爷离京,她们两个女人家总归是难受的。”

皇帝何尝不想去看看,可是赵倾颜哪里会给他好脸色?

罢了,便让赵由之去看看也好。

“下去吧,好好安慰她们母女,并告诉她们,朕的儿子,那是人中龙凤,如何会轻易被人打败!”

“诺,由之自当尽力安抚她们。”赵由之说完,便急忙追着子衿他们而去。

永和宫。

子衿坐在案前,双手撑着额头,一句话也不说,她也在为刚才自己的行为后悔,不知为何,见崇景一脸得意的样子,她便忍不住想撕碎他伪善的面孔,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可是,她的那一耳光,其实已经让有心之人,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赵由之,便是因为子衿那毫不掩饰的一个耳光,才匆忙赶来的。

“表妹,你今日是怎么了?”赵由之甚至顾不得礼节,先去给姑母请安,便直接开口问子衿。

子衿将魂归跟踪崇景被打伤,隔日西凉三皇子便急忙回国,并未等到大月给他一个交代,时隔半个多月,西凉忽然就对大月发兵的事情,跟赵由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赵由之听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说,西凉的这场战争,是崇景挑起的?”

“十有八九,王爷此去凶多吉少,我……”子衿说着,豆大的眼泪便从眼眶里夺眶而出。

赵由之不由得有些心疼,他从怀里去了自己的锦帕递给子衿,“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只要你将粮草给王爷备足了,便是帮了大忙,还有表哥,我还有一事想与你说。”子衿看了看杏儿与唐宝,两人便规规矩矩的退了下去,并守在门口。

赵倾颜说,“你们商议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你熬了这一夜,一口东西都没吃上。”

“母亲,我要说的事情与舅舅有关,您别走,我也说不准我与王爷分析的到底对不对,您给点意见可好?”

听说与赵文修有关,赵由之和赵倾颜俱是一震,“什么事?”

两人同时开口,语态却不相同,赵倾颜熟知赵文修的性子,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赵由之不一样,他一直觉得父亲与他一般,是刚正不阿之人,所以子衿说有关赵文修的事,赵由之的内心是排斥的。

“表哥可还记得三年前的四月初五,她被撞伤一事?”只有他们三人在,子衿也不隐瞒自己不是真的子衿这件事。

赵由之与赵倾颜又同时看了对方一眼,他们都才揣度,对方知道子衿身份,会是什么反应。

“我记得!据说当时还是睿王殿下救下的她。”他如何不记得,若是没有当年事,或许,他们现在也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吧?

“可是王爷与我说,当时他救下子衿时,周围有黑衣人,王爷让刚哲去跟踪,可刚哲没能跟住,让那些人溜走了。”

虽然赵由之还不清楚此事与父亲到底有什么关系,可是听到这里,他却知道,子衿的那场意外,是人为的。

“王爷多方查探,终于得知,此事与舅父有关,他不想让你娶她,便用计想要杀她……”

“不……”赵由之激动的站起来,“我父亲或许会阻止,但是他一定不会杀人。”

“表哥若是觉得我信口雌黄,大可不理会我,但是我想要告诉表哥,王爷的命握在表哥手中,还请表哥凡事谨而慎之。”子衿告诉他这样一部分,没完全说出来,便是希望赵由之能对赵文修有所防备。

可赵由之却十分激动,“我父亲从不管我在朝堂上的作为,或许我父母确实希望我找个得宠的公主,或者有权有势的人家的大家闺秀作为妻子,可若说父亲为了不让子衿与我成亲,便要杀了子衿,我不信,他是子衿的舅父,是姑姑的哥哥。”

“不信?若我告诉你,当年你父亲亲手将媚药下在我的茶水之中,将我送给皇帝,你信么?”赵倾颜原本不想告诉孩子们这些往事,之所以告诉崇睿,是希望崇睿待子衿不要心存怨怼。

可眼下看,若是她不将赵文修的真面目揭穿,子衿所求,赵由之未必会仔细对待。

赵倾颜的话,比起子衿的话,更让人惊讶,更让人难以接受。

“母亲……”子衿只知皇帝与母亲有纠葛,却没想到,是这样一番不堪的过去。

“无妨,当年若不是崇睿生母,我便生生被自己的哥哥送给皇帝,以让他平步青云,他不仅害了我的一生,更害了崇睿母亲的一生,还有崇睿的一生,皇帝未能得逞,我回到家中,便被嫂子百般奚落,我受不了,便去了书院独居,可没想到,却遇见了慕良远,我这一生,全是你口中那个我的哥哥,赵文修所毁。”

过去是非,经年之后再次说出口,赵倾颜只觉得悲凉难过,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感觉。

“父亲……”赵由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他愣愣的看着赵倾颜,无助得像个孩子,“姑姑,父亲真的这般狠心?”

“你们赵家对待芷水的态度,还不能说明一切么?若是李妃还在,芷水在赵家,绝对会是另外一番境遇。”

这话,赵由之不得不信。

当初芷水纠缠他时,父亲虽然不赞成,可也没反对,母亲更是乐见其成,后来李妃被杀,李家没落,他与芷水在青筑雅苑被母亲看见,母亲便不顾矜持,对芷水破口大骂。

所以,姑姑说的,他不想相信,却不得不信。

“我不是想以此事去标榜舅父,我只是想求表哥,为了崇睿性命,小心些。”子衿将话说到这个地步,赵由之又如何不知,想必,父亲做的事情,还远不止这些。

只是……

“崇睿之事,我定不会假手于人,父亲……父亲的事情,我还得……告辞!”赵由之结结巴巴的说完,便转身要走。

子衿站起身来,给赵由之深深的鞠躬,“表哥,劳烦你,还有,麻烦你叫芷水进宫一趟,我替她号号脉,顺便与她聊聊天。”

赵由之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应子衿,但是子衿知道,他会将话带给芷水。

赵由之离开后,赵倾颜问子衿,“这时候将一切告诉他,若是他接受不了,或者去与赵文修摊牌,会不会阻碍崇睿?”

“不会,他是个好人,他只忠于自己的内心。”子衿说着,便这样痴痴的看着远方,这才分开多久,一个时辰么?

可她怎么觉得好漫长!

青华宫。

平妃坐在上首,淡然的看着崇景,“据说,你今日吃了慕子衿一耳光?”

她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当初崇景回来时,她曾是那么欢喜,可崇景回来后,却未曾按照她的指示生活,他神秘,他冷漠,除了说起慕子衿时,他的眼里稍微有一点温度,其余时候,他就像来自地狱的使者。

崇景没有回答平妃的话,而是淡淡的说,“母妃,若是这时候出现意外,慕子衿肚子里的孽种还能不能活,她,还能不能活?”

“你想对慕子衿的肚子下手?”平妃被惊得忘了控制音量。

在崇景淡漠的眼神中,她才收起自己的惊讶,“不,你不能这样做,陛下对赵倾颜用情至深,你若是真的伤了慕子衿,只怕你父皇会怪罪下来,你再被他流放一次也尤未可知?”

“你当我是你么,当年他以一个如此荒谬的理由将我流放,这些年我所受的苦,都是你的无能造成的,如今我想做什么,与你何干?”

崇景的心里,盘踞着一条怨恨的毒蛇,平日都在沉睡,今日慕子衿的那一耳光,将他心里的毒蛇释放出来,他心里不快,所以待他母亲,也是诸般刻薄。

平妃没想到他竟会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崇景,母妃是在救你!”

“我最需要人救的时候,没有人救我,我被魔鬼所救,自然就该是魔鬼的奴隶。”崇景阴森森一笑,接着说,“你只需告诉我,会不会要了她的命?”

“会,那孩子在她肚腹之中五月有余,若是此时胎死腹中,她会难产,只要难产,她必死无疑。”平妃心里对崇景的期待,一天天,变成了如死灰的平静,一如当年崇景死亡时的,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或许,她的儿子,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死了。

听说会危及慕子衿,崇景眼里闪过一丝迟疑,可是这种迟疑,最终还是被他心里的那只毒蛇占据吞噬。

不管如何,他不能让慕子衿留下这个孽种!

崇景淡淡的睨了一眼拿着佛珠的平妃,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淡然,“母妃,儿臣先去陪同父皇处理朝政,你且想想,有什么方法能保住慕子衿却能杀了那孩子,慕子衿,是我心口盘踞的最后一丝温暖,没有了她,我想,我会是个魔鬼。”

言落,崇景转身离开了青华宫。

平妃手里的佛珠忽然断了线,那些圆润的珊瑚珠,噼里啪啦的散落在地上,如同她的心,惴惴不安,又崩分离西。

他说,慕子衿是他心里最后的一丝温暖。

作为母亲,在他年幼时,她未能保护崇景,如今,崇景自己努力回来了,为了不让他变成魔鬼,她,没有选择!

芳华宫。

何絮儿是听到号角声,才知道大月与西凉开战的,何公公四下打听之后,才知道,出战的是崇睿与她父亲。

何絮儿凭窗而立,今日的她穿着一套素雅的白色宫装,逶迤的裙摆上,绣着精致的孔雀,就如同她,顾影自怜。

她身边的高几上,放着一盆开得正艳的红芍药,花开正艳,她却憔悴不堪。

“何公公,不是说让他监国么,他走了,那监国一职是不是就要交给别人了?”何公公是当年何光远从何家挑选出来,与何絮儿一同进宫的。

为了护絮儿周全,他只能做了太监,所以他对何家无比衷心,对何絮儿无比衷心。

“娘娘,慕良远伏诛之后,举国上下,再无帅才,这时候只有殿下能堪当大任,这事也在情理之中,您也无需忧心。”

“不过……”何公公忽然想起子衿城楼上那一记耳光,是那么的意味深长。

何絮儿回身,着急的问,“不过什么,你快些说?”

“今日睿王殿下出征,他的王妃在城楼相送,殿下远去之后,王妃似乎悲伤过度,不能自已,那景王殿下上前安慰,却反遭王妃一记耳光,当着所有朝臣,还有陛下的面打的。”

哦?

何絮儿从窗口退下来,“你说崇睿的妻子打了刚回宫的景王殿下?”

“是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得可狠了。”

哼!

何絮儿冷哼,“那景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慕子衿为人最是淡漠,待人接物,标准的大家闺秀的风范,不打不骂,不亲不近,她这一巴掌,倒是大有文章,皇帝怎么说?”

“陛下没说话,倒是赵侍郎着急忙慌的跑去安慰睿王妃去了!”

“赵由之?难道他们不懂得瓜田李下要避嫌么?”何絮儿没想到,慕子衿竟能牵动这么多男人的心。

“娘娘,赵侍郎是睿王妃的表哥,他若是去安慰他姑母,想来陛下也不会让他刻意避嫌。”

“我知道了,还有呢,那日陛下召我去永和宫随侍,崇睿与慕子衿明显有些慌乱,你可曾探查到什么,是不是……”

想到她与崇睿的旧情若是被皇帝翻出来,只怕以他多疑的性子,崇睿去了西凉,便再也回不来。

“娘娘,您也别想了,这几日您都未曾好好用膳,我去御膳房传了些清粥小菜,您吃几口成不成?”何公公说着,便去打理去了。

何絮儿站在空旷的大殿上,忽然想起那日慕子衿对她说的话,皇帝起疑定然会来查她,可他没有,这是为什么?

难道,知晓这个秘密的,其实是……

想到这里,何絮儿便不淡定了,她顾不得主仆有别,走过去一把拉着何公公的手腕,“公公,守着殿门,我要将与崇睿有关的东西全部烧掉。”

何公公也不知她为何忽然要烧掉那些她从北荒带回何家,又从何家带到皇宫,像宝贝一样的东西。

可是看她面色凝重,何公公也不敢怠慢,连忙守在殿门,让她将所有的东西都烧毁。

处理好一切之后,她又说,“让人传话给母亲,让她将家里与崇睿有关的所有东西一概烧毁,并嘱咐家人,一定不能将我与崇睿的关系透露出去。”

听了何絮儿的话,何公公知道事态严重,连忙去传话。

何府。

收到传讯的何夫人连问都来不及问,便将所有与崇睿有关的东西都收到厨房去,一把火全烧了,还让家里的下人对崇睿与何絮儿的关系守口如瓶。

她前脚刚处理完最后一封当年崇睿与何絮儿往来的书信,后脚便有黑衣蒙面人,道何絮儿闺房之中翻箱倒柜。

何光远虽不在军中,可何家那一门的忠勇之士,岂能让人欺辱了何家,那盗匪什么都没偷到,还被何家人绑起来,关到地窖之中。

何夫人吓得一身冷汗,这要是再晚一点,麻烦可就大了。

何夫人连忙让人去传话,将情况与何絮儿说了一遍,何絮儿得知母亲前脚刚处理好,后面就有人跟着上门,亦是吓得一身冷汗的跌坐在大殿之中。

何公公连忙将她扶起来,“娘娘,您看,那人要如何处理?”

“我会想办法通知慕子衿,让崇睿的人带走去审问,他们的手段要高明许多。”何絮儿说话的时候,身体都还在颤抖。

“不可啊,娘娘,现在正是风口浪尖,您这时候去找睿王妃,不是上赶着自投罗网么?”

“那怎么办?”何絮儿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娘娘您不妨去与陛下说说,说要举办一场祈福素宴,为大月军队祈福,这样我们的人便自然而然能接近睿王妃了。”

听了何公公的话,何絮儿心里一喜,“是啦,我父亲出征,陛下连说都未曾与我说起,我想要办一场祈福素宴,想来陛下也不会说什么吧!”

“去将香儿给我叫来,我要更衣去见陛下,你去着手准备吧!”何絮儿心里有了主意,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养心殿。

皇帝与崇景相对而坐,两人的中间放着棋盘,棋盘上,执白子的崇景已然窘态必现,他手里握着一枚棋子,也不知该如何放。

“陛下,贵妃娘娘求见!”李德安从殿外躬身走进来禀报。

嗯?

“看来是兴师问罪来了!”皇帝笑说,“宣她进来吧!”

何絮儿走进来见崇景也在,心里不免有些慌,可她却落落大方的给皇帝行礼,而后开口说,“陛下龙体可安康了些?”

“嗯,好多了,来问罪来了?”皇帝执着黑子,笑得开怀。

何絮儿暗自咬牙,面上却笑靥如花,“臣妾哪里敢问陛下的罪,只是忽然得知大月要与西凉大战,心里有些惊讶,陛下,臣妾听宫里的老人说,往年有将士出征,皇后娘娘都会召集三宫六院为将士们祈福,絮儿不才,也想替父亲与那些将士们祈福,您看成么?”

“嗯,难得你小小年纪这般有心,你去办吧,那是你们女人家的事,自己去处理吧!”说着,皇帝便落子,将崇景唯一的出路堵死,这盘棋,结束了。

“嗯,总算是赢你一局了吧!”皇帝似乎很开心。

“诺,臣妾谢过陛下,可臣妾毕竟年纪小,这事臣妾还是想交给幽兰美人全权负责,臣妾负责提供场地,行么?”

何絮儿选了幽兰美人做跳板,即便是皇帝也无话可说。

“嗯,也是,你哪里懂这个,让她去办,办好了你来领功!”皇帝的眼神中透着赞许,他将后位悬空,就是想看看,这宫里还有谁有这野心。

只是他没想到,他将何絮儿抬高到这个位置上来,她也不为所动,似乎对后位没有一点兴趣,也不知是因为没有子嗣,还是心根本就不在这里。

何絮儿告退之后,崇景淡笑着说,“父皇,再来一局?”

“不了,朕有些乏了,你也退下吧!”

崇景站起身来,躬身对皇帝说,“诺,儿臣告退。”

崇景刚走,皇帝便抬手对着空旷的大殿说,“去查查,何贵妃有什么目的?”

何絮儿表现得十分平常,虽然份位比幽兰美人高,却恭恭敬敬的模样与幽兰美人讨论晚宴的细节。

可幽兰美人这等玲珑心思的女子,自然知道宴无好宴的道理,可她不动声色,毕竟这何贵妃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

“既定下来了,本宫便回去让何公公准备准备,各宫的娘娘,就劳烦姐姐去通知一下了。”何絮儿起身,整理了一下她的裙摆,正打算离开。

幽兰美人却叫住她,“贵妃娘娘,睿王的家眷全在宫中,此次出征,睿王又是主帅,要请睿王府的家眷么?”

“姐姐见多识广,您觉得要请么?”何絮儿站在幽兰美人对面,眸光一片坦然。

“那臣妾便请了,免得到时候睿王觉得我们孤立他府上的家眷。”幽兰美人这样说。

何絮儿点头,“还是姐姐考虑得周全,本宫先走,你们随后慢来。”

看着何絮儿逶迤的背影,幽兰美人暗自叹息,这深宫啊!

青华宫。

崇景悠然凭窗,淡淡的说,“今夜何絮儿要在芳华宫举办祈福宴,她的目的定是想与慕子衿传达消息,母妃今夜,要留神些。”

“你可是又做了什么?”也许是失去过一次,平妃现在更希望的是看到崇景平安,可崇景却从不这样想,从第一次去见慕子衿,一切的一切,都是崇景安排的。

她不想让崇景错下去,可是看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她又于心不忍,便这样看着他,越陷越深,包括她自己,也是越陷越深。

“母妃若是不想看着我死在崇睿手里,便不要过问,只需将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就成了。”崇景颇有些不耐烦,可是他却始终淡然,并未如同那天一般,对平妃说狠话。

言落之后,崇景便要离去,平妃坐在圈椅上,淡淡的问,“是不是,我将慕子衿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你便真的会收手,不做魔鬼。”

崇景的脚停在半空,他回头看了平妃一眼,淡淡的说,“但是你得保证慕子衿不死,否则魔鬼都不及我万一之可怕。”

而后,迎着灼人的骄阳,崇景淡淡的走了出去。

见他离去之后,平妃忽然趴在桌案上痛哭起来。

永和宫。

见到幽兰美人时,子衿眼里全是惊讶,这位大月皇宫中最特殊的女人,她虽一身荣宠,可却从来不与别人争权夺势,更不与人拉帮结伙,她就如同她的名字,如空谷幽兰,遗世独立。

可她今日,为何会出现在她这里?

“睿王府慕氏参见幽兰美人!”对幽兰美人,子衿无需行叩拜大礼,她侧过身去,屈膝给幽兰美人行礼。

幽兰美人颔首,“王妃客气了。”

“不知娘娘大驾光临,可是有何要事?”

“宫中自来便有规矩,要为出征的将士们焚香祷告,抄颂经文,举办祈福素宴,贵妃娘娘心系大月将士,便提出要在芳华宫举办祈福宴,届时还望王妃携家眷前往。”幽兰美人没有直说,但是想到赵倾颜这一生,她又觉得也是个可怜女子,便顺口将她也带着。

可是赵倾颜却站起来屈膝给她行礼,“娘娘有心了,这是皇家女眷为将士祈福的晚宴,民妇不便参与,多谢娘娘盛情相邀。”

嗯!

幽兰美人点头,她素来不会强人所难,赵倾颜说不去,她也不客气,站起身来说,“我还要去各宫通知一声,请王妃身着素衣洗去铅华前去芳华宫,祈福会随时可以开始。”

“诺!”子衿屈膝,恭送幽兰美人离去。

幽兰美人刚走,赵倾颜便忧心忡忡的拉着子衿的手臂问,“何絮儿这是……”

“我也不知她是何意,不过既是祈福宴,孩儿还是要去参加的,母亲您放心,我会小心行事。”子衿说罢,便去收拾,准备前往芳华宫。

芳华宫。

平妃娘娘是第一个赶到的,因为崇景有交代,所以崇景离开之后,平妃便做好了准备,待幽兰美人去通知时,她便第一个赶了过来。

可来到之后,见慕子衿还没到,她又有些后悔,她来的太早了些,何絮儿看她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古怪。

确实,见平妃第一个到,何絮儿的内心不可能没有想法,她去跟皇帝请旨的时候,崇景状似不经意,其实只怕早已记在心上。

看来,他确实有问题。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平妃稳了心神,屈膝给何絮儿行礼。

“免礼,平妃多年未出来各处走动,今日倒是十分积极呀,难怪陛下总夸奖你。”这般皮笑肉不笑的互相恭维,如今何絮儿已然信手拈来。

“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妾年老朱黄,陛下哪里还会惦记,只是我儿崇景大难不死归来,臣妾心存感念,便想着为大月的将士们多多祈福。”

“那平妃可要多抄些经文,保佑睿王殿下以及何将军旗开得胜,斩杀了那些作恶的小人。”

也不知是自己理亏,还是怎地,平妃听到何絮儿说斩杀作恶的小人时,竟觉得心惊肉跳,生怕崇睿回来,将崇景杀死。

崇睿,你还是不要回来得好!

平妃一边敛袖坐下来摊开宣纸,提起笔,准备抄写佛经,一边在心里祈祷,希望崇睿战死沙场,只要他

死了,崇景便安全了。

幽兰美人通知完各宫之后,便第二个赶到芳华宫,若说礼佛,那她算是这深宫众妃中,最虔诚的一个,只见她微微与何絮儿颔首,而后便让侍女替她净手焚香,她握着三炷香拜过天地神明之后,才坐下来抄写经文。

子衿是第四个到的,子衿平素穿衣就素雅,今日为了表达虔诚,她更是一身素白布衣,头上依旧简简单单的插着崇睿送她那枚发簪,领着晓芳便来了。

子衿长相原本就可英姿勃发,可优美动人,这样一身素衣站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微风吹来,竟有几分飘然若仙的韵味。

何絮儿见她这般姣好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悲叹,这样风姿绰约的奇女子,无怪崇睿这般动心。

平妃见她,却恨得牙痒痒,她的心里暗骂,贱人,长得一副纯良女子的相貌,心里却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连自家小叔都要勾搭。

哼!

子衿能感受到她二人一悲一怒的目光,可她却丝毫不在意,屈膝给何絮儿行礼,“睿王府慕氏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祈福,不必拘礼,坐下抄写经文吧!”

何絮儿见她挺着大肚子给每个人行礼,终究还是心软,便免了她给众妃行礼,子衿倒是乖巧,柔声说,“诺,多谢娘娘体恤。”

子衿言落之后,与幽兰美人一般,焚香净手,跪拜天地神明之后,这才坐下来精心抄写经文。

幽兰美人没想到,这慕子衿年纪轻轻,行为举止竟是这般端庄大气,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得温暖许多。

子衿刚提笔,便停了下来。

她看了晓芳一眼,而后用手指点了点砚台,晓芳眼里闪过一抹寒气,从暗袋里取了一枚暗器,打在砚台上,“啪”的一声,砚台被打翻在地上。

晓芳走上前来,跪在地上说,“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娘娘责罚!”

子衿连忙放下毛笔,走过来跟着跪在草地中间,“贵妃娘娘,子衿御下不严,还请娘娘责罚。”

“无妨,你随何公公再去取砚台来,别耽误了祈福大会。”何絮儿睨了晓芳一眼,而后继续低头抄写经文。

平妃恨不得折断手中的毛笔,她倒是没想到,这慕子衿竟这么厉害!

幽兰美人的目光在何絮儿平妃还有慕子衿三人之间穿梭,片刻之后,她才开口,“睿王妃,我曾听闻崇仁说起,你的字迹工整秀丽,最适合抄写经文,我这人生平最喜欢书法与佛经,可否指教一二?”

“诺!只是子衿的字难登大雅,还望娘娘看了莫要笑话子衿。”子衿施施然走到幽兰美人身边,却见她的字体才叫工整秀丽。

子衿眼里闪过一抹异样,她倒是没想到,这幽兰美人竟这般通透。

“试试?”幽兰美人站起来,将笔交给子衿。

子衿接过笔后,诚心诚意的写了一排字,子衿聪慧,她小心翼翼的临摹着幽兰美人的字体,虽然有些差异,可若不细看,压根就看不出。

“想不到王妃还有这等才艺?”幽兰美人笑看子衿写的那些字,小声的说,“有问题么?”

子衿心里一惊,面上却笑得谦虚,“多谢娘娘赞赏,子衿这般写,没问题吧!”

“嗯,挺好的,我却觉得这笔走势太过圆滑,不适合我用,你若用的惯,便给你用吧,你大着肚子,我去你那里写,省得你跑来跑去麻烦。”幽兰美人可以确定,子衿的砚台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如此,便多谢娘娘,子衿也觉得娘娘这支笔写着十分顺手。”子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若是幽兰美人没有与她交换,若是何公公拿上来的砚台依旧有问题,她却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只是,会是谁呢?

幽兰美人见晓芳端着新的砚台出来,便走到子衿的位置上去抄写佛经。

见慕子衿与幽兰美人换了位置,平妃恨得停笔,在她停下笔的那个位置上,晕开了一大团墨色的污迹,如同她此刻的心,正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

何絮儿从子衿与幽兰美人的互动之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将何公公叫过来,小声的说,“将慕子衿扔掉的砚台拿下去检查一下,还有伺候笔墨的人是谁,给我找出来。”

“诺,娘娘!”何公公恭敬的退开,快步的往杂役房那边走去。

何公公走到杂役房的时候,一个宫女正准备将砚台放在井边清洗,何公公见状,吓得连忙伸手去抢夺砚台,“洗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小宫女已经将砚台放到木盆之中,有一半已经没入水中,何公公又急又气,连忙将砚台抢出来,小心翼翼的取了一方洁白的锦帕,将砚台上的墨汁擦拭到锦帕上,而后对他带来的小宫女说,“你看看,为了抢个砚台,还把咱家的腰扭了,去将柳太医请到偏殿给我看看。”

“诺!”小丫鬟是何絮儿从娘家带来的,很是可靠。

不多时,柳太医便悄然出现在芳华宫的偏殿之中,何公公拱手道,“柳太医,劳烦您瞧瞧,这砚台可有什么问题?”

柳太医深知,深宫之中,最忌讳的便是随意打听主子的事,所以他二话不说,取了砚台便闻了闻。“这砚台是上好的端州砚,没有问题。”

“那您闻闻这锦帕?”何公公将锦帕递给柳太医。

“这……加了麝香和檀香,这很正常呀,许多人喜欢麝香与檀香的味道,这样墨香持久,所有文人皆喜欢。”柳太医闻了一下,觉得也很正常。

何公公不由得送了口气。

“不对,这里面还有东西!”柳太医忽然又将锦帕放在鼻子上,仔细的闻了闻里面的味道。

可怜了何公公,一口气憋在胸口,耿耿于怀。

“咳,您说说,还有什么?”这若是真有点什么,这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酸中带点辛味,若是不仔细闻,根本就闻不出来,这是活血化瘀上品活血藤的味道,麝香,檀香,加活血藤,这有什么关联么?”柳太医也想不出来。

何公公见他纠结半天,便问,“咱家就问一句,这几味药若是叫孕妇闻了,会怎样?”

“虽说这几味药都有滑胎的功效,可这点量压根就够不上啊?”柳太医已经纠结得不行。

何公公心里却已然有底,“如此,便多谢柳太医了。”

言落,何公公将一包银子放在柳太医手上,两人心照不宣的微笑,“若是没什么事,本官就先走一步了!”

“有劳!”何公公躬身将人送了出去。

他回到何絮儿身边时,一五一十的将柳太医的话转达给何絮儿,何絮儿听后,久久不能动笔。

虽然柳太医说那些药的药量根本不足以让人滑胎,可是她看慕子衿那样子,若不是真的威胁到了她的孩子,她也不至于当着大家的面,将砚台打翻。

想不到,她的芳华宫,竟然也有人会被收买!

何絮儿凝神静气,继续抄写佛经,平常得像是从未有过任何事情。

入暮时分,何絮儿才抬头说,“大家先用些晚膳,再接着抄写。”

“诺!”除了幽兰美人与慕子衿,其余人都甩了甩手。

晚宴的时候,子衿一口菜没动,何絮儿几次看过来,都见她淡淡的坐在下首,没有与任何人交谈,甚至连茶水都没有动。

平妃自然也是关注慕子衿的,她见慕子衿一直没动筷子,心里便有气。

可是此时她若是开口说话,以慕子衿的才智,定然知道砚台是她做了手脚,即便着急,她也没敢多话。

倒是崇义生母惠妃见子衿一直没动筷子,关切的问,“睿王妃可是累了?这般抄写佛经也是为难你了。”

“子衿惭愧,子衿不是疲惫,而是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也是,你现在正是需要崇睿陪伴的时候,他却不得不出征打仗,可不管怎样,饭还是得吃,你不吃孩子也要吃啊!”惠妃与崇义一样,生性单纯,压根就没发现子衿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谋杀。

何絮儿见状,轻轻的用锦帕擦拭嘴角,而后对何公公说,“都说王妃厨艺冠绝京都,孕妇么,该吃些自己喜欢的,你便自己去做些吃的,只要不染荤腥便行,长夜漫漫,你不吃,孩子也得吃不死么?”

晓芳见状,连忙跪下道谢,“还是贵妃娘娘体恤我家王妃,自打怀孕以来,王妃这嘴总是叼得很,吃什么都不好吃,非得要吃些想吃的才好。”

惠妃用锦帕掩唇,笑说,“莫不是王妃也要生个跟老六那般调皮的男孩子?竟与我那时怀孕是一样的,想吃的,非得要吃到嘴里才算完,不想吃的,即便是珍馐海味,也一概不吃。”

“这夜还长得很,你随意弄些吃的去吧!”幽兰美人也开口。

子衿这才起身,敛袖与大家告罪,“子衿真是惭愧万分!”

“不妨事,大家也都不会在意,何公公,带睿王妃去小厨房弄些吃的。”

“诺,王妃这边请!”何公公躬身将慕子衿引到芳华宫偏殿的小厨房中去。

路过僻静处时,何公公忽然走过来与晓芳比肩,而后飞速的将一张纸条塞到晓芳手中,并小声说,“下毒之人非我家小姐。”

同类推荐
  • 猎户汉子农家媳

    猎户汉子农家媳

    片段一:苏清懵了!她刚刚还在睡觉,怎么一睁眼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片段二:某汉子:“姑……姑娘,你还好吗?”某女汉子:“(微笑jpg)还好还好”某汉子:“(黝黑的脸上笑容真挚)那我走了。”某女汉子心理:看不出来我脚扭了吗?!哼!果然是直男!片段三:某汉子:“媳妇儿最美,媳妇儿最可爱,媳妇儿天下无敌,媳妇儿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媳妇儿……”“停停停停停!!!”某女汉子终于忍受不了了……当初以为是个憨厚实诚的直男汉子,没想到内里这么不要脸……某男:(要脸媳妇儿还不得跑了,脸是什么?能吃吗?有媳妇好吗?哼╭(╯^╰)╮)
  • 易疏

    易疏

    一开始我只想在你身边好好的陪着你,守着你。从没有要一点点的尔虞我诈。可后来我才明白,在这个地方,哪儿什么安稳。“易疏,你我已至今日,你同我说一句实话,你可对我有过一丝丝真心?”“墨笙,那你呢?”
  • 千里江山暮寒

    千里江山暮寒

    沉沉日暮笼罩,夕阳的余晖在遥遥天际划出一道狭长优美的剪影,映在雪山冰河之上有着苍凉而柔和的美感。。。。。。。。。。。。。。。。。。。。。。。。。。。。。。。。。
  • 月下老儿也很可

    月下老儿也很可

    天生命孤?有缘无份?不配拥有姻缘的北海神女瑞云,决定大闹月老殿,她这会是铁了心要向月下老儿讨一个公道。实在不行,她看这月下老儿好像也可以……
  • 庶女也轻狂

    庶女也轻狂

    俞凌霜作为一个不争不抢的小小庶女,她觉得自己算极其合格了。可即便这样,嫡母还是不喜她,甚至还非要置她于死地,安安静静当小绵羊不成,俞凌霜这次干脆来个大反转,以强治强。嫡母如何?长辈如何?通通得看她的脸色过日子。谁知就在她越过越风生水起之时,半路上杀出个腹黑少年郎。装无辜?撒娇?博同情?这有用吗?俞凌霜无奈表示,果然是自古美人难过英雄关啊!
热门推荐
  • 最强吃货女医

    最强吃货女医

    在众人眼里她是人人羡慕的医学研究院的高材生,在私底下她却是一个爱看小说的逗比吃货,由于一次吃了不卫生的垃圾食品导致食物中毒而穿越到了医疗条件最不发达的时代,随着她一同穿越过来的还有一身的异能........
  • 万里江山,不如你

    万里江山,不如你

    她是卑贱如泥的亡国公主而他却是高高在上的新帝她冷脸相对,他却笑脸相迎她一次次躲开,他却一次次迎上—————正文节选——————————————“阿愁,朕头疼,心疼,全身疲惫不堪,夜里睡不着,白天夜里都在想你,你说朕是不是生病了?”北渊枭拽着傅愁的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皇上,奴帮你传太医吧!”傅愁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北渊枭看自己手中少了那柔软的感觉,“阿愁,你过来”傅愁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下一秒,一阵晕眩,北渊枭把傅愁按在龙椅上,捧着她的脑袋亲了下去…………(男女主角双洁)本文很虐,但也有甜—————————————————————————北渊枭:阿愁,你是我的,你别想逃开,永远别想,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命,我爱你。傅愁:北渊枭,你知道吗,我没有家人,没有体验过亲情,是父王,母后,皇兄,让我知道了什么是亲情,可你却亲手毁了他们。我恨你,可我竟舍不得杀你。
  • 绝色夫郎好难缠

    绝色夫郎好难缠

    穿越到硝烟滚滚的战场?她忍!这里是从未听说过的女尊国?她也忍!未婚夫爱上了别的女人?她还忍!被迫娶了小美男?她继续忍!可是……别人的夫郎温顺又乖巧,她的呢?虽说个个都是绝色倾城,却一个比一个难缠,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 愿时光不可再回首

    愿时光不可再回首

    愿时光不可再回首。在这个井喷的时代,同样井喷着我们90后。我的故事,似曾相识。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玖爷是大佬

    玖爷是大佬

    著名杀手南兮玖遭人暗算,本以为自此了结一生,却意外重生到学生南兮玖身上,从此虐渣男,撕白莲,狂掉马甲,酷到开挂等等,怎么意外缠上个大佬?果然,一物降一物,哈哈哈……
  • 夺岛111

    夺岛111

    这本书已经在起点重新发布已经审核通过了排在奇幻新书榜第十六位书名没变还是《夺岛》桨顾拭
  • 彼岸有幸福

    彼岸有幸福

    讲述的是几个年轻人上学、成长、奋斗以及所经历的人生中不可避免的青春的迷茫、彷徨和伤痛。平淡的生活中透着人性的温暖,平凡中饱含着每个人的努力。是一代年轻人成长的缩影。是一个讲述友情、爱情以及亲情的故事。通过展现他们的生活,青春热情、朝气蓬勃、积极进取的状态,传播一种努力向上的正能量;通过他们之间的友情和爱情以及亲情,表现人与人之间相互给予的温暖,传达一种人性中的善和美,以及人们对纯粹的友情、美好的爱情、温馨的亲情的一种积极向上的向往和追求。潜在、隐晦地传播普世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 飞鱼引

    飞鱼引

    江湖,侠义的熔炉,自由的天堂。每一个可歌可泣,都少不了心酸血泪,每一个传世神话,都少不了白骨成川。可是,因为自由,因为真实,所以江湖值得歌颂。请看江湖的浊酒,怎去浇淋欲飞的渊鱼——《飞鱼引》。
  • 浴血生死战

    浴血生死战

    生活中,出现各种各样的鬼。除了鬼还有妖怪,神,魔。前几世的魂魄回归时,才知道,我真的伤害过他。我和他,一个是神尊,一个是恶魔。神尊和恶魔真的可以在一起吗?神尊与邪神,最终的对决,谁会生谁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