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水拎着花壶,笑呵呵的将花壶举起来,从崇礼的头上一路淋下去,看崇礼狼狈不堪的模样,她这才解气的让路,“请吧,礼王殿下!”
崇礼气得手指发抖,“你以为你还是当年有李妃为你撑腰的那个芷水公主么?”
言落,崇礼便抬起手欲给芷水一个耳光,芷水淡淡的看着他,眼里含着讽刺与怜悯,眼看着崇礼的巴掌就要扇在芷水脸上时,崇睿却忽然出现,将芷水抱离了崇礼身边。
崇礼那一巴掌是用尽全力想要打下去的,芷水被崇睿拉走,他便扑了空,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往地面倒去。
哼!
芷水冷笑,“你给太子当狗当习惯了,竟连路都不会走了么?”
崇礼愤然起身,指着芷水的鼻子大骂,“你这个贱人!”
崇睿将芷水藏在身后,冷冷的说,“你要找证据可以,但你若是想假借找证据来捣乱,那我定要去父皇面前讨说法。”
崇睿说话,向来不疾不徐,即便崇礼已经让他十分愤怒。
可崇礼的眼神却越发不安起来,皇帝是将京兆府尹交到他手上,让他私下去调查刚哲去驿馆的事情,可他却从未给过他,来睿王府查办的指令。
皇后笃定睿王府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以他才敢明目张胆的前来盘查,可若真的什么都没有查到,崇睿会不会真的反告他一状?
有了这个认知,崇礼的眼神就越发的小心翼翼起来,“你们进去,将这清风阁搜查一遍。”
芷水还想说话,可崇睿却拉住她,对她摇头。
芷水这才沉默下来,看着那些人在她的房间四处乱翻。
最后,结果当然还是没有结果。
可崇礼未曾找到证据,哪里会甘心,他阴测测的看了一眼琉璃阁,心想,那里最是幽静,若是真找不到证据,那我可就惨了。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几个衙役在芷水房里搜罗了好些东西,心里正高兴,见崇礼没有动静,连忙指着琉璃阁说,“礼王殿下,那里还有一处院子!”
崇礼狠狠的剜了那开口的人一眼,冷声说,“本王看得见!”
崇睿负手而立,他并不怕他们去搜琉璃阁,相反,他们若是去琉璃阁做些什么,惹得皇帝反感,对崇睿而言,反而是有利无害。
“怎么,五弟不敢去了?”崇睿凉声刺激他。
芷水淡笑着配合崇睿,“他若是再搜不到证据,回去之后,只怕他主子又要给他施以颜色了,搞不好他那几个美艳绝伦的妻妾,太子都是常客。”
太子****老五妻妾,这在几个皇子之间,早已不是秘密。
可如今,这个秘密被芷水这样一个失宠的公主,以这样嘲讽的语气说出来,崇礼无疑是尴尬的,听了芷水的话,京兆衙门的人也是憋着笑,心里其实很是看不起崇礼。
“芷水!”崇礼咬牙,恨不能撕烂芷水的嘴巴!
崇睿静静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作为男人,你连自己的妻子都无法保护,你算什么男人!
崇礼的理智,被芷水的嘲弄,崇睿的淡漠刺激得所剩无几,他咬牙切齿的怒吼,“去,将琉璃阁给我翻给底朝天,没有查到谋反的证据,不许离开!”
“你到底是要查刚哲去驿馆的目的,还是想找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我,说我谋反?”崇睿眸色一凉,说话的语气也幽冷了几分。
崇礼阴森森的笑,“你等着,我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说着,便带着人往琉璃阁走去。
就在他们前往清风阁时,莲姨便已经悄然退回琉璃阁,并将所有的一切告诉了子衿,子衿听后,心里很是着急,“母亲,看来崇礼真是有备而来,赶紧收拾些东西,我要进密道。”
目前,对子衿而言,最重要的,便是食物,莲姨将琉璃阁小厨房里能吃的全都打包好,让子衿带着进了密道。
暗道的秘密,不便被渺渺知晓,赵倾颜便让莲姨给渺渺蒙上双眼,带着她绕了好几圈之后,才将她送入密道之中,与子衿待在一处。
崇礼带着人凶神恶煞的赶到琉璃阁,却见琉璃阁中,只有赵倾颜与莲姨与茴香三人,崇睿走到院子里,对赵倾颜拱手说,“母亲,让您受惊了!”
赵倾颜故作惊讶的问,“这是……”
“这是孩儿的五弟,说要到睿王府寻找我谋反的证据。”
“既是如此,那请便吧!”赵倾颜十分配合,崇礼见她不敢为难,心里稍微痛快了些。
可是他们这样一通乱翻,莲姨却是不干的,跟着他们一路,一直念叨,“你们都小心着点呀!”
有莲姨跟着,他们不便搜罗奇珍,一个衙役恶狠狠的喝退莲姨,“你这嬷嬷,我等奉皇命办差,你若在横加阻拦,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那人一回身,便用剑去敲暗门处赵倾颜新花的画作。
莲姨心里一急,上前一步便狠狠的甩了那衙役一耳光,“你搜查便搜查,为何要破坏我家小姐的画作!”
几名衙役听见清脆的巴掌声,都楞在当场。
良久之后,那名被打的衙役才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在莲姨的胸口,莲姨受不住,当场便口吐鲜血。
屋里的动静惊动了崇睿芷水与赵倾颜,崇睿疾步走了进来,却见莲姨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该死的!”崇睿再也控制不住怒气,走上前来,一掌便将那人打得从窗户飞了出去。
“莲姨,你没事吧!”崇睿将莲姨扶起来,赵倾颜进来一见莲姨这样,又气又急又心疼。
芷水声色俱厉的看着崇礼,冷冰冰的开口,“一个京兆衙门的衙役,公然在睿王府行凶,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崇礼哪里想得到京兆府的人会将睿王府的人打成这样,一时间,他也是慌神不已。
这时,莲姨又狠狠的吐了一口鲜血,她拉着崇睿的手,惊慌的说,“王爷,我若死了,我家小姐如何过余生啊?”
听到莲姨的话,赵倾颜忍不住恸哭起来,她与莲姨相依为命这些年,若没有她的陪伴,她确实不知自己如何能活这么多年。
“莲儿,你千万要挺住,芷水,赶紧命人去找大夫!”赵倾颜抬着泪眼看向芷水,芷水慌乱之中,连忙跑了出去。
可她刚提起裙摆要跨过门槛,却听见赵倾颜尖声痛哭的喊道,“莲儿,莲儿?”
崇睿用手探了探莲姨的脉象,忽然悲伤的松开手,“母亲,莲姨她……”
“不,不,不,芷水,你去找大夫来!”赵倾颜似乎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抱着莲姨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里。
“芷水,换上公主朝服,与我一同上金殿,三哥被人欺凌了一辈子,今日我定要与父皇讨个说法。”
崇睿见赵倾颜哭得肝肠寸断,忽然起身,拉着芷水就要去告御状。
崇礼被忽然的变故弄得方寸大乱,他转身欲逃,却被崇睿随手抄起一个花瓶,狠狠的砸在头上,当场便晕了过去。
那几个衙役也很快被崇睿制服,被家丁捆绑着,一同押上马车。
就在他们欲离开的时候,赵倾颜忽然一身素裹,发间插着一朵小白花跟着走了出来,“崇睿,你等等,我也要去告御状。”
崇睿的手指放在额头,轻轻的撩了几次眉毛,那动作显得有些突兀,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他将赵倾颜扶上马车之后,便亲自赶着马车,一路前往皇宫。
在宫门处,崇睿被阻拦了下来,想来不是皇帝便是皇后已经想到崇睿今日会入宫,特意安排下来,不让他觐见。
赵倾颜双眼浮肿的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握着一封书信,她将书信高高的举过头顶,而后跪在地上,朗声说,“民妇赵倾颜,求见陛下,还请通传一声。”
守城的士兵嗤笑,“你以为你是谁啊,陛下岂是你相见便能见的?”
崇睿站出来,冷厉的看着那人,凉声说道,“这是本王的岳母,你确定要如此同她说话?”
那士兵惧怕崇睿,讪讪的低下头,没敢接话。
很快,马车上的崇礼醒了过来,他惊慌失措的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听到马车上有人喊救命,守城的士兵探头来看,崇睿却冷冷的剜了他一眼,“你去,告诉陛下,若是他真打定主意不与本王还有本王岳母相见,那本王只能杀了崇礼,以泻心头之忿。”
崇睿的话,让那些守城的士兵面面相觑,他们确实接到过凤仪宫诏令,不许放崇睿入宫门,可如今崇睿这样,也不像是说笑,他们都不知如何是好。
几人商议之后,还是不敢冒险,只得命人去通知了皇帝,
皇帝听说崇睿挟持崇礼,定要见驾时,一脸懵。
“李德安,你去看看,崇睿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他,也不愿轻易见崇睿。
李德安连忙躬身往宫门走去,当他看见一身素裹跪在地上的赵倾颜时,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