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军士们都产生了共鸣,在他们看来,新的锦州巡防营,没有人比子衿更有资格检阅。
“在各位与病魔抗争之时,京都有人用王妃入营大做文章,作为丈夫,我不愿她在被人诟病,是以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军营之中。”崇睿说完,便静静的站在高太爱上,猎猎风声吹起他深蓝色的袍角,让他肃杀而又温情。
“王妃恩德,属下等没齿难忘,惟愿王妃幸福安康!”数万人异口同声的说着,喧天的声响传遍了锦州城。
之后,整个大月国都流传着一句话,娶妻当娶慕子衿,贤良淑德世无双!
子衿的风头,盖过了当年她母亲的美名!
结束了巡防营的安抚工作之后,崇睿便领着子衿一行人回到了睿王府。
赵倾颜得知今日子衿便能回来,早早的便守在门口翘首以盼。
直到马车停在门口,她才抹着眼泪从府中走了出来,一看见子衿便搂住一通痛哭。
赵倾颜素来最是端庄,这般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抱着子衿痛哭,显然也是忧心到了极致。
子衿心有不忍,双膝跪地,深深的叩拜,“母亲,女儿不孝,又让母亲担忧难过了!”
莲姨抹着泪珠儿劝道,“小姐,小主人这些日子定然未能好好休息,小姐还是赶紧让小主人回府整顿一番,吃些东西休息一下,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对对对,你想吃什么,母亲与你做去?”赵倾颜抹了眼泪,将子衿扶起来。
一说到吃,子衿竟有种想流口水的冲动,“母亲,我什么都想吃!”
子衿一句茴香似的回答,惹得在场所有人哄堂大笑,一时间子衿九死一生的悲怆也被冲淡,只余淡淡幸福滋味。
“哎哟,你看去趟军营,都把我小主人饿成小茴香了,赶紧的,去洗个澡,热水都给小主人备好了,你洗漱一番,便有的吃了!”
说着,便让茴香伺候子衿洗漱去了。
崇睿跟着一道回了琅琊阁,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对唐宝公公说,“唐宝,去得月楼将他们家好吃的各色菜各色点心都打包一份回来。”
唐宝捂嘴偷笑,“王爷这是要养胖王妃呀!”
“贫嘴!”崇睿老脸一热,故意板着脸吓唬唐宝。
唐宝却从来不惧崇睿冷脸,甩着拂尘拉着茴香便走。
茴香愕然,“公公,我要去伺候我家小姐梳洗!”
“你家小姐有你家姑爷伺候,你瞎凑什么热闹!”说着拎着茴香便走。
茴香后知后觉的羞得直跺脚,“王爷真是流氓!”
唐宝大笑,“过几****便知道,你们家刚哲大哥哥流氓起来,指不定比王爷更甚!”
两人的话顺着春风传到刚哲耳中,刚哲面无表情的站在琅琊阁门口,一如往常一般,怀抱破云刀。
守门!
子衿被崇睿扣着纤腰一路回到琅琊阁,软趴趴躺在地上拿尾巴扇风的撕狼一闻到子衿的气息,立马打了鸡血一般的站起来,围着子衿撒欢。
子衿温柔的摸了摸撕狼的头,“撕狼,你乖不乖!”
崇睿不由得想起子衿不在家时,撕狼各种找麻烦捣乱的样子。
“撕狼,出去!”
撕狼完全没有听见崇睿说话一样,继续围着子衿打转,子衿轻笑,“撕狼定是饿坏了吧!”
其实她好饿!
“待我休息休息,明日给你烤羊肉好不好?”子衿对撕狼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以待。
崇睿不由得吃味,“你就知道关心它!”
“我伺候王爷梳洗,可好!”子衿回头,哄孩子一般的哄崇睿。
崇睿严肃的睨了子衿一眼,“一同洗!”
“王爷若再这般无状,子衿便去琉璃阁住几日!”昨日他那般欺负,子衿简直没脸见人,今日有母亲在,若崇睿在这般……她便真是没脸见人了。
崇睿一听子衿要回去琉璃阁,便沉眉怒目,“你敢!”
“……”
子衿也不说话,拉着撕狼转身欲走。
崇睿急忙扣住子衿手腕,“去梳洗,我让唐宝去得月楼订了好吃的,待会儿大家一同用膳,热闹热闹!”
有时候崇睿不禁觉得奇怪,明明子衿性子恬淡,可她却十分在意用膳的气氛,喜欢大家一同用餐,只要大家一起用膳,她总是特别开心。
子衿听到崇睿的话,果然十分开心,主动拉着崇睿的手去洗漱。
崇睿心里不禁想,日后太平了,定要与她多生几个孩子,让她再也不必看着别人一家子热热闹闹,自己却冷冷清清。
有了子衿的警告,崇睿果然规规矩矩与子衿洗漱完,两人牵手出门,就见唐宝笑眯眯的站在门口说,“王爷,宴席摆在琉璃阁,就等王爷与王妃了!”
两人去到琉璃阁的时候,果然已经坐了满满两桌人,刚哲茴香芷水崇智杏儿和影卫们,就连假装抗议失踪的墨影与晓芳都已经出现。
赵倾颜没见清虚老人与青山老人,便问崇睿,“王爷的师傅与那位清虚前辈怎么没与你们一道过来?”
晓芳不甚在意的说,“那两老头打架去了,他们被关在锦州巡防营那么久,早憋坏了,估计一年半载都不会出现的,我们可以开吃了么?”说到最后,晓芳有些苦哈哈。
看见这么多美食却不能享用,难受!
“母亲请!”崇睿现在叫母亲叫得比子衿还顺口。
赵倾颜感叹的笑,“不必拘礼,大家一起动筷子!”
说着便夹了一块酱牛肉放在子衿碗里,心疼的说,“你看你,都瘦了!”
子衿微微一笑,“多谢母亲!”
然后便只顾着吃,赵倾颜与莲姨见她胃口大好,又心疼又开心,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崇睿也不时夹些子衿喜欢的菜放到她碗里,子衿来者不拒的竟都吃了下去。
熟悉子衿饭量的茴香看了看晓芳,晓芳看了看莲姨,莲姨看了看赵倾颜,都惊讶于子衿的饭量,倒是崇睿,见她吃得开怀,心疼之余,便不停的给她夹菜。
“王妃,军营的生活虽然清苦,可也不至于将你饿成这般……”晓芳的话没说完,便被墨影敲了一筷子,“吃饭!”
他可不想晓芳说什么话再惹崇睿!
以崇睿那腹黑的性子,指不定真在新婚夜将两人分别派到不同的地方去执行任务!
晓芳见崇睿面色不郁,赶紧闭嘴,可子衿还是羞红了脸,她放下筷子说,“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总是饿得慌!”
说着,两颊的颜色更深了些。
崇睿夹了一块锅塌茄子放在子衿碗里,柔声说,“别理他们,这是得月楼新来的大厨做的,你尝尝可好吃了!”
赵倾颜与莲姨互看一眼,深觉崇睿这般细致对待子衿的样子,与平日冷若冰霜的样子大不一样,深深为子衿开心。
子衿看了看满桌子人都盯着她看,羞赧得不知如何是好,被崇睿冷冷的扫了一眼,所有人都低头继续吃饭,谁也不敢再看子衿一眼。
“吃饭!”崇睿说着,直接将菜送到子衿嘴上。
子衿架不住他冷厉的目光,便小小的咬了一口,可刚咬一口,便口齿生香,忍不住又吃了一口,然后便停不下来了。
崇睿倒是极喜欢看子衿这般模样,看她吃东西,崇睿便觉得心里快活。
吃完后,子衿便觉得疲乏,崇睿见她困顿,也不许她走路,打横一举,便将子衿搂在怀里,一路稳稳当当的回到琅琊阁。
子衿这一觉,睡到午夜时分才醒来。
她醒来时,便见崇睿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拿着书,半躺在榻上看书呢!
子衿往窗外看了看,“王爷,天黑了么?”
崇睿见她醒来,便放下书问,“饿了么?”
崇睿不说还好,一说子衿还真就饿了,“王爷,我最近这食量大得有些不寻常,我……”
崇睿剜了她一眼,对着门外喊,“唐宝,去将饭菜给王妃端过来!”
“诺!”一直守在外面的唐宝,一听说子衿醒来,赶紧去端饭菜。
“我听刚哲说,你日日夜夜熬着看医书写药方,筋疲力尽之后,自然是需要进补才能恢复,我又不嫌弃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不想做的,便让唐宝去得月楼给你买!”
子衿甜丝丝的笑,“王爷这般宠着,我要是吃胖了,可如何是好!”
“胖些有胖些的韵味!”崇睿三句话不到,便将子衿往他的坑里带。
子衿依旧不察,坐起身来整理仪态,然后便拉着崇睿一同去吃饭。
崇睿见她吃得香,也不由得跟着她吃了些,两人吃好之后,崇睿便说,“唐宝你也下去休息吧!”
“诺!”唐宝收拾完碗碟之后,便躬身退出了琅琊阁。
子衿刚吃完,便找了本书一边走一边看,这样有利于消食。
崇睿坐在桌案前,看着娇小的子衿在屋里来回走动,那些子衿不在的日子里的寂静空虚,此刻被她填得满满的。
子衿看了一会儿,发现崇睿还支着头看她,便走过来坐在崇睿身边说,“王爷,您要是累了便去歇息吧,我刚醒,得再看会书消消食!”
崇睿将握着子衿的纤腰,轻轻一提,便将子衿抱到怀里,不怀好意的说,“我知道更好的消食方法,不必这般累!”
子衿最近真是容易犯困,一听不必累,她便心动了,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什么方法?”
崇睿心里乐翻天,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真想知道?”
嗯!
子衿慎重的点头,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崇睿腾空抱起,往内室走去。
子衿哀嚎,又上当了!
她明明也是个顶顶聪明的人,为何一遇见崇睿,便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呢?
崇睿将子衿放在榻上,轻轻的勾着她的衣襟,似有似无的挑逗着说,“白日你你总说害羞,现在是深夜,你还要如何拒绝?”
子衿羞得小脸通红,喏喏的说,“我不拒绝!”
听到子衿的话,崇睿便像打了鸡血一般,三两下便扯了子衿的衣服,让她完完整整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自己的眼眸之中。
子衿羞得用右手去挡他的眼睛,崇睿却将她的手拉下来,连同包裹起来的左手一道,紧紧的握在手中。
子衿缩了一下,想将左手藏起来,崇睿却不许她藏,还信誓旦旦的说,“我一定会将你的手伤治好!”
子衿柔柔的笑,“王爷又不懂医术!”
“就算求遍天下名医,我也会将你的手治好!”崇睿眼里的心疼,满得快要溢出来。
见他这般慎重,子衿也不好意思在逗他,未着寸缕的她有些怕冷的靠向崇睿,崇睿便顺势将她搂入怀中。
“清虚前辈给我留了药方,他说基本能治愈,不要担心!”
崇睿恨不能将子衿嵌入怀中,他低头咬住子衿秀气的鼻尖,恶狠狠的说,“小东西,就知道戏弄于我!”
两人说着笑着,目光便胶着到了一处,缠绵悱恻,纠纠缠缠!
……
崇睿发了狠的蹂躏了子衿一整夜,最后还是子衿喊累求饶了,他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搂着她沉沉睡去。
寅时,唐宝来唤崇睿去上朝,崇睿小心翼翼的对唐宝说,“今日你不用与我一同上朝,待会儿去得月楼要些生的海鲜馄饨回来,王妃醒来后,便弄给她吃,记住不许任何人在琅琊阁周围大声喧哗。”
交代完一切之后,崇睿才赶去皇宫。
崇睿去到皇宫时,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羡慕,子衿这一场战,替崇睿赢得的不光是荣誉,更是尊崇。
皇帝见崇睿上朝,便关切的问,“子衿如何,熬了一个多月,身子骨可受得住?”
“儿臣代子衿谢过父皇,她就是睡得太少,又劳心劳力,休息几日,应该会好些!”崇睿想到子衿那能吃能睡的样子,脸上坚毅的线条都跟着柔和了些。
“嗯,这次她与刚哲护巡防营有大功,各赏黄金五千两,良田五十顷,刚哲赐府邸一座,子衿么,便赐京郊那座听风荷苑避暑山庄,这几****便带着她去休养休养。”
“谢父皇恩典!”崇睿不卑不亢的接下封赏,然后退至一旁。
李德安见皇帝没提兵部尚书一职,便小声提醒道,“陛下,您与几位大臣商议过,关于刚哲将军任兵部尚书一职之事未曾……”
皇帝微笑,“你看朕这个脑子,竟将这等大事都忘了!”
“之前与众爱卿提过,若是刚哲能按住巡防营不发生暴乱,那他从锦州回来,兵部尚书一职便由他担任,如今众爱卿可有异议?”
皇帝问完,便眸色深深的看向下面,太子党羽听闻此事,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那些中立的都敛眉不语。
对于崇睿得势也不拉帮结伙的作为,他很是开心。
赵由之站出来拱手说道,“既是如此,那便有陛下做主了,由之一介文官,管理兵部,十分吃力!”
“如此,你便安心准备与芷水大婚之事,让刚哲管理兵部吧!”皇帝说完,便静默下来。
不管是何时,最怕的,便是忽然的静默。
崇睿一直暗中观察皇帝的反应,见他静默,心中便有些打鼓,依照皇帝的一贯作风,在没有拿住慕家的把柄,无法给他们治罪的情况下,给了崇睿这么大的封赏,他一定会给皇后一些甜头,这是帝王的权衡之术。
果然,崇睿的想法才刚冒出来,皇帝这边便开口了。
“眼看着太子也被关在太庙四个月了,锦州躲过大劫,理应普天同庆,李德安,你让人去太庙将太子接回来吧!”
“诺!”
下朝之后,赵由之找了个机会,跟在崇睿身后去了睿王府。
崇睿回去时,子衿还未起身,他不忍去打扰她,便在厅堂坐着,也刚哲说起日后他担任兵部尚书之事。
刚哲倒是看不出悲喜,只淡淡的点头说,“刚哲定幸不辱命!”
这时,何管家来报,“王爷,赵侍郎来了!”
崇睿淡淡说,“快请!”
赵由之一入内,先对刚哲拱手,“恭喜刚兄荣升!”
“多谢驸马爷鼎力相助!”这个兵部尚书一职是如何的来的,刚哲心里已经清楚。
赵由之摆手,“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不过就是推波助澜而已!”
崇睿亲自给赵由之倒了一杯热茶,“你如此匆忙而来,所为何事?”
“三哥,皇上此时释放太子,可是有什么打算?”在赵由之看来,太子这样的恶人,就该被杀头才对。
崇睿淡淡的轻抿了一口香茗,凉声说,“帝王的权衡之术罢了,我们未能在此次巡防营事件中拿下慕家,父皇自然不会轻易开罪于他们,毕竟大月国绝大部分的兵力,依旧掌握在慕良远手中。”
“可是太子一旦离开太庙,皇后便不会安分,接下来,只怕……”
“无妨,你只管做好你的新郎官,太子那边,我已然为他想好了去处,不会耽搁你们洞房!”崇睿说着,便扫了两人一眼。
刚哲面不改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赵由之脸皮薄,被崇睿调侃得面色潮红。
处理好一切之后,刚哲便被崇睿踢到他的尚书府邸去了,连同一起被踢走的,还有茴香。
茴香哭得惨兮兮,“王爷,我要留下来照顾小姐的!”
崇睿拧眉,“你迟早都是要嫁的,再说只是让你去替刚哲打扫屋子,置办些东西,又不是现在就叫你嫁过去。”
刚哲睨了崇睿一眼,提着茴香的衣领便上马往他的府邸走去。
“与我去看看新家,你有必要哭得这般凄凉么?”只有他们两人时,刚哲才将怒气表现出来。
茴香咽口水,眼珠子乱动的找借口,“人家以为王爷不许我在回王府了么!”
刚哲继续睨她,“那日后与我一同生活,你不是天天要哭鼻子?”
茴香怒,鼓起勇气踢了刚哲一脚,“谁要与你一同生活,成婚之后,我还要回去的,我可不与我家小姐分开!”
刚哲看了她那双作乱的小脚一眼,冷冷的说,“你敢么?”
茴香在心里衡量,我家小姐做饭好吃又温柔,刚哲冷冰冰无趣又凶狠,为何不敢!
其实尚书府离崇睿的府邸并不远,说话间两人便已经到达。
茴香两个眼睛水灵灵的转动着,看向那两扇朱红色大门的眼神充满了质疑,“大木头,日后我们真的有自己的家么?”
今天以前,他们都只是睿王府的家仆,怎么短短的时间内,就摇身一变,变成京都数一数二的大户了呢?
“嗯,你喜欢么!”
茴香那句大木头让刚哲拧眉,可是那句他们的家,又让他怒气消失于无形。
说罢,刚哲便拉着茴香的手往尚书府走去。
两人推开厚重的大门,错落有致的院落便展现在他们眼前,亭台楼阁,鸟语花香。
茴香一改刚才的惨样,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般在府里穿梭,看完前院看后院,在后院,茴香发现了一片美丽的桃林,桃林的地上,还开满了不知名的淡紫色小花儿。
“好美!”茴香一看见那片花海,瞬间便被迷住了。
刚哲见她眸色晶莹的样子,不由跟着她的语气重复,“是很美!”
他压根就没看那花海,此刻他眼里,只有茴香。
茴香快乐的穿梭在花海中,银铃般的笑声传得好远好远!
刚哲跟在她身后,有些木讷的说,“日后,我们不用仆役可好!”
他不喜欢人多,既是两人的家,他便希望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便好,他最是受不了大群的女子在一处,茴香这般单纯,他不愿有别的女子惹她不开心。
茴香自己本身就是丫鬟出生,自然是赞成刚哲的,“嗯,我无事便去找小姐一同聊天说话,你在家我便在家,多好!”
刚哲拧眉,握住茴香的手腕,“你成婚之后还日日回娘家,不怕人笑话?”
茴香嘟嘴,“你不喜欢么?”
“没有!”
“那不就结了,你我皆无高堂,你不在意,那我便日日回去找小姐!”
茴香一路走好一路跳,好不快活!
可走在花间,难免会踩空,茴香只觉身子一倾,她害怕的捂住眼睛大叫,“好痛!”
刚哲见她身子不稳,连忙拦腰将她抱住,幽幽的说,“你确定很痛?”
茴香捂住眼睛,楚楚可怜的点头,“恩恩,可疼了!”
刚哲眸光一闪,坏心肠的松手,在茴香快掉到地上时,才继续伸手将她拦下来。
茴香两次自由落体,吓得魂不附体的拍着小胸脯说,“好险好险!”
见她好不做作的动作,刚哲的眸子一黯,瞳孔之内有欲念愈来愈强。
茴香心思最是单纯,见刚哲搂住她,便笑眯眯的攀着刚哲的脖子,狠狠的亲了刚哲一记,还乐呵呵的说,“原来嫁个武功高强的相公也挺不错。”
刚哲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三圈,恶狠狠的说,“你若再撩我,便不怪我不客气。”
虽说茴香是个丫鬟,可是脾气却比子衿这个小姐大多了,被刚哲这般一说,她便不干了,叉着小蛮腰嘟着小嘴反驳,“谁,谁撩你了!”
刚哲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扶她站好,不打算与她辩解。
可茴香不干啊,她拉着刚哲理论,“大木头,我讨厌你,欢喜的时候,便拉着人家四处逛,不欢喜的时候,连看都不看一眼,讨厌。”
刚哲当她是小孩,不予理会。
“大木头,臭木头,烂木头!”茴香拉着刚哲撒泼。
刚哲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说,“不许叫我大木头!”
“大木头,大木头,大木头!”茴香偏不,她也不许刚哲叫她小包子,可刚哲不也一样故我!
刚哲忽然发狠的握住茴香的下巴,眸色深深的说,“你再叫,今晚便不用回王府了。”
茴香小孩子心性,心里委屈便掉泪,刚哲又最怕见她哭,两人棋逢对手一般,刚哲怕茴香哭茴香便哭死给刚哲看。
茴香怕刚哲凶,刚哲便企图用恐吓的手段阻止她胡闹。
这样一来二去的过招,刚哲还是率先败下阵来。
“别哭,带你去市集逛逛!”刚哲对付茴香的最终办法,还是如哄孩子一般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今日茴香竟觉得分外委屈,她抹着成串的泪珠儿,转个方向不理刚哲。
刚哲去拉她小手,她将刚哲甩开,任性得像个孩子。
刚哲性格冷厉又火爆,好不容易拉下脸来哄她,她却一直甩脸子,刚哲的神色也冷了下来。
“罢了,我送你回王府!”
刚哲这般说来,其实很正常,他哄不好,自然要交回去,让子衿与莲姨来哄,可茴香一听却哭得更狠了。
从知道刚哲变成大官开始,她心里便忧心刚哲会看不起她丫鬟的身份,如今刚哲一言不合就要送她回去,她又急又怕又生气,便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
刚哲额上青筋必现,咬着牙隐忍的说,“不回你哭,回你也哭,你要作甚?”
茴香受了委屈,便谁也不理,只管蹲在地上痛哭,心里还愤恨的想,“哼,你不要我我也不稀罕,正好我也不想离开我家小姐!”
茴香不说话,刚哲便无法。
他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很严肃的问,“你到底要什么,说!”
“我不要你,就是不要你!”茴香心想,反正你都嫌弃我了,还不如我先抛弃你,哼,不要你了!
刚哲听了茴香的话,眸子里一片寒凉,他幽冷的说,“你再说一遍?”
茴香抹着泪珠儿抽抽搭搭的说,“再说便再说,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我们在也不要见面!”
说着,便要逃回王府去找子衿告状。
刚哲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人牢牢的搂在怀中,被她抛弃的滋味,竟然这般难受。
这种难受夹杂着愤怒,瞬间便焚烧了刚哲的理智,他低头精准的找到茴香的香唇,狠狠的便吻了下去。
被他拥抱着亲吻,茴香先是害羞,然后便使劲踢他,口齿不清的说,“你都不喜欢我不要我,为何还要这般待我!”
刚哲从未如此愤怒,他不知如何表达子衿不愿茴香离开他的心思,只能狠狠的,将她困在自己怀中。
一来二去,茴香累得无力也挣脱不开,便只能由着刚哲狠狠的,一寸寸的蚕食她的理智与方寸。
渐渐的,刚哲便不再满足于简单的亲吻,他的手,慢慢的从茴香的腰上一路往上,这里可是有他养了好几年的小包子。
被刚哲这样对待,茴香羞得满脸通红,又开始挣扎起来。
“你别动!”刚哲拼了命才能忍住想要就地解决了茴香的冲动,茴香在他怀里这般蹭来蹭去,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甜蜜的折磨。
茴香不甘示弱,“你才别动,你与你家王爷一般,都是流氓!”
虽然未经人事,可看子衿看得多了,茴香对男女之事,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了解的。
听她孩童一般的话语,刚哲不由得拧着眉心叹息,“这不是流氓,男子遇见心仪的女子,自然会想与她亲近!”
“王爷喜欢我家小姐我承认,可你又不喜欢我,你就是耍流氓!”茴香小脑瓜平日不怎么灵光,这会儿与刚哲死磕,倒是挺好使。
刚哲硬朗惯了,哪里懂得如何对付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更不遑说要说那些他听了都会觉得恶心的情话。
“我不是耍流氓!”他心里是喜欢茴香的,所以他不认为自己是流氓。
可是茴香不觉得呀!
茴香认定了刚哲已经嫌弃她,自然觉得刚哲就是个十足的流氓,于是两人便展开了一番孩童的争论不休。
“你就是流氓!”
“我不是流氓!”
“你就是!”
“我不是!”
……
刚哲被茴香弄得精疲力竭,只好再次以吻缄封。
这次不管茴香如何挣扎,刚哲都不松口,那架势活像要将茴香吞吃下肚一般,茴香挣扎了半天,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惹毛刚哲了。
第一次见子衿被崇睿做了那不可描述的事情时,子衿一身青紫的样子,让茴香记忆犹新,她瑟缩了一下,幽幽的吐出一个字,“怕!”
刚哲浑身绷紧,身体的每一处都跟坚硬的石块一般,涨得发疼,可茴香一句轻轻浅浅的低吟,便让刚哲投降。
他用额头轻轻的抵着茴香的额头,以从未有过的温柔嗓音询问,“怕什么?”
茴香瘪嘴,“怕你耍流氓!”
“那是夫妻之间必然会做的事,你若是怕,那我便等你!”说完,刚哲都不禁拧眉,自己为何偏生选了这样一个懵懂的少女来折磨自己。
茴香听了刚哲的话,抬起头来控诉,“那王爷将小姐弄得一身青紫,你也会这样对我么?”
刚哲脑子里不禁闪过两个画面,他说会,茴香定然不会让他碰,他若说不会,到时茴香也照样不会让他碰!
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是情难自已,不是伤害!”刚哲只能这样说。
茴香听后,却单纯的自以为,刚哲定然不会这般对待她,所以她眯着眼笑得一脸纯真,“我就知道你不会!”
刚哲嘴角抽了抽,到时候谁控制得了?
可茴香在夕阳余晖中灿烂的笑容,却让刚哲无比的暖心,原来这一世,他还能遇见一个只要欢笑,便能温暖他的人。
刚哲握着茴香的手温柔的说,“我们回去吧!”
哎,心好累,这一天全用在哄茴香上了!
茴香见他难得的温柔,那刚毅的五官在夕阳的照耀下,竟产生一种朦胧的温情,这让茴香十分感动。
她主动揽着刚哲的脖子,微微笑着亲吻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这一碰,便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一时间漫天飞舞的桃花,都不忍心打扰这对别扭有情人。
睿王府。
子衿睡到日暮西沉才醒过来,她张开眼,便见到一室暖融融的金色夕阳从窗棂上跳跃着,洒满整个房间。
“茴香?”
子衿衣服被崇睿撕碎了,已经没法再穿,子衿不得已,只好隔着珠帘喊茴香,在外室处理公文的崇睿听到子衿的声音,便撩开珠帘走了进屋。
子衿一看见他,那些记忆便统统回笼。
羞得她用被子连头盖住,不打算与崇睿说话。
崇睿自然是有办法的,他沉吟着走到榻前,也不去揭她的被子,就坐下来,淡淡的说,“太子从太庙出来了。”
子衿迟疑了一下,还是揭开被子,露出一双水盈盈亮晶晶的眼眸,还有泛着红晕的消瘦脸颊。
“可是出了何事?”子衿也猜想,皇帝不可能毫无理由的便放了崇明。
崇睿赞赏的说,“真不愧是我的娘子,刚哲晋升为兵部尚书了。”
“这一次,我们没能扳倒皇后,所以陛下为了权衡,只好将太子放出来,一方面能制约我们,一方面能安抚慕家与皇后。”
不愧是子衿,与崇睿所想一般。
“嗯,茴香去看新居了,我伺候你起身可好?”崇睿说完,幽幽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在子衿裸露的肩头穿梭。
子衿防贼一般的将被子拉高,“不劳王爷费心,子衿自己便可!”
哎!
崇睿叹息,“那好吧,母亲说差不多可以用膳了,刚才便让莲姨来了两次,你若继续推却下去,只怕母亲也要跟着饿肚子了。”
“那个……劳烦王爷帮我拿一下衣服!”子衿咬着牙低着头,口齿不清的说着。
若不是见她睡了一整日没进食,崇睿断然不会那么早放过她。
可他就是心疼啊!
“咯,赶紧穿好,我让唐宝去打水过来给你洗漱!”其实崇睿早就备好了衣物给子衿,只是放在榻尾的矮柜上,子衿没看见而已。
子衿穿好了衣服,洗漱完之后,便跟着崇睿一同前往琉璃阁。
琉璃阁中。
莲姨一边上菜一边与赵倾颜聊天,“小姐,您不觉得小主子这次回来顶奇怪的,嗜睡又贪吃,与她平日大不一样。”
赵倾颜拧着眉叹息,“贪吃嗜睡都不是毛病,只是我担心她是在锦州累垮了,这般拖下去,还是不妥,要不,明日你寻个大夫来给她看看吧!”
“母亲,我自己便能看,哪里需要大夫啊!”
以往,子衿很避讳在赵倾颜与莲姨面前说起自己会医术的事情,可是经过这么多次之后,她们似乎也相信了子衿自学成才学会了医术这一说法。
是以,在她们面前,子衿便不再避讳。
“小主子,你自己能看,那你便看看啊!”听到子衿的声音,莲姨便着急忙慌的让子衿自己检查一下。
然后,崇睿迈着长腿跨过门槛。
“王爷,可以用膳了!”莲姨躬身给崇睿行礼,崇睿淡淡颔首。
“母亲!”崇睿走到赵倾颜面前,又规规矩矩的给赵倾颜躬身行礼。
赵倾颜点头,“都坐下先吃饭,子衿定是饿坏了吧!”
说起这个,子衿也开始自我反思,最近这段日子她确实不太寻常,莫不是真的身体出了问题么?
落座之后,子衿便搭脉自我诊断,只是那脉象……
子衿试了三次,最后无奈的将手放下。
赵倾颜殷切的看着子衿,“探到没有?”
“我可能医术不够,测不出来,先用膳吧,明日再说!”子衿压下心里的疑惑,招呼大家先用膳。
莲姨看了看外面,不解的问子衿,“小茴香呢?”
子衿与崇睿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的移开,“嗯,我让她去替我做点事,不必等她了!”
崇睿淡淡的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眸色深深的看了子衿一眼,心想,今晚茴香怕是回不来了。
用膳结束后,子衿便赖在赵倾颜屋里与赵倾颜叙话,崇睿与女人家没什么可聊,便离开琉璃阁,走在府里散步。
走着走着,崇睿忽然顿住脚步,他总觉得刚才子衿把脉的时候,神色有异。
唐宝原本亦步亦趋跟在崇睿身后,崇睿这一停下来,唐宝便直接撞到崇睿后背,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
崇睿拧眉沉默的看着冒失的唐宝,良久之后才开口,“你去寻个信得过的大夫来!”
唐宝一听要请大夫便着急了,“王爷,您可是有什么隐疾不便让王妃知道啊?”
唐宝问完,自己又在哪儿嘀咕,“不对啊,昨夜王爷那样子可不像是有隐疾的样子!”
崇睿怒目,“再废话缝了你的嘴!”
唐宝见崇睿动怒,赶紧屁颠屁颠的跑去寻大夫去了。
崇睿离开后,子衿思量了片刻才开口说,“母亲,我怎么觉得我这样子像是……”
子衿不知如何将那句话诉诸于口,她迟疑着,自己都无法相信,可手却轻轻的抚在自己的小腹上,神情无比的温柔。
赵倾颜一看,忽然激动的站起身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