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荞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手,将伤口藏在粉嫩却有力的拳头当中,状似漫不经心的道:“柳云浩,攻击有时并不在于你用了几分力,而是这力有几分能够作用在对方身上。”
柳云浩的动作一顿,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随即嘴角一勾:“谢了!”
“这位呢,身法诡异,柔韧性强,往往会以出其不意的弯曲角度,躲开攻击,但相应的,她的步伐便不够稳健。”
柳云浩眼中一亮,对同样陷入拳打棉花窘境的同伴道:“攻她下盘。”
姚云:“……”荞老师,您这样真的好吗!啊?
经过寒荞的点透,姚云再也不能游刃有余的玩笑战场了,她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憋屈的看向寒荞,敢怒而不敢言。
“乔羽。”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寒荞不情愿的睁开眼,便看到寒淼放大的脸,怼在自己眼前,她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怎么了?”
“你好厉害。”寒淼一把将人抱住,将脸埋在寒荞颈边,不让别人看到她湿润的眸子。
五年不见,小妮子变得比以前更厉害了啊……
可是……这样脱胎换骨般的成长,她看着心疼啊……
这个从小被迫承受太多不该承受的罪责的小笨蛋……
“咳咳……”
正在寒荞不知道怎么推开,这个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拥抱时,寒清远轻咳了声,沉声道:“淼淼。”
寒淼一顿,放开了抱着寒荞的双臂,歉意的笑笑:“抱歉,我……失态了。”
寒荞摇了摇头,看了父女俩一眼,随即淡淡的转开了视线。
半个小时,对于观战的人来说,或许并不长,可对于柳云浩等人和姚云来说,那简直就像一整年那样漫长。
姚云被柳云浩等人夹击,只能仗着自己滑溜的身法,和柔韧的身体勉强躲避,而柳云浩也是拼尽全力,但他的攻击力道大多数都被姚云卸去,真正能作用到她身上的寥寥无几。
等寒荞悠悠闲闲的喊停时,双方的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谁也奈何不得谁,虽然再继续斗下去,柳云浩他们有胜的希望,但一队人马都被一个人拖垮,那之后再遇到真正要命的麻烦,可就真的一拍两瞪眼了。
姚云气喘吁吁,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她晃了几晃才勉强稳住身形,声音有些微颤的问:“我可以走了吗,荞老师?”
寒荞看了眼,同样气喘如牛的柳云浩等人,叹了口气道:“走吧,回去告诉相熟的人,这个任务,不要碰,免得丢人。”
姚云闻言,如获大赦,对寒荞鞠了一躬,便脚步匆匆的从玄关离开。
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音,整个房间在那一声之后,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良久之后,柳云浩才叹了口气:“你更强了。”
寒荞不置可否:“也不尽然,我看……是你这两年过的太惬意,已经忘了刀口舔血的滋味了吧,不然,你又怎么会面对一个滑不留手的敌人,也只能一味的靠蛮力压制呢。”
柳云浩墨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是啊,自从离开队伍,做保镖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保镖保镖,他已经能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的猛冲猛闯了,就像刚才,如果他不顾一切也要将对方留下,那么姚云纵使有九条命,今天也得都撂下,可是他有所顾忌,他不能不为以后陆璐可能会遇到的危险考虑,所以他宁愿选择保留实力,放走这个以后不会再对他们构成威胁的人,也不想耗费精神将她的命留下。
“我不怕死,但我怕我保不住,我想要守护的东西。”柳云浩眼神真挚,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要求可能会很过分,但是他不得不说。
“荞,我希望你加入我们。”
“我不同意。”
不等寒荞表态,房间里就响起了,齐昊和寒清远两个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声音。
柳云浩猛然被人打断,锐利的目光扫过去:“与你们何干?”
“我也不同意。”陆璐也反对道,她可不想在状似情敌的人面前示弱,更何况还是寻求对方庇护,这种丢脸的事。
“大小姐,您也看到了,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光我们几个,应付起来很吃力,我们需要她的力量。”
“你也说了,只是吃力而已。”陆璐满不在乎的道:“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柳木头,你要对自己和我有信心。”
柳云浩沉默下来,但目光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寒荞,等待寒荞的表态。
寒荞被几个人盯着,不慌不忙的喝了口清茶,幽幽道:“茶味有些淡了,不如楼下茶馆的地道,嗯~我还是去茶馆吧。”
说着寒荞便站起身,她对跟着自己站起来的齐昊和寒清远道:“你们现在就是行走的人民币,还是离我远一些为好。”
“你!”陆璐怒目而视:“亏昊昨晚还不要命的救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寒荞身形一晃,一根钢针就虚放在陆璐的咽喉处,她目光微凉,声音慵懒,整个人却散发着无比危险的气息。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美人儿,别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陆璐大气都不敢出,她没有看清这人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更不知道自己的咽喉是怎么被别人控制的,她只知道,寒荞此时释放出来的杀意是实打实的。
“荞!”柳云浩脸色都变了:“看在我们共患过难的份上,饶她一次吧。”
寒荞抬起冰冷的双眸,不带丝毫感情的道:“我的性子,你应该很清楚,管好你的大小姐,不然……”
寒荞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我可不敢保证,哪天这只手会控制不住,刺穿你家大小姐的喉咙。”
说完,寒荞将陆璐往地上一推,拍拍自己衣角上不存在的尘土,悠悠然的走出玄关,消失在这栋房子内。
而被留下的众人,则久久回不过神,齐昊和寒家父女是有些怔愣,因为刚才的寒荞让他们感觉很陌生,这种陌生让他们莫名有种心悸(惧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