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治不了?”卞梁靖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位病人的病已经是病入膏肓之症啊!恕老夫无能为力了……如果能早些日子请老夫来整治,那还是有救的,现在嘛……哎……”李太医扼腕连连叹息,为这一跳鲜活的生命就要离去而感到惋惜。
“李太医你还没有见过病人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下定论,这是不是也太草率了!”卞夏菡不满地说道,但是另她也没有想到的是,李太医会下这么严重的结论,风沁居然这么轻易地就骗过了太医,不由对风沁有那么点刮目相看了。
“菡菡,不可这般无礼!”卞梁靖见卞夏菡这么和李太医大呼小叫的,连忙喝止。
“李太医不要动怒,小女性子直,并没有恶意。不过老夫也很想知道,李太医何出此言,可有什么依据?”卞梁靖挡在卞夏菡身前,就怕自己这个好女儿有冒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老夫知道刚才的话肯定是让卞大人和卞姑娘有疑惑了,其实老夫是根据这屋子里的气味才如此说的,虽然在你们眼中是有些草率了,但是这病情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李太医行医多年,闻过开过的药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了,对各种药材的气味可以说是了然于心。
“气味?这房间里不就只有中药味吗?难道李太医是根据这重要的气味,判断出来病情的?”卞梁靖不愧是太子太傅,一点就通,很快就联想到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卞大人说的不错,老夫正是根据这气味判断出来的,若是其他的小病痛,老夫是不会这么快就下结论的,最重要的还是这房间里的中药味告诉我,病人用的这些都是用来续命的,如果不是病得这么严重,何须用名贵的药材来吊命呢!”李太医耐心地解释自己的想法。
“话也不能这么说,既然李太医人都来了,这脉总归还是要把上一把的。”卞夏菡对李太医的说法很是满意,不过这脉还是要给风沁把的,就是为了让他确诊风沁确实病的很重,到时候皇上问起来,李太医说的话就是铁证,也是风沁假死后的人证。
“咳咳……”突然,床上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动静大到屋内的三人能清除地感觉到床幔的晃动。
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响,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接着一声闷咳,就如断了气一样,安静了很久,才从床帐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夏菡,谁在说话……”
风沁在床帐中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这个李太医和卞梁靖怎么有这么多话要说,不知道自己这病装的也很痛苦吗!这才有了刚才剧烈咳嗽的一幕。
“枫,是李太医来给你看病了。”卞夏菡匆匆跑至床边,轻轻撩开床帐说道,“你怎么样,怎么咳成这样了!李太医你快点来给枫看看吧!”
卞夏菡求助的眼神向李太医看了过去,表情十分的到位,连卞梁靖都没有看出任何端倪。那是因为卞夏菡在掀开帘子的一瞬间真的是被风沁惨白的脸色给吓住了,嘴角边居然还有未干的血迹,这装的也太像了吧!
现在卞夏菡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风沁,但是现在不是问的好时机,只好死死的憋在了心中。
“我不是说过不要请太医吗……”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都病成这样了,刚才李太医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明明病得这么严重,还如此倔强,这回说什么都要听我的,你就好好的让李太医给你看病吧……”卞夏菡越说越是哽咽,眼眶都红了,隐隐有水珠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始终都不见它滴下来。似是卞夏菡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徒惹风沁担忧,这份情谊让李太医看了之后也是眼眶一热,而被蒙在鼓里的卞梁靖则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表示哀叹。
“罢了,罢了,人都已经来了,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秦姑娘这病的……”李太医不忍回绝卞夏菡,虽说会给风沁看诊,但是那个结论已经早早地定下了。
“有劳李太医了……”卞夏菡对风沁的反抗视而不见,直接抓住风沁的手按在了脉枕上,让李太医诊脉。
在李太医走过来的时候,卞夏菡就不着痕迹地把床帐半遮半掩地放了下来,既不遮全也不全部掀开,就是为了让李太医下意识地认为床上的人就是秦枫。
其实卞夏菡和风沁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必须承担很大的风险,毕竟风沁的脸已经变了,不是之前那张普通平凡的脸了。所以李太医从床帐的缝隙中看到的人,是被一头乌黑的秀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风沁,只能看到一个苍白纤细地下巴和嘴唇,上面的部分都被掩在了青丝后面。
而风沁为了以防万一,在卞夏菡抓住手腕的时候,因为挣扎而引发的咳喘,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捂着嘴巴。如此一来,能被李太医看到的部分就更少了。
“……”李太医把着风沁的脉搏,久久无语,最终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收回了手,说道:“秦姑娘这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象了,卞姑娘节哀……”
这脉象显示出这秦枫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李太医知道这么说很打击人,但是他这也是实话实说。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枫,她之前还是健健康康的,怎么会到了油尽灯枯了呢!李太医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卞夏菡悲从中来,拉着李太医的衣袖不撒手,不相信他说的话。
“这……老夫看得出卞姑娘和这位秦姑娘的关系不错,但是老夫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点欺骗的意思。老夫知道姑娘一时很难接受这个信息,我这么说也有些残忍,但是老夫还是要要提个醒,尽早准备后事吧……”李太医无奈地摇摇头,这姑娘还这么年轻,这命实在是太不好了。
“我不相信!”卞夏菡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哭着喊着就是不愿相信事实。
“夏菡,你不要闹了,李太医说的都是实话,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风沁忍着咳嗽,缓慢地说道,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这回又咳出了血来。
李太医看了一眼风沁咳出来的血,只是不住的摇头,默默地收起了东西。
“不行!太医你一定有办法就枫的对不对!”卞夏菡拉着李太医眼泪汪汪地说道。
“哎,要不这样吧,我开服药给秦姑娘服用,虽然这药的用处不大,但是可以减轻秦姑娘咳血的症状,少些痛楚。”李太医实在拿卞夏菡没办法,只好想了个办法先稳住卞夏菡。
“菡菡,你先放开李太医,让太医给秦枫姑娘开药方。”卞梁靖对自己女儿这疯狂地举动很是陌生,自己这女儿可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回过神来的卞梁靖急急忙忙地将卞夏菡和李太医分开,好让李太医写药方……
“按着药房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每天两次,可减轻剧烈咳嗽的症状……”李太医将写好的药方交给卞梁靖。
卞梁靖结果药方后看细细地看了一眼,上面都是一些名贵的药材,不过对于杏林医馆来说应该问题不大。卞梁靖看完后将药方交给了卞夏菡,吩咐道:“菡菡你先不要伤心了,快点吩咐下人去抓药,煎好之后给秦姑娘服下……我送李太医出去……”
“李太医这边请……”
收拾好东西的李太医和卞梁靖一起走到屋外。
“李太医,这秦枫得的是什么病,怎么才一个月的时间就没救了呢?”卞梁靖很是疑惑,不是一开始说得的是风寒嘛?怎么治了一个月没有半点起色,反倒是恶化成这样了,这不应该啊!
先不说人是怎么病的,但是这杏林医馆难道是放着看的不成,怎么会放任一个风寒演变成这样。虽说历史上因为得了风寒四人的也不再少数,但是那都是一位没钱看不起病才会病死的,可是这秦枫一点也不符合那种情况啊!
“是寒毒。而且这寒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药石难医……”
“怎么会是寒毒?李太医你确定?”卞梁靖一惊。
“虽然中了寒毒的人很少遇见,但是老夫有幸在年轻的时候遇到过这么一例,脉象和症状都十分的相似。”李太医可定地说道,对于卞梁靖怀疑的话语有些不高兴。幸好自己以前见过中寒毒的人,所以才能这么肯定。
“可是不是之前说是秦姑娘得的是风寒吗?”毕竟不是学医的,卞梁靖不明白这风寒怎么会变成了寒毒!
“这中了寒毒的症状刚发病的时候确实和风寒有相似之处,刚才在房间中,不知卞大人有没有觉得房间内的温度比室外低了许多,这就是中了寒毒的人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寒气,影响了室内的温度……”李太医耐心地解释道。
“经李太医你这么一说,还真能感觉到有那么点寒意。”卞梁靖经这么一提醒,回想起来,刚进房间的时候确实要比外面的温度低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