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是皇帝受惊归惊,而后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唯恐触怒龙颜。
明显三十五年,季夏廿七,兵部都司于康勾结蛮夷,意图行刺皇帝,刑部判处死刑,株连九族。
而历经血洗之后京中氛围愈加抑郁,边疆战事加急,却是无人胆敢言语。
“什么?!”
御座上的圣上怒火冲天,气的拍案而起。
台下的臣子颤颤巍巍地叩拜在地,但仍高声的禀告着:“皇上,此事千真万确!”
“那贪官吕和将整个钱北关的军粮贪下贩卖与北部鲜卑,致使我军将士粮食后补不足,身体力虚,被那鲜卑大败于赫尔城,损失惨重啊,陛下!”
忠心耿耿的老臣声泪俱下。
“大胆贪官!胆敢贪污军粮!还把不把朕不放在眼里!这江山到底是谁说了算!”
宁长盛怒极,浑身俱颤,他甚至觉得浑身精血回涌,脑中的血管就要爆炸。
此时谁也不敢往其跟前触霉头。
倒是宁长盛气极反而冷静了下来,沉声道:“朕会下令彻查此事!爱卿可先行退下。”
朝臣缓缓起身告谢隆恩退出御书房门,心中却仍有戚戚,暗叹,这如今的世道艰难啊!
青忠侯府。
“喂,你学的怎么样?”
这才刚下课,闵秋正打算回房,便看到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土著从树上跳下来。
宁岑顺今日又偷偷从皇宫里溜出来。
因平日里父皇积威甚重,他更加不敢往跟前触霉头,皇宫里的气压一日比一日低,压的人心头沉重。
他被这沉重的氛围压的受不住,偷偷的溜了出来。
“你想学这个?”
闵秋不知从哪抽出厚厚的几本功课书籍,甩在桌子上,发出声响。
“哇,你刚刚藏哪的?这么厚的书你看的懂吗?”
宁岑顺先是被这闵秋的手速惊叹,而后看见那厚厚的书,顿时便觉得头大。
闵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抓着糕点便继续吃。
“你能不能讲话。”宁岑顺对着闵秋很是无奈,就只知道吃吃吃。
闵秋听着他的话才抬头看他一眼。
“欸,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要不要?”宁岑顺又围在闵秋的身旁,怂恿着闵秋偷溜出府。
闵秋转过身继续不理他。
宁岑顺自觉无趣,跺跺脚便又溜了。
闵秋才从位子上起身,慢吞吞的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她发现小光圈了,只可惜在那个土著身上,他身上有小光圈的气息存在。
闵秋又有些纠结。
如果要拿回小光圈,就要去小土著那里,可是听说土著住的那个地方很华丽,但又很危险。据这里的土著说是杀人不眨眼的地方,听起来还挺不错的样子。
到底要不要去呢?
闵秋的好战分子又鼓舞着她去那里冒险,但是她又畏于阿尔法联盟土著法则。
但她转念一想,可我好像已经破坏了许多条规矩了,总归都是要去看守所打虫怪的,也差不了这几年。
闵秋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决定去找找。
而那日碰上在队尾末端碰到的那个神秘人,却对小姑娘很感兴趣。
“世子,已经查到了。”来人一身黑衣,腰带佩剑,并呈上一份宣纸。
“闵秋是当今太后的弟弟青忠侯的嫡女,前两个月同其主母上山拜佛,不慎摔下山头,前些日子方才醒来。”
树木葱茏,草色青青,花香四溢,彩蝶振翅飞翔,只是观景之人心不在焉。
亭内两人立于卓前,亭外海棠开的正盛,花姿明媚动人,楚楚有致。
一件纯白色镶金边袍子,宛如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地站立,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高贵清华之感。
另一人则唇若涂脂,长身玉立好似温文尔雅的淑人君子。
“查起这小姑娘作甚?”
“倒也不知,只是觉得未来有些关系。”
提问的是右丞相的长子季书钰,答问的是江王府世子江卓云。二人未弱冠前便已名满京华,美誉京都双子。
“不过照我那日同那小姑娘见面,倒不像是传言里那般傻里傻气,是个十分有灵气的小姑娘。只是这三皇子让一个小姑娘参合其中确实不知什么用意。”
亭内有一小桌,备着茶水点心。
“十一何在?”江卓云忽喊影卫,但见一人不知从何处窜出,现身两人面前。
来人同服黑衣,乌发如墨,领口处绣一奇文怪符。此为影卫十一。
“世子。”十一半膝跪下,谨法守礼。
“你可查到三皇子与这闵姑娘接头?”
十一跪拜在地,回禀:“属下并未曾听说看见。”
“不过一个小姑娘罢了,不过未来倒也确实难以猜测。”
两人商谈着近日之事。
江卓云担忧着边疆一事,又想到如今朝廷如今的局势,一番感叹,只得无奈的饮着茶水。
景色宜人,一如往初,只是往后也未尝可知。
忽而听得飞鸟扑棱棱的声音,江卓云知是信鸽飞来,但见那雪白的信鸽轻飞停于祁辞的手臂上,足上拴着一个小竹筒。
江卓云拆下竹筒,取出一卷纸,摊开阅读。
季书钰靠近些,问道:“可是京中出了什么变故?”
江卓云大惊,却未说话,只将纸条递给他。季书钰仔细一看,却是脸色发白,只见上边写着:
圣上出游狩猎,三皇子下令派人潜入狩猎场,意图刺杀。
“三皇子未免也太心急了些,这如今戎族屡犯我边境,莫不是诸位武将守着这边城,只怕这京城早已化作一堆尘土。当今圣上政务虽不怎样,可对这边疆之事却极为关注。而那些武将亦是十分忠于圣上。这事,迟早会败露的。”
江卓云摇了摇头,又言:”书钰你莫不是忘了,三皇子身边的人可都是谁?而你也知,帝国内乱另外三国是不得出手的,边境的小国攻打,天星阁亦不会派人管理,只要不威胁到大陆利益,他们是不会插手的。”江卓云无意识的揣摩着杯沿。
“如今陛下有五子,太子已废,囚禁冷宫,妻疯子亡,若非三皇子陷害,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其余三位皇子针锋相对,五皇子尚且年幼,是否能顺利成长也尚未能知。”
季书钰不禁想到太子如今的情景,又联想到现今的其他四位皇子,唏嘘不已。
“太子此人,若能上位,亦是极好。只是现在,唉。朝廷前些日子斩杀兵部都司于康九族,只是震慑朝野,和那些暗中蠢蠢欲动之人,不过也有可能是未查出。若是以当今天子之势,明细应当清楚。”
我虽为江王世子,而父王病危卧榻,母族式微。虽言无甚危机,可圣上却容不下这偌大的恭王府,只待父王一去,便掌控此地,而我则做个傀儡世子,子承父业。而今局势,亦危机重重。
为今之计,该快些建立自己的势力罢。父王手中的那道圣旨,只是催命符。
江卓云饮着茶水,心中自有一番定论。
日色渐暗。
车夫架着马快速的向前跑着。
鼓楼之上,守时的士兵瞧着暮色,敲响了手中的鼓槌,急促的鼓声向远方传去。
城门就要关闭。
百姓们匆匆赶回。
时间最是公平而又自私。